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万宏源员工与发行方串谋造假 因欺诈发债被刑罚

作者：万佳丽，夏欣

一起私募债欺诈发行案令涉及的券商、会计师事务所等中介机构无一例外地遭到处罚。

近期上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以下简称“上海市一中院”）对中恒通（福建）机械制造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恒通”）、卢汉某、卢光某和卢文某犯欺诈发行债券罪作出一审判决，对被告单位中恒通公司和被告人卢汉某判处罚金和刑期不等的有期徒刑。

与2017年末全国首起因欺诈发行私募债券被追究刑事责任的末圣达威案不同的是，法院不但对发行人及其高管做出了刑事判决，还较为罕见地对券商和会计师事务所工作人员商业受贿及出具证明文件重大失实行为做出了刑事处罚。这也是首例中介人员因私募债欺诈发行而遭到刑事处罚的案件。

中介人员首次被罚

根据中国判决文书网发布的判决书显示，上海市徐汇区人民法院对申万证券公司（现名为“申万宏源证券”）的边某某做出一审判决，边某某犯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除判处有期徒刑外，违法所得予以没收；上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对利安达会计师事务所的相关人员共4人做出一审判决，因犯出具证明文件重大失实罪，分别被判处刑期不等的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值得注意的是，该案件目前的判决只对中介机构工作人员进行了刑事处罚，对中介机构的定责尚不可知。

据了解，2013年上半年中恒通董事长卢汉某（原法定代表人）为解决公司资金困难决定发行私募债券。

卢汉某负责总体决策和联络券商、融资顾问、担保公司和会计师事务所、律师事务所等主要事务。后卢汉某经他人介绍与申万证券公司的边某某相识，经协商后决定由申万证券承销中恒通私募债券。知情人士透露，卢汉某、边某某等人经商议，决定调整中恒通公司财务报表营业收入、净利润和资本公积等主要内容，以使其符合发行债券要求。

2013年8月至10月，中恒通公司聘请利安达公司负责中恒通公司审计项目。期间，中恒通公司向利安达公司隐瞒了公司存在巨额债务等事实，还提供了虚假的账外收入材料、股东会决议等。利安达公司根据上述材料调整了中恒通公司的营业收入、净利润和资本公积，从而出具了虚增中恒通公司营业收入5.13亿余元、利润总额1.31亿余元、资本公积6555万余元的标准无保留的1289号审计报告。

申万证券以此为基础为中恒通出具了《中恒通公司非公开发行2014年中小企业私募债券募集说明书》，向上海证券交易所备案后，中恒通于2014年5月至7月间，非公开发行两年期“14中恒01”“14中恒02”私募债券。

2014年8月，边某某利用其姐夫的账户非法收取卢文某支付的好处费共计人民币150万元。“这也是中恒通案件不同于圣达威案之处，在此案中，中介机构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在金融业务活动中非法收受发行方150万元，与发行方互相串通，为其牟利且数额巨大，行为已构成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案件性质更恶劣。”许峰律师表示。

2016年该私募债券到期后，中恒通公司无力偿付债券本金和部分利息，造成投资人重大经济损失。

私募债违约频发

某券商固定收益部总经理告诉记者，私募债有违约情况并不奇怪，该产品本身就属于高风险，只是以往在这一块的监管都不是很严格，后来大规模的私募债相继到期，违约频现导致监管也开始加大对这一块的监管力度，欺诈发行案件这一年来（2017年）开始出现。

中小企业私募债为中小企业提供了快捷的融资渠道，本来是有利于中小企业快速成长的。

上交所数据显示，截至2018年2月28日，中小企业私募债托管只数1266只，总托管市值14110.36亿元，托管面值14209.20亿元。

Wind数据显示，2017年全年交易所、银行间、柜台市场共计发生49起债券（包括公募债29起和私募债20起）违约案例，有的是还不了利息，有的是还不了本金，而其中有21起债券在违约发生后（不限于2017年年内的违约案例）才逐步兑付本金或利息。

另外，据中证协官网一份数据显示，2018年私募公司债的到期规模约7585亿元，相当于去年的2.37倍。而且未来三年，私募公司债的到期规模还将继续攀升，至少达到8000亿元以上，2021年将达到峰值。

上述券商固定收益部总经理告诉记者，导致私募债违约频发的原因主要可以从两方面去看。中小企业偿债能力不足是私募债违约关键原因，在外部经济环境整体需求不足的大背景下，企业经营环境恶化，导致企业盈利能力下滑，筹资能力下降，融资成本高。中小企业实际的融资利率已经超过了其正常经营能够负担的成本，靠借新还旧，一旦出现什么经营风险，违约在所难免。

“此外，私募债产品本身的特点也决定了其违约风险较高。发私募债的大多都是中小企业，本身违约概率就高，加上非公开发行，信息披露方面透明度不高，容易产生财务数据不实的造假情况，也带来一定的道德风险。”

记者采访多名券商固定收益部业务人员，他们均表示，这一两年私募债不好买，以前私募债资金主要来自券商资管计划，信托产品等，或者找银行理财，但今年资管新规即将实施，委外资金都在收紧，机构投资的风险偏好下降，投资于私募债的资金不太好找，机构发私募债的也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