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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银汪涛:人民币纳入SDR后应与美元脱钩


来源:凤凰国际iMarkets

周四(11月5日)瑞银集团(UBS)中国首席经济学家汪涛在媒体电话会表示,基本确定人民币可顺利加入国际基金货币组织(IMF)的特别提款权(SDR),然而加入SDR并不意味着其他国家央行会在短期内增持人民币。

瑞银集团(UBS)中国首席经济学家汪涛

周四(11月5日)瑞银集团(UBS)中国首席经济学家汪涛在媒体电话会表示,基本确定人民币可顺利加入国际基金货币组织(IMF)的特别提款权(SDR),然而加入SDR并不意味着其他国家央行会在短期内增持人民币

汪涛认为,SDR只是一个记账单位,其他国家央行增持人民币资产是一个缓慢逐渐的过程。如果加入SDR之后,人民币应该与美元脱钩,作为一种独立的货币存在。否则加入的意义将大打折扣,因SDR篮子中无需多一个与美元汇率高度相关的货币。

汪涛表示,随着美联储升息时机的临近,美元兑其他货币升值是必然的,人民币与美元挂钩就意味着兑一篮子货币将继续升值,这对中国经济并无益处。

汪涛继续指出,当前人民币贬值压力依然较大,一方面因中国资金外流仍严重,另一方面企业和居民将陆续偿还此前积累的外债,以对冲美元升值风险。

汪涛预计,到2016年,在岸人民币兑美元将进一步贬至6.80附近。

以下为瑞银媒体电话会全文:

主讲人:瑞银中国首席经济学家汪涛博士

时间:2015年11月4日上午11:00

主题:瑞银媒体电话会——解析“十三五”规划及2016年中国宏观经济展望

主持人:各位媒体朋友,大家早上好,我是奥美公关部Susie,还有负责香港和台湾事务的Angel也在线上。

2015年已经接近尾声了,对于新一年的宏观形势大家都会比较关注。“十三五”规划也刚刚公布,也看到了政府对于未来发展的规划,今天瑞银中国首席经济学家汪涛博士来给大家解读一下“十三五”规划,展望一下2016年中国的宏观经济,之后会有问答的环节,问答开始之前,请留意电话操作的说明,欢迎大家踊跃提问,最后提醒一下大家,今天的电话会议会被录音,下面有请汪博士,谢谢!

汪涛:谢谢!各位媒体朋友,大家早上好!今天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最新的一些观点,我们昨天刚把2016年,2017年增长的预测公布出来,跟大家介绍一下我们对未来一两年政策方面的展望,还有就是“十三五”规划纲要也已经出来了,可以看一下有什么重点。

从增长方面来说,有这样几点。

未来两年,经济增长还是会继续承受下行压力比较大,未来两年的增长可能还会继续减速,我们对明年增长的预测是6.2%,今年可能是6.9-7.0%,接近今年政府定的标准,今年定的目标是7%左右应该是可以实现。明年的压力会更大。这里面经济下行所承受的最主要的压力还是来自于房地产建设的调整,和工业、矿业,二产业,尤其是工业方面,生产和投资,因为房地产建设调整带来的负面影响,工业生产和投资也会受到负面影响的压力。传统的建设和工业这些行业继续下行,这可能是经济增长放缓最主要的原因。

这里我想跟大家解释一下房地产。跟房地产有关的观点一直都是我们非常关注的,因为这对中国经济的宏观领域影响非常大,最近大家可能也看到,一系列房地产方面有一些好的数据,比如说自从3月份政策有放松之后,房地产销售回暖,一线城市价格,有些二线城市的价格也是上升,可以看出来这个周期似乎已经见底,销售方面已经见底。9月份新开工突然出现了很强烈的增长,也是今年来的第一次。地方政府卖地的收入也出现了明显的好转。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我们还说房地产建设的调整仍然是未来两年下行最大的压力呢?这里我要跟大家解释一下。

