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联储量化购债 不能明言的量化宽松

10月11日，美联储表示，将自10月15日起，每月购买600亿美元短期国库券，以重建资产负债表，避免9月货币市场动荡重演。

看到这则消息，仔细分析，美联储购买国债的这条理由确实有一定可信度。因为，虽然经过两次降息，美联储目前利率目标区间稳定在1.75%-2%水平上，但货币市场上月仍陷入“短缺”的混乱状态，由于美国企业缴税和美国购买结算的叠加等因素，导致了美国货币市场短期利率大幅飙升。所以，从这条理由看，美联储出手购买国债以增加货币市场流动性供应，可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货币市场利率的过快增长态势，有利于稳定货币市场利率水平，利好美国工商企业的资金供应，防止资金成本的过快上涨。如果单纯从这一因素考虑，美联储购买美国国债似乎具有一定的合理性。

然而，透过这一表面因素，解析背后的动因，就会发现，美联储购买国债的货币操作行为，事实上又演变成了一种变相的量化宽松政策，尽管美联储货币当局并不承认这一客观事实。美联储主席鲍威尔认为，美联储将恢复购买美国国债，主要是避免货币市场重演近期的动荡状况。鲍威尔表示，购买内容将由国债构成。鲍威尔同时表示，不应将此举视为十年前美联储为应对危机促进经济而实施过的量化宽松政策。鲍威尔还强调，绝不应该把资产负债表因为准备金管理目的而出现的扩大，与美国在金融危机之后实施的大规模资产购买计划混淆。无论是近期的技术性问题，还是美国正在考虑用来解决这些问题的国债购买措施，都不应该对货币政策立场产生实质性影响，这绝不是量化宽松。

可以肯定的是，鲍威尔主观上可能并不希望因为购买美国国债而引发美元的量化宽松，也并不希望因此而改变美国的货币政策取向。但理想总归是理想，很多事情并不总是按预设的目标演进，美联储购买国债的行为势必导致货币政策的宽松化，导致美元在一定程度上的泛滥也将不可避免。

一则，美联储购买美国国债或国库券，必然需要真金白银，美联储本身不可能靠资产盈余资金来购买，只能是增加美元货币发行量来购买，无疑在客观上增加美元货币对市场的投放量，无形中加剧美元货币对市场的冲击；而且，这么做的结果，很有可能导致美元贬值和美元汇率下降，进而推动全球美元资产贬值和美元国债收益率的下降，严重的话还有可能引发全球货币泛滥。

二则，美联储购买美国国债的时间比较长，不是短期的、少量的购买行为，而是累加起来的巨额购买行为，投放的美元数额巨大，对美元市场也将产生较大冲击，并带来较大的美元贬值效应，甚至会引发全球货币市场的波动，这可能并不是美联储本身所能控制的。

根据华盛顿发布的一份声明，美联储表示，其购买美国国债的行动将“至少延续到明年第二季度”。另外，还将实施日常性的隔夜回购操作，且每周都将实施两次14天期回购操作，将至少持续至2020年1月，以确保即使在需求高峰时期也有充足的储备。如此以来，美联储购买美国国债的时间至少将持续9个月，仅这一项预计将增加投放5400亿美元以上，以10月11日的汇率（1美元兑7.0868元人民币）计算，约合人民币38269亿元。这么庞大的美元投入市场，其溢出效应对全球货币市场产生的影响将是显而易见的。

总之，美联储购买美国国债的行为，无论美联储货币当局主观上是否承认属于美元量化宽松，客观事实上都具有美元量化宽松的典型特征，是一种变相的美元量化宽松行为，对美元及全球货币市场都将带来较大影响，需要美联储三思而后行。

莫开伟（财经评论人）编辑 汪世军 任婉晴 校对 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