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70岁的首富决定不再隐忍,火力全开轰向今日头条和抖音的缔造者张一鸣,看热闹的、讲门道的蜂拥而至,使得这一事件迅速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
对于钟睒睒的批评,外界反应不一。有人觉得钟睒睒是纯粹的情绪宣泄,算法无错,也有人觉得张一鸣必须回应钟睒睒的质疑,因为算法是可以被人为干预的。
一位首富炮轰另一位首富,掩盖了这场沟通会太多的细节,要求张一鸣道歉并不是钟睒睒在交流会上所讲的全部。他还用大量篇幅讲起了农业,甚至称农夫山泉将转变为农业龙头企业,他也在沟通会上回忆起了去世的母亲,一度哽咽落泪。
以下是交流实录:
01 农业是一个非常有技术的活
像我第一次进来一样,我是把农业想得很简单,但是实际上农业是一个非常具体的技术活,它不是一个简单的活,所以我昨天晚上讲了,农民它固有的知识体系是不能够进入到现代化农业的这一页的,所以农民的知识体系的进化,可能是我们需要解决的问题,这样农业产业才能走到比较好的一个位置。
我今天就给大家讲一讲我们进来的过程,2004年,2005年就进入了,那时候整个赣州欣欣向荣,有一群基层干部,带领着赣州的老百姓种橙子。我们进来的时候心情完全是摘桃子。
当时吃到这个果子的味道的时候,这个感性认识,就让我下了决心,来做这个农业。当时的价格是五毛钱一斤,我算一下成本,大概两点四斤橙子榨一斤果汁,然后我大概一块二毛钱就可以得到一斤,两块四毛钱就得到一升,那两块四毛钱一升的话,跟当时的巴西的价格是六千块钱一吨,那就六块钱一公斤,那好,你的利润是double,double。
这种越是美好的想象的故事,在我的职业生涯当中,那就是最可怕的事情,我第一个企业种蘑菇,在海南岛,因为我下海去办报,办报没有办成,香港招商局,我的拍档,《世界经济导报》国内新闻部主任韩耀根,韩耀根他办报没有办成的话,他去蛇口工业区给袁庚做秘书,他看看我这个小兄弟,做总经理的小兄弟不愿意去,我就留在海南岛。那他就问我你能干什么?我说我能干农业,他说我们正好有个项目,这个项目就是种蘑菇,你能不能种蘑菇?
我就脑袋一拍马上干,那个时候1988年的大概7月份,我从浙江问两个企业家,借了30万块钱就投资进去了,那我就30%的股份,后来有一个企业家反悔了,大概说看你不可靠,反悔了,要回去15万,我就15%的股份。当时香港招商局投资了多少?投资了300万港币进来种蘑菇。
就种蘑菇那么一件事情,曾经有报道,大家想象当中我种蘑菇也跟农民一样种,但是那个是工业化种蘑菇,种出来的蘑菇就都放在那个快速面当中,去做快速面的调料的,那个时候的快速面是非常高级的,刚刚出来,所以它要蛋白质,那个蘑菇就有天然的鲜味,不像现在这个快速面,成本越来越低,质量越来越差。不是的,那个时候日本出来的快速面质量非常高,然后我们给它提供的是中间物质。
在种蘑菇的过程中,我们遇到了一个关键问题,那就是海南岛的空气湿度。晚上的湿度和早上的湿度都适宜,但中午的湿度却不够,导致蘑菇长出的紫色体像针尖一样细小,到第二天中午风一吹就干掉了。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们花费了大约一年的时间,尝试了各种方法,包括搭建草棚、覆盖塑料布、喷水等,但蘑菇虽然种出来了,成本却高达每斤10美元。这样,300万港币的投资在不到一年里就几乎耗尽。
我们第一步的代价就是自以为是地建了工厂。这让我想起了罗素的一句话,他在晚年写的《人类的知识》一书中提到,人类的知识是不具体的、不确定的、不精确的、不全面的,这是一个无可奈何、令人沮丧的事实。这也是我为什么在昨晚讲直播带货时会提到,我们不能只看表象就确定一个产品的质量。要真正确定产品的质量,必须深入其中。
02 我这个人有点不信邪
