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生物疫苗造假背后：研发投入低 有员工行贿推广

凤凰网财经启阳路4号出品文|杨越欣秦宇杰编|彭彬

长生生物研发投入低于同行，来源:财经连环画

近日，长生生物接连被曝出狂犬疫苗造假，百白破疫苗为“劣药”被处罚，引起社会强烈关注，长生生物股价接连下跌，市值蒸发近百亿。

7月18日，长生生物发布公告称，受疫苗丑闻影响，公司修正2018年半年业绩预告，将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变动幅度下调至-20%-20%，盈利减少至2.11亿元-3.17亿元，预计将减少营业收入2亿元左右，净利润约1.4亿元。而此前，长生生物长期保持较高业绩增长，2017年和2018年第一季度公司营收增速均超过50%。

财报显示，2018年第一季度公司货币资金比年初减少68.37%，主要用于购买理财产品；而在营业总成本1.84亿元中，1.17亿元属于销售费用，占总成本的63.81%。

而长生生物在2017年用于疫苗研发的投入却远低于同行业其他企业。2017年公司研发人员仅增加3人，由2016年的150人增加到153人。研发投入资金仅为1.22亿元，占营业收入的7.87%，2016年的研发投入更是只有4333.60万元。

四天收两条处罚

7月15日，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网站发布《关于长春长生生物科技有限责任公司违法违规生产冻干人用狂犬病疫苗的通告》。国家药监局在对长生生物开展飞行检查时，发现公司狂犬病疫苗生产存在记录造假等严重违反《药品生产质量管理规范》等行为。

通告中披露，国家药监局已要求吉林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收回长生生物的《药品GMP证书》（证书编号：JL20180024），责令停止狂犬疫苗的生产。吉林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调查组已进驻该企业进行立案调查，国家药监局也派出了专项督查局调查处置工作。

受到两种疫苗被接连处罚的负面影响，7月18日，长生生物发布公告，修正2018年半年度业绩预告。

在长生生物4月25日披露的《2018年第一季度报告》中，公司曾预计上半年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变动幅度为30.00%-60.00%，净利润变动区间为3.44亿元-4.23亿元。

而修正后，公司预计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变动幅度将下降至-20%-20%，盈利将减少至2.11亿元-3.17亿元。其中，受狂犬疫苗事件影响，预计公司2018年度收入将减少7.4亿元，其他产品销售也将受到负面影响。

事实上，疫苗丑闻爆出前，长生生物业绩增长长期保持在很高水平。《2018年第一季度报告》中显示，1-3月公司营业收入为3.46亿元，同比2017年第一季度增长54.05%；净利润为1.57亿元，同比增长72.22%。

研发投入低于同行

2017年长生生物财报显示，公司全年营业收入达到15.53亿元，同比上一年增长52.60%；净利润为5.66亿元，同比增长33.28%。财报中提到，长生生物的主营业务即为人用疫苗产品的研发、生产和销售，主要在售产品中包括近日被爆不合格的冻干人用狂犬疫苗和吸附无细胞百白破联合疫苗。

而公司在2017年用于疫苗研发的投入却远低于同行业其他企业。财报显示，2017年公司研发人员仅增加3人，由2016年的150人增加到153人。而研发投入资金为1.22亿元，占营业收入的7.87%，2016年的研发投入更是只有4333.60万元。

而2016年、2017年，沃森生物的研发投入分别为3.11亿元和3.33元，占营收的比重分别为52.61%和49.87%；康泰生物的研发投入分别为0.63亿元和1.19亿元，占营收的比重分别为11.47%、10.27%，均远高于长生生物的研发占比。

财报显示，长生生物第一大股东为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高俊芳，其持有1.76亿股，占比18.10%，截至财报发布时，其有2800万股处于质押状态，占其所持股份的15.89%，质权人为厦门旭程事业有限公司。而在疫苗丑闻爆发后，7月20日，高俊芳所持长生生物的全部被质押股份解除质押，目前不存在质押股份的情况。

长生生物第二大股东为公司副董事长兼副总经理张洺豪，其为高俊芳之子。持有1.74亿股公司股票，持股比例为17.88%。而高俊芳的丈夫张有奎也为公司副总经理，占有公司657.94万股股份。