房地产销售回暖是件好事,今年的经济运行中可能最正面的消息就是房地产行业销售没有继续大幅往下走。因为库存非常高,尤其是在三四五线城市,一线城市库存已经不高了,三四五线城市库存量非常高,开发商在建设过程中,仍然是非常的谨慎。虽然9月份新开工出现了明显的好转,但是新开工的数据波动非常大,预计10月份就会出现比较大的负面调整。我们认为新开工比较明显的,而且不止一个月出现好转,可能要到明年中,可能还有两三个季度,比较疲软的新开工,之后才会出现一致性的好转,明年新开工可能是零增长,今年下降是百分之十几,去年也下降百分之十几,明年零增长就是很大的进步。

但是对整个经济更重要的,对宏观层面更重要的,是在建面积和房地产投资。虽然今年的销售出现明显的好转,但是在建面积和房地产投资其实下行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最主要是因为我刚才说的,去库存的现象。即使明年的新开工出现明显的好转,但是因为今年新开工是下降的,去年也是下降的,所以整个在建的面积还是承受向下的压力,整个房地产投资还是在弱化,明年也还会继续弱化。这个东西不是因为销售好转不能持续,我们假设明年销售好转能继续,即使这样,大船要掉头,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整体的建设规模和房地产开发投资,如果要出现探底反弹还有一两年的时间,这是从目前各个方面的趋势来看。

如果在建面积和房地产开发投资都下行,也就很明显的可以看到,房地产建设过程中对钢筋、水泥,对建材、机械,对交通运输、煤炭等等各方面的需求也会因此更加疲软,有一个滞后的过程。而这些行业,还有比较多的行业是有过剩产能,而且过剩产能的去化并没有大面积的开始。现在可以明显的看到,这些行业的投资出现了明显的下行,但是投资只是新增产能,新增产能加的不多了,旧有的过剩的产能并没有很明显的开始淘汰。如果明年开始进行淘汰过剩产能的过程,对工业生产,对投资肯定又是一些负面的打击,这个也不得不做,这个去化的过程,对整个工业的投资和生产也是负面的影响。

我花这么多时间给大家介绍过程,就是想解释清楚为什么我们在房地产销售回暖的情况下,仍然预测房地产的建设在相当一段时间内继续疲软,而且带动整个工业、矿业的投资和生产继续疲软。

这样的下行压力,政府会用各种各样的政策工具去抵消和对冲,我们的预测,政府会继续加大基础设施建设的力度,“十三五”规划也出来,也提到了很多方面,包括棚改,管网建设,公共交通运输,新能源,污染治理,这些都会是新增基础设施建设的着力点。明年,我们预测基础设施投资仍然会保持高位增长,可能在15-18%之间,今年是在18-20%之间。在“十三五”规划,以及目前的措施中也显示,还会用其他的手段,比如说扩大公共产品和公共服务,社会保障的覆盖面,包括简政放权,包括价格改革,包括PPP更大的推出,这个跟价格改革也联系在一起,因为公益事业服务价格如果开放,可能会吸引更多的民营资本进入这些领域去做投资。

种种的这些措施可以帮助明年、后年进入硬着陆,这也不是硬着,今年是6.9%或者是7%,缓慢的下行,因为政府的这些政策,使得实体经济里这么大的下行压力得以缓解,经济只是速度有所放缓。

除了政策和改革以外,还讲了像消费,投资放缓明年是比较明显的,消费,如果经济增速放缓,大家的工资增长以及就业增长速度也会放缓,一般是这样的,消费也会面临一定的下行压力。因为收入工资的增长还是比较有韧性,政府也在扩大社会保障的支出、扶贫等等这样一些措施,所以我们认为消费增速放缓是非常温和的,比投资要温和,消费行业还是不错的。

改革方面我讲到了简政放权,价格改革,社会保障体系等方面,国企改革会有什么样的作为?大家知道,最近国企改革的方案已经出来,因为经济层面,尤其是传统行业面临非常大的下行压力,而国企改革的方案也已经出来,我们认为明年国企改革方面的进展会比今年加速,尤其是包括一些淘汰过剩产能,让僵尸企业破产,加速核销坏帐等等配套的措施,我们觉得明年有望提速。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宏观和金融领域有什么样的风险?我想给大家指出,在经济增长下行的情况下,而且这个体系里仍然有比较多的过剩产能存在,使得价格面临继续下行的压力。因此,我们的判断是明年的生产价格指数仍然是负增长,当然比今年有所好转,今年平均负5%,明年降低3%,这里面有一个因素,大宗商品和能源价格我们的判断明年会起稳。在很多传统行业,因为过剩产能,价格仍然呈现向下的压力。