在橙子种植方面,我们也遇到了类似的问题。我们种植的纽荷尔橙子榨出的橙汁味道像卷心菜,这让我们非常困惑。为了找到答案,我们走访了世界各地,包括巴西、西班牙、美国的佛罗里达等地,考察了鲜食橙和榨汁橙的种植情况。最终我们发现,鲜食橙和榨汁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橙子,用鲜食橙来榨汁是不可行的。当地专家建议我们种植哈姆林或兴国28等适合榨汁的橙子品种。
然而,我这个人有点不信邪。我认为从自然哲学的角度来看,橙汁的本质上不应该出现这种味道。这种味道的出现一定是因为某个技术环节出了问题,而不是科学原理的问题。只要有科学的能力和手段,这个问题一定可以解决。
当时,我毅然决定调动我们的研究团队来攻克这个难题。我们的团队原本致力于中成药现代化的研究,他们擅长将中药中的各种化学物质进行单分子化处理。我指示他们暂停部分中成药项目,将一半的人力投入到这个新的挑战中。这一投入,我们整整花费了七年时间。
在这七年里,我们的足迹遍布全球,包括美国和澳大利亚。在澳大利亚,我们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尽管那里土地广阔,但由于水权的分配机制,即使有土地也不一定能获得足够的水资源用于种植。这次全球调研让我们对世界橙汁产量有了更清晰地了解,巴西是全球最大的橙汁供应国,几乎掌握了80%的全球资源,因此其他地区的橙子价格波动并不会对全球价格产生太大影响。
昨天我还提到了今年橙汁价格上涨的原因,我们有望因此实现盈利。巴西的橙子价格已经涨到了每公斤9元,这几乎是我们的成本线。如果价格超过这个水平,我们就有可能盈利。
在种植方面,我们最初尝试自己种植了3万亩橙子,而非之前提到的2万亩。然而,我们很快发现,自己种植的成本远高于农民。在果树开始挂果的第三年,我们意识到这种制度设计存在严重问题。在农业领域,即使是细微的制度设计差异,当涉及产权、所有权和分配权时,也会变得异常复杂。我们意识到,即使是高效管理,如果制度不合理,也无法实现盈利。中国的劳动力成本,尤其是农民的劳动力成本,虽然看似低廉,但实际上由于他们不计小时成本,使得我们在竞争中并不占优势。
因此,我们决定将那3万亩土地全部赠送给之前帮我们工作的农民。这样一来,他们获得了土地和收益,我们也从中受益。因为榨汁橙的产量高但外观不佳,我们当时定价为每斤1.45元,而鲜食橙则定价为每斤2.6元。我们意识到,如果要生产高质量的橙汁,必须使用鲜食橙。虽然榨汁橙也有其市场,但为了确保橙汁品质,我们最终选择了质量优先的策略。
2014年,当我们决定建造第二个工厂时,榨汁问题已经得到解决。然而,当时很多人并不相信我们的成果,即使我们当面让他们品尝了我们的橙汁,并解释了高温杀菌的过程,他们仍然持怀疑态度。这让我们深刻体会到,改变人们的观念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在2014年,我们面临了一个重大抉择:是留下来继续与黄龙病抗争,还是选择离开。黄龙病对当时的橙子种植造成了巨大影响,它像一个小墓室一样堵塞了营养供给的通道,导致橙子无法获得足够的营养。有些枝干因为营养供给良好而果实饱满,但有些枝条则因营养中断而枯萎,这正是黄龙病的症状。
我们最终选择了留下来,并在信丰新建了一个工厂,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赌注。我们建这个工厂的初衷,是希望农民看到我们的决心和投入,从而放心种植。在工厂还未完全建成时,我们就开始提高橙子的收购价格,从2013年、2014年开始逐步拉升价格。我们把价格提高到每斤2.6元,这样做的目的是通过价格牵引来激发农民种植橙子的积极性。
黄龙病暴发后,农民们面临着种植选择的问题,他们可以考虑种植百香果、茶叶等其他作物。但我们深知,如果橙子产业垮掉,那将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因此,我们通过提高价格来稳定产业,希望农民能够继续种植橙子。
农民们非常感激我们的举措,但我要强调的是,他们感激的是稳定的价格,而不仅仅是我个人。如果价格不稳定或下降,农民们是不会感激的。他们追求的是长期稳定的收益,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愿意继续种植。