长生生物曾是国有企业长春高新的核心子公司。2003年12月，长春高新决定全部转让所持长春长生59.68%的股权，每股转让价格为2.4元，股权受让方之一是时任长春高新副董事长、长春长生董事长兼总经理的高俊芳。而彼时长生生物业绩优秀，因此过低的转让价格引起普遍质疑，最终，长春高新以2.7元/股的价格在2004年4月将长生生物转让。

曾有员工行贿医生

虽然长生生物在财报中表示，公司拥有行业领先的产品技术和研发团队，但凤凰网财经发现，2018年第一季度公司货币资金比年初减少68.37%，主要用于购买理财产品；而在营业总成本1.84亿元中，1.17亿元属于销售费用，占总成本的63.81%。

为了完成销售，公司曾有员工行贿医生。

凤凰网财经根据中国裁判文书网查找发现，2014年上半年一次南平市疾控中心组织开会，休会期间，长生医药的医药代表陈某找到政和县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副主任，政和县第十届（本届）政协委员范治金，并自我介绍，请政和县疾控中心尝试使用长春长生公司的疫苗。

会后，陈向其介绍他代理的几种疫苗，表示会算推广费。其回单位告诉政和县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疾控科科长何益智，称陈某代理的疫苗有回扣，并告诉疫苗具体的标准，何表示可做。其提议陈送的回扣由其来收，二人平分。

从同年9月开始，政和县陆续申购长春长生的疫苗，陈也计算给其推广费。2015年1月，陈增加代理狂犬疫苗，2016年1月增加代理北京民海公司HIB疫苗，都有告知推广费标准，其还叫陈要与何联系。其分七次从陈那里收取推广费39910元，每次收到都与何平分。

2016年12月，庞红卫、孙琪母女因庞红卫、孙琪因非法经营疫苗，被山东省济南市中级人民法院以非法经营罪分别判处有期徒刑15年和有期徒刑6年。

经法院查明，2013年至2016年期间，庞红卫在未取得药品经营许可证等资质、不具备经营条件的情况下，从陕西、重庆、吉林等10余个省市70余名医药公司业务员或疫苗贩子手中，低价购入流感、乙肝、狂犬病等25种人用疫苗，加价销往全国。

这些疫苗虽为正规厂家生产,但由于未按照国家相关法律规定运输、保存，脱离了2-8℃的恒温冷链，疫苗品质和使用效果已受到影响，注射后产生副作用。

2017年5月17日，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对上诉人庞红卫、孙琪非法经营一案二审公开开庭宣判，裁定驳回庞红卫、孙琪的上诉，维持原判。

此后，国家修订疫苗流通、接种管理条例，将疫苗流通、销售方式由“经销为主、直销为辅”改为“直销模式”。疫苗流通体制的变革，消灭了中间经销商环节，使疫苗出厂价大幅上涨。长生生物的营业收入在此后的大幅增长也受益于此。

此外，长春长生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员工黄红成在2017年被公诉机关指控犯非法经营罪。

根据中国裁判文书网，2017年11月，福建省厦门市思明区人民法院，认定长生生物的员工黄红成犯非法经营罪，判处其有期徒刑两年。据公诉机关指控，2013年7、8月份至2016年3月份，黄红成在未取得药品经营许可证的情况下，单独或伙同李志毅，从同样未取得药品经营许可证的上家李某获得34万元的“水痘”、“轮状病毒”、“HIB”、“23价肺炎”等疫苗。

此后，黄红成通过厦门湖滨南长途汽车站托运或亲自配送，转手加价分别销售给漳州市、龙岩市、漳平市的多个乡镇卫生院防疫科的工作人员。2017年8月4日，黄红成在厦门市被公安机关抓获归案。

       凤凰网财经提醒：据《吉林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行政处罚决定书》显示，长生生物生产的“吸附无细胞百白破联合疫苗”（批号：201605014－01）经中国食品药品检定研究院检验，检验结果【效价测定】项不符合规定。该批次疫苗主要销往山东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敬请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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