价格往下走,名义的工业增长,名义的GDP增长都要比实际增长要慢,今年已经出现了这种情况。今年第三季度,名义GDP增长是6%左右,而名义的工业增加值的增长是负的0.2%,因为PPI的价格下降比较大。这对企业来说,企业看重的是名义增长,不是实际增长,因为企业的销售收入,企业的利润,企业的成本,企业还债的现金流,这些全是名义的概念,不是实际的概念。如果名义的利率,或者说借贷成本平均起来有六点几,收入增长,货币是工业增加值的增长是负0.2%,可以想见债务负担是非常大的,现金流方面的挑战也非常严重。明年,名义增长仍然是比较差的情况,整个债务也比较高,实际利率仍然高起,我们觉得这是非常大的风险,是整个企业层面债务负担沉重,有很多企业没有足够的现金流来偿付利息,实际上会形成坏帐。这是一个很大的压力。

在这样的情况下,货币政策和结构改革应该进行。我们觉得货币政策在这样的情况下应该继续放松,虽然放松货币政策对整个经济促增长的作用有限,既然企业已经这么债台高筑,需求疲软,他可能也不太可能有继续扩张产能的需求,但是企业的债务负担比较沉重,所以我们认为要进一步降息,我们预测今年底还有一次降息,明年初还会有一次降息,存款基准利率会降到1%。同时我们也认为,央行会继续对冲外汇流出所带来的流动性紧缩的影响,保证流动性的充裕,用降准这样的方式,并且让短期利率继续下行,现在七天回购利率在2.3%左右,我们判断明年会到1.8%。只有这样,才能使短期、长期的借贷成本继续下行,降低企业的债务负担,降低地方政府的债务负担。用降息,或者是比较宽松一点的货币手段并不能解决问题,只能使对企业的负担或者是痛苦没有那么严重,解决问题还是要靠改革,靠重组。

改革,“十三五”规划里面提到了很多开发新的增长点,这个是很重要的方向。另外一个方向,国企改革,还有与之结合的包括银行核销坏帐。债务靠增长“走出去”可能短期内,三五年内,这个可能性是非常小的。我们的债务从信贷来看,是以每年13%,14%左右的速度在增长,而名义GDP的增长只有6%,明年可能只有5%,不可能把信贷增长拉到5%以下或者是6%以下来去杠杆。只能是一方面稳增长,一方面降借贷成本,另一方面要核销现有的坏帐,核销一些已经成为僵尸企业,已经成为过剩产能,已经大面积亏损的企业和也的债务,重新开始轻装上阵,这跟90年代末,本世纪初的一系列方面的重组和改革有一支性,这是比较重要的一个观点。

下面我想给大家再讲一下特别提款权SDR和汇率,大家可能看到最近一些媒体的报道,今天IMF会讨论,据我们所知,IMF并没有说今天讨论,是本月讨论。不管什么时候讨论,我们的观点在六七月份的报告里已经写了,我们认为人民币今年加入SDR是大概率的事件。因为中国经济在全球经济,中国贸易在全球贸易中的地位,而且人民币在国际上的跨境使用,在过去几年得到了长足的进展,SDR的加入应该是没有太大的悬念。

对于中国的资本流动或者是汇率的影响,我们觉得非常有限,因为加入SDR只是人民币国际化很重要标志意义的事件,并不是说就实现了国际化,国际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包括“十三五”规划中要继续稳步推进资本帐户的可自由兑换以及继续实施“走出去”的战略等等。

加入SDR并不是其他的央行马上就要增持人民币的资产,已经有很多央行持有人民币的资产,作为他们的储备,而SDR本身只是一个记帐单位,一个名义的货币,并没有实际的东西,应该不会马上就带来对人民币资产的增持。而未来加入SDR以后,可能有更多的央行和主权财富基金愿意持有更多的人民币资产,这是非常可能的,这个也要配合我们国家国内债券市场的发展,可能是稳步增持的概念。

