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森股份质押面临爆仓 徐茂栋杠杆资本遇险

王迎春

那场股价意外闪崩终于找到原因。2018年1月5日，步森股份（002569.SZ）披露，控股股东正在紧急筹措资金或追加抵押物品，以保证那笔100%质押出去的股份不被强行平仓。

与此同时，控股股东手中握有表决权的、所有权计入另一个股东名下的股份也临近预警线，后者为徐茂栋旗下公司。2017年12月18日10时23分，步森股份股价突然崩塌，同样的事情在天马股份(8.490, 0.00, 0.00%)（002122.SZ）交易日先后上演，两场事故相隔不到3分钟。

《中国经营报》记者发现，天马股份的实际控制人为徐茂栋，两个月前他亦是步森股份的实际控制人。

最近两个月来，他对两家公司的运作显示出高度一致性，通过转让或减持已回笼资金超过11亿。

天马、步森同步100%质押融资

2017年12月18日，星期一。早间开盘，步森股份走得无惊无险，成交并不活跃，也没有大额卖单抛出，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10点20分。10点21分，步森股份股价突然直线下落，直至10点23分，人们还没回过神来，步森股份的股价被结结实实地打在跌停板上，闪崩就这样发生了。

同样的交易事故，3分钟之前刚刚在天马股份身上上演。10点20分，天马股份已经跌停。2017年12月18日，天马股份登上深交所交易龙虎榜，50分钟的交易时间内成交额超过7300万，超过平时全天成交量。深交所数据显示：12月18日当天，卖出席位前五名分别为：安信证券上海杨高南路证券营业部、九州证券广东分公司、渤海证券上海虹口区大连路证券营业部、光大证券(13.810, 0.01, 0.07%)深圳海德二路证券营业部、海通证券(13.260, 0.00,0.00%)广州珠江西路证券营业部。

12月19日，天马股份选择停牌，而步森股份于2017年12月19日直接跌出一个一字板。这一天，中泰证券上海赤峰路营业部脱手成交92.85万元，构成这只股票当成的成交额。深交所当天的龙虎榜单上有了天马股份的名字。2017年12月15日至19日的交易被认为交易异常。

来自深交所的数据显示：这3个交易日期间，步森股份卖出席位前五名分别为：万和证券上海北虹桥证券营业部、渤海证券上海虹口区大连路证券营业部、东方证券(14.190, -0.01,-0.07%)上海闸北区中兴路营业部、东兴证券(14.640, 0.00, 0.00%)上海虹口区广灵二路证券营业部、华泰证券(18.570, 0.14, 0.76%)北京月坛南街证券营业部。

对比可知，上述两只股票交易异常期间，卖出席位前五名都有渤海证券上海虹口区大连路证券营业部，10个名单中有6个来自上海，而且部分营业部有重合。

目前两家公司已先后宣布停牌。对于这一天的市场表现，天马股份方面称并不清楚原因，称按照证监会的工作程序不需要召开投资者说明会。

同步闪崩难道真是偶然？

记者了解发现，上述现象有一个相似的背景——背后大股东皆指向同一个人徐茂栋。2016年，他几乎于同一时间通过收购，成为这两家上市公司的实际控制人。

重金拿下控股权后，如果马上撬动资产，可以得到现金流？徐茂栋运用了一致的打法。2016年9月底在刚刚拿下步森股份后，徐茂栋的持股平台在一个月内将持股全部质押给金融机构。对于天马股份，徐茂栋在拿下控制权后，于2016年12月2日至7日的6天内，将所有持股全部质押给金融企业。为迅速获得资金，在资金方选择上，徐茂栋甚至会选择更高融资成本的非金融机构。

最近两个月来，徐茂栋通过持股平台对步森股份与天马股份的操作也具有一致性。徐茂栋于2017年10月大笔转让旗下公司对步森股份持股，获得资金超过10.6亿。此时，他也于2017年9月9日宣布旗下公司将减持天马股份。据2017年12月30日披露的结果，上述减持已经完成，徐茂栋旗下持股平台已套现近5000万。仅两个月，徐茂栋通过上述运作回笼资金超过11亿。

截至目前，徐茂栋的持股平台仍保留步森股份13.86%的股权，并控股天马股份。

步森股份后来的接盘人也沿用了几乎如出一辙的融资手法。对于正在面临的平仓风险，新接盘人正在筹措资金和补充抵押物。而另一边，徐茂栋旗下持股平台也宣布对天马股份的股票质押已经到期，正在与金融机构接触，继续质押融资。

