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子生死局：“老罗式”理想主义湮灭

原标题：锤子生死局：“老罗式”理想主义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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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想到，2019年吃到的跨年瓜，居然是“2018热搜包年户”贾跃亭！

2018年12月31日，恒大发布公告，表示双方和解分家。这个中国最会做PPT的男人，凭着一张巧嘴，拉上无数大佬，一起为他的梦想窒息，让人不得不服。

说到这里，我们就不得不提那个比贾跃亭还厉害的人：做锤子手机的罗永浩，老罗！

一直以来，都是贾跃亭坑别人的钱，老罗可是从贾跃亭手里顺顺当当拿走1个亿的男人啊！还是在2016年，乐视资金链已经出现问题的情况下！

如果说贾跃亭是PPT之王，那罗永浩就是手机界的单口相声之王，乐视和锤子发展的法宝都是不断的融资和不断的发布会。

如今，罗永浩终于也混成了贾跃亭！缺货、裁员、欠钱、发不出工资、成都公司倒闭，法人变更锤子改姓，被债主围攻······这简直集齐了贾跃亭和乐视当初走向末路的所有元素。接近年关，又传出新消息， 从 “北京大兴人民法院裁定冻结锤子科技450万存款”到“ ；再到“罗永浩所持锤子科技（北京）股份有限公司股份被冻结”。

应了一向的规律，辟谣最终变成一个个实锤！

2012年，罗永浩正式创办锤子科技，开创了一条“情怀造机”的路径。

锤子自诞生之日起，一直伴随着倒掉的传闻。但罗永浩凭借出类拔萃的演讲水平，总能找到投资者接盘，拯救锤子手机于水深火热之中。

口无遮拦的性格和疯狂“diss同行”的行为，为罗永浩闯出一条黑红路线，“网红”老罗也成就了“网红”锤子。

但没有扎实的产品支撑的网红企业家，只能叫网红，不能叫企业家。

锤子第一个真机诞生，就透露出这个公司从老板到产品都是只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里外若隐若现着虚伪和狡猾：明目是一台普普通通的手机，技术并没有惊艳、小技巧就是小聪明、整体没有任何门槛，偏要吹的天花乱坠，情怀满天飞。

所谓创新热衷于复杂的非实用性工艺，主要还是为了强行塞给粉丝一种炫耀性的谈资；产品质量不过关，软件系统稳定性差，闭门找痛点，自嗨，缺乏供应链话语权，成本相对高······明明是没做好在亏钱，而且口碑和销量双双都不好，却会被当作“小而美”、是“特立独行”、“非主流”、“逆流”的失败！

从成立到现在，锤子从未盈利过。产品面向的从来都是小众锤粉，而随着锤子手机一次又一次发布会让人失望，不少锤粉已经失去了耐心。智能手机的风口过后，吹起来的牛皮终将跌落！

看的出来，如今罗永浩还在拼命挣扎，但一切都在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智能手机市场已经饱和，竞争惨烈，正在残酷洗牌，要在这一市场杀出重围，锤子手机不具备这样的特质。未来，对罗永浩和锤子来说，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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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红”老罗养成记

老罗，是个70后朝鲜族男人。

高中时期他就从延边中学辍学。此后，街头摆过摊，韩国打过零工，倒腾走私车，贩卖二手书，后来又入了新东方当老师，然后，靠着在新东方GRE培训课上的段子成名。

在新东方的讲堂上，罗老师终于找到了他最擅长的事业——说相声。他把讲台当作舞台，把课堂当作戏班子，充分发挥他的特长，非常受学生们欢迎。不瞒你们说，后来百家讲坛的袁腾飞，逻辑思维的罗振宇，晓说的高晓松，说相声的能力，那分分钟被老罗吊打。

这些段子被偷录下来传到网上，广泛流传，誉为“老罗语录”。

2006年，新东方“名师”罗永浩离职，借助《老罗语录》在文化圈的空前走红，收获了不少影响力的他创办了“牛博网”，顾名思义，牛逼的博客网站。

这个网站是干嘛的呢？就是把当年那些右派公知的博客聚拢到一起，韩寒、俞天任、黄章晋纷纷入驻，大家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好不快活。

当时老罗在互联网呼风唤雨，号称互联网排行榜前十的风云人物。

结果2年后，这个牛逼的博客网站关闭了。

2011年，也是乔布斯去世那一年，老罗在望京的西门子北京公司门口怒砸3台西门子冰箱。他的声望达到最高。

拥有这样人生履历的罗永浩从来都是信心十足地怼天怼地怼空气， 这时候他把目光投向手机市场。在罗永浩看来，市场上的手机太烂，自己用把锤子敲敲打打也能造出比市场上手机好得多的产品。

