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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永年:十二五解决好住房问题中国才有希望(下)

2010年11月22日 16:02
来源:凤凰网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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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如何正确看待中国模式?其内核到底是什么?十二五期间,中国经济面临怎样的国际、国内环境,潜在的危机和挑战有哪些,下一阶段改革的突破口在哪里?凤凰网财经频道为此特邀请国际著名的中国问题专家、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所长郑永年于2010年11月21日作客凤凰网,与广大网友分享他不同于经济学家的洞见。以下是下半部分的文字实录:

把住房问题处理好才能换得长治久安

凤凰网:我想借这个机会跟您明确一点,您谈谈社会改革的范畴怎么界定?我听到您说关于收入分配就可以纳入社会改革了?

郑永年:一个社会假设可以分成经济领域跟社会领域、政治领域各个领域,中国的改革跟前苏联或者俄罗斯东欧国家不一样。东欧国家改革是全方位的改革,政治领经济领社会假你政治改革也开始,一下子一起来了,大爆炸,所谓的全方位的推行,它这个改革模式,也有它的优势,不能说一点点没有,就是我们今天所看到的,政治民主化也在进行,经济改革自由化也在进行,社会改革也在进行。但是它也有缺陷,正因为全方位的改革,大爆炸的改革,它不是像中国这样渐进主义,所以它好多的东西都比较肤浅的,深入不下去。假如说像俄罗斯,寡头政治、寡头经济一大堆,好多东西大家好像已经占了,实际上老百姓不满意,包括它的民主政治,很多老百姓也不满意,普京,西方批评他,也说倒退,以前地方首长是选举的,现在地方首长又是中央任命的这样一个东西。

中国是渐进改革,中国就是把经济改革、社会改革、政治改革区分开来,西方国家当然一些学者批评中国,只有经济改革,没有政治改革。我觉得西方这些人不理解中国,有些人有偏见,有些人不理解中国,因为西方人的定义政治改革就是选举,就是民主化,中国实际上我觉得中国政治改革的内容是国家制度建设。国家制度建设。我刚才说了,市场制度,经济这一块已经建设差不多,当然有很多改进的空间,国家经济建设差不多了,社会制度这一块,社会改革你说它的范畴,包括几大块,社会保障、医疗、教育、环境,二次分配,差不多都是西方的第三部门、公共部门这一块。中国以前属于计划经济的已经不行了,已经没有了,假如说以前国有企业完全是国有企业,所以不需要很多东西,国有企业就包揽所有的一切。

凤凰网:企业就是小社会。

郑永年:企业完全是一个社会,现在不是这样,民营企业一大块,现在的国有企业也跟以前的国有企业不一样了,不是小社会了,国有企业已经是一个企业了,朱镕基总理说法人化、企业化,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社会这一块谁来做呢,通过改革制度建立起来,建立一套新型的制度,这个非常重要。

至于看为什么重要呢?我一直讲,从整个人类历史来看,资本主义,当然你可以不用这个词,用市场经济也可以,市场经济就是人类社会到现在为止,发明的,创造财富最有效的机制,还没有其他的机制能比得上市场经济,中国叫市场经济,西方叫资本主义,资本主义实际上能创造财富,也能创造出一个中产阶级了,大家富裕了。但是资本主义本身它不会保护中产阶级,因为资本主义像马克思所说的,马克思说得很对,资本的本质就要把所有的东西,社会关系,所有的东西把它商品化,把它货币化,用现在经济学的理论说把它投到市场,GDP确实很高,大家流通,流通领域。

这一块,实际上西方也是惨痛的教训,西方就是早期马克思所批评的资本主义,英国学家狄更斯所描述的资本主义,或者法国雨果说的悲惨世界。这个为什么呢?这个原始资本主义,那么原始资本主义它破坏社会,不能保护社会,所以产生这些情况,西方后来通过社会改革,通过政治改革,由原来的资本主义现在过渡到现在的福利资本主义,或者叫更人性化的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从原始资本主义过渡到现在的福利资本主义,它不是资本主义本身发展的逻辑,原始资本主义从它本身的发展逻辑,绝对不会过渡到福利资本主义,因为资本家的本性就是要剥削。

为什么会产生这个呢?那就是欧洲社会主义结构。所以说很大程度上,是欧洲社会主义运动救了资本主义,到现在为止,在欧洲比较好的社会,它就是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和社会主义结合比较好的社会,所以大家如果有时间去看看,能做得好的就是资本主义加社会主义结合很好,这两者结合好的社会就是最好的社会,非常稳定,经济繁荣,比较和谐的社会。