通过我们的努力,农民们开始更加细心地观察橙子树的叶子,以预防黄龙病。我们发现,养狗是一种有效的监测方法,因为狗的嗅觉非常灵敏,能够及时发现病害。因此,我们计划明年养50只狗来帮助监测黄龙病。
03 修桥铺路不是我这样的企业家应该做的事
尽管我们取得了一些成绩,但仍然面临挑战。明年,一些之前未发生过黄龙病的地区可能会出现疫情,这意味着他们可能要走一些弯路。农业产业的脆弱性在于,即使是一个小小的病虫害也可能造成巨大损失。
为了应对黄龙病,佛罗里达大学组建了一个40人的团队进行研究,我们也在美国找到了相关的科学家寻求帮助。今年的巴西橙汁产量因黄龙病减产了30%,这再次提醒我们农业产业的脆弱性。
所以我们现在的问题是两个,一个问题面临的黄龙病,一个是产能不足或者产能过剩。我们今天去看的那个工厂,其实我现在只放了一半的线,但是如果放线了以后,我们真正的榨汁量我们是可以到30万吨,所以我们有这个能力。
我们想下一步的发展就是,现有的农户能够更加紧密地合约化技术服务,同时因为未来的三到五年当中,我的个人判断,这个橙汁市场的价格会大幅度往上抬,会抬到什么价格?我估计会在15块钱左右,所以那个时候可能人家会觉得,农夫山泉又暴利了,但是这个不是说没有可能性,这个是有可能性的。
我们橙汁还有一个问题,可以更好地向周边的国家出口了,因为我们的农残已经防治得差不多了,经过这么五六年的训练以后,农民对药物的使用,就完全会接受农夫山泉的标准化。我们今年做的橙汁是做到17万吨左右,我们从3.1万吨,2015年的时候大家看一点点收购。
所以这个过程当中坚持下来,我自己以为我给自己表扬的是,这个是真正的共同富裕,因为修桥铺路不是应该像我这样的企业家去做的事情,我这样的企业家就应该来解决产业问题,扶持整个产业,这个不仅仅是帮助农民,也帮助一个国家的竞争力,它的产业水平和产业方向。
所以我们有时候在听到共同富裕,你捐多少钱,你捐多少水,我们会很伤害。为什么会很伤害?也就是我们不能说,我们今天大家来看了这个样子,我们的数字每年都放在那里,我们每年亏多少钱,所以这种数字放在那里它是有账目的,因为我们是个上市公司。
像前两天山姆来检厂,那好,他看过我的账,看过我们的记录,看过我们农残的管理,收获的、采摘的、检查的记录,他留下一句话就是中国不可能有第二家农业管理水平达到这个水平的企业。所以我们心里面我们也想,我们是一个真正的农业企业,我们不是一个卖水的企业,我们是会转变成一个中国真正的农业的龙头企业。
所以我当时在下面写了一句话,是上次新闻发布会的标题,2016年的时候这个厂建成的时候,我在下面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我开的新闻发布会,当时没有请很多记者,我主要是请的是农民,我希望他能看到这个工厂,看到希望,所以我当时说的话,中国农民富,中国强。我希望通过我们的努力,通过农夫山泉的共同富裕的方式,使农民能够真正的在家门口安心的致富,我认为现在说句老实话,农民工到城里去,这种致富的过程是年轻过程,他一旦到50岁到60岁,就像这个农民工的劳动力已经被榨干了,那榨干的时候他是没有办法安度晚年的,但这个地方起码来说200万亩土地上的农民,是有一个安度晚年,有一个幸福的晚年,甚至他可以传给他的第二代,所以我们对这个产业我们是比较重视的,我们希望跟农民同频共振。
对于下一步,我们也向各位汇报。第一个我们希望下一步是结构化调整,结构化调整不是说,我们现在的品种的结构,大家看到了,我们榨汁周期太短,我们争取延长榨汁期。
第二个是智能化,智能化是什么?我们要掌握这个区域的发病率,我们要掌握这个地方的水土,我们要掌握它的肥力,我们甚至同时在试验一种新方法,可以矮枝但也可以挂果同样地多,但是它一亩地可以种到100棵。但是它是控制它的水土肥力,控制它的新梢。
第三个是设施化农业。设施化农业就标准化,大家看到了我们育种都是设施化,设施化农业可以说你今年患病的病株,明年我就有两年的无冻苗来补偿,然后技术的标准化,然后全产业链拉通。
04 请头条和抖音停止对一个中国公民伤害