从汇率方面来说,今年汇改以来,开始有一些贬值,有一些升值,汇改的重要意义主要是人民币要增加他的灵活性,双向浮动的程度,逐步跟美元脱钩,这个我觉得是非常必要的,大家也可以看到,现在美国经济复苏比较平稳,美联储即将开始加息,美元汇率已经对各主要货币和新兴市场的货币出现了大幅的升值。意味着人民币伴随着美元,相对一揽子货币出现了明显的升值,这个趋势还会继续,人民币现在目前已经高估,国内经济也面临向下的压力。我们的利率政策还要往下调,这个时候确实应该跟美元脱钩。

我们认为汇改明年会继续推进,所以我们的预测,明年人民币对美元可能会再贬值到6.8%左右。在这种情况下,外汇储备进一步缩水,但是也没有问题,我们的存款准备金仍然在非常高的位置,有很多的空间保证国内流动性的稳定和充裕。

最后还有一点关于“十三五”的,有一些亮点,除了我讲到的一些以外。“十三五”比较明显的,发展仍然是第一要务,增长目标不会定得太低,李总理和习主席都提到了,6.5%是底线,需要6.5%才能实现2020年比2010年收入翻番的目标。

二是继续深化改革,我刚才讲到了一系列的改革,包括人口政策的调整,包括户籍制度的改革等等。这次比较突出的,包括协调的发展,虽然官方解读的协调发展并不包括扶贫和社会保障,但是我觉得这也是协调发展的一个方面,社会更协调,贫富差距缩小,这次的五年规划里面强调了7000万人用各种手段脱贫,全民社会保障和大病医疗保险保障的推出,这个都是非常重要的。

另外一个方面,绿色发展,节能环保,提到了非常高的位置。

还有一点是“走出去”,继续扩大双向的开放,既要扩大外资进入中国的开放,也要扩大内资走向国外的开放,这对于金融行业也是利好,因为最近有人担心资本帐户的开放会不会还会向这个方向继续,“十三五”规划给出了一个方向,还是会继续下去。

我就先简单介绍到这儿,介绍了一些观点,我很愿意解答各位媒体朋友的问题。

主持人:接下来是问答部分。

记者:刚刚说6.5%的GDP增长,你预计明年的GDP增长在6.2%,未来五年6.5%的目标你觉得可以达到吗?

汪涛:我个人觉得五年平均6.5%还是有可能的,但是明年实现6.5%可能挑战会比较大,后年挑战可能也非常大。我们经济还是有周期的,并不表示6.5%,每年都要实现6.5%。我刚才解释了,未来两年经济下行的压力比较大,我们觉得挑战会比较大。6.5%的增长目标,我个人觉得可能有一点偏高,随着中国经济体量越来越大,我们面临很多结构性的问题,我觉得并不需要那么高的增长就能帮助中国解决目前的就业压力,而且比较平稳一点增长可能更容易适合一些结构调整,给结构调整留下空间。

记者:汪博士你好,我想请问一下关于人民币汇率的问题。最近几天,人民币兑美元中间价也有过比较大的涨幅,也有掉头向下,你对最近这一段时间,在岸市场人民币兑美元的汇率怎么看,对于离岸市场,同样的汇率,在岸和离岸的汇差,这个趋势怎么判断。结合11月份,IMF有可能会讨论SDR货币一揽子调整,你对这个有什么判断,预判?

汪涛:我觉得汇率市场会因为各种不同的原因会有一些波动,可能有媒体报道IMF已经比较倾向于人民币入SDR,人民币就有一些升值,这可能是一个因素。可能还有其他的,比如说企业方面资金配制,各方面的原因,我们觉得短期的升值和我们判断的明年人民币贬值的压力比较大,这个不矛盾。最近一段时间,周边的新兴市场国家货币也又重回升值的一轮调整。如果结合一揽子,因为人民币中间定价也参考一揽子,结合一揽子的各方面有一系列的原因,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有一个原因,一个是对短期内经济形势有所稳定,今年四季度经济形势略有回升的势头,另外就是SDR的讨论,都可能对汇率市场有影响。

IMF的SDR不是可能,是11月份肯定会讨论,这是从目前的信息来看的。会有什么预测,我们认为今年会把人民币,IMF的讨论会讨论把人民币纳入SDR,具体的纳入时间,之前说了,今年年底到明年9月期间,这个期间可以供大家做技术调整,可以去纳入,但是决定纳入,这次纳入应该是11月份做出来。

记者:汪博士,请您谈一下“十三五”规划对香港,有哪些机遇香港可以把握?