老罗当初是要革手机厂商们的命的，他觉得自己喷喷口水就可以获无数拥趸，造款手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

“世界上唯一一个会做手机的人是乔布斯，但是他死了，我感觉这个重任落在了我肩上。”

甚至，他觉得，和乔布斯比起来，他“就差了一个现实扭曲场”，人格力量远胜于乔布斯。

尽管联想、华为、魅族、小米等早已深耕智能手机，但老罗认为，国内手机行业全是土鳖和笨蛋。

“不骄傲地说，（自己）胜算很大。”当然，这可能，老罗是从演技技巧和装逼技能入手比较的。

2012年4月8日下午4点28分，罗永浩在微博里更新了一条：“下周要注册一个公司做手机了，每天都活在兴奋中……”

罗永浩说过的大话语录一搜一大把：

“锤子至少是成像品质全球第二的手机”；

“做成魅族那样，我就带全家一起跳楼！”

“我们做两到三代产品之后，灭掉苹果是没有问题”；

“把锤子做好了将来收购不可避免地走向衰落的苹果并复兴它是我余生义不容辞的责任。”

2015年8月的发布会上，天生骄傲的老罗还说：

苹果粉转化为锤粉的比例高达39%，无论是锤子手机还是坚果手机都可以和苹果电脑无缝连接。

讲真，敢这么吹牛的，之前全中国只有一个人：贾跃亭。

“老罗语录”走红经历和当年乔布斯“理想主义”对互联网的飓风式影响，让老罗在一开始就定下了“情怀造机”路线。可以说，罗永浩造手机，从头开始就没有抱着一颗敬畏之心，想去打造一款真正的好产品，而是从过往经验出来，依赖金句和讲故事，这为锤子的命运买下来伏笔。

老罗早早把自己的创业和“理想主义”，“即使在中国”，“匠心”联系到一起，只要“罗粉”这种生物存在，只要罗粉被曾经被情怀溢价绑定，那么他们买的就是情怀。

在锤子初代还没有发布时老罗君就终日忙于低成本PR，也就是满世界找人喷，逞一时嘴炮之快。他一直试图向别人证明锤子在做一件伟大的事，无论发布会吹牛还是网上怼网友，罗永浩总是透着犀利粗暴，把自己扮成“中国制造救世主”。

中国的网络舆论环境就是这么奇怪，克制守礼，保持基本教养的企业家往往被认为是伪君子，满口生殖器爆粗口反而被认为是真性情，坦诚。老罗的“招黑行为”颇有成效，为锤子带来了远超本身的知名度：锤子的名气仅次于HOVM，甚至比魅族和一加还高。如果不是罗永浩，估计锤子的命运应该和小辣椒、大可乐、尼彩、大米、节操手机差不多，比波导、酷派还要惨一点。

那两年，作为一家“网红”手机公司，罗永浩和他的锤子手机在前两年火遍了大江南北。而此时沉迷于万人大舞台的罗永浩还未意识到：理想和情怀的力量在这场智能手机赛道中仅仅只能维持一场发布会的热度。

2

销量惨淡，巨额亏损

虽然罗永浩和锤子经常上头条，热度不减，但锤子手机却并不好卖，一直艰难度日，多次走上危险边缘，面临弹尽粮绝。

即使在坚果手机销量最好的时候，锤子科技也是巨额亏损的。

情怀路线让锤子拥有一批忠实的拥趸，但这也意味着锤子手机将面向的是小众粉丝市场。

而粉丝被收割一次智商税，往往就会清醒过来。有些粉丝，买过T1和M1，曾经为自己信仰而战，自来水反对别人骂过。但拿到手的机器每三个月换一次主板，或者是买了一个月一直在维修的路上。而他们还没完全转黑时，老罗发布会一句“M1是我们工业设计上的耻辱，” 这次真没只打自己脸，连粉丝脸都一并打了！

有一个曾经因“老罗语录”粉罗永浩多年的朋友表示，“我所以坚定不买老罗的产品，真心不是对老罗有什么特别重的偏见，而是对产品的偏见。”

当然，锤子手机也有许多不错的优点，曾经也有过让世人惊艳的产品， 但是创新能力与优良的技术沉淀的缺乏让锤子一度受到质疑。 很多创新细节对消费者来说，大多并不是刚需的创新设计，甚至很多消费者根本感觉不到这些改变。

