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6日的中国消息,最大的无非是「赌王走了」。
赌王何鸿燊于5月26日午一时在跑马地养和医院病逝,撒手人寰的消息传出后,于下午二时十五分,何家四房家属齐集在医院门外交代赌王死讯,包括二太蓝琼缨、三太陈婉珍、四太梁安琪,而长房由三女何超贤做代表,现场还有其他子女为数逾廿人。
一个可能令何鸿燊也不解的消息是,赌王去世消息传出后,何家全系上市公司股价大升,以二房长女何超琼打理的信德集团升幅最大,收市升22%;何家的博彩旗舰澳门博彩(即澳博)亦升7%。
天眷人帅、聪颖、风流、长寿的何鸿燊博士,股票也疼惜他,以涨来送别他。
葡京娱乐场在赌王死讯发出后将门外旗杆上的公司旗下半旗,而门外的招牌灯饰亦熄灯致哀。旁边的新葡京酒店亦下半旗,本来五光十色的赌场,熄灯后也黯然失色,大型电视屏幕则以黑底白字中英文显示:「深切哀悼创办人何鸿燊博士 In Loving Memory of our Founder Dr. Stanley Ho」字样
█何家公司 闻死讯股价全升
何家的上市公司王国闻到何死讯,股价不降反升。信德集团升22%,收市报3.12元。澳博亦升7%,报8.84元,市值重返500亿元大关。新濠国际及美高梅中国的股价均升逾5%(见表)。在香港收市后,新濠国际旗下新濠博亚在美国开盘,股价亦抽高6.9%,高见15.3美元。
「赌王」何鸿燊纵横澳门赌业逾半世纪,名下的澳娱及澳博已由早年的小公司变成澳门首屈一指大企业。面对交棒问题,最后安排是日常管理归「二房」何超琼、超凤姊妹领军,并在澳博主要营运子公司加入四太儿子何猷亨。目前澳博董事会由二、三、四房共治,至于澳博母公司澳娱,为方便争取延续赌牌,则由何家二房及霍英东家族的第二、三代组成联盟掌控逾半股权,确立「话事人」地位。
澳博经营葡京和新葡京等多间娱乐场及三家酒店,首季业绩受新冠肺炎疫情衝击,按年由盈转亏,蚀四亿零九百万元。而信德则是一家业务涵盖地产和运输等的综合企业,去年纯利倒退逾百分之廿五至卅四亿五千五百万元。申万宏源投资顾问部主管麦嘉嘉认为,赌王旗下公司的运作并不会受其离世而有实际影响,博彩股股价表现仍受制于澳门复甦步伐及博彩收入。
证券分析师谭朗蔚指,赌王生前对遗产分配「做得七七八八」,也难保不会节外生枝,如后人会否按指示履行。而信德股价涨幅远超澳博,原因是信德业务较纯为博彩股的澳博较杂,定价上可有较多想像空间。
█住院11年 曾请假见胡总
何鸿燊为人高调,活跃于赌场、地产、政界等多个领域,接受传媒访问时爆出过不少「金句」,例如2009年《福布斯》曾指其身家大减九成,他当时回应称其赌场就像「日日都在印银纸,无法子穷」。同年7月,87岁的何鸿燊在澳门特首选举投票日公开露面后3日,在四太梁安琪家中跌伤头部,一度昏迷,住院逾7个月。
其间正值澳门回归10周年,何鸿燊「请假」出院7小时,到澳门出席庆典,并与胡主席锦涛先生见面,之后回港继续留医,至翌年3月才出院。
这次入院后,何鸿燊转趋低调,甚少公开露面。2010年11月他获港府颁发最高荣誉大紫荆勋章,坐着轮椅到礼宾府出席授勋仪式,其间有站起来接受时任特首曾荫权颁发勋章。而近年何家最瞩目的新闻,可说是2011年家族争产风波,当时89岁的赌王连日在各房人之间奔走,被传媒拍摄到他在座驾上露出疲态。
█长寿之道 运动跳舞说笑
何鸿燊生前注重健康、热爱运动,定期游泳、打网球,他出席晚宴「ball场」时,更爱与太太、女伴跳舞作乐,换来一身好体魄。他曾向传媒分享养生之道:「一大早起牀时,就要先望着镜子笑一笑,见到人又讲一下笑话,人都开心点,那就一定不会忧愁了。」
赌王98岁走人,算是喜丧了!他于2009年接受报章访问时说:「对健康方面,我一向相当注重,事实上有钱都买不到健康,靠药物更是无用,因此我的养生之道是每天都做运动,而我每日一定会游水一小时,一周打两次网球,如有精力,閒时还会和太太跳舞舒展筋骨。有了健康的体魄,才可在日常各方面作出精明决定,运筹帷幄。」
的确,跳舞是何鸿燊的至爱之一,当年他与二太蓝琼缨时常出席社交场合及慈善活动,跳舞作乐,更被形容为「舞帝」和「舞后」;亦是因为「舞」,何鸿燊结识四太梁安琪,两人眉目传情而结合,其后赌王的舞伴多为四太,为了做善事,他们曾合跳探戈,为保良局筹得33万元。
十分注重身体的何鸿燊,曾以灰姑娘来形容自己的生活:「要睡足8个钟,10点就睡觉,早晨会游水,十年如一日,风雨不改。」
饮食方面,赌王大赞三太陈婉珍入得厨房,说并非个个为人妻的都做得到,他最喜欢三太煮的鲜鱼梳乎厘,可以一次过吃下四分之一个。
█坐拥四妻 一举摆平财战
赌王四个太太,十七个子女!
