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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期

王石究竟是什么理念

  • 1近日王石在“天山峰会2016”上表示第一大股东必须是国资,其抱国资大腿让人看轻
  • 2王石曾为民企鸣不平,但涉及自己利益时又与之相悖,这只能说其市场理念是虚假的
  • 3有些人强调市场理念只不过是口号而已,其真实理念仍然是成王败寇、见风使舵类型
  • 4企业家可以是制度建设者也可以是制度破坏者,这取决于企业家以什么方式“自利”

王石“抱大腿”让人看“轻”

王石保持国资为大股东“抱大腿”与企业家精神相背,是不是为了享有国资带来的特权呢?人们有理由提出这样的质疑。

财知道:近日万科董事会主席王石在“天山峰会2016”论坛上谈到万科股权之争表示,不欢迎民企成为最大股东。你这么看王石这番表态?

朱海就:王石以前提出“不行贿”很让人欣赏,上次不欢迎宝能的理由是“为小股东利益考虑”也还可以接受。但这次说出“不欢迎民企成为最大股东”的话很让人挺失望,损害了其企业家形象。

王石“第一大股东必须是国资”的理由是发挥了“混合所有制”的优势,但我们知道,“混合所有制”这一说法是在国企改革的背景下提出的,是有特定含义的。这一改革举措的目的是通过民企的入股等,消除国企弊病,激活国企活力,是有着规范性内涵的,而王石对混合所有制的理解与上述初衷相反,即不是引入民企来降低国资的股权比重,而是保持或巩固国资的比重。那么,为什么王石要这么做呢?保持国资为大股东的“混合所有制”是不是为了享有国资带来的特权呢?人们有理由提出这样的质疑。

国有大股东的资源确实多,借助大股东的国有背景,企业更容易通过非市场手段获得资源,但这样做破坏了公平竞争法则。“抱大腿”与企业家精神也是相背离的,当一家企业有大腿可以抱时,进取精神和创新活力必然减弱,患上国企相似的毛病,而抱上了国资大腿的万科是否也已经患上了这样的毛病,从而被宝能盯上了呢?另外,从长远看,企业真正可靠的朋友是良好的市场秩序,而非权力。企业之间虽然有竞争关系,但也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市场环境不好,所有企业都受损,依附权力终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王石在发言中认为企业如是纯的外商、纯的民营的,那么“举足轻重它会有危险”,但民营就不能“举足轻重”了吗?一个企业的“举足轻重”在于企业本身的社会贡献、为社会创造的价值,而不是由所有制结构所决定的。举足轻重很大程度上也是一个“主观”概念,当“混合所有制”隐含了特权的利用时,这个企业家其实马上被人看“轻”了,还有什么举足轻“重”可言。

王石的理念是虚假的

王石为民企鸣不平,但涉及自己利益时又与之相悖,这也只能说他的理念未必是真实的,是虚假的。

财知道:王石一直以来的形象都是民企代言人,也是经常为民企受到的压制鸣不平。为何在牵涉到自己利益的时候就发表有悖平时理念的言论?

朱海就:确实,在理念和利益发生冲突时,很多人就放弃理念,向利益让步,但这只能说明他们原先表达的理念不是他们的真理念,是虚假的。理念是一个人的价值观,代表他的诉求,也可以视为他的需要。一般来说,遵循自己理念的行动才能给他带去利益。举个简单例子,当你饿了的时候,你的理念(需要)是吃东西,这时吃面包是你的利益,而穿衣服就不是你的利益。所以,利益是跟是理念走的,利益与理念应该是一致的,违背理念的行动不可能构成利益。

当王石为民企鸣不平,但涉及自己利益时又与之相悖,这也只能说他的理念未必是真实的。既然为民企受到的压制鸣不平,那么就应该大张旗鼓地在行动上支持民企,因为这样做才是与他“支持民企”的理念相符的。有人也许会为王石辩护,说企业家也是理性人,理性人总是要做出权衡取舍的,毕竟理念不能当饭吃啊等。但这种辩护是苍白的,理性必须以遵守市场经济一般法则为前提条件,“自利”建立在道德法治之上,破坏一般性法则的“最大化理性”是非常有害的。企业家可以是制度的建设者,也可以是制度的破坏者,这取决于企业家以什么方式“自利”。

有人强调市场理念只不过是“口号”而已

其真实理念仍然是“成王败寇”、“有钱就是爷”或“见风使舵”这种类型。在行动上依附权力就是这种理念的自然而然的结果。

财知道:我们总说理念指导行为,包括在改革中也总是强调自由市场理念的作用,但是不是有时候既得利益的力量更大?

朱海就:如上所述,理念决定利益,理念与利益是不冲突的,如原来强调的自由市场理念没有起作用,是因为这些理念不是真的市场理念,只不过是“口号”而已,其真实的理念仍然是“成王败寇”、“有钱就是爷”或“见风使舵”这种类型的,在行动上依附权力就是这种理念的自然而然的结果。所以这种理念与真正的“自由市场”是毫无关系的。

与其说既得利益的力量很大,不如说诸如上述的那些“坏理念”支配了人们的行动。那么如何才能将这些“坏理念”转化为与自由市场的要求相符理念呢?类似王石这样的企业家可以发挥很大的作用,如他们以身作则,带头拒绝特权,带头尊重私有财产权,带头在道德与法律的基础上追求自己的利益,那么其他人的理念自然也会慢慢改变。

王石在发言中提到阿拉善和赞助小学等公益,这自然值得赞赏,但企业家还有比公益、环保等更为重要的社会责任,那就是推动“制度进步”。企业家参与建设的好制度是公共产品,这种好制度为其他企业学习、模仿之后,推动了整个市场经济的进步,同样,企业家破坏规则的行为也可能会被他人模仿,这样就败坏了市场,产生负外部性。企业家应意识到自己不仅在经济的转型中扮演重要角色,而且在制度转型,市场环境的改善中也扮演不可或缺的角色。

朱海就系浙江工商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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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石究竟是什么理念

近日王石在“天山峰会2016”上表示第一大股东必须是国资,其抱国资大腿让人看轻。王石曾为民企鸣不平,但涉及自己利益时又与之相悖,这只能说其市场理念是虚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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