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灾害三连击 日本经济“乍暖还寒”

13日，在日本长野，房屋和道路被洪水围困。 新华社/图

11日下午，日本出现了罕见的粉紫色天空，用斑斓或者梦幻形容毫不为过。但就像人们感慨的那样，谁能想到这样温柔的景色竟来自令人闻风丧胆的台风。果然，一天之后，第19号台风“海贝思”就在日本关东地区登陆。不幸的是，同一天，日本又接连遭遇地震及火山喷发。去年三季度的暴雨和台风让日本深受“内伤”，直接拖累当季度经济出现负增长，如今不过一年，刚有好转的日本又踩进了自然灾害的漩涡。当日本告别平成时代，“令和”年号落地的背后，多少也包含着日本对风调雨顺的希冀。

台风、地震加火山

一天之内，日本遭遇三大自然灾害。根据日本气象厅的消息，当地时间12日19时，“海贝思”在日本静冈县的伊豆半岛登陆，中心最低气压955百帕，最大风速为40米/秒。紧接着，暴雨袭来。河水上涨、河堤决口、交通瘫痪，大量河水涌入居民区，山体滑坡也随之而来。

据了解，这是日本今年遭遇的最强等级台风，预计将带来创纪录的降雨量。此外，NHK报道称，12日15时，东京、埼玉、神奈川、群马、山梨、静冈、长野便已发布了大雨特别警报，而这是2013年启用该警报以来首次出现7个都县同时发布的情况。

新华社援引日本媒体的报道称，截至北京时间13日12时，“海贝思”已至少导致10人遇难、16人失踪、128人受伤。日本首相安倍晋三称，警察、消防工作人员及大约2.7万名自卫队军人已经投入搜救行动，此外，日本首相官邸也已于13日早晨成立危机紧急响应指挥部，协调政府在台风过境后的各项善后救灾行动。

灾害引发的连锁反应还在继续。日本总务省消防厅称，截至13日上午10时，有关部门已向东京、千叶、静冈等17个都县总计800万人发出避难指示和劝告。日本首都圈已有21万户停电。而在交通方面，13日当天，共有818个日本国内航班被取消，首都圈的铁路路线从13日上午9时开始陆续恢复运营，但各班次时刻表已被打乱。

对于日本民众而言，12日的麻烦远不止一个台风。当天傍晚，日本千叶县南部发生5.7级地震，震源深度80千米。值得注意的是，就在一个月以前，台风“法茜”刚刚从千叶县登陆，一度造成千叶县、神奈川县等地约90万户停电。此外，12日下午，日本鹿儿岛的樱岛火山还被观测到发生喷发。据日本气象台消息，13日上午7点40分左右，樱岛南岳山顶的火山口再次喷发。

灾害大国的困境

日本对灾害从来不陌生。去年末，经过近一个月的征集评选之后，日本2018年年度汉字终于出炉，当天，日本京都名刹清水寺住持森清范在寺庙里用毛笔在展板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灾”字。值得注意的是，这也是自2004年以来，“灾”字再一次成为日本的年度汉字。

“今年日本国内遭遇了北海道及大阪北部地震、日本西部地区的特大暴雨、破纪录的酷暑、台风等极端自然灾害，给民众的生活造成了巨大的负担……祈祷来年不要有天灾和人祸。”在当天的记者见面会上，森清范如此说道。

如今，这个写着“灾”字的展板已经移到了京都市汉字博物馆进行收藏，但灾难却没有就此远离日本。此前日本国土技术研究中心发布的报告显示，日本是世界上灾害高发国家之一，国土面积仅占全球的0.28%，但是6级以上地震的发生次数占全球的20.5%，灾害损失的总金额占全球的11.9%。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研究员刘军红对北京商报记者分析称，包括生产设备和生活设施在内，自然灾害对生产和生活的影响是很直接的。相对来说，地震的影响较大，生产过程可能需要稳定的环境，例如日本比较擅长的半导体材料等化工材料的生产对环境要求很高，是否有震动、是否潮湿、是否会影响原来调试好的标准等都会受到影响。如今的19号台风对整个日本的影响程度都很高，交通运输、民宅稳定都遭到破坏，个人消费也会因此有所变化。

今年4月30日，日本持续了30年的“平成时代”落下帷幕。根据日本共同社的报道，当“令和”两个大字最终出现在东京街头的电子屏幕上时，围观的群众突然有了一瞬间的安静，随后爆发出阵阵惊叹。由此，日本正式开启“令和”时代。当时就有民众表示，日本在平成时代多次遭遇灾难，希望新年号能带来一个风调雨顺的时代。

被拖累的日本经济

灾害总与日本经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纵观去年全年，日本经济一季度、三季度呈现负增长，二季度、四季度出现回升，而三季度正是暴雨、台风正盛的时候，灾害影响之下，民间投资、公共投资、出口均呈现负增长，进而拉低了日本全年的经济增长率。

数据显示，当季占日本国内生产总值近60%的个人消费下降了0.1%，当时就有经济学家表示，恶劣的天气使消费者待在家中，而生鲜食品和能源价格的上涨则让他们不愿意在其他方面消费。在当时的暴雨袭击之下，丰田汽车九州工厂一度停产，作为日本经济引擎之一的出口也因此受到影响，此外，袭击大阪并淹没该市机场的强台风及北海道北岛发生的地震拖累了游客的支出。

幸运的是，日本经济在2018年最后三个月温和反弹。数据显示，2018年第四季度日本实际国内生产总值GDP环比增长0.3%，当时各机构均分析认为，去年夏季相继发生暴雨、台风及北海道地震等自然灾害，导致个人消费及企业设备投资趋于疲软，而这一情况正逐渐出现好转。

但在长期影响方面，刘军红认为，在频发的自然灾害面前，无论是日本国内企业还是国际企业，其战略性投资可能都不太敢选择落地日本本土，东北地区是日本的制造基地之一，一些企业选择在地震、海啸之后转移出去，那么在长远的战略方面就要考虑还要不要回来，他们会担心未来五到十年间乃至二十年间是否还会发生类似的地震。此外企业还有电力供应方面的考量，当前日本原子能发电基本停了，接下来就只能靠煤电，但从气候变化等角度看，煤电不具备可持续性。最后从旅游产业来看，不少其他国家对于日本自然灾害引起的核泄漏还是比较在意的，毕竟核污染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除的。

在自然灾害面前，日本经济的脆弱性一览无余。更重要的是，对于当下的日本而言，自然灾害无异于雪上加霜。在全球经济放缓的影响之下，作为出口拉动型的经济体，海外市场对日本的影响是立竿见影的。日本8月的出口数据显示，汽车及零部件、半导体生产设备等日本出口的主要产品都呈现低迷态势。

北京商报记者 杨月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