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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期

事业单位应与财政断奶

  • 1事业单位人员社保并轨,如果单位性质不变,仅仅保障方式向企业看齐,那没多大意义
  • 2既然保障向企业看齐,那收入来源也应该“企业化”,即事业单位市场化,与财政断奶
  • 3事业单位如果一方面拿着财政的钱,另一方面保障又按照企业方式缴纳,简直就是笑话
  • 4首先改变事业单位的国有性质,让其成为真正的企业,此基础上讨论养老改革才有意义

事业单位社保并轨后若仍靠财政没多大意义

如果是事业单位获得收入的方式向企业看齐,不再依靠财政,那意义就非常大,因为这意味着事业单位将走向市场,与国家脱离。如果仅仅是“保障方式”向企业看齐,事业单位的性质不变,那就没什么意思。

财知道:国务院近日发布《事业单位人事管理条例》,7月起事业单位及其工作人员工资社保向企业看齐,依法参加社会保险。因涉及全国111万个事业单位、3153万事业编制人员而备受瞩目。你怎么看?

朱海就:这里的关键如何理解“向企业看齐”这句话,是获得收入的方式还是社保本身。如果是事业单位获得收入的方式向企业看齐,不再依靠财政,那意义就非常大,因为这意味着事业单位将走向市场,与国家脱离。如果仅仅是“保障方式”向企业看齐,事业单位的性质不变,那就没什么意思,因为这只是“社保”范围的扩大,而“社保”,我们知道并不可取。现在企业层面实施的社保可以说是失败的。

“社保”是拿别人的钱养自己,自己的钱养别人。首先在伦理上就是行不通的;其次,在技术上也是行不通的。人社部怎么知道你的收入是多少,你的资产是多少,你退休之后需要什么样的保障水平?这些信息问题根本不可能解决,因此也就不可能确定一个合理的保障水平。

保障的问题应该交给个人,这是每个人自己的事,而不是政府的事。当然企业可以参与解决员工的保障,因为在信息方面,企业遇到的问题会比高高在上的人社部小得多,企业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为员工提供合适的保障以吸引人才,如谷歌公司,大家都知道保障水平很高。

目前养老制度体现的是收入与权力的关联

目前的养老制度是一种“等级制”,一个人能拿多少养老金与他的身份挂钩。如是公务员、事业单位职工,养老金很高;如是企业职工,要低一大截;如是农民,就更少了。它体现的是收入与权力(租金)的关联,而不是与贡献大小的关联。

财知道:以前事业单位人员和公务员都不用交社保,退休后的养老金却由纳税人承担,并远高于企业职工,很不公平。这次虽然公务员养老金没有并轨,但和以前比稍微变的公平了些?

朱海就:目前的养老制度是一种“等级制”,一个人能拿多少养老金与他的身份挂钩。如是公务员、事业单位职工,养老金很高;如是企业职工,要低一大截;如是农民,就更少了。这种根据身份来区分不同养老金水平的制度显然是不公正的,因为它体现的是收入与权力(租金)的关联,而不是与贡献大小的关联。

事业单位养老与企业并轨,一定程度上相当于取消了养老方面的特权,把事业单位退休职工享受的养老金降下来,具有积极的意义。从缩小了养老金差距这一结果来说,变得公平了;从都使用同样一种养老制度来说,也公平了。但由于这种被共同使用的保障制度还是不合理“社保”,所以还是不令人满意。

事业单位应该市场化,与财政断奶

事业单位如果一方面还拿着财政的钱,另一方面保障又按照企业方式缴纳,那简直就是笑话。既然保障向企业看齐,那么收入的来源也应该是“企业化”的,即事业单位应该市场化,与财政断奶。

财知道:现在大部分事业单位是差额拨款,像医院、学校等,事业单位的一部分工资要靠科研、医院创收、学校扩招等来解决,有观点认为这会导致事业单位乱收费,影响公共服务的质量。你怎么看这种观点?

朱海就:有人担心事业单位没有足够的收入来源缴纳养老金,各级财政也不愿意为他们埋单,因此事业单位会提高收费或乱收费。假如事业单位的国有性质不变,养老的社保性质不变,这种情况是有可能的。如上所述,如不从根本上改变事业单位的国有性质,那么养老层面的改革会扭曲,不能达到预定的目标。

养老金可以视为收入的一部分,“改革养老”其实应该放在“改革收入来源”这个大的背景下看。对那些收入高的单位,并轨后的那点养老金如同鸡肋,根本看不上,因为他们的房产和其他资产可供保障足以保障养老。因此,收入体系不改革,改革养老就没有多大意义,或者说,问题不在养老,在于收入来源的合法性与正当性问题上。

由于拥有垄断的权力,一些事业单位职工的收入很高,如并轨后养老金下降,但他们可以利用垄断的权力,提高收费在当期就补偿回来。所以,一定要首先改变事业单位的国有性质,让事业单位走向市场,成为真正的企业,在这个基础上讨论养老问题才有意义。

事业单位如果一方面还拿着财政的钱,另一方面保障又按照企业方式缴纳,那简直就是笑话。既然保障向企业看齐,那么收入的来源也应该是“企业化”的,即事业单位应该市场化,与财政断奶。当然,收费也由其服务的市场价格决定,这样就不存在什么乱收费的问题了。

报考公务员人数减少是好事

报考公务员的人数减少,政府部门的吸引力下降是好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保障最终要依靠财富的创造,只有当更多的人进入创造财富的实体部门。社会的财富增加的时候,才会有实实在在的保障。

财知道:与此同时,“国考”也在降温,2014年公务员报考人数比去年下降了36万。而且在反腐压力下,公务员没那么多福利了,有公务员放言“只要公务员养老金并轨,就立马辞职。”你怎么看?

朱海就:如养老并轨,公务员的收入应该提高,并且也应该透明化,如义乌试点聘任制公务员,年薪不低于30万元。如政府不能提供有吸引力的薪资,就没人做公务员了。让收入直接体现在年薪上,而不是体现在未来隐性的、模糊的退休金上,对公务员是有利的。因为这样他们相当于打破了枷锁,不必一直被捆绑在政府部门,干到退休才能拿到应得的报酬(退休金)。他们应该认识到,“流动”本身就是他们应有的一项重要权利或福利,只是在目前的退休制度下被剥夺了。对政府来说,年薪制辅以考核制度之后,也可以激励公务员努力工作。

报考公务员的人数减少,政府部门的吸引力下降是好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保障最终要依靠财富的创造,只有当更多的人进入创造财富的实体部门。社会的财富增加的时候,才会有实实在在的保障。

朱海就系浙江工商大学教授(您可以通过新浪微博与作者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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