农业股频现“黑天鹅” 四大征兆提示投资风险(附股)

每经记者张昊

今年前三季离奇巨亏8亿元，让獐子岛（002069，前收盘价15.46元）这一国内最大海珍品养殖企业陷入了舆论漩涡，尽管对于“扇贝门”还在进一步调查，尚未最终定性，但这突如其来的业绩“变脸”，再次引发了业内对农业股投资的深度思考。而从历史情况来看，“ST”、“地雷”、“变脸”、“黑天鹅”等标签似乎也更青睐农业板块，这些标签不仅让普通投资者深陷其中，甚至让专业机构也难以幸免，因而有投资者发出这样的感慨：“农业股随时可能出现的业绩不确定性风险，甚至比其他周期股更加防不胜防。”

通过对多家曾有过业绩不确定性风险的农业股的逐一梳理，《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力求透过这些案例，深度解析农业股不轻易曝出业绩风险的客观原因，并通过基本面、历史公告尽可能地总结出农业股投资风险来临前的种种征兆。

《《《

内因揭示

三细分领域成农业股高风险区

每经记者张昊

怎么又是农业股！前期绿大地、万福生科等农业股的阴霾还未完全散去，獐子岛又曝出了今年前三季巨亏8亿的业绩“地雷”。而在农业股的一系列不测风险中，不仅是普通投资者受伤，专业的投资机构也同样难以幸免，当前獐子岛仍在停牌自查，多家持仓的社保组合也是欲哭无泪。那么，在农业股的投资中，究竟有哪些风险需要投资者特别注意，而风险背后又有怎样的原因？《每日经济新闻》记者由此对A股历史上农业股的业绩风险进行了一一梳理。

“三大”风险标签/

“ST”、“变脸”、“造假”——在细数A股历史上农业股所存在的业绩风险时，《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发现，这三个关键词似乎成了农业股投资的特有标签。

按照当前申万行业分类，A股农林牧渔共有83家标的，《每日经济新闻》记者统计后发现，有ST或*ST经历的农业股达到12家。其中历史上有的为ST恒泰、ST（*ST）昌鱼、*ST罗牛、ST（*ST）中农、ST（*ST）康达尔、ST（*ST）香梨、*ST新农、ST（*ST）屯河、*ST中基；而当前是ST或*ST的公司包括了ST景谷、*ST大荒、*ST民和。

进一步分析上述公司被ST或*ST的原因，基本可从几个方面概括：一是主营业务连续两年亏损；二是在原主营盈利能力薄弱的背景下，其他业务的严重亏损或者子公司亏损，给母公司业绩形成拖累；三是公司治理层面的原因，比如资产被冻结查封，银行贷款逾期，以及对外担保逾期等形成坏账损失。

除ST或*ST这一标签外，业绩变脸同样是农业股比较鲜明的特征之一，这类上市公司也不在少数，包括獐子岛、牧原股份（002714，收盘价57.80元）、华英农业（002321，收盘价8.09元）、大康牧业（002505，收盘价7.67元）、星河生物（300143，前收盘价12.76元）、国联水产（300094，收盘价10.45元）等。其中，牧原股份、星河生物、国联水产更是在上市后业绩迅速变脸，比如2010年7月8日上市的国联水产，仅在上市第8天，公司就公布了当年中期业绩预亏1200万~1400万元，并创下了当时上市后业绩最快变脸的纪录；而在2014年1月28日上市的牧原股份，首份季报亏损5572.03万元，公司也因此成为IPO开闸业绩变脸“第一股”，在此后的中报里，牧原股份再次表示亏损8046万元。

除上述两大标签外，农业股的另一大标签，就是直接被监管层认定为造假。早前的银广夏、蓝田股份、草原兴发、丰乐种业（000713，收盘价8.56元）、金健米业（600127，收盘价5.98元），再到近年的绿大地、万福生科以及新中基（000972，收盘价5.99元）等，农业股俨然成为资本市场造假的重灾区。

三原因致农业股风险频发/

在上述三大风险标签下，《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发现，这些出现业绩风险的上市公司基本涵盖了农业的主要细分行业，包括林业、水产、畜禽、种植业，其中后三个行业从公司数量及影响程度看，均可称之为农业股投资高风险区。

首先是水产行业，出现过风险的公司包括武昌鱼及獐子岛等；畜禽行业中，出现过风险的公司包括了罗牛山（000735，收盘价8.06元）、康达尔（000048，收盘价11.07元）、*ST民和（002234，收盘价9.72元）、牧原股份、华英农业、大康牧业等；而种植业中，也曾有ST（*ST）中农、ST（*ST）香梨、*ST新农、*ST大荒、ST（*ST）屯河、*ST中基等公司出现过风险。不过，就原因来说，畜禽行业更多是受行业周期性波动的影响，公司的业绩与产品价格的高低正关联度很高，但总体而言，上述三个细分行业基本涵盖了当前整个农业板块的风险区。若排除客观的业绩风险，寻求主观的内因，农业板块成为A风险重灾区，可以从三个方面予以解释。

首先是产品缺乏标准化。有券商行业分析师告诉《每日经济新闻》记者，相比工业产品，农业产品是难以被标准化的。比如水产公司某一个区域内究竟有多少产品，公司投入资产是多少，养殖生物的生长情况等都是无法测算以及被审计的。上述情况的结果是，库存量只能由企业提供数据，审计机构无法核实数据的真实性。类似的问题也同样适用于林业和畜禽养殖业。