汪涛:对香港,具体的字我还没有看,我背不出来,但是我注意到对香港提到了继续加强港澳地区在“走出去”战略,或者是开放过程中的地位,一国两制应该是一如既往的。加大内地对港澳开放的力度,支持香港巩固国际金融、航运贸易三大中心的地位,参与双向开放,“一带一路”的建设,离岸中心的枢纽地位等等,这些都是对香港有很大的机遇。香港除了人民币离岸中心这个特殊的地位之外,本身就是全方位国际金融的中心,“十三五”规划的过程中,是中国继续走向更全面的开放和对外跟世界合作,资本项目扩大开放这样一个过程,资金的进出,而且企业向外走,居民向外走,可能都会给香港带来更多的机会,更多的商机,所以我觉得还是有很多机遇的。

记者:汪博士你好,之前人民银行公布了关于金融改革,自贸区开放资本项目,你认为最快在什么时候可以看到在自贸区有一个资本项目开放的启动,进程和步伐会是什么样。

关于“十三五”规划,把创新放在了比较重要的位置,对于创新在金融,或者是你刚才说的投资,或者是房地产方面,会有一些什么样的新的创新可以让我们看到呢?

汪涛:自贸区的资本项目开放,我觉得应该是试点,具体的各方面还是会有一定的管理,或者是额度的管理等等这些方面,具体什么时候推出来我还不太清楚。我们现在讲是有序扩大全面开放,包括自由项目的可兑换,但是这个过程,第一步可能是在自贸区率先做一些先行先试,然后再去推广。规则已经出来了,我自己还没有仔细的推敲自贸区到底会怎么做,我估计有关部门也在制定他们具体的细则,我不掌握更多的信息。

创新,金融创新层出不穷,包括现在的互联网金融什么的,我觉得金融创新里面,可能很重要的一部分就是不要忘了风险的管理,不要让创新变成逃避监管,主要目的是降低融资成本,提高金融服务的效率,利用互联网这些工具,为金融行业服务。我也看到“十三五”规划里面提到要规范互联网金融的发展,前一段时期,可能在规则规范的制定上,有一点点还没有赶上,将来可能会加强。

另外一个金融方面的创新是监管,“十三五”也非常明显的提到了,我们现在混业经营的情况,其实是发展的比较快,各个金融机构在不同的业务上,在不同的领域都会有渗透,现在监管还是分开的,提到了统筹的监管,具体怎么去改,还要看下面的一些方案出来,但是这个方向是整合现在散落在各个部委的金融监管的职能,可能在职能上有所整合。

记者:汪博士你好, “十三五”规划提到了完善金融监管框架的问题,我想问一下,您刚才也提到未来的方向肯定还是要整合金融监管的职能,就目前现在中国体制内存在的一行三会的监管框架,你预计未来“十三五”规划中,或者说比较理想的状态应该是什么改革的方向?

汪涛:我不太好评论是不是会有什么机构性的变化,可能更多的是要从整个金融系统的角度去出发来监管,而不是做什么业务就有谁来监管,之前在改革的方向中也提到过,可能有一种方式,比如说你是银行,不管银行做的是什么样的业务,如果风险主要是在银行的话,就由监管银行的机构统筹来监管,有这样的提法。当然也有提法,都一行三会的监管功能整合在一起。现在国际上也没有定论,大部分国家也不是都放在一起的,但是怎么去更多的加强一行三会之间的协调,怎样有一个共同的框架,从什么角度来看他的风险,有一个共同大家都认可的量化的标准,我觉得可能是下面要解决的,其实我对具体会有什么方案,我不太清楚。

记者:我的问题是关于基础设施建设的,你刚才说明年稳增长是重要的手段,但是从今年来看,很多项目,包括地方债置换规模也超预期,但是我们看到9月份,不管是基础设施的增速,还是资金来源实际上都出现里比较大的下滑,不知道明年政府会采用什么新的手段来保证资金?

