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选政:教育对可持续发展有着一种不可描述的独特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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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选政:教育对可持续发展有着一种不可描述的独特力量

凤凰网财经讯,3月21日“未来契约百校先行——2019可持续发展论坛暨首届社会设计产学研合作论坛”在北京举行,本次论坛由凤凰网、广告人文化集团、北京大学新媒体营销传播研究中心共同主办,联合国驻华系统特别支持。论坛汇集百所高校的校长、院长、学科带头人,以及来自联合国驻华系统各机构、媒体、知名企业的代表等200余位嘉宾,共同探讨、鼓励当代青年投身可持续发展事业,为中国青年提供一个兼具全球视野和中华情怀,可与全球青年交流思想、协同行动的平台。

中央美术学院副教授王选政在论坛上表示,教育对于可持续发展有着一种不可描述的独特力量。论坛上王选政说出了自己在课程设计和教学设计过程中产生地焦虑和困扰。他认为时代面临着被重新定义,教育领域亦是如此。“我们究竟该如何来定义作为教育从业人员正在做的事情,又该怎样维持好这种平衡?“因为,在王选政看来讨论可持续发展这个话题非常有意义和价值。

中央美术学院副教授王选政

在谈到教育创新的时候,王选政以中央美术学院青岛校区为例。在他看来,未来的中央美院应该是一个动态进化的大学,每个人都在这个动态进化的平台上实现个体知识的体现,达到社会价值共享的终极目的。在王选政看来,如果社会是网格状结构,现有的传统学科应该是碎片化的。”我希望我们的创新,我们的设计是动态和多样的,能够真正地刺激社会向前发展。”

在演讲中,王选政引用了中国当代科幻第一人刘慈欣的一句话“我消灭你与你无关,我们不得不面对这样的现状”。在王选政看来,很多事情的消亡不是能够用逻辑梳理的,而是因为技术或者社会发展已经突破了那个极点。“因此,我们希望学生能创造新物种。科技是推动社会前进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动力,但是如果我们不给它一个合适的,可以进行交互的外衣,它会让我们的社会失控,这是我们希望学生做的事情。”

演讲最后,王选政送给了大家一句名言:“如果脱了战衣你一无是处的话,你就根本不配拥有它”。“这是钢铁侠送给蜘蛛侠的。如果我们只是给予学生技能,而不是给予他们除了技能之外跟广阔的那个天地的话,那么我们自己是应该反省的。”

以下为中央美术学院副教授王选政发言实录:

各位下午好,谢谢主持人,谢谢主办方邀请,我叫王选政,来自中央美术学院设计学院,不好意思我有一点鼻炎。可能有很多朋友和我一样,这也有可能是过去几十年发展过程当中给我们带来的小的馈赠,所以今天我们在这里讨论可持续发展这个话题是非常非常有意义,有价值的。

我看到了今天在座各位大部分都是我的同行,教育对于可持续发展有着一种不可描述的独特力量,所以我今天在这里愿意和大家一起分享一些可持续发展设计相关内容和创意教育的内容。我负责中央美术学院设计学院交通工具的设计工作,或者简单理解为汽车设计。我们的合作伙伴基本上都是世界500强。

在合作过程中,虽然我们取得了不错的成就,我们算是目前国内汽车设计行业最好的设计团队之一,但是我们越来越多的感觉到教学上的焦虑。我先跟大家分享一下教学是怎么构成的。在我们的专业,我们首先进行课题制的课程,可能与在座兄弟院校不太一样,我们的课表上没有三周四周这样一段一段的阶段性课程,我们更喜欢用研究性的课题,这点对于培养学生深度学习的能力和关注问题,发现问题的能力是非常重要的。第二块,我们搭建的是平台型教学,我们不希望我们这个专业的教学是封闭的,希望它更开放,在这个开放平台上引出了第三点。

在我们专业教学当中也有三三制,第一个三,有30%的老师,是生是中央美院的人,死是中央美院的鬼这样的老师;第二个三,30%大概来自于车厂的职业设计师,他们会把最新的产业相关的内容带给学生。最后一个三是国际教授,事实上这样的组合方式大家也能够感受到我们希望给予学生的是一些什么样的内容。还有一点非常重要,沉浸式的实践,其实表述的有一点夸张,中国没有汽车文化,我们希望能够把实车,以及围绕实车相关的系统代入到学校,让学生可以体验,从而产生对他所做事情的真正的认知。概括一下,就是从产学合作,教学定位,范式和赋能这四个角度构成了我们教学大体的结构。在这里我们做了两件事,一件事叫课程设计,另外一件事叫教学设计。