所以我们关于农业这一块我就先讲到这。这一块我想再补充一下就是这样,也请求各位,各家媒体,公正的力量,愿各家媒体的公正的力量共同捍卫网络与人的文明价值,这个是我今天要讲的一个主题。
我认为互联网文明,与农耕文明、工业文明、电气化文明一样,都是人类文明的一种表现形式。每一种文明形式都是经历了漫长的人类行为与价值观、利益的冲突和多方矫正或角力后,慢慢地走到了为人类服务的一个区间,所以这种区间我把它称为“度”。所以任何文明都是有度的,当某一种文明的力量过度的时候,那一定是对其他弱势群体的伤害。
像我这样的人就互联网的小白,我虽然拼命在学习,但是它学习文明时有一句中国话叫“老狗学不了新把戏”,那我这种“老狗”要学“新把戏”是不如年轻人的。所以我在这种文明的面前,我可能就是一个需要去矫正的矫正者,所以我在这种文明面前我是一个冲突对象。
我希望借助今天的场合,向互联网领域的大佬张一鸣先生喊话。张一鸣先生是今日头条和抖音的实际控制人,您的企业不仅是营利性的,更是一个拥有强大舆论掌控力的平台企业。因此,我恳请您承担起企业文明的准则和规则。这些规则和准则不是针对某一个人的,而是对所有强者和弱者、形形色色的人群都一视同仁、无差别的。这样的准则应当为人类提供公平和公正,而法律的公正正是这种无差别服务机制的重要体现,也是社会的公理。
我愿意与大家共同探讨,在这种文明进程中,我们如何平衡强者和弱者的关系,让强者不孤,让弱者无畏。
我认为这种技术的准则、算法,应该明白无误地公布于众。没有一种标准或者准则不可以公布的,只有你公开公布让所有的使用者来评价异议,它才会到达人类的基本文明条件。但强者和弱者永远是存在的,互联网的强者在约束他人的过程当中,也同时必须约束自己。若破坏约束所有人的规则和准则,随意地使用平台手中的权利进行伤害、谣言的传播,不实的报道,不全面的断章取义的,尤其是用信息的金钱来赏赐,这样是会给社会带来更大的伤害的。这种是现代技术在互联网上实施野蛮人的丛林法则,以强欺弱,霸凌弱小,这将不仅仅是你个人的尺度,一种强权企业对文明的戕害,同样也是对人类技术文明的亵渎。
同时我敬请今日头条和抖音不要以所谓的避风港原则,对这些文明的行为进行搪塞,请他们立即删除对于我的形象,贴上小胡子扮成日本人这种污蔑是非常伤害人的。所以我请求他们删除他们的言论、图片,停止对一个中国公民的侵害,停止,停止。
因为这种伤害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谣言的传播者和制造者在国际上、在文明的标准上是同罪的。所以大家记得我们在7月份,香港说我们的水里面有某一种物质的时候,我们立即对香港的消委会发出了律师的诉讼,我们请律师跑到他那里去,因为我们知道他那种规则,谣言的传播者,你即使是个官方组织,你对我产生的伤害,你是一个不实的事实,你必须与谣言制造者是同罪。所以他第二天,第三天,他50年没有向外道过歉,那么在这样的文明系统面前,他们是立即作出了反应,所以这一件事情的误解就马上过去了。
所以我想造谣者和传谣者同罪,就是像我们一样,你看我是一个制造型的企业,我如果制造的是不合格产品,我的销售者给我是同样要承担在咱们国家的法律的责任,那互联网企业为什么不可以承担呢?因为你仍然是一个营利性企业。你用你的流量来盈利,也就是你用你的流量来制造你的产品,这就是你的产品,你必须对你的产品承担起法律的责任,承担起人类文明的责任。
销售假货和制造假货必须同罪,这样才能像禁鸦片一样把它禁除,有组织地以引流、限流、没有原则、随心所欲地删稿,对流量这些谣言以金钱的奖励和激励,把网络变成一种技术、算法,变成一种玩弄民众智商的游戏,这是不可以的。这不仅仅是破坏了我们这个文明国家的法律体系,也造成了对我的企业和我个人的伤害。
我们是一个文明社会,文明社会不仅仅要强者孤勇,还要保持弱者无惧。盈利性的平台企业必须承担其法律责任,我们互联网企业也要倍加珍惜我们现在来之不易的改革开放的环境,在法律的框架之下自律,不要滥用自己的舆论强权力,停止丛林法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们希望张一鸣先生,我个人希望张一鸣先生,抖音平台、今日头条,对我个人的谣言伤害和其他的有过伤害的媒体和自媒体,我在等待你们诚恳的道歉,我会一直等待,谢谢大家。