罗永浩为了死磕这些细节，要么手机产能跟不上，要么产能跟上了又出现质量问题。

口口声声说理想，团队，使命的，无一不是拿这个当产品不合格的挡箭牌。在粉丝交完智商税后，不敢说病好了，智商也改回升了。老罗的忽悠能力就开始后续乏力了。

2015年5月20日，老罗的第一款手机T1推出已经1年了，但只卖出了25万台，只有原定目标的一半。

1年前的发布会上，老罗还认为小米“归根结底是屌丝智能机，价格便宜量又足”，他的T1会改变人类使用智能机方式 。

同时因为产能不足，很多用户要求退款，导致锤子手机的资金链不稳。

2015年，锤子亏掉4.62亿元。老罗加快了融资步伐，在2015年6月，拿到了亿元级别C轮融资。

在2015年10月老罗推出自己原本不屑的低端手机——定价899的坚果，打破了自己声称的“猥琐”定价方式。抢在2015年年底，又推出Smartisan T2，定价2499起。

熬过2015年，锤子迎来更为困难的2016年 。到了2016年，内有手机难产、高管离职、业绩亏损，外有产能问题、价格问题、产品线问题，净亏损飙到4.27亿元。

从2015年底，老罗就开始努力抱马云的大腿。

最后，都谈到老罗将205万锤子科技股权质押给阿里巴巴，这笔被质押的股权占老罗所持锤子科技股份的50%以上。可以说，老罗都打算把江山“拱手让人”

可最后还是没有成，据说马云都同意了，但公司CFO不同意。

这一年，锤子又净亏损4.27亿元，还出现两次发不出工资的窘境。

这时候的老罗“怂了”，甚至开始接洽自己曾经鄙视的小米，在微博大赞小米新出的Mix，准备“卖身”小米，不过后来双方并没有谈拢。

锤子一度净资产只剩下20万元人民币，前期投资人投入的2个多亿，这时相应持有的所有者权益已只剩2371元。

好在，老罗从贾跃亭那里借到了1个亿，熬过了2016年。

而这时候的中国智能手机市场已经已经成型“固化”趋势：华为、OPPO、vivo、苹果、小米占据了66.5%的市场份额。

资本已经开始从手机市场撤退。2016年前后近2年里，锤子科技没有拿到一笔投资。

市场估计，四五年来，锤子一共卖出不到300万部手机。 按照最初的设想，如果罗永浩的2亿粉丝中的转化率能够达到百分之一，那么要养活一个公司并不难，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种转化率并不理想， 甚至比不上淘宝上的无名女主播。粉丝经济命题不成立，老罗自然难以再从投资者手中拿到钱。

2017年，最困难的时候，锤子的公关团队还演练过公司宣布破产倒闭之后该怎么办。“我们有一整套流程，当时我们整个演练过，不是非理性的。”如果没有远在中国西南的成都出手，锤子可能熬不过201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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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戟成都

2017年，成都把“大力发展新经济”写进了政府工作报告，也成为中西部第一个将此写入政府工作报告的城市。

根据一篇题为《资本密谋成都》文章说，2017年8月，成都为了将锤子留在成都，给锤子科技10亿元融资，其中，有6亿元来自成都政府基金。这也是锤子成立以来拿到的最大单笔投资，是前几轮融资总和的两三倍。

一个月后，老罗把集团公司搬到了成都，甚至从不买房的他在成都买了房。言谈举止，老罗都透露出对成都的感激和看重。

但这一年多后，锤子花光了包括6亿元来自成都政府基金的10亿融资。

在这一年中，罗永浩还开发了两个认为可以改变下一个10年的新产品。一个是软件子弹短信。只是我不明白锤子凭什么认为自己开发个IM即时通信软件就可以把微信轻易干掉么？如果干不掉微信，那些眼花缭乱的手势实在更像是一场手势表演了。

5月15日，锤子不仅发布了新款的坚果手机，还发布了TNT工作站（到底是工作站还是个人电脑好像大家都没搞明白）。没能革掉手机厂商命的人又开始大声宣称要革PC的命了！

既然手机无法兑现创新与设计，不如试试电脑吧——电脑的设计与创新总比手机要容易一些吧！于是，此次老罗又开始大讲TNT的创新。然而，绝大多数人对这些所谓的创新根本不买账。

首先是语音控制电脑，老罗演示的那些功能在20多年前就已经被恶炒过一翻——上世纪90年代，包括宏碁、长城在内的很多PC厂商都推出过此类语音控制的电脑。然而，用户没有买账，锤子搞这么个蛋炒饭不知道用户会不会买账？

