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岁老医生骆抗先：“我要把剩下的生命都留给病人”

【摘要】骆抗先率先响应国家的号召，投入病毒性肝炎研究，一手创办了南方医院肝炎基础实验室，誓要摘掉我国“乙肝大国”的帽子。”　　在骆抗先先进事迹座谈会上，侯金林动情地说，骆老给了学生三把成材的“钥匙”：刻苦勤奋、坚持执着、回报社会，“国家的需求和病人的召唤都刻在他的心里”。

原标题：“我要把剩下的生命都留给病人”

骆抗先与患者亲切交谈。

南方日报11日报道了南方医科大学南方医院老教授骆抗先85岁坚持出门诊、写科普博客的感人事迹，反响强烈。很多读者感叹：骆老已是耄耋之年、功成名就，为什么还这么“拼”？带着这个问题，南方日报记者进行了深入采访，希望找到答案。骆老生于1931年“九一八”事变爆发之前，在14年的抗日烽火中度过了颠沛流亡的青少年时代；1949年新中国成立前夕，他考入大学，在那里度过了阳光灿烂的学生生涯。特殊的背景和经历，使他在内心树立了肝胆相照报效国家、生命相依竭诚为民的坚定理想信念。从事传染病学临床、教学和研究半个多世纪以来，骆抗先救治了数十万患者，在国内外刊物上发表论文120余篇，编写了125万字的《乙型肝炎：基础和临床（1—4版）》，获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1项、军队科技进步二等奖3项、荣立三等功6次，为我国摘掉“乙肝大国”的帽子作出了巨大的贡献。面对赞誉，骆老的话语很朴实：“我是一名医生，也是一名党员，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可想做的事情还很多，我要把剩下的生命都留给病人，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创办肝炎基础实验室誓摘“乙肝大国”帽子中国约有10%的慢性无症状乙肝病毒携带者，广东省比例更高达15%至20%，这严重影响了人民的健康，对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也造成很大损失。因此，骆抗先率先响应国家的号召，投入病毒性肝炎研究，一手创办了南方医院肝炎基础实验室，誓要摘掉我国“乙肝大国”的帽子。1988年刚到肝炎基础实验室时，眼前的景象让骆老的同事何海棠感到不可思议。“条件太简陋了，就几个瓶瓶罐罐，连试验台都看不到，骆老就在卫生间的台面上标记同位素。真的没想到，经过20多年的努力，这一实验室如今已达到国内先进水平，并被广东省和全军批准为重点实验室。”在这个实验室，骆抗先带领团队填补了许多研究上的空白：在国内最早将分子生物技术引入乙肝研究，发现了中国乙型肝炎病毒表面抗原阴性感染者的病毒变异，并在国内率先进行了病毒性肝炎细胞凋亡的发病机制研究，把我国乙型肝炎的研究提高到了一个新的水平。骆抗先提出的“无症状慢性活动性肝炎”新论点，为乙肝防治工作提供了重要的理论依据……据老伴介绍，自打毕业以来，骆抗先几乎没有休过一次假，节假日大都泡在病房和实验室。1996年底，某军事学校700多名学生转氨酶不明原因地增高，疫情面达61%，其中有20多人因感染严重被送进部队医院。当时的解放军总后勤部卫生防疫部门马上责成第一军医大学（南方医科大学前身）派专家去现场调研和协助防治工作。身为全军传染病专业组组长的骆抗先到达疫区后便一头扎进调研中。新年的钟声敲响时，骆抗先还在病区一点一点地收集着病人的大便和血清标本。回到广州后，骆抗先与专题攻关小组通过1年多艰苦而严谨的动物实验和分子病毒学实验，终于鉴定出一种新的病毒基因组成段。这是继甲型和戊型肝炎后，人类发现的世界上第三种经胃肠传播的肝炎病毒。这一重大发现，为人类探知新病毒所致的肝炎写下浓重一笔。资助学生出国进修殷切叮嘱不忘初心骆抗先深知，“一个人的力量有限”，所以用心带出了一批优秀学生，培养了一支强大的科研团队。骆抗先的徒弟、南方医院感染内科主任侯金林教授，如今已是中华医学会感染病学分会主任委员、国家重大传染病乙肝防治项目首席科学家，在国际上率先开展前瞻性临床研究乙肝治疗线路图，挽救了很多患者的生命。说起恩师，侯金林感到自己很幸运：“我们这些学生都自称是‘骆驼队’的，老师就是我们的‘赶驼人’。”对自己抠门，但在培养人才方面，骆老却是出了名的大方，让名利、让机会、让经费，他想方设法为学生的学习研究创造条件。侯金林回忆，1992年他去英国圣玛丽医院医学院进修学习。走前骆老塞给他200英镑。这笔钱是骆抗先之前作为公派学者到英国深造时攒下来的。幸亏有了这笔钱，侯金林在英国才撑过了没发薪水的第一个月。直到今天，侯金林还珍藏着骆抗先在1996年给他写的培养计划。在这份手写的计划里，骆老细细叮嘱他“必须长期深入临床”，还殷切寄望：“市场经济还要发展，‘为病人着想’的观念不要改变，无论何时何地，‘病情需要你’的召唤不应拒绝。”在骆抗先先进事迹座谈会上，侯金林动情地说，骆老给了学生三把成材的“钥匙”：刻苦勤奋、坚持执着、回报社会，“国家的需求和病人的召唤都刻在他的心里”。“我们医院姓公，要讲原则讲良心”支撑骆老鞠躬尽瘁，一生为患者服务、为国家奉献的，是一名老党员、老军医的坚定信仰与宽广情怀。入党55年，骆抗先始终坚持党性第一、廉洁行医，始终坚持以自己的专业知识报效国家、服务人民，被同事和学生亲切地称为“老马列”。骆老的党性意识特别强。他平时说话不多，但只要遇到不良现象，就会理直气壮地批评。有一次，骆抗先发现科室有个同志给患者开了高价药，立马要他改正过来，还严肃批评：“我们的医院姓公，要讲原则，要讲良心，要对病人实事求是地开药。”“骆老做事太认真了，非常讲原则。”南方医院感染内科教授孙剑说，为防止一些厂家利用他的影响力做广告、搞推销，骆抗先从不参加药厂组织的“鉴定会”或“新闻发布会”等，还及时披露了一些药厂对乙肝治疗药物的不实宣传。尽管得罪了一些商家，但他说：“只要对得起病人、对得起良心就足够了！”●文/图：南方日报记者 李秀婷 通讯员 李晓姗 易明 统筹：陈枫 曹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