附现场对话实录
问:这个话题可能还是有点沉重,但是我觉得也是你的心魔,就是我们都知道您是个大孝子,但是你的母亲去世已经过去了大半年。
钟睒睒:不好意思,这个问题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个问题实在是控制不了,因为我母亲是非常健康的一个人。我母亲大年三十的时候,我们全家团圆的时候,我就给她讲,我说你是我们家唯一一个可以到百岁的老人,因为你一点毛病也没有,你还在上老年大学,因为起码来说没有心血管疾病,没有什么。但是我3月5号去参加日本的国际食品展,但3月11号我接到我姐姐的电话,她第一句话给我,我也听不懂,她说母亲走了,我还以为就是到诸暨去了,或者到老家去了,但是后来不知道母亲走了,已经不在了。那个时候我就感觉到,因为家里有一个老人,家有一老就是家有一宝,因为家里这个老人就是一种凝聚的力量,她是一种象征性的能力,她如果在,像我们这样,我即使70岁了,我仍然有可靠的地方。但我就是那一时间我的感觉我就无依无靠了。
问:前我记得您在央视《对话》栏目有提到关于流量和物品化的这个问题,您说天一定会亮,现在也过去了半年多的时间,从4月份到现在。我想问的是,在您看来,您觉得现在这个天有没有在亮?或者说您还是会一直在等待的这个过程中,因为我们看从8月份之后,可能有一些舆论也在有一个分化。
钟睒睒:我是这么看这个问题,因为不可能任何事情都按照你个人的意愿去解决,天一直是亮着的,但是太阳它总有照不到的角落,像我这种人,他本身就应该承担比别人更多的委屈,因为你在某种程度上看起来,是一个什么呢?中国说起来是一个富人,那么在中国文化里面,士农工商,士则是永远放在第一位的,但是我今天要讲的是什么呢?商是不是应该这个位置要往前排?我对企业家的认识,我也一直在思考什么是企业家,对企业家的解释有多种多样。那企业家首先是一个社会生产力的组织者,他首先承担的责任是社会生产力,他需要去解决问题,他不是直接去参与分配。如果作为一个企业家,你不创造价值,你直接参与分配,这个就是企业家与伪企业家的区别,所以我也只能讲到这。
问:因为刚刚那个橙子助农,其实我们在茶叶这块其实也是有很多助农的举措,包括东方树叶为代表的无糖茶饮料,然后整个饮料板块已经2023年首次营收都超过我们纯净水板块了,两个都双引擎发展,您对公司后面的格局是怎么看?就是这两个板块齐头并进吗?还是饮料可能以后就会超过纯利水,然后像东方树叶这样的大单品,会不会以后再复制又策划一个?
钟睒睒:以前中国茶是一个贵族,工业化不一定每一次都是产生文明的。很多工业化是破坏文明的,它的袋泡茶破坏了所有茶的过程当中,所有过程当中的文明系统。所以你不好喝的咖啡留下来了,那种千姿百态、丰富多彩的,让人可以享受到各种各样丰富的味觉系统的茶叶,对人又那么健康的茶叶变得消亡了。这个是工业文明带来的倒退,不是所有的文明,工业文明都是进步的。所以我们在研究这个,我们不能告诉各位我就研究成功了,我就一定能做大了,但是我们在努力。
问:因为刚才你们也谈到了,抖音这些品牌的算法的问题,但是如果依靠一个企业的自律去改善算法,或者说接受公众的监督,这个是很难的事,您觉得应该怎么改变呢?
钟睒睒:我是认为为什么就是这样,改变的方法有非常多种,首先使用者是一种改变,我们可以坐下来聊,你如果是互联网的平台从业者,我是一个传统企业,我是一个公众,我是一个公民,我们可以一条条过,我们可以辨认,我们可以公开,我们公开地来辨认这个技术问题,这个技术问题有什么解决方案?需要怎么自律?我认为任何制造者应该是先进文明者,首先单膝下跪,向弱势群体表示,我愿意妥协,我愿意失去我的某种优势,我愿意按照弱者的方向共同携手。不是说不要这种文明,我们要强者恒强,不是这种互联网文明就要把它打倒,但是我们对信息的验证核实,你必须承担法律的责任,而不是说让法律成为摆设。这个是我们大家要,你像我这样的人,你想过去多少时间,我这样的能力我都得不到伸张,何况大众,何况平民百姓?