其次是产品难以计量。相比工业企业，农业产业发展以及技术引进远不及前者，不同的企业在养殖、种植的投入产出差异很大。有券商行业分析师进一步举例称，工业企业中1吨铁炼多少钢的转化率是固定的，但农业没有这样的特性，投入同样的原料，不同的个体产生的差异非常大。该特性使得农业企业的业绩弹性很大，投入与产出中间不确定因素太多，同样给审计带来相当大的困难。另外，工业企业如遇到火灾，库存损毁容易量化，但像绿大地前期因旱灾遭遇重大损失，其苗木的存活率根本难以计量。

最后是行业弱质性。有券商分析师向记者指出，农业还存在弱质性与资本逐利之间的矛盾。由于行业经营受自然因素等许多不可控因素影响，抗风险能力较弱，投资回报期也较长。当农业公司进入资本市场后，公司股东希望上市公司所募集的资金在短时间内迅速收到成效，但是行业弱质性注定了农业上市公司不可能出现暴利。处于矛盾中的某些农业上市公司为了保证收益水平，造假或许成了最好的选择。

此外，也有业内人士告诉《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在我国的农业公司中，有很多企业主可能就是一个大的养殖户，在公司中很可能身兼数职，企业缺乏资本运营及专业的财务管理，没有健全的公司治理机制，农业企业某些先天不足的特性就有可能在上市后集中爆发。

《《《

风险识别

四大征兆提示农业股投资风险

每经记者张昊

在农业板块曾暴露出业绩风险的公司案例中，《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对这些公司基本面、历史公告进行梳理，总结出这些公司在风险暴露前期的四大疑似风险征兆，以求在今后的农业股投资中能够更多给予投资者启示性意义。

征兆一：盈利能力超强/

在行业弱质性特征中，农业板块本来就不会产生暴利行情，因此若某一家农业上市公司盈利水平远超行业均值，投资者势必要提高警惕。从前期案例来看，蓝田股份比较典型如万福生科。

万福生科主要从事是稻米深加工系列产品的研发、生产和销售，俗称“打米厂”。但是这样的一个公司，2009年、2010年和2011年的营业收入分别达到了3.28亿元、4.34亿元和5.53亿元；同期净利润分别达到了3956.39万元、5555.4万元和6026.86万元。而在业务类似的同行上市公司中，金健米业同期净利润分别为380万元、564万元和-6704.5万元。

经营业绩比同行高得惊人，本就令人生疑。2012年9月，万福生科公告被立案稽查，此后查明，公司2008~2011年存在财务数据虚假记载情形，累计虚增收入7.4亿元左右，虚增营业利润1.8亿元左右，虚增净利润1.6亿元左右。其中，2011年度公司虚增营业收入2.8亿元，虚增营业利润6541.36万元，虚增归属净利润5912.69万元。另外，万福生科2012年半年度报告中存在虚假记载和重大遗漏：虚增营业收入1.88亿元，虚增营业成本1.46亿元，虚增净利润4023.16万元等。

征兆二：意外事件触发的风险/

意外事件触发的风险，一般是与自然灾害有关，但与正常的上市公司遭遇风险不同，那些历史上已有业绩问题的公司，会“利用”灾害风险，对企业的财务状况进行一次“大清洗”，这样的公司典型包括了前期的草原兴发和近年的绿大地。

在草原兴发的案例中，该公司是做绿鸟鸡产业，经营模式是“与养殖户建立风险共担机制”，同时对养殖大户及部分新发展的养殖户实行赊销鸡雏、饲料，待回收种蛋或毛鸡时一并核算的优惠政策。2005年前三季度，公司在赊销业务发生时提前确认了销售收入3.39亿元，相应虚增了银行存款，并制造了虚假的银行凭证。但2005年第四季度禽流感疫情的爆发，公司绝大部分赊销的鸡雏、饲料款无法回收，形成巨额损失，根据合同约定，公司应承担全额赔偿的义务，为此公司进行了相应的财务造假操作。但在随后证监会立案调查中被查出2006年以前通过财务造假累计虚增资产14.16亿元，虚构利润13.21亿元等违规事实。

在绿大地事件中，由于干旱导致了公司业绩“变脸”，2010年3月公告被证监会立案调查，随后该公司被查出在招股书中，以及2007年、2008年、2009年年度虚增资产、虚增业绩收入等多项违规事实。投资者应对这类意外事件触发的风险保持警惕。

征兆三：核心高管相继辞职/

若一家上市公司的高管频繁辞职，似乎也能预示着潜在风险，在前述案例中大多数公司都有类似情况。

比如本次因冷水团灾害导致2014年前三季度巨亏8.12亿元的獐子岛，其2010年以来出现了批量的高管离职情况。其中，2010~2011年，獐子岛离职高管共7名，涉及副总裁、加工事业部高管、采购中心总监等重要职位，而2012年不到半年的时间，公司离职高管也达到6位。

从其余案例来看，丰乐种业在被证监会查出财务问题前，公司也先后发布了总会计师、副总经理及多位董事的辞职公告。万福生科在风险暴露前，公司也出现了核心高管的离职，包括公司董事会秘书、副总经理等。

征兆四：自身缺乏竞争优势/

自身缺乏竞争优势是指，在某一个细分行业中无论是知名度或者盈利水平都不及行业龙头，换言之公司的质地非常一般。而一旦遇到该行业周期性风险，比如行业库存过剩、市场需求减少、价格萎靡等，不仅会给这类公司带来业绩风险，也可能使这类公司在自身业绩平淡与资本市场给予的高估值矛盾下，铤而走险出现财务造假。

在这样的案例中，新中基或许较为典型。公司所处的番茄酱行业自2009年开始出现明显的产能过剩，而近1~2年行业去库存化仍不理想，价格依然在低位徘徊。这样的行业状况除了使新中基业绩较为暗淡外，公司亦被证监会查出在2006~2011年财务造假事实，包括虚增收入、虚增成本、虚增利润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