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荔孙:中国大仓式企业家之路
谈丹崖是金融界著名“北四行”之一的大陆银行创办人。他立志成为中国大仓式的企业家,在长达14年的大陆银行董事长兼总经理任上,以银行为桥梁,一步步地去实现由金融资本向工商产业资本的过渡,把大陆银行经营成为实力显赫、信誉卓著的私营金融机构。
谈丹崖名荔孙,江苏无锡市人。他遵“子孙不做官”的祖训,自愿入日本东京高等商业学校,学习银行经济,抱定宗旨学成从事为发展国民经济服务的金融事业。
谈丹崖毕业回国后,首先应江苏南通状元张謇之聘,担任南京高、中两等商业学堂教务长兼银行学教习。大清银行成立时,他做了稽核。后大清银行改组为中国银行,他在会计局长任上,为统一财政改革了旧式簿记和会计制度,建议实行国库制度,转任为国库局长,1915年中国银行派他前往筹备南京分行,担任该行经理,主持发行长江中下游各省字样的中国银行纸币,次第建立10家支行,扩充业务,调节工商业信贷,帮助货运押汇。
1918年春季,冯国璋鉴于谈丹崖办理中国银行南京分行的才干,调他担任北京中国银行经理。谈丹崖到京后感觉到中国银行的发展受制于政治浮沉,决心用所学专长自办商业银行,于是在天津开办了大陆银行。当时,军阀官僚们都想有一个金融机构为自己的政治服务。由谈丹崖挚友王清泉牵线,冯国璋认股20万元,成为大陆银行的后台支柱。以100万元股本实收50万元,向北洋政府财政部申请注册。董事会公推谈丹崖为董事长。1920年,受国会内部派系斗争的影响,谈丹崖辞去中国银行的职务,此后全力经营大陆银行。
大陆银行在1919年4月开业时,资本为100万元,仅收足38万元。此后到1930年的十余年间,经过4次增资,股本达到1000万元。1919年4月,大陆银行天津分行在法租界六号路(今和平区哈尔滨道)开业。同年秋,又成立了北京分行。
1920年3月上海分行成立。1921年春季天津大陆银行新行址大楼落成。同年大陆银行在京、津、沪三分行设立保管、信托专部,开展为市民保管贵重物品、买卖股票和有价证券等业务,广受社会欢迎。1922年各分行内又设立作为独立经营单位的储蓄专部,一切储蓄款项妥善运用,与其它营业部款项绝对分开,增加了储蓄人的安全感。自1922年开办以来,存户逐年增加。
1925年,大陆银行因天津与哈尔滨的埠际押汇业务日渐频繁,又设立了哈尔滨分行。天津分行鉴于河南省北部和河北省中部地区每年运天津棉花数量甚大,为了商人做押汇便利起见,设立了所管辖的石家庄和郑州支行;又在与天津业务往来较多的济南和青岛设立支行,配合天津分行开展业务。此外,大陆汉口分行也增设支行3处。至此,大陆银行同长江流域和华北诸省及广大农村都发生了直接和间接的经济关系。
从1919年至1928年间,北洋军阀政府靠内外债支付军政费用,维持其残破的政治局面。外债皆以卖国的条件换取国外借款,内债则是发行五花八门、七折八扣的公债,并利用各商业银行代为推销。各银行彼此竞争,与财政当局互相勾结。因此,有的公债对资金活动有障碍,甚至要赔本;而有些是有很大盈余的。大陆银行谨慎选择,不但没有吃亏,还赚了三百余万元。
1930年大陆银行第四次增资收足1000万元的股本。这个时期为大陆银行的鼎盛时期,发展条件有利,业务开展活跃,社会信誉日增。各项存款总额已超过两亿元。谈丹崖建成了一个资金雄厚的银行,也更有实力去实践他为社会服务的初衷。
大陆银行对仓库事业不遗余力,以保障抵押放款的安全,尤以天津最为突出。而保险业对仓库业和其它各业也是一种至关重要的利益保障。1931年,大陆与金城、中南、交通、国华5家银行共同创立太平保险公司,资本为500万元。后又有东莱银行申请加入。
1932年春季,傅作义出任绥远省政府主席后,拟利用大青山丰富的羊毛资源办小型毛织厂,厂房和机器设备约需20万元,但当时建设经费困难,只能拨出10万元。傅作义派秘书谈在唐来天津与谈丹崖商榷,经谈丹崖串联,从天津的中国、交通、金城、北洋保商和大陆5家银行各借得长期信贷2万元,在贷款两年后分为5年抽还本利,支持内蒙古发展毛纺织工业。其产品分为民用和军用的毛毯、毛呢,物美价廉,销售于西北和华北各省乃至平津两市。
大陆银行还曾联合盐业、金城、中南、交通4家银行对天津电话局承放15年长期贷款,分期本利抽还。以对社会公用事业的扶持,促进工商业的发展,为经济繁荣、社会进步做出贡献。
1930年冬季,谈丹崖在血压增高的情况下,没有听从医师劝告停止工作,反而接受黑龙江省政府委员兼洮南铁路局长万国宾的邀请,于1931年春季偕其侄谈在唐去北满实地调查,初步认识了大豆生产情况和解决大豆出路问题。他拟设立榨油工厂,并与天津德商西门子洋行洽购日产植物原油1500担的整套榨油设备,议定价格为15万美元。遗憾的是,日本侵占东北三省政局发生突变,榨油工厂计划因此流产,大陆银行按照订货合同损失定金1.5万美元。
1933年2月,谈丹崖患脑溢血病逝于北平。
谈丹崖生前留有对大陆银行调整与发展计划,其首要的是使大量资金转入工业。但在谈丹崖死后,却没有得力之人去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