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讲的是一个贫穷大学生,深受无政府主义思想影响,想象自己是一个超人,可以为所欲为。
制造了震惊全俄凶杀案后,他却又受到内心痛苦折磨,最终自首被流放到西伯利亚,在基督和爱的帮助下,完成精神救赎。
俄语“罪”一词,原本就是“跨越界限”的意思。与贫穷大学生相比,王振华是在人生最巅峰之时,严重跨越法律和道德界限。
央视新闻里,他穿着黄马甲,带着镣铐签字,找不到忏悔的信号。他的地位和财富,最终没能成为挡箭牌,被逮捕近一年后,王振华被判刑:
五年。
尽管由他亲手创造的千亿公司——新城控股,早已宣判他的“死亡”,与他划清界限,在唯一公司声明中写道:
“相信司法会给予受害人及其家庭、社会公众一个公正的结论。”
不过,王振华和新城在商业上的关联,根本不可能一夜之间抹去,甚至有时候越努力,越容易陷入矛盾。
王振华控制H股公司新城发展,又通过新城发展控股A股新城控股。
划清界限从卸任职务开始,被逮捕后,王振华迅速从两家公司退出,目前已无任何职务。
唯一剩下,王振华设立的家族信托,仍为新城发展的实际控制人。这一点,就算是接班人王晓松想立刻改变,也不是那么容易。
矛与盾的两面徐徐展开。
作为王晓松应对危机事件一部分,今年4月以来,代表王振华的家族信托四次增持新城发展,总计耗资1.31亿港元。
王振华在监狱里,他的财富却在稳固或增加。显然这是王晓松所代表的家族,发出的指令,无法忽略掉的实质却是:
王振华已经不适合拥有如此巨额财富。
这种财富的增加,合乎法理,却让人隐隐不安。王振华最终受到法律制裁,但属于精神层面的救赎,只会被膨胀的财富大打折扣。
时光倒回至2019年初,王振华和彼时的新城控股,很有资本不可一世。之前的2018年,他们冲上了两千亿销售规模,在全国房企中排名:
第八。
最可怕的是,当年新城拿出了销售额一半,用于获取土地,这使得新城的土地储备能够排入前5名。
按照2016-2018年的复合增长率,新城控股有机会冲刺中国房企销售排行榜更高位置。
就是在这样不可一世心境下,王振华东窗事发、锒铛入狱,王晓松和职业经理人一起,努力扶正这艘商业大船。
王振华被被逮捕后的第一个年报中,新城发展一字不提该事件,A股新城控股的担忧则在于:
与部分商业合作伙伴及金融机构的合作,可能会因此而终止或延期。
某种程度上来讲,新城控股在王振华事件后发生的震荡, 确实好像是在为其赎罪,这主要表现在四个方面:
现金流震荡、职业经理人离职;融资成本增加、品牌声誉永久受损。
新城控股将2020年销售目标定为2500亿元,比2019年销售额还少200亿元,这是新城全面收缩的明确信号,也是拿地减少、谨慎保持现金流的结果。
这意味着,王振华和新城控股,可能再也无法到达商业上的更高峰。
为新城控股立下汗马功劳的陈德力,在王振华被逮捕8个月后离职,在职业和道德选择面前,都为双方留下余地。
锱铢必较的金融机构,就不会那么温柔。
在新城控股发债利率下降至5%的情况下,新城仍然调高进入回售期中票利率,“17新城控股MTN001”从5.4%上调至7.2%;“17新城控股MTN002”从5.25%调高至6%。
显然,后者回售数量更多。以新城控股的销售排行,主动讨好金融机构的意味明显。
时至今日,新城控股仍然不能说,已经过了融资这一关,从审批到销售,新城控股融资成本的隐形提高,已是事实。
最为彻底的是,王振华恶劣事件给这家公司带来的影响,是商业声誉上的永久损伤。
正义不会缺席,正义也不会迟到。
王振华事件盖棺定论后,新城也不可能暗自舒一口气,这件事给新城带来的影响,可能长时间不会消除,只是在商业范围内,不会被时常提起。
当有一天,新城的商业行为再次被认为是作恶的时候,王振华事件又会被拎出来。
“你看看,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公司。”又会在这个标签上再盖一次章。
救赎,只有王振华自己能够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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