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偶然：债市一姐40个项目牵涉宏源

2013年10月18日 04:16
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作者：林巧

人参与条评论

“2010年想去平安证券，刚投简历，平安证券就出事了；去年过了CFA，今年本希望投奔光大证券，光大大乱。朋友介绍面试国信证券固收，雄心勃勃加盟债市，国信固收又出大事。”一位痴迷券商投行业务的准从业人员的经历，映射着今年券商投行业务风云变幻。

今年以来，受债券核查风暴的影响，陆续有券商债券大佬被带走调查；而“停摆”满一年的IPO业务，重启一事虽然传言不断，但目前亦处于“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境况。年初各家证券公司摇旗呐喊的大投行业务，在2013年连番受挫，全年投行业务歉收已成定局。

核查震落“债市女王”

近期，继宏源证券固收出事后，国信证券也卷入了债市核查风暴。后者在确认孙明霞被带走调查后，声称迅速重新整合了固定收益团队。然而不管谁接管固收团队，国信证券的债券业务在短期内恐都难以恢复到孙时的辉煌。

在券商的固定收益业务圈子，孙明霞被带走调查仍然是热门话题。“孙明霞本次被调查，可能涉嫌获得债券项目的时候进行利益输送。”据一位债券行业知情人士透露，债券圈子都知道孙明霞和一些主管部门是“关系户”，无论是项目资源，还是后续的批文，都能比较顺利“搞掂”。

而另一位券商固定收益人士则透露，孙明霞本次被带走调查，与宏源证券固收案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孙明霞在华林证券期间，有相当一部分企业债是和宏源证券联合承销的，宏源证券固定收益部门出事的时候，孙明霞是否步其后尘，已经是大概率事件。”上述固定收益人士称。

据Wind数据统计显示，华林证券2010年至2012年底期间，承销的40个企业债项目中，有包括10杭交投债、11新光债等十余只企业债的副承销商为宏源证券。

“做债券承销，关系、资源都是关键因素。”一位债券老人表示，拿到项目才是王道，至于债券的销售，实际上没有什么压力。如2010年才组建成立的国开证券，因为拥有强大的股东背景，在2012年就曾以“黑马”之势高居企业债券承销榜首。“国开证券债券业务的爆发也并非一帆风顺，后来也陆续出现过承揽的项目没有足够的人跟踪的问题。”上述债券老人称。

“债券的定价与交易原本就欠缺市场化，黑箱操作为常态。”一位来自台湾的金融机构人士表示，多年前，台湾市场也经历过债券整顿风暴。多位债券“天后们”也在一系列的债券整顿风暴里中箭落马或转行。

据介绍，台湾债券市场之乱主要包括市场不规范、高管不了解业务以及风控缺失等等，导致台湾债券市场的老鼠仓比比皆是。“牛市的时候，操盘手吃香喝辣，高管吃肉，公司喝汤，皆大欢喜；熊市的时候则完全相反，这样的肥皂剧常常上演。”上述业内人士称。

在部分业内人士眼中看来，债券市场的违规事件或许只是资本市场的冰山一角。在市场不规范运作的时期，许多现在违规的行为彼时都被“默许”。“唯有事情闹大了，大家才会恍然大悟‘原来债券交易是有风险的’，上世纪80年代美国的垃圾债券也是如此。”一位从业多年的券商人士表示。

今年4月债市核查风暴开始以来，数位债券市场的重量级人物被调查。其中包括中信证券杨辉、易方达基金马喜德、西南证券薛晨等先后被查。粗略统计，今年涉及债券监管风暴的金融机构人员已经超过10人。

核查风暴震慑作用余威犹存

债市的核查风暴，也让不少券商在惊魂未定之时，加大整顿力度，威慑作用不可谓深远。在本轮债券监管风暴中，无论是宏源证券还是国信证券，都不得不重新调整债券业务的战略目标与步伐。

宏源证券在今年的半年报中称，公司的债券保荐承销业务稳步进展，积极把握债券市场结构性机会，债券投资获得了较好收益，债券投资收益水平位列行业前茅。但是随着公司高管的变动以及债券销售交易摇钱树被带走调查，该公司后续债券申报项目已明显减缓，发行规模也显著下滑。

失去“债券女王”的国信证券，在债券业务上的光芒消失已毋庸置疑，后续系列整顿和业务调整恐怕也在所难免。

此外，在2013年证监会公布的度证券公司分类评价结果中，宏源证券和国信证券均被评为AA级。受债券核查风暴影响，明年的公司分类评价结果是否将遭到降级影响也牵动了各自神经。值得一提的是，对于国信证券而言，甚至还会影响上市进程。