其次，TNT演示的那些手势控制电脑只是PC操作中最简单的界面控制，没有涉及到各种软件精确和复杂的操作。且不谈无数的软件厂商会不会愿意支持TNT而花大成本改编软件，光用手在屏幕上比划是否比鼠标键盘操作更方便就很值得商榷。

罗永浩一开始觉得手机也没什么复杂的，凭自己的想法，完全可以干掉那些拙劣的厂商。于是，锤子试了手机，数年后发现不是这么回事。那电脑总是要更简单吧，手机做不成，电脑的创新总可以干掉几个拙劣的厂商的。结果不言而预。

在过去的六年里，除了智能手机以外，截至目前，锤子科技已经孵化了VR、空气净化器、TNT、云office、子弹短信等项目，在这些众多的产品中，除了2017年5月推出的低端机坚果Pro让锤子手机在不到5个月的时间里首次登上百万台的出货量。大部分产品都处在“叫好不叫座”的尴尬境地。

迷失的锤子科技，在单品和生态站中都没有形成核心竞争力。

2018年10月份，传出消息，花光成都政府投资的前后，锤子成都公司解散。随之而来的还有资金链断裂、裁员、被诉讼、产品延期发货或缺货、员工讨薪，紧接着又是微博停更。

12月11日，根据天眼查显示，锤子科技（北京）股份有限公司全资子公司北京锤子数码科技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发生变更，由罗永浩变更为温洪喜，罗永浩变更为执行董事，其他10位董事全部退出。

12月27日，湖南省浏阳市人民法院于近日冻结了罗永浩所持锤子科技（北京）股份有限公司股份，冻结期限自2018年12月17日至2020年12月16日，具体数额暂未公布。

在成立六年期间，锤子六次被传倒闭，五次被传收购，三次被曝资金链危机，但没有一次像这次离死亡边缘那么近。

4

生死局

从罗永浩此前微博显示，温洪喜为老罗英语培训同事。法人变更由罗永浩变更为温洪喜，但是验证了之前的小道消息：某个英教合伙人投了8亿给锤子。这笔融资来的一定不容易，但是拿到这笔融资后，锤子是否能够向死而生还未可知。

过去几年的表现，已让人一眼看到了锤子手机的未来。在血雨腥风的手机江湖中，不可能存在小而美的公司，没有规模优势，就意味着没有成本优势，没有人才优势，没有渠道优势……而仅靠融资，是不可能支撑太久的，况且资本对这个市场已经不感兴趣。

而且，智能手机的风口已经过去，行业洗牌正在残酷上演，这两年时间里， 魅族、TCL、酷派、中兴 金立、ivvi手机等都遇上麻烦，大部分已退出江湖，乐视手机则早已倒下。智能手机的销量正在朝一线品牌集中，就国内市场来看，以华为、OPPO、vivo、小米、苹果为代表的手机企业，攻占了90%左右的市场份额。

智能手机市场已处于饱和，格局已定，随着中高端手机占比提高，用户的换机频率，已延长至两年，发展新用户愈发艰难。数据显示，今年前三季度，国内手机销量同比大跌。此等环境下，一线品牌吃肉，二线品牌要想喝一口汤，都非易事。出货量有限，自称“小而美”的锤子 ，又该何去何从？

锤科有一天真的倒闭了，绝对不是理想主义的失败，不是中国创业者的失败，就是产品的失败，是老罗的失败。

或者可以说，锤子科技这样一开始就打着投机主义的产品倒下，或者促使他们改变投机主义，才是那些真正干实事的，尤其是实体经济领域的人们少一些伤害，多一些尊重。

有网友留言认为，锤子不倒才是极客们的悲剧，程序员们的悲剧，是硬件工程师们的悲剧，是理想主义者的悲剧，是匠心打造者的悲剧，是踏踏实实做事，认认真真研究人员的悲剧。

这个说法可能有些极端，互联网的高速发展，出现锤子和老罗这样外行人觉得自己有几个牛逼点子就能改变世界的现象简直是历史的必然。随着风口渐消，没有实干终将出局。

知乎上有一个高票回答，认为老罗是一个反智的人。他可以毫不留情的告诉你在手机这个行业做了那么久的工程师都是sha bi。他认为自己天纵英才，认为自己是打破常规的人，然而请记住一点：你要打破常规，首先你要尊重规则。

本文系网易新闻.网易号“各有态度”特色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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