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丰银行，人设彻底崩塌了

作者| 猫哥

来源| 大猫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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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汇丰银行很上火。

先是CEO范宁辞职，没过几天，大中华区行政总裁黄碧娟辞职。

这种大银行选择CEO非常谨慎，据说对范宁的考察期长达一年，他的年龄也只有51岁，只干了18个月。

是因为能力不行吗？肯定不是，今年上半年，汇丰银行的税前利润124亿美元，同比增长15.8%，而且他们75%的业务集中在中国，辞职的两个人都是核心人物。

尽管汇丰不承认，但外界认为，华为问题才是核心。事情的来龙去脉外界有过说法：

汇丰涉洗钱和违反制裁法案等一系列问题被美国司法部抓住把柄，为逃脱处罚，配合美国司法部对华为的调查，提供了一份可用来起诉华为公司的材料。

任正非在今年6月接受采访时也确认存在此事：

因为Skycom公司和伊朗贸易过程中，这家银行自始至终在与华为联系，它知道Skycom在伊朗的业务，也知道Skycom跟华为的关系。运作几年以后，他们邀请孟晚舟喝咖啡，孟晚舟讲了几张PPT，这个PPT没有误导性。“为什么银行会把这几张PPT要走？我们不知道，希望等纽约东区法院审理完毕以后，我们能更清楚。”

事到如今，汇丰拒绝就这些情况作出说明，不过两个高管先后辞职，就真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了。

要是鸡蛋里面挑骨头，这事华为也有问题：选择服务商，价值观和职业操守有时候比业务能力更重要，汇丰这几年被披露出来的恶行累累，挑战的都是正常社会的底线：为毒贩洗钱，为恐怖分子融资，帮客户逃税，又反手把客户资料大量泄露……

说实话，这不是一个享有盛名的银行该有的正常操作，华为低估了合作伙伴的不要脸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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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汇丰银行还是一个崛起于中国的国际大机构。

1834年，托马斯•苏石兰（Sir Thomas Sutherland）出生在苏格兰的一个普通人家，18岁开始在伦敦的半岛东方轮船打工，20多岁被派到了香港。

因为能干，他升迁很快，没几年就成为公司驻港监事，按常理，他会在航运业一路发展，不过有一次他乘船去福建，恰好船上有本杂志，里面有篇文章详细介绍了银行业务，虽然当时他连银行账户都还没有，但下船时，他已经萌发了创办银行的想法。

他找了香港当时著名律师波拉德（Pollard）起草了一个招股说明书就开始筹建银行，不要以为他真的只是心血来潮，其实他的眼光很毒，鸦片战争后，西方列强争相扩大在华经济利益，那么多的赔款清政府也拿不出，银行业务在这其中大有可为。

1865年，苏石兰的新银行成立了，定位于服务中国沿海的商贸和运输，获得了香港和上海地商户的积极响应，因此银行的名字就叫做the Hongkong and Shanghai Bank（香港上海汇理银行）。

开始的时候比较惨淡，当时香港经济很一般，银行也不少，多数经营不善，时不时就发生挤兑，一般银行的处置方式是纷纷延期兑付票据，难免恶性循环，当时11家在港外资银行倒了6家。当时的汇理银行坚持按时结算，口碑不错，后来被官方认可，获授权发行香港钞票，到了1874年，近代中国的第一笔国债也是汇理银行承发的。

公司业务大发展，民间逐渐把他们简称为“Wayfoong”，官方顺手把中文名字改为“香港上海汇丰银行”，同年新发行的钞票上，“汇丰”两字由曾国藩之子曾纪泽题写，名气更盛。此后，汇丰立足中国，并购了一大堆的银行，业务从中国扩展到亚洲再到欧洲，再到全球，一百多年后，HSBC已是国际金融业中举足轻重的玩家。

▲ 第三代香港汇丰银行大厦于1935年启用图源：Screen Traveler, from Gendreau

03

汇丰成功的秘诀是什么？

香港金融业的崛起很大因素是因为它充当了中国大陆和西方世界的中介，（点击回顾《香港人为什么这么绝望》）消除了两方面的顾虑，让合作可执行，这其中汇丰是最重要的机构，本质上，汇丰银行的立身之本在于把亚洲新兴国家和全球老牌市场相连接，然后作为中间商赚差价。

其实说起来，汇丰也是金融市场的“游牧民族”，从出生开始，这个银行就面临着三个终极问题的拷问：

我是谁？

从哪里来？

到哪里去？

为什么会这样？都是胎里带的基因在起作用。

从一开始，他们打算把总部设立在上海，但最终选择了香港，面对战争和各种外部风潮的影响，他们曾经在1941年、1946年、1981年、1986年、1990年、1993年、2008年和2009年选择搬迁总部或者为此展开正儿八经的讨论。

这其中充满了政权的变动兴衰，汇丰对亚洲摇摆不定的态度也决定了它的“墙头草”的本质。

有时候，他们把自己看成是一家中国的银行，毕竟，他们最最核心、最最赚钱的业务都在中国，但有时候，他们也是一家很欧洲的银行，毕竟英美政府的政策对他们影响很大，尤其是，他们的管理层中充满了英式精英人物的傲慢，他们要处理的，不仅仅是金融业务，还有不少复杂的东西，比如英国政府对于香港的复杂态度。