在这个过程当中,我已经开始逐步感受到由此产生的一些焦虑和困扰。困扰源于一张我们工作室内部的图片。有一次我们打扫完了以后把汽车模型做了排列,我们突然发现在模型的半边是看起来都很漂亮的车,所以我们叫做交通工具的设计。但是模型的另外半边,虽然也很像车,也是交通工具,但是事实上它跟我们第一反应的汽车是不太一样的,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这个时代面临重新定义,在教育领域当中更是如此。所以我们究竟该如何来定义作为教育从业人员正在做的事情,这对我而言是一个极大的困扰,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维持好这种平衡。

我把这种焦虑产生的原因放到了一个大的背景当中去思考。我个人认为对于一个设计师或创新者而言,从上世纪开始才真正进入与我们密切相关的时代。如果我们把这个时代进行一个简单的断代,应该有这样四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我们所有信息的传递记载和交换方式都是基于纸媒体,当然我们知道这个时代,大量的精力放在了制造、流水线生产相关的内容上,所以我把它定义为一个生产的时期。

第二个阶段,有了硬件的存储,我们现在对于设计教育所有的认知与经验可能都是基于第二个历史时期来的,因为我们80年代开始开放,开放以后从德国、日本引进设计教育大体的体系。

第三个阶段是今天正发生的,在乌镇每年会有世界的云大会,作为一个旁观者我们其实还很关注这件事,因为我们今天处在云计算的时代,所以我们有了共享的网络,我们可以真正用自生产的方式实现弹性生产,定制个性化产品,这个时期我引用了一个定义,计算的时代。

接下来会是什么样?我们知道今天有物联网,超生产,甚至每个人的身体可以变成生产的一部分,所以我们有了人工智能,我认为这是一个伦理的时代。前面金老师讲的非常精彩,中欧两个不同地区对待遗失儿童怎么处理,我喜欢高科技的效率,但是我同时也非常喜欢欧洲人看似效率不高但特别尊重人性处理的方式,我总结为这是一个伦理的时代。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简单总结一下。大家可以看到自然人的出现,人与自然的平衡,设计当中我们要解决这些问题,这可能是前面提到的第一个阶段和第二个阶段的可持续的设计。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我们看到在这个体系当中又出现了一个人造物的系统,人造物的系统也分成了线上线下两部分,它让我们的可持续设计的解决目标变得异常复杂,我认为这是第三阶段,我们的设计和创新需要解决的问题。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越过山丘以后可能有很多人,也可能没有人,但是我们不知道越过山丘以后那边到底是什么,所以我们的设计教育面临的就是这样的时代,这是我产生焦虑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在这种焦虑的驱动下,我们谈一谈我们自己的一些小的思考和尝试。

我们对创新的语境和教育创新到底是怎么样看的,中央美术学院现在正在建设青岛校区,名字叫做未来学院,未来这个词用的比较多,比如未来契约。我们未来学院的概念来自于爱因斯坦的一句话,他说我从来不思考未来,因为它来的太快。在人类经历的教育发展过程当中,我们有了太多经验,我们把这些经验和经历总结一下,它是一个元大学,是很少精英才能进入的俱乐部的小群体,之后进入了闭环大学,斯坦福现在提出了2025计划,我们可以视作进入了开环大学的标志。

在建设青岛校区的时候,我们认为在当下的时间点上,在中国我们提出真正在地性的大学叫做莫比乌斯大学,它对我们是有特殊意义,我们的知识,我们的内容区分,不再有所谓的内外之分,而是变成了内外交织,内外合理交融,最后形成交互的群组织的方式,所以这就是我们对未来学院的思考。这个过程大家也应该能够感受到,其实这就是一个去中心化的过程。在今天教与学的关系,我们理解应该真正对等,而不像闭环大学的时候,老师站在这里单向输出,所以我们希望中央美院的未来学院是一个动态进化的大学,每个人都在这个动态进化的平台上实现个体知识的体现,达到的终极目的就是社会价值的共享,我想这也是我们在座的各位同行,大家所追求的目标。

简单总结一下,如果社会是网格状结构,现有的传统学科应该是碎片化的,当然可以很有机的和社会结构相结合,我们能够看到现在开环学科的结构是学科之间会发生一些奇妙的组合,但这种组合仍然处于单独的某一个社会环节当中,这也就意味着它承担的还是具有单一功能性输出的功能。我们希望莫比乌斯的结构能符合今天我们提到的社会设计或者社会创新的表述方式所需要的结构,在整个的社会结构网格当中,我们的创新,我们的设计应该是动态的,应该是多样的,能够真正地刺激社会向前发展。

我很喜欢一句话,我认为目前活着的中国作家当中,最伟大的是刘慈欣。他曾写过一句话:“我消灭你与你无关,我们不得不面对这样的现状。”我们发现很多事情的消亡不是我们能够用逻辑梳理的,而是因为我们的技术或者社会发展已经突破了那个极点。因此,我们希望学生能创造新物种。