汪涛:从基础设施方面来看,政府好象用了很多的手段,但是我们没有看到的,尤其是地方政府层面,今年有很大的融资缺口,即使基础设施不增,也有很大的融资缺口,有几个方面。一个是今年在地方债务改革之后,融资平台没有像过去那么容易就借到钱了,这是一个缺口。另外一个是税收收入明显的减速,很多地方政府税收是下降的,这是第二个缺口。第三个缺口是卖低收入下降。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基础设施再往熵增18-20%,又需要两万多亿的量,这个加起来,融资缺口非常大。用了种种措施,比如说债务置换,节省了100亿,是现金流方面偿付利息,比起几万亿要新融资肯定是很小的量。另外国开行,发债等等的,相比起这个缺口来说,量并不是特别大。

明年用什么新的手段,我觉得现在在探索的一些新的融资机制,可能明年会扩大,比如说政策性银行的依赖,前一期说政策性银行给他们流动性,扩大政策性银行贷款,后来发现这个也不太够,最近我看媒体报道的是政策性银行发行特别建设的债券,以债券作为资本金,有资本金的情况下,就可以撬动商业银行的融资。据说现在已经有几千亿已经投放,明年会不会在这个基础上比较大规模的去推出,这是一种可能性。

另外一个,所谓PPP,跟社会资本的结合,这个方面今年进展速度不是很理想,可能明年在一些规则,价格,最近宣布放开很多服务业的价格,在投资的主体方面,是不是会有一些新的促进,使得PPP带动民间,或者是社会资本,包括原来融资平台的资本进入,来获得新的融资,这些可能都是新的努力的方向。

记者:2016年国企改革的难度在哪里,“十三五”规划当中是不是能够看出来国企改革当中过剩产能转化的方式呢?

汪涛:国企改革的难度,2016年跟其他年份相比,国企改革有他的难度,我不太清楚明年更大的难度在哪儿。我觉得改革都是这样,有压力的时候,改革的动力就越大,因为经济下行的压力在扩大,所以明年改革的动力,压力也会增加。

“十三五”里面讲到要运用市场机制,经济手段,法制办法化解过剩产能,加大政策引导,完善企业的退出机制,这个其实在国企改革方案里也提到了要淘汰过剩产能,完善企业以市场化的方式去退出。这个可能很多人都没有观察到,大家的注意力在国企改革方面都放在国企做大做强做优这些提法,其实他是有两方面的,要做大做强一批,但是也要退出一批,退出的方式和行业主要是从化解过剩产能,淘汰过剩产能的角度出发。

你刚才讲到的难度,明年或者是后年,这个难度都有一点,从宏观的角度来看,国企淘汰过剩产能,化解过剩产能听起来比较容易,实际操作中的难度,谁退谁不退,哪个地方退,哪个企业退,我觉得这个可能就是难点,每个地方政府肯定都不愿意自己是被淘汰的,肯定希望别人是被淘汰的。这里面就要强调市场机制,法制的办法。

另外,还需要中央拿出一笔政策性破产的资金去安置员工,安置员工可能是最大的难处,企业破产牵扯到员工怎么安置,可能会有一些社会问题,尤其是在社会保障机制还不太健全的情况下,90年代末的时候,其实就出现过政策性破产的提法,是由中央拿出资金来帮助化解这些问题,我觉得可能明年也需要开始形成这样一种机制。

记者:“十三五”规划当中提到了新型城镇化的问题,未来五年是全面落实新型城镇化战略性的五年,现在的问题,目前还是没有解决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的问题,包括农民工跟流动人口的基本公共服务业没有完善,“十三五”规划提到了深化户籍制度改革和住房制度改革,在您看来,未来五年新型城镇化是否会成为经济增长最大的潜力,或者国家战略性的政策会在哪里?

