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电影的镜鉴

2009年08月01日 01:12
来源：中国经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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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牛中明来源: 中国经营报

日本电影总给人意外，正如这个民族和它的文化一样。

偶然看了泷田洋二郎的作品《入殓师》，又勾起了对日本电影的思考。我之前并不知道这个导演，抱着怀疑的态度看完影片我却心潮澎湃：这是一部近来难得的东方影片。它的优秀不用我赘语了，《入殓师》是第81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

让人意外的是这部片子的导演，他居然是拍色情片起家的，这真是日本特色。1981年到1986年，泷田洋二郎5年间大约拍了近30部色情电影。此后他开始转向“正规电影”的拍摄，直到2001年，以《阴阳师》大红，并奠定了他此后在“生死”、“冥界”等话题上深入的风格，直到2入殓师》获得大奖。

说《入殓师》是难得的东方影片，是因为它的气质，我们可以回忆起很多日本的影片，题材就是家常琐碎，场面也不宏大，但是就是传达出一种气息，这种气息让我们所感受到的就是他们在认真地做有深度的作品,如黑泽明的《罗生门》；今村昌平的《鳗鱼》；小津安二郎的《秋刀鱼之味》、《晚春》、《东京物语》；沟口健二的《雨月物语》；大岛渚的《爱之亡灵》；岩井俊二的《四月物语》、《关于莉莉周的一切》；等等。从某种程度看上去，日本许多艺术作品的表达都接近一个更为一贯的主题和环境，以及一个更为狭窄的情绪和情调的范围。这里面难免有种固执的坚持，既是忠于艺术的坚持也是忠于自我的坚持，其实真实的再现平静的生活才是有难度的，就像在剪辑里面，动接动好接，静接静就比较难。

电影发展到当今，观众已经厌倦了说教的方式，如何把自己的观点和对生活的理解巧妙地置于观众心中，这里要考验的就是作为一个导演的功力问题。色情片导演出身的泷田洋二郎能有这样的艺术爆发力，真的令人敬畏。

奥斯卡最佳外语片，这个殊荣一直是中国的陈凯歌、张艺谋、冯小刚等“大导”的梦寐，用尽心思，不惜血本，可总是无法得到奥斯卡的垂青。最佳外语片讲究的是特色，特别是西方电影世界眼中“外语片，的特色，这个标准就更让我们的导演迷惑了：我拍的很中国、很特色啊，怎么就不行？差在气质。艺术的魅力固然在于它的特色，而特点和特色往往就是一种自我的认知。我们冲击奥斯卡的大片往往缺了这个，以为那是一场盛宴，一定要穿得隆重，摆出阔气。

电影应该也是这个道理，宏伟巨制有资金就可以办到，而思想性不是有资金就办得到的。而我们民族的特点和特色，不是让演员穿上古代服装就能表达的。

有人说东方艺术在中国越来越少了，要想找东方的元素要到日本和韩国。这话说的客气，还有句更狠的：日本人的祖先在中国，中国人的祖先在日本。

看似荒唐，却说出了部分真相。一位在西安做建筑设计的朋友说，享誉国内的西安大唐芙蓉园部分重要建筑设计工作就是由日本人来完成的，而另一位朋友，书法家王劲又告诉我：当今中国最高端的故宫藏画书画展的仿真技术，也是由日本株式会社提供的……

话题回到电影，仅从演员的东方气质上讲，我们比日本电影就输了一截，反而是日韩的演员更有东方气质。老贾(贾樟柯)说得好：目前的中国演员很多一看上去就知道是吃麦当劳长大的。

艺术史上有这样的说法：优秀的艺术作品应该对社会性的良性发展有思考，对人们对生活的认知有帮助，还要经得起时间的打磨和考验。作为东方文化的重要发源地，我们还是静下心来，拍些沉得住的片子，这方面我们需要向日本电影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