资产证券化变现

徐茂栋到底想做什么？

在收购天马股份之时，深交所曾对星河创业背后的老板及其收购资金来源表示出兴趣。从已经公布的回复函中，徐茂栋的面目得以清晰。

徐茂栋先通过位于霍尔果斯的一家公司间接控股北京星河世界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星河世界”），后者全资持有星河创业。另外，星河世界旗下拥有多家上市公司股权，并持有100多家互联网创业公司股权。据记者查询的公开资料显示，2015年4月，他曾带领电子商务平台窝窝团（WOWO.OQ）赴美上市成功。

在得到步森股份与天马股份控制权之后，原本耕耘于服装、轴承等传统行业的这两家公司开始频频提及转型互联网。一大拨资产收购、新设公司、置出传统资产的公告涌现出来。

对于步森股份，新业务改造只进行到新设子公司这一步，收购资产仅涉及稠州银行不到1%的股权。在投资人所预期的资产收购大戏还未开场之时，不知何种原因，徐茂栋选择退场。而他之前对这家上市公司的改造正因新控制人的到来而被一一摒弃。根据最新消息，西安星河网络小额贷款公司已被宣布终止参与设立、稠州银行股权全部转让。

不过对天马股份的运作却进行得相当顺利。与浙江诚合资产管理有限公司合作，设立总规模超过22亿的并购基金；与恒天中岩投资管理有限公司合作，设立总规模不超过23亿的并购基金。这是储备弹药准备收购资产的前奏。

2017年3月8日一起交易额为零元的关联交易引起了市场注意。徐茂栋实际控制的喀什星河互联创业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喀什星河互联”）将其对一家名为嘉兴玻尔投资的有限合伙的有限合伙人认缴义务出让，代价为零元。这笔份额涉及5500万出资。转让之时，喀什星河互联并未实际出资，三年内缴足即可。

在此之前，嘉兴玻尔投资的有限合伙人仅有一人，即喀什星河互联。执行事务合伙人则是另一家面目陌生的合伙公司，出资额100万。2016年6月21日，嘉兴玻尔投资以5520万增资北京能通天下网络技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能通天下”）。

本报记者翻阅能通天下历次增资情况，发现这家公司于2016年6月至7月，一个月时间，估值从2.1亿蹿升至12亿，而彼时这家公司仍处于亏损中。

有意思的是，工商资料显示，能通天下最初的股东是5个自然人，其中包括徐田庆。而巨龙管业（现名为艾格拉斯，002619.SZ）于2014年公布重组案时曾披露，徐田庆为徐茂栋的哥哥。2013年11月27日，徐田庆的股东身份消失，徐茂栋出场。两年以后，徐茂栋的股东身份隐去，代之以霍尔果斯苍穹之下创业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苍穹之下”），并在2016年6月21日前一直为能通天下的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为22.4943%。记者查询发现苍穹之下为星河互联集团有限公司全资拥有。后者的实际控制人正是徐茂栋。

嘉兴玻尔投资超过98%的份额为徐茂栋实际拥有，增资能通天下之时，后者估值2.1亿。2016年6月，在能通天下估值2.4亿的基础上，苍穹天下与个别股东做了一笔交易，扩大了股权。紧接着，2016年7月，苍穹之下以2.9亿为基础做了一笔增资。也就在这一个月，一家名为深圳中科星河壹号的有限合伙对其增资，这一次估值为12亿。这家有限合伙持股40%的股东正是目前处于风浪中的中科招商。

能通天下市值飞升之时，徐茂栋在没有实缴出资嘉兴玻尔投资的情况，扩大自己控制能通天下的筹码，且将一部分股权转给了上市公司，又拿出一小部分在估值涨了5倍之后卖给了另一家挂牌公司。在这块资产实现证券化之时，它尚未产生利润。

此后，天马股份又展开了一系列资产收购，不过这些资产并非局限于关联公司，可见徐茂栋确实对这家公司寄予一番希望。“目前公司业务重心正以智能商业开放平台AIaaS（AI as a Service，人工智能即服务）为基础，向智能零售与生活服务、智能金融科技及智能城市与政务服务领域开展智能商业应用”天马股份方面回复本报记者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