另外一个,关于人口老龄化的问题,现在也是全面放开二孩政策,是否对于缓解中国的人口老龄化有一定的作用,人口老龄化是否需要更多政策的配套?

汪涛:关于新型城镇化,“十三五”规划中提到了要继续推进。这里面的重点,以前大家理解城镇化,农业人口怎么转移到城里,要建房,建基础设施。但是新型城镇化,更多是讲到落户的问题,人真正的城镇化。“十三五”里也提到,已经在城里稳定就业,举家进城落户,就是他家人有享受与城镇居民同等的权利和义务,同等权利就是孩子可以上学,可以就地有医疗服务,义务就包括税收的义务,这是我的理解。

“十三五”规划里提到了基本公共服务常住人口全覆盖,其实就是缩小城镇差别,缩小农民工和原有城镇居民之间享受的社会待遇差别,是一个基本的解决方法。户口的背后是什么?就是社会福利和公共服务,如果能在公共服务和社会保障方面改革,扩大覆盖面,缩小城乡差别,其实户籍本身的意义就会缩小,实现了人真正的城镇化。“十三五”规划当中有一系列配套的改革在这里面,不仅仅是户籍本身。

包括维护进城农民工在农村的土地承包权,集体收益分配权,如果农民担心到城里落了户,在农村的就损失了,城里的社会保障也没有,农村基本的土地也没有,他可能就会犹豫。如果能维护他在农村的利益,他可能更愿意到城里去落户。这些配套的想法和改革的想法,都在“十三五”规划中有体现。

至于会不会是新的增长的动力,我觉得它是未来更好,使得经济发展更多的向消费服务业转变,这是一脉相承的,因为他到城里去,肯定就有很多城里的服务,社会保障,比如说医疗保险、教育,这就是服务行业的发展,就会有更多的机会去发展。当然对于住房政策方面,如果落户了,已经是常住人口的话,是不是也可以有保障性住房的好处,也可以纳入这个范围,我觉得可能会有这样一些方面。

二胎政策和人口老龄化,实际上“十三五”规划中有一系列的措施是应对人口老龄化对经济和社会带来的挑战,二胎政策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社会保障体系的改革,可能会逐渐的延长退休年龄,这是一个方面,另外,我们国家的退休年龄相对于世界来说是非常低的。

教育方面,技能培训,人口的数量增长放缓了,但是质量可能需要提高,实际上是提高人的劳动生产率,人的教育水平等等。这方面的改革也在里面有提到。是有一系列措施来应对老龄化政策的。

至于二胎政策本身对劳动年龄人口的影响,肯定是要等小孩子长到那个年龄才会有影响,这个不是“十三五”规划就会看到的,肯定是20年之后才能看到的。

记者:我想请教一下有关僵尸企业和中国银行等金融机构的问题。一个是央行降息降准的步伐,是针对经济形势做进一步调整的,虽然一部分人认为现在的流动性没有什么很大的问题,但是您觉得是否会出现流动性的陷井。银行虽然有了存款的收入,但是他贷款的时候,由于传统的信贷体系,使得他的钱有时候会贷不出去,有很多企业还是贷不到钱。会不会出现银行有钱,但是还贷不出去,虽然市面上有很多企业需要银行的贷款。

由此我们看一下在这方面,银行要面对可能很多的经济学家,包括您在内,要求中央或者是银行机构对一部分僵尸企业核销坏帐的做法,企业有这个需求,需要让僵尸企业或者是过剩产能的国企进行退出市场的时候,这样的动作会不会使得银行的利润下降,这对于中国金融系统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汪涛:在实体经济下行的过程中,银行资产的质量肯定是会受到压力的,核销不核销只是帐面上承认不承认而已。僵尸企业为什么能够存在?因为银行不断的借他们新钱,还旧钱,或者借新钱还利息,连利息的钱都没有了,银行还能不断的把钱借给他。如果银行能核销的话,止损的方面,我不要让损失再继续扩大化了,至于之前我没有反映在银行的帐面上,如果核销的话,就会反映在帐面上,这只不过是事后承认而已。我觉得,不是这个行为本身对银行汇怎么样,而是因为实体经济已经很差,企业本身盈利水平很低,而银行已经贷给他们钱,自然就会有这样的后果。