谁给他多妻的权利?一是他自己,受多妻伯的启发,认为「多妻多福」。二是有那个法律允许,香港对中国人一直沿用「清律」,直至1970年代才废。
2011年底,各房替賭王何鴻燊賀九十大壽
赌王何鸿燊一生打拚,遗下庞大资产以千亿元计,单是两间上市公司信德集团和澳博控股(澳博)总市值已近六百亿元;没有上市的澳门旅游娱乐(澳娱),令外界难以掌握其资产总值。
赌王家族曾于2011年爆出夺产风波。事缘何家分产方案当年1月25日曝光后,何鸿燊透过私人律师于当日向外发布消息,指分产安排有违他将家产平均分予四房人的意愿,律师更一度引述赌王言论,直指有家族中人「抢劫」其家产,赌王并已向二房及三房发出律师信,要求48小时内解决问题,否则不排除诉诸法庭。
正当全城注视这场风波会否进一步扩大之际,赌王亲自前往二太蓝琼缨及三太陈婉珍大宅召开家庭会议,至深夜峰回路转,三太向传媒派发及宣读以赌王名义发出的声明,确认他日前所作的公司股权分配已成不变事实,表明有关安排是他细心考虑下作出的决定,绝无受人强迫或指示,希望家人一团和气。
何家各房财力惊人,旗下住宅物业价值不菲,遍布多个传统超级豪宅地段,包括港岛南区、半山、渣甸山等。例如现时由长房成员持有的南区浅水湾道一号大宅,保守估计市值至少30亿元。
█安息何处 风水这边独好
赌王何鸿燊离世后,将设灵何处?长眠于何地?
港媒预料,何博士将安葬于家族位于摩星岭一号的昭远坟场,据知,将于香港殡仪馆设灵。昭远坟场是何东家族不少后人的长眠之地,大部分何氏家族的后人,包括何东长孙何鸿章、赌王长房女儿何超英、赌王胞妹十姑娘何婉琪的儿子麦家兴、赌王胞妹莫何婉颖等,都是葬于此地。过往每年清明节,均见赌王或四太梁安琪等率领子女们到昭远坟场拜祭,尽显孝心。
何东当年在朋友引荐下,认识堪舆学家陈朝羲,并觅得昭远坟场此地,认为风水极佳,福泽后人,子孙繁衍,富甲一方,名成利就。而确实何氏家族成员至今,无论地位及财富均举足轻重,尤以子女众多的何鸿燊更是代表,无论名气、权力及财富都是显赫一时。
何鸿燊跳出前两代买办的角色,单枪匹马前往澳门,杀出血路,以赌为业,既给何家带来无上的荣耀,也为几代香港人缔造了不朽的神话。
据东方日报记者现场所见,昭远坟场依山而建,背靠摩星岭,前方为龙虎山郊野公园,左边有维港海景,风景优美,古树参天,环境整洁,经过悉心打理。坟场有一块石碑,为昭远山堂所立,指坟场丁方六英亩,为督宪罗制军(即罗便臣)于1897年批准给予该堂安葬先人之用,外人不得侵葬此地。倘有胆敢私葬及侵佔此界内之地,一经知觉,定即禀官究治。坟场重门深锁,有职员驻守,指除非家属到来拜祭先人,外人不得内进。石牆又有铁板告示,指所有关于墓地申请、殓葬及墓穴维修事宜,须向坟场之委员会申请,否则有可能违反坟场之条例及香港法例。
香港著名的风水师周汉明,以「金星正结」来形容昭远坟场,指其地貌形态似金星,圆满饱满,又可称之为富山,其龙脉非常好风水,丁财两旺,子孙富贵;而其入脉位又似牛颈,牛气力大,代表龙脉有气势。另一位风水师吴佩孚则称,昭远坟场的山林可以藏风聚气,有大鹏展翅之势,先人安宁,后人平安,守业和守财都好,人丁壮旺。摩星岭则属于老龙,龙脉强壮,周围的山林代表龙的皮毛丰厚,以人来说,即身光颈靓。一名打磨男工指,曾为不少何氏成员制作过墓碑,他称何氏山坟惯用最贵价连州青石制作,十分罕有,「一个三呎坟都要几十万!」
人走了,留下的屈指难数的财富是调动那些翻江倒海欲望的巨大动能。那些从赌王笑颜里分泌出的爱情与亲情,究竟还有多少价值,多少粘合度,多少镇静力?何家在治完丧以后,能不能长治久安,这是接下来局外人的悬念。
葡京的半旗很快又要升高、挺立、飘扬,它还要号召那些以娱乐娱乐为借口的人们把发财梦继续做完。但一个事实是,赌王不赌。他的江山是用智慧拼来的,而不是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