提到新物种的时候有很多人问我,新物种在今天好像更多的跟高科技有关。作为设计学科或者来自于美术学院,你到底在做什么样的事情呢?我不太好从理论的角度回答这个问题,但是我通常会给他们一个案例:

我们知道渐冻症,有很多明星为这些病人筹款。实际上如果借助今天的高科技手段,可以把筹款的形式变得更加多样。在奥地利有这样一个网站,当你进入这个网站之后,你会发现你的鼠标、键盘全部失灵,不可以使用,只能依靠电脑摄像头进行面部识别。你的眼球左右、上下转动,就是光标在选择捐款的数字,眨眼睛就代表确认键。这样做的结果是什么?通常你捐款的时候,后面可能会多写一个0或两个0,这就是我们说的从设计和创新的角度来进行新物种创造的一种非常重要的手段。科技是推动社会前进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动力,但是如果我们不给它一个合适的,可以进行交互的外衣,它会让我们的社会失控,这是我们希望学生做的事情。

十年前我们跟奥迪一起做了一个项目。我们希望营造未来的科技感,但是前一段时间我再看当时这个项目的设计图时,我觉得冥冥之中很多事情已经安排好了。今天我们就处在这样的时代,我们在用自己可能掌握的经验与方法,与不可见的,比我们更强大的一种力量在做斗争,这种斗争的结果我们希望是好的,但是到底会是什么样,也许没有人会知道。所以在最后一个板块,我给大家简单分享一下我们做的一个创新实践。

很多人说王老师你们只会设计漂亮的汽车,但不是这样,前面让我很焦虑的图片,我们在过去把自己叫做交通工具设计,但是现在我们系的名字已经被重新定义,中文里没有这个词。就像我给大家介绍的这个案例,地瓜社区是我一个同事做的创新项目,在北京每个社区里会有地上地下两个部分的族群,这个族群的界定基本是按照经济收入指标划分的,收入高在上面,收入低在下面,两个族群之间有一条看不见的隔阂,互相不信任,甚至有时候带一点点敌视,他做的地瓜社区希望打破这种隔阂,他用的方法是民主设计的方法,地上地下两种人共同设计地上地下的空间,将两个族群放在一起,这个过程中就需要一台调研车,最后我们完成汽车设计样式并不好看。为什么呢,因为在这个项目当中,我个人认为我要解决的问题并不是好看。我们知道它是带有半公益的项目,从经费各个方面有很大限制,这些问题需要我们解决,但是更需要我们解决的是如何地让这台车真正的变成社区的一分子,而不是变成一个闯入社区的陌生的新奇的机器,我们需要大家忽视掉这台车,然后完成它所需要的调研的内容,这也是我们第一个诉求,并不是传统意义设计诉求美观与功能的完美结合,当然成本控制也在里面。当时我们做的第一件事是在社区了找到了一台垃圾车,对我而言它已经变成了社区的一部分,接下来我们进行了常规的设计,应该走的流程。设计有广度,有弹性和韧性,草图画的也非常简单,我们自己在现场进行拆装。我们用的方法非常简单,在原有三轮车的基础上,我们到建材市场买钢管和构件的方式把这台车造了出来,这只是一个开端,真正最核心的内容在这,我们选了一个下午,在社区的广场,我们把我们的设计摆开了,首先跟我们的预判一样,来的是大爷大妈,警惕地问你们要做什么,你们是谁,我们解释了半天。我们希望这台车不单由设计师设计出来,更应该由社区里每一分子共同参与制造出来,当我们开始进行解释以后,终於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一位来自北京舞蹈学院的老师,勇敢带着他的小朋友迈出第一步,参与到了我们的造车计划当中来。慢慢的,越来越多的小孩子就参与到这里,这时候我们认为这台车真的变成社区一分子,与此同时我们设计的时候还为这台车提供了其他更多的可能性,广场舞大妈把这台车改装成放音箱的设备,很简单,通过模块化的设计,很多拉货的时候改装成平板车,等等。所以我经常拿这张照片说事,每当我看到这个孩子坚毅的眼神,我就说我们的创新是有希望的。

最后我把我注意到的现象送给大家,在全球改变我们世界进程的一些人当中,像他一样,是背叛了我们的大学教育,为什么,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这是我们在座所有同行的问题,我愿意把这样一句名言送给大家。如果你脱了战衣你一无是处的话,你就根本不配拥有它,这是钢铁侠送给蜘蛛侠的。如果我们只是给予学生技能,而不是给予他们除了技能之外跟广阔的那个天地的话,那么我们自己是应该反省的。

最后我在这里诚挚的向大家发出邀请,欢迎大家有时间去中央美院作客。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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