或者光强调资本主义,或者光强调社会主义,都不是太好的。光强调社会主义,以前苏联版本,斯大林版本的社会主义,不讲市场,消灭市场,消灭资本,国家代替一切,就变成贫穷社会主义,所以社会主义跟资本主义要比较平衡发展。放到中国,我们可以说,以前经济改革我们说市场导向,这很明确,这个市场机制现在建立得也差不多,但是社会保障机制没有。因为中国很多领域,我觉得很遗憾的就是说,它很多经济发展都是通过破坏社会来进行的。比如说像医院,医院是一个赚钱的工具,地方政府赚钱的工具。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以后,教育产业化,但中央政府从来没有说教育产业化,但地方政府教育产业化非常厉害。

这次金融危机有房地产,这些都是社会领域,需要政府保护的。西方这些领域,它对谁投资,怎样的投资规模,都有很多的限制,并且政府投入很多,中国这些年都是暴富领域,这些是中国发展那么快,但是社会不稳定,因为社会要保护好。我随便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新加坡的社会跟中国这个社会,从基尼系数来看,衡量社会分配差异的基尼系数来看,新加坡要不跟中国差不多,要不比中国甚至高一点。但为什么我们中国担心社会不稳定,而新加坡没有这个问题。因为新加坡有很多社会保护机制。

凤凰网:对,政府保障。

郑永年:有保障机制,当然它没有社会保护机制,我觉得用不用这个概念不重要,有没有这个机制很重要。80%多的居民就住到政府提供的公屋里面,政府提供的公屋里它有医疗、社会保障,像CPF,中央公积金这些。所以它基本上用社会保障制度把中产阶级保护起来了,所以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上不封顶,最底层保障好了,中产阶级被保证,但是中国呢?反正中产阶级成长的快,但是一旦危机发生了,消失的也快,因为它没有社会保障体制,所以中国有“房奴”、“孩奴”,孩子上学要花钱。

凤凰网:没有安全感。

郑永年:没有安全感,你住房要弄钱,所以中产阶级没有制度保障,社会改革就要建立这一套。

凤凰网:您觉得我们现在如果十二五要想实现这个突破,这个突破口应该从哪儿选?

郑永年:我是觉得,我们知识分子学者也说了,说也没用。但是我觉得中国社会制度改革就像经济制度改革早期一样,百废待兴,改革的地方太多了,但是我觉得不可以全面促进,全方位的推进推不动的,一定要抓住一点,重点出击。

凤凰网:这个关键点您觉得是什么?

郑永年:如果我们花十年、五年,甚至十年时间,把房地产做好了,就可以换得哪怕半个世纪的长久治安,要一项一项的做,不可以全面促进

凤凰网:您觉得应该从房地产开始?

郑永年:房地产太重要了,因为房地产是一个社会的基础,而且中国现在这里面出了很多很多的问题,今年以来,你看看如果十年以前,房地产占总体GDP多少,跟今天比较一下,你会发现一个很可怕的程度。

凤凰网:是一个畸形的发展。

郑永年:是一个非常畸形的发展,不仅对经济本身的影响,因为房地产现在完全看成一种经济产业,你把房地产看成一个经济支柱产业,那社会就破坏掉了。我们说八小时工作,八小时是工作空间,我们在工作,八小时是私人空间,一半空间没有了,这是社会基础,任何一个社会就是这样。你想想,西方是最原始资本主义,以前政府哪会儿管老百姓住的问题,为什么会后来出现那么多公共住房,福利住房,当然他们主要是针对很穷的穷人,到了新加坡以后,新加坡政府很聪明,把它改造了,为了所谓的人,除了那些富人我不负责,其他人我都负责了,所以它社会就很稳定。

凤凰网:现在有一个问题是什么,一提到房地产,它也是有点像毛线头,根本揪不清,方方面面都牵涉到,你比如说房地产被当成这种经济支柱也好,或者产生GDP大头也好,它更多的层面可能在于地方的经济发展上,甚至于地方政府业绩的途径也好,它变成地方经济一个支柱,这个背后可能牵扯到方方面面,不是说我们中央政府把这种福利房搞起来就能够解决的吧?

郑永年:那当然不是了,是个系统的工程。

[责任编辑:wangxy] 标签:中国 永年 凤凰网 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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