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邦咨询：推动政府改革要打破财政幻觉

2012年08月06日 10:44
来源：凤凰财经作者：安邦咨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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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政府的财政收入一向是高于GDP增速。多年以来，财政收入的增速常常达到20%-30%甚至更高的速度，是同期GDP的2倍以上。这种情况累积起来就是一个结果：中国经济增长中越来越大的比例，被政府以财政收入的形式拿走了。以2011年为例，全国GDP规模大约是47万亿，全国政府财政收入103740亿，财政支出108930亿。这意味着，财政收入大约占了GDP的22%。

2012年上半年，全国财政收入63795亿元，比去年同期增长12.2%。这个增幅仍然比上半年的GDP增长7.8%要高出不少，但与去年上半年同比增幅31.2%相比，增速下跌了19个百分点。对此，财政部有关人士表示，虽然在GDP上升时期，税收收入增幅会远快于GDP增速，但一旦GDP下跌，税收收入同样会大幅领跌。

财政部官员的表态似乎有些“委屈”，但我们可以看到，财政收入的增长仍然大幅高于同期经济增速，仍然继续着政府优先享受经济增长成果的故事。不过，老百姓对政府如何花这笔钱似乎并不太了解，这从此前各界对《预算法》修订草案的表态就可以看到。官员们对此很低调，而民众对此的关注也不足。

国内学者胡释之对此表示，官员对于预算法修订集体失声很好理解，因为预算法是用来约束政府花钱的规则，因此官员们肯定不会太高调地来弄这个事情。而民众对此不关心，更多可能还是在观念上的认识不清，他不觉得这事跟自己还有什么关系，他会想我又不是政府的人、又不吃皇粮，操的哪门子心？

实际上，这是一种财政幻觉。所谓财政幻觉是政府的财政支出给人们带来了好处，但人们却因此忽略了自己付出的代价。例如，在萧条时期，政府举办某项大型公共工程能迅速增加就业、刺激私人消费与投资，促进经济繁荣，但这项公共工程的成本分散在若干年内，由全社会纳税人承担，不甚明显。这笔公共工程支出就造成了财政幻觉，造成支出效益显著而成本不明显的错觉，就刺激了决策者更愿意用增加财政支出来刺激经济，从而最终加重了纳税人的负担或财政赤字。

在财政幻觉之下，我们往往会觉得政府的钱是政府自己的钱，所以我们不用去管政府怎么花钱。胡释之表示，实际上我们没有认识到，政府正在花的钱很可能就取自我们自己，他少花点我就可以多花点，而他多花点我就只能少花点了。为什么老百姓认识不到其中的问题呢？这跟中国的税制有很大关系。

中国是以间接税为主的一个国家，交了税自己感觉不到。民众能感觉到的税只有交的那点所得税，那是直接从你的腰包里拿钱，所以你感受强烈。而没有工作的或者工资不到个税起征点的人甚至会觉得是国家在劫富济贫养活自己，让自己白白享受各种公共福利，感恩还来不及，哪还有什么脸皮去对国家说三道四？

在中国的间接税体系下，我们每个人都在交很重的税，还不包括像通胀税、社保税、国企税等等的隐形税。胡释之称，乞丐其实都在交税，他用乞讨来的钱上超市买东西的时候，他就在交税。只是中国实行的是价内税，购物小票上没有注明，消费者也就不知道他交了税。这就是老百姓应该关心预算法修订的原因，因为这与每一个人的利益紧密相关。

从这个意义来看，老百姓应该关注预算法，因为这就是在关注政府如何花掉从我们这里收走的钱，监督政府提供更有效的公共服务。实际上，预算法应该有着推动政府改革的作用。近十年来，政府改革是一个被屡次推迟的改革，在政府改革的内容中，财政体制改革是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而其中的核心，应该是监督政府如何有效率地把钱花在提供公共服务上。

政府改革任重而道远。从现实来看，要想推动政府改革，必须先打破财政幻觉，以一种更加客观的看法来决定如何去设计和实施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