问:其实这个是不是也需要从法律和监管层面去做一些介入呢?
钟睒睒:因为任何的监管都是必需要的,因为任何的监管就是一种公权力,公权力是非常需要在一个平衡系统维持秩序,应该是管仲吧,如果我可能记错,这个地方可能有,就是秩序大于公正,这个是两千多年前我们的先贤说的,因为一个国家的秩序,一个舆论的秩序,有时候你不得不牺牲公正。
问:它其实是需要一个社会治理的变革,就不单单说法律问题?
钟睒睒:那主要是强势者,主要是你技术掌握者,不是整个社会,大多数人仍然是弱者,大多数人在里面交了很多学费,大多数人血本无归。你不要看卖货的,有多少在那里面血本无归的,大规模的盈利,一旦大规模的盈利出现,那一定是有原因的。要么就是你发现了它的价值,但是你没有给社会产生价值的过程当中,那你这种盈利就是一种社会掠夺。社会掠夺,那你好,你说技术掠夺,那你技术掠夺就是要政府,就是要社会,就是要法律,它一定是,因为商业社会、商业文明必须要有强权政府,商业文明不是说不需要强权政府,商业文明是一定需要强权政府。
问:您昨天晚上曾经说过,您说您一分钱都没有润到国外去,网上也有另外一种声音说,通过农夫山泉的招标通道,有显示出您的孩子的国籍,您怎么样看待这两个问题的理解?另外您对一个年轻人现在越来越卷,您有什么样的一些建议?
钟睒睒:第一个我想回答你更加直白的问题,我的儿子现在36岁,他应该有自己的选择权利,因为我作为父亲,我没有给他什么,他仍然是一个职工,他手上一分钱股权也没有。如果,我再讲如果,我在上次中央电视台讲的时候,农夫山泉永远是一个中国企业,我已经把话说到头上了。因为中国企业说明什么呢?中国企业有它的特征性,它的所有权人必须是中国人,我不知道够不够清楚。
问:你刚才说农夫山泉不仅仅是一个做实体的企业,而是一个农业的企业。那么您对中国现代农业的出路这方面你是怎么思考的?很多经济学家也提出,中国要像西方那样实现那样大机器的农业现代化不太可能,那么鉴于中国这样一种特殊情况,您认为这个出路应该注意哪些方面?
钟睒睒:我今年5月份去了一趟日本,我主要是对比两个国家茶的产业的差距,但是我可以看出来日本的弱项,我先告诉你,因为日本的茶是从中国宋代,基本上宋代移种,宋代以前有,但是消亡了,基本上是宋代移种的,所以移种的地点什么呢?是杭州,南宋的古都。宋代杭州移到日本的茶,它有一个缺陷,它就是一个品种,绿茶,然后绿茶发展出来一个茶叫抹茶,所以它的局限性就在于绿茶,他没有其他的茶类,所以英国人到了中国,首先上的是广东,广东收的是福建的茶。所以武夷山出的是红茶,最早的品种是正山小种,所以正山小种作为英国茶,英国荷兰人首先进入英国,荷兰女王,西班牙这个女王嫁到英国的时候带了茶,这个就是茶在欧洲兴起的茶叶的种类,基本上就是红茶,所以这就是世界茶的格局的局限性。所以现在来说,基本上在全球大家在研究者来看,绿茶是对人类健康最好的,但是我可能把你的题目就划到另外地方去了,对不起。
绿茶在欧洲、美国世界各地没有真正的好茶,仍然在中国,所以中国的农业我想讲,我们真的跟日本非常像,因为中国的地域地貌、土壤条件,但是我们比日本要好。为什么要好?就是我们茶叶的丰富性太高了,但是我们如果老是带着仇恨去看日本这个国家,那是会让我们看不清他的优点。因为我们要暂时把仇恨记在深一点的地方,不要表露在口头上,还是要学习人家,人家一个农民现在管100亩,我上次中央台讲的时候是50亩,我后来去查了一下,100亩,我们一个农民只能管两亩。这就是它的工业化,它的标准化,它所有的农地的工业化、标准化都走在我们前面了。所以我们在小型机械、肥力、品种等多方面,最落后的是把茶叶的多样化,他们已经把茶叶用在方方面面,糕点、巧克力、软糖什么地方都用茶叶,我们没有,我们需要大量的企业家把茶叶开发出来,有利于造福,这个农耕文明的产物,造福于人类,谢谢大家。
(注:本文略有删减,未经发言者审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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