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税改革进入攻坚期 专家认为烟酒油车征管有望逐步后移

日前，国务院印发《实施更大规模减税降费后调整中央与地方收入划分改革推进方案》，出台了保持增值税“五五分享”比例稳定，调整完善增值税留抵退税分担机制以及后移消费税征收环节并稳步下划地方三大举措。尤其是关于消费税的调整，备受关注。证券时报记者就相关热点问题采访了多位专家，“拆解”消费税改革的行进方向。

改革进入攻坚期

消费税是对特定消费品和特定消费行为征收的一种流转税。在实践中，消费税的征税对象具有较强的选择性，往往集中于特定消费品和特定消费行为，因而消费税能够成为国家引导消费行为、调节消费结构，进而促进产业转型升级的重要政策工具。

从目前消费税15个税目来看，征税的商品主要是影响人类健康及生态环境的商品、奢侈品、不可再生资源、高污染高能耗产品等。

数据显示，今年1至8月，国内消费税收入达10414亿元，同比增长18.5%，占税收收入总额的比重为8.89%，在减税降费背景下保持着较强的税收贡献能力和潜力。

近几年在新一轮财税体制改革中，消费税是税制改革的重点之一。改革之初主要是调整消费税征收范围以及税率。比如消费税征税范围有增有减，酒精、小排量摩托车、普通化妆品等不再征收消费税，电池、涂料等高污染产品纳入消费税征收范围。消费税税率调整方面，2014年以来成品油消费税税率三次上调，2015年烟草消费税税率大幅提高，2016年对超豪华小汽车加征10%消费税等。而今年消费税改革将调整征收环节和收入归属，改革进入攻坚期。

近日，国务院印发《实施更大规模减税降费后调整中央与地方收入划分改革推进方案》（下称《方案》），要求后移消费税征收环节并稳步下划地方。

《方案》称，按照健全地方税体系改革要求，在征管可控的前提下，将部分在生产（进口）环节征收的现行消费税品目逐步后移至批发或零售环节征收，拓展地方收入来源，引导地方改善消费环境。具体调整品目经充分论证，逐项报批后稳步实施。先对高档手表、贵重首饰和珠宝玉石等条件成熟的品目实施改革，再结合消费税立法对其他具备条件的品目实施改革试点。改革调整的存量部分核定基数，由地方上解中央，增量部分原则上将归属地方，确保中央与地方既有财力格局稳定。

多位专家表示，目前消费税绝大多数税目都在生产环节征税，因为生产企业少好管控，征管更便利，但这也导致税基小，一些企业通过设置关联销售公司来少交税。如果将征税环节后移到批发零售，税源分布更广，税基也将扩大，可以增加收入。相应的，不过由于税源分散，征税难度也随之加大，这是块“难啃的骨头”。

中国财政学会绩效管理专委会副主任委员张依群告诉记者，从中国经济整体发展和消费税改革趋势看，消费税征收环节后移是符合市场规律和经济发展要求的，而且消费税未来会由现在的中央税逐步向中央和地方共享税、最终作为地方税进行过渡，这有利于促进消费结构的转型升级，有利于调动地方鼓励刺激消费的积极性，有利于通过消费来引导投资激发创新，特别是对一些经济总量大、收入水平高、消费能力强的地方会形成利好。所以，消费税征收环节改革还要综合考虑中央对地方财力和转移支付保障，在保证地方政府利益均衡的前提下才能保证消费税改革顺利推进。

张依群表示，另外消费税改革未来还面临扩围问题，除了现有的消费税税目外，一些涉及环保、资源能源消耗等商品也应逐步纳入消费税改革范畴，从而达到集约高效利用资源能源目的。

烟酒征管有望逐步后移

根据《方案》，高档手表、贵重首饰和珠宝玉石等小税目的消费税征收环节后移已明确，而消费税占比9成以上的烟酒油车四大税目征收环节是否后移至批发零售仍不确定。

张依群表示，“将高档手表、贵重首饰和珠宝玉石等直接涉及个人高档消费商品的消费税征收环节从生产（进口）向消费环节稳步后移。一方面说明我国消费税改革在征收环节上开始真正向前迈出了关键性一步，另一方面也说明我国消费税在改革时间和操作步骤的把控上还是力求平稳，采取逐步推进的改革方式，以避免给市场消费和财政收入布局带来不必要冲击。”

上海交通大学财税法研究中心副主任王桦宇认为，烟酒油车四大税目是消费税主要收入来源，未来需要评估测算四大税目征收环节调整对各地财政收入影响、四大行业内部不同规模企业的压力分化、税收征管难度等，估计会分行业、分步骤推进。这次《方案》暂时没有马上动烟酒油车税目，也是希望给市场一定的预期和准备空间。

张依群则认为，此次消费税改革带有一定的市场验证性，其他税目的改革还属于观察阶段。

“我国消费税改革步伐正在逐步加快，随着高档手表、贵重首饰和珠宝玉石等征管环节后移后，未来将本着先易后难、先小量后大量的原则，有可能将烟酒、化妆护肤护发用品等纳入消费税征收环节后移范围，然后将烟花爆竹、汽柴油、轮胎、小汽车摩托车等逐步纳入改革范围。”张依群表示，但从目前整体经济形势看，税制改革包括消费税总体还是力求稳定，烟酒油车四大税目暂时纳入改革范围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消费税尽管作为中央税收，但也涉及对地方整体财力的测算和返还，征收环节后移将带来地区消费税征收数量的较大变化和财力的调整，影响到消费税税目生产地和消费地之间的利益转移，必然要影响到地方政府利益和地方经济发展。

如果烟酒、化妆护肤护发用品等纳入消费税征收环节后移范围，这些商品将可能出现涨价。张依群表示，现在消费税属于价内税，征收环节后移后会带有一定价外税特点，至于随着消费税后移商品是涨价还是降价，主要看消费市场接受能力。涨价可能性大，但幅度不大。

“消费税的税负转嫁能力也是市场各方关注的重点。”北京国家会计学院财税政策与应用研究所所长李旭红认为，以白酒为例，高档酒具有较强的品牌影响力，其需求价格弹性较小，厂商的议价能力较强，能够较容易地将税收成本转移给消费端，导致最终销售价格有可能上涨；而中低档白酒的可替代性较强，厂商的议价能力较弱，为了保持现有的市场份额，则很可能将自身的部分利润转让给经销商和消费者，因此消费者面对的最终销售价格变化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