所以，你会看到他们很摇摆。1997年，时任董事长说，“当夜幕降临时，我们会成为一个属于中国的银行。”但转头，公司又开始大力度拓展不算熟悉的美国业务，内心的焦虑是显而易见的。

不管怎么摇摆，从公司经营层面看，汇丰是成功的。

从设立至今，没有哪一年是亏损的，即便是2008年，一堆银行破产的破产，讨饭的讨饭，汇丰还能抽出身来为金融体系提供流动性，在香港，他们尤其是压舱石般的存在，那些长期稳健的组合中，都不能少汇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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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沿着这个路子走下去，那就真没什么可说的了。

吊诡的是，就像一个年年被评“三好生”的学霸，模范了好多年，有一天突然开始四处耍流氓，无恶不做，你真搞不清他是基因突变还是吃错了药，也可能，那只是他的本性，不过是以前掩盖得好。

比如最近十几年，汇丰银行的“黑历史”就多得有点骇人。

● 2007年，墨西哥的金融监管部门发现大笔可疑资金往来于汇丰，一调查发现，这种交易已经存在了7年，那这些钱是干什么的呢？

墨西哥人查了半天决定和稀泥，2011年，他们以违反《反洗钱法》为名，认为他们在反洗钱措施上存在缺陷，罚了汇丰3000万美元。

不过美国人的独立调查结论完全不同。

他们认为：汇丰不是反洗钱不力，而是银行自己参与洗钱。

● 美国人认为，过去20年间，汇丰与恐怖组织、贩毒集团存在非法交易约为2.5 万笔，涉案金额约160亿美元。

调查报告长达335页，细数了汇丰银行及其子公司与涉恐金融实体进行交易、通过飞机及装甲车向伦敦运输大量不明来源的美金和利用开曼群岛分行为墨西哥毒枭和俄罗斯黑手党进行洗钱等各种违法犯罪活动。

汇丰墨西哥在开曼群岛的分支机构拥有数万个幽灵账户，这些分支机构没有办公楼，没有柜台，没有员工，账户连客户信息都没有，但服务很优质。

汇丰的客户不仅有毒贩，还有恐怖组织，像沙特的拉吉哈银行与恐怖组织有来往， 该行高层也是“基地”组织的早期捐款人，汇丰英国总部表面上要求各分行断绝同拉吉哈银行的业务往来，但又默许各分行自行决定。

于是，汇丰美国向拉吉哈银行提供了10亿美元融资，汇丰香港向拉吉哈银行提供港币服务。

什么钱都要挣，不服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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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美国要求汇丰银行首席合规官戴维·巴格利参加听证会，他承认，四年前自己就知道墨西哥70%的贩毒洗钱活动是通过汇丰进行的，但他只是合规官，权力有限，没有控制力。

其实，这也就是说，汇丰的高层一直知道真正的交易到底是什么，只不过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赚钱就好了。

因为这事，美国罚了汇丰19.2亿美元，还威胁要吊销它在美国的营业执照，在一系列的恐吓之后，美国司法部每年都要给汇丰派驻一群“监控人员”对其业务进行审查。

当然，在被媒体指出出卖华为之后，这也成了汇丰甩锅的借口。他们说，这些调查人员能获取资料，所以自己是无辜的，不过就像任正非说的，“汇丰自始至终都知道实际的情况”。这只是他们惯用的伎俩而已。

为了赚钱，这家银行在野路子上的操作也越来越多：

1）2014年11月，因存在操纵全球外汇交易市场行为，被英国金融行为监管局和美国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共处以6.18亿美元的罚款；

2）2015年2月披露的一份调查显示，2005年至2007年间，汇丰银行瑞士分行协助10万名重量级客户避税及隐藏高达千亿美元资产；

3）这家银行对客户资料的重视程度也很值得怀疑。过去10年，至少出现过4次大规模泄露事件：

● 2008年4月26日，香港汇丰银行观塘分行在装修期间服务器被人偷走，遗失有近16万客户资料；

● 2008年7月，汇丰银行称遗失一盒已被编码的数码录音带，此录音带记录了2.5万个该行与客户的电话对话内容；

● 2010年4月13日，瑞士汇丰银行7.9万名客户的12.7万个账户遭到泄露和曝光；

● 2018年，汇丰银行被曝出约1%美国客户的个人信息被泄露。

4）在中国，汇丰银行也因为“内保外贷”问题而被外管局处罚过……..

看完啥感觉？胆子太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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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模式看起来该改改了。

商务部和外交部最近都提到了中国的“不可靠实体清单”制度正在履行相关的程序，将于近期发布。

“不可靠实体清单”制度主要考虑的因素是：

1）该实体是否存在针对中国实体实施封锁、断供或者其他歧视性措施的行为；

2）该实体行为是否基于非商业目的，违背市场规则和契约精神；

3）该实体行为是否对中国企业或相关产业造成实质损害；

4）该实体行为是否对国家安全构成威胁或者潜在的威胁。

汇丰紧急换高管，是终于意识到事大了吗？可惜，人设一旦崩了，重塑真得很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