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任者耶伦

2013年10月18日 22:34
来源：经济观察报作者：吴海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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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参众两院终于在最后一刻达成协议，避免了美国主权债务违约。听闻这个消息最该松口气的，是刚被美国总统奥巴马提名的美联储下任主席珍妮特·耶伦（Janet　Yellen）。因为如果美国债务违约，最后收拾烂摊子的、能收拾烂摊子的，只有美联储。

9月中旬美联储议息会后的新闻发布会上，美联储主席伯南克称，他认为政府关门以及债务上限未能提高的可能性，可能给金融市场和经济带来严重后果，美联储将尽一切努力来使经济维持在正常轨道上运行。

不过，伯南克在2014年年初就会卸任。奥巴马在10月9日宣布，正式提名现任美联储副主席耶伦担任下届美联储主席。这一任命尚须获得国会通过，正常来说，这个提名被通过没有悬念。

尽管暂时躲过一劫，但这只是没有雪上加霜而已，耶伦继任后需要处理的问题将是美联储历届主席都没有处理过的新情况，而前景只能用“不容乐观”来描述。

最受关注女行长

耶伦被提名为美联储下届主席尤其受关注，因为耶伦将是美联储一百年历史上第一位女行长，甚至在发达国家的央行中也是第一位。美联储主席的位置，在美国国内被认为仅次于总统、副总统和国务卿，更有人对全球最具权利女性排名进行预测，耶伦绝对名列前三。另外两位就是德国总理默克尔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裁拉加德。

走学术派路线的耶伦，有着完美的履历。没有政府背景的出身，她既没有绯闻，也没有失误。1971年获得耶鲁大学经济学博士学位，之后分别在耶鲁大学、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哈斯商学院执教。期间的1977年至1978年担任美联储理事会经济学家。正在这段时间，耶伦遇见了未来的丈夫乔治·阿克洛夫，阿克洛夫2001年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1994年，耶伦被美国前总统克林顿提名为美联储委员，1997年就任美国总统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2004年担任旧金山联邦储备银行总裁，2010年被美国现任总统奥巴马提名为美联储副主席。

耶伦被提名，迎来资本市场一阵欢呼。与伯南克一样，耶伦在美联储内部属于鸽派，支持量化宽松（QE）政策，她也是美联储量化宽松政策的设计者之一。9月中旬的美联储议息会曾被看作是美联储缩减每月购买850亿美元债券的开始，但在后来公布的会议纪要中，对此事一字不提。

为耶伦上任欢呼的还有那些失业者，“就业”被解读为耶伦货币政策的核心。2013年2月的华盛顿会议上，耶伦说：“失业率对我们来说不仅仅是一个数据。长期失业摧毁了无数家庭，当一个人失业时间长达6个月以上时，他很难有资格获得租赁权，甚至无法移居他地另谋工作。这对工人的精神和身体是双重打击。长期失业率的存在已经成为经济复苏的头号公敌。而长期失业的人更不容易找到工作，因为他们之前在工作中积累的技能正在逐步退去，他们将逐渐失去和之前同事的联系，人脉关系对于找工作至关重要。而即使经济有所复苏，长期失业的人也无法立刻找到工作。”她曾经在全美商业协会上的讲话中表态，即使失业率有所下降，美联储依然有可能继续坚持宽松的货币政策。

市场分析认为，耶伦被提名意味着美联储暂时不会缩减债券购买规模，甚至会扩大量化宽松的力度，如果耶伦立志要实现就业目标的话。

耶伦的难题

但这些都是市场的猜测，耶伦自己有多大的意愿，又有多大的能力继续实施量化宽松政策，前景却并不明朗。市场押注美联储的不再是什么时候会再度量化宽松，而是什么时候会退出。

巴菲特曾送给伯南克一个忠告，大意是说“买永远比卖要容易很多”。伯南克是个成功的“大买家”，他开启的三轮QE非常好地完成了输出信用、提振信心、增强流动性和避免经济崩溃的任务。而随之而来的是美联储的资产负债表快速膨胀，从正常时期的1万亿美元，扩大至现在的3.7亿美元。即便如此，美国的失业率从危机中的峰值10%降到7%之后，一年多以来难以再下降。耶伦虽然一再强调就业，但在美国经济复苏充满不确定性的背景下，耶伦还将探究如何运用新的政策工具来降低失业率而不大幅推高通胀率，是一件需要创意的工作。

而且现在在美国，除了美联储之外，近几年无论是企业还是家庭，他们的资产负债表都已经有所修复。美联储资产负债表的修复也是早晚的事，可惜的是，伯南克无法善始善终，美联储作为“大卖家”的角色要由他的继任者来完成。但是，究竟要如何平稳地退出量化宽松政策，却是一件从未有过的挑战。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金融顾问兼货币与资本市场部主任乔斯·维纳尔斯就曾面对媒体公开表示:“缩减QE是一个具有挑战的过程。之所以有难度，是因为我们都没有这方面经验，来理解如何减少购债规模的速度及其对长期利率的影响。”

除了工作本身的难度，如何协调美联储内部的意见也是一个问题。2014年年初，美联储理事会将会有两个鸽派成员离开美联储，伯南克将届满离职，克利夫兰联储主席皮亚纳托也计划在明年离职，这可能导致美国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仅有9名具有投票权的成员参加，而鹰派的地区联储主席费舍尔和普罗索将在2014年拥有投票权。费舍尔早就表示，无论目前美国的经济状况如何，货币政策都应该收紧，因为极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在短期内带来的好处远远无法抵销长期的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