你的另外一个问题,会不会出现流动性很多,但是银行贷不出去,企业贷不到,这是两个问题。银行贷不出去,是说银行惜贷,没有什么好的项目,他不愿意贷,觉得风险太高,世界上的银行都是顺周期的,一般都是锦上添花,不是雪中送炭的。从国内的银行来看,每当经济下滑的时候,贷款并没有明显的下行,比如说2009年,贷款是逆势而上,因为银行往往是作为政府的政策工具,政府说要四万亿,或者是要扩大投资,希望银行配合,银行就要配合。过去是贷给地方政府融资平台比较多,现在还是有这样的一部分,比如说国开行,政策性银行去贷,其实也反映在银行信贷里面。商业银行因为政策性银行贷了,也会增加贷款,或者是贷给比较稳定的,比较有保障的国企,信贷增长本身并不慢。

企业贷不到钱,这个问题一直都是这样的反应,我同时也很想问一个问题,企业真的很想贷款吗?经济很差的情况下,企业的贷款主要是为什么?现在中国,尤其是传统行业非常差的情况下,很多企业想贷款扩张产能,增加投资吗?我觉得他这样的信贷需求肯定是很差的,很弱的,他可能不想贷了,因为他觉得收益不好。但是企业会有很强的再融资的需求,因为他的现金流很差,现金流都不够还债了,当然要借钱,不断的借钱。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觉得可能还是要有一点区别,政府可能要做一个选择,一方面确实要继续保证流动性,保证信贷不会很快的下滑,同时也不能在经济下行的情况下,也要维护银行自己的商业利益,有时候确实要避险,不能任何情况下都会贷。

银行的利润,在经济下行的周期,银行的利润肯定是受影响的,在任何国家都是这样,像我说的,核销还是不核销,最后都会是这个问题,如果你的借款人还不起债,你假装他还得起,帐面上看起来比较好看一两年,后面是无法持续的,这个应该是公认的趋势。现在中国的银行,投资者觉得银行的坏帐比较高,而且可能会继续增加,相当程度上已经反映在市场银行的股市价格上了。

记者:我第一个问题是想问一下您对进出口形势怎么看,人民币虽然明年也有贬值压力,是不是其他新兴市场货币贬值,所以导致人民币贬值对于出口刺激的作用不会太大。

第二个问题,A股,今天说深港通会在年内开通,您觉得可能性大吗?是不是会越来越多见到深港通这种加快开通的安排。

第三个问题,想问一下也有央企公开表示,央行可以建成新加坡的淡马锡模式,会不会中国的央企是越来越多这种趋势,形成淡马锡这种改革的模式?

汪涛:首先对于汇率对出口的影响,我们预测明年的出口会有所复苏,有所回升,这主要是因为我们对欧洲、美国经济的复苏是比较看好的,觉得发达国家的经济温和复苏,对于中国出口的需求会有提振的作用。虽然人民币兑美元我们估计会小有贬值,但是其他的货币也会有贬值,实际有效汇率贬值并不明显。汇率对出口的提振作用并不大,主要的作用还是需求或者出口市场的好转。

深港通什么时候出来,这个我也不清楚,只能是看媒体,我觉得这个方向是很清楚的,因为从“十三五”规划,从官方的观点也可以看出来,继续推进双向的开放,包括资本市场的开放,这是一定的。你说会不会有更多的通,是很有可能的,具体的时点我不太清楚。

国企改革,国企改革的方案提出来,管资本和管企业要逐渐的分开,国有资本的运营和国有资本的管理公司成立,也可以理解为就是淡马锡类似的模式,可能会成立多个这样的模式。这个应该说也是市场的共识,而且这个方案中已经有类似这样的提法,当然没有用淡马锡这样的字眼。

主持人:谢谢汪博士,谢谢大家的参与,我看到还有很多的问题进来,因为时间关系,今天要到此结束了,大家的问题可以随后再跟我们联系,我们再安排。

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责任编辑:zhang_y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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