除了上述机构受此牵连外，整个券商行业的债券业务都蒙上了一层阴影，尤其是债券承销与债券交割量上。据Wind数据统计显示，年初至10月16日期间，证券公司债券总承销金额为8673.07亿元，债券承销数量为767只；前者与去年同期相比下降了17.1%，后者更是同比大降了65.3%。去年前三甲中信证券、中金公司、海通证券的债券总承销金额今年也出现了回落，与去年同期相比，分别下降了14.6%、58.5%和18.3%。

“三季度债市大幅度下跌，除了与债券基本面有关，债券的核查风暴也给券商等各大机构的债券业务带来一定的影响。”深圳一家券商固定收益研究员称。

在二级市场的债券交割上，今年前三季度，券商债券累计交割量达21.5万亿元，较2012年同期减少18%。具体而言，今年前三季度，尽管中信证券依然占据券商债券交割量排行榜的首位，但是其前三季度债券交割量也同比下降38.6%。去年前三季度排名还在前十位的东海证券，今年已经跌至14位，市场份额占比也由去年的2.42%降至1.9%。

“除了不规范交易受到打击，丙类账户的清理也让相关机构银行间债券市场的交易量明显下降。”一家大型券商债券交易员表示，该公司目前已经全部转换为券款对付结算进行交易。“央行要求今年年底前完成券款对付结算方式的过渡。”上述交易员称。

据了解，央行近期公告称，全国银行间债券市场参与者进行债券交易，应当采用券款对付结算方式办理债券结算和资金结算。公告要求，已在支付系统开立清算账户的市场参与者，通过其在支付系统的清算账户办理券款对付的资金结算；未在支付系统开立清算账户的市场参与者，应当委托债券登记托管结算机构代理券款对付的资金结算。

大投行短期煎熬未来依然广阔

据证券业协会公布的数据显示，今年上半年，证券公司证券承销与保荐业务净收入65.54亿元，与去年同期相比，已经缩水近三成。下半年，随着卷入债券核查风暴的券商陆续曝光，更是引发了行业的担心，2013年投行业务歉收已成定局。

不过业内人士同时指出，券商债券业务前景依旧广阔，监管机构加强督导、核查有利于固定收益市场的长远发展。

“今年我们公司力推的就是债券业务，不过我们的‘玩’法不同，主要帮助广东区域内的中小企业解决融资难问题。”广东一家区域性券商董秘表示，近年来固定收益业务出现了快速发展，越来越多的券商看到了固定收益业务的前景，也加大了对其的重视程度和资源的投入。债券的核查风暴会引起券商债券业务的“阵痛”，但是长远来看债券业务依然是券商的新蓝海。

据了解，2012年包括公司债、企业债和中期票据等在内的信用债发行额超过3万亿元。尤其是证监会审批的公司债融资规模为2505亿元，同比增长94%。二级市场债券的交易结算量也高达268万亿元，同比增长32.67%。数据统计显示，截至去年年底，参与银行间债券市场的投资者达到12431家。

业内人士指出，近年来频繁曝出的“债券黑幕”，反映出固定收益证券市场快速发展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应该引起高度重视。“这些问题的根源包括国内经济主体产权制度不明确；交易价格不透明、信息披露不及时，机构内控存在缺陷，无法有效管控约束高层员工，激励机制欠缺导致不道德行为等。”沪上一家大型券商相关业务人士称。

对于“郁闷”的投行人而言，IPO一拖再拖，迫使券商投行不得不把重心放到企业债、中小企业私募债以及并购重组和资产证券化等项目上去。然而，近期IPO消息再次频传给市场带来一定波动。“继平安证券的正式处罚通知书的下发后，还有陆续有券商收到正式处罚。这其实也是一个IPO核查风暴收尾的信号。”据深圳一家中型券商总部人士认为，IPO重启在十八大三中全会之前推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数据统计显示，到目前为止，虽有269企业已经终止审核，但仍有700多家企业在排队，83家已经过会。

据业内人士透露，新一轮的新股改革意见稿中，把破发和减持挂钩，一定程度上保护了市场投资者利益，遏制了上市公司和发行人抬高发行价的冲动。

IPO重启后，暂停近1年的新股恢复发行，券商投行业务也将直接受益于新股IPO发行。“但随着合规监管的严格以及事后问责制的加重，将会给券商这块的整体收入带来一定的冲击。”内地一家券商资本市场部相关人士表示，对与证券公司而言，投行部门需要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去加大对项目的筛选力度，这必将大大减少申请IPO公司的数量。

为此，在没有发生系统性风险和外部冲击等的情况下，IPO重启初期市场暴跌的概率不大，反而打新的火爆会一定程度点燃市场的热情，从而给券商带来一定的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