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平效率间求得平衡

2011年03月10日 01:31
来源：第一财经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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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全国“两会”政府工作报告，给人印象非常深刻的一点，是公共财政将大量用于教育、医疗卫生、社会保障等民生领域。中央政府努力改善民生、让民众分享改革成果的决心，从中可以清晰看出。

在这样的大背景中，我们却也听到了一些不够冷静的声音。有些建议，偏离于坚持市场化取向改革的方向；有些建议，一讲到要改善民生，就什么事情都似乎应由政府包揽了。这样的建议需要反思，因为即使是好心也未必能办成好事，特别是那种颇有些“开倒车”意味的声音，更值得警惕。

无论是基于过去的经验教训，还是从面向未来的角度出发，都有必要得出这样的结论：未来市场化改革的方向不可动摇，且在公平与效率之间，要有一个合理的平衡——即在重视民众分享改革成果的同时，又在虑及实际国情，不可在追求社会公正问题上过于激进作为，导致矫枉过正。那种以社会公正为名，却大大损伤效率、进而也无法真正实现公正之举，其危害不可小视。

其实，围绕着政府、市场与社会的关系，30多年来的改革开放成果已经给出了一个较好的诠释。市场是激发经济效率和资源分配的最有效方法，亦是过去成功的一块基石。能够让市场发挥作用的地方，就尽量发挥市场的作用。唯有在市场失灵之处，政府才去补位，通过“有形之手”发挥调控作用，并可表达对社会公正的追求。

那么，什么是“开倒车”的政策呢？比如微观企业之间的重组，本来就应该由市场发挥配置作用，但不少时候，行政力量喜欢干预，凭借长官意志指手画脚，结果使得重组结果背离市场原则，大大损失效率不说，还可能造成国家资源的极大浪费。

这样的案例，过去可谓并不鲜见。遗憾的是，现在仍可不时看到。在一些人(有些还是一方主事者)的观念里，仍没能察觉到此类背离市场取向的政策与行为，将会造成多大的问题，或者是因为利益驱使，故意为之，而置公共利益于不管不顾。

不妨举房地产调控过程中的一个案例来作观察。现在人们已经达成共识，在住房建设问题上，政府与市场力量之间要有个分工协作——政府主要在保障房方面发力，而市场力量则可在商品住房上获得谋利空间。过去存在的一个大问题是，保障房的供应远远不能满足需求，这是造成房价居高不下的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而就在这个调控过程中，在公众视野里消失多年的“福利分房”一度就曾试图回到现实中来。

无疑，这类“福利分房”便是一种倒退。道理很简单，能够实施“福利分房”的，大多是较有实力的国家机关和国有企业。如果这些机构借助“福利分房”的名义，将社会资源分配到个人手中，本质上是公共资源不公平地配置到了少部分“特权”人群那里。撇开无公正性不说，这种“福利分房”也与商品住房建设市场化的改革道路背道而驰。

由此可以看出，坚持市场取向改革，并非轻松就能实现的目标。诸如政府对市场的不当干预、微观市场主体的地位常有被弱化的迹象，都是对市场取向的偏离乃至背弃。显而易见，如果这一方向得不到坚持的话，那么，必将最终影响到经济体制改革的长远目标。

同时，还要重视的另一类倾向是，一讲到保障民生时，有人常常就夸大了政府的功能，不切实际地把什么事情都归给政府，有人则激进地主张福利主义。比如在改善社会保障条件这个问题上，有些地方错误理解社会基本保障服务均等化之义，不管具体条件如何，以为一味增加保障才是硬道理，结果既给财政造成了很大的负担，又固化了地区之间的差距。

事实上，社会保障制度固然要体现公平原则，要作出适度的普惠性安排，加大政府的公共财政收入，加大社会收入再分配的力度，防止和消除两极分化。但与此同时，还要体现激励和引导原则，坚持权利与义务相适应，不能重蹈一些国家由福利制度养懒汉这样一种覆辙。

这意味着，在追求保障民生之时，在公平与效率之间，也还是要注重一种平衡。无论天平过于倾向哪一方，都可能带来相当麻烦的社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