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大会二：全球经济变局与预测(实录)

2013年11月19日 12:57
来源：凤凰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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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刚：肖钢关于证券市场的意见非常的重要，他谈市场化、法制化、国际化为中国资本市场带来影响和不确定性。接下来我们这一节讨论的核心问题就是未来全球发展趋势，尤其明年世界经济出现什么样的风险，经济增长有什么样的区域性的差别，包括新兴市场、发达市场和每个具体包括我们中国，在具体政策有什么样的取向，同时世界各国面临更强劲的增长和结构性改革如何取得平衡，这是我们第二节讨论的问题。我们请一位远道而来客人做我们深一点的演讲，他是美国金融学原主席、美联储顾问Douglas DIAMOND；每当遇到金融危机和金融问题的时候，Douglas DIAMOND教授是他请教和讨论的教授，金融危机之后他最先向奥巴马做出分析的，接下来请Douglas DIAMOND给大家作演讲。

Douglas DIAMOND：市场化改革红利在哪里呢？对利率放松管制、增加资本等等。我们都知道主要红利，家庭能够获得更高的存款利息，更多利用家庭存款资本，家庭的消费就会增加，这对中国未来经济发展是有益，可以推动中国经济发展和消费增长。

除此之外我们想一想如何扩展私营企业和中小企业融资渠道，现在很多国内需求都是来自家庭财富的增加和人口的发展，有很多的重要家庭所需要的服务，自然是中小企业所提供的。我们要增长更好，就必须保持这些中小企业有更好融资渠道。让大家想一想让市场能够更好配置资源，如果想到中小企业，其实就是真在谈银行，而不是在谈股票，尤其在谈中小企业的时候。金融发展最高的时候其实你也是在讲银行，如果你有一个很好的私营银行的体系，他如果不增加风险，不用经常会被政府救市，像美国发生的事情，如果有这几个条件会是一个好事，这个市场会有更决定性的角色。对于中小企业来说，如果银行系统好，你就会获得更多的资金。

我们看现在中国的银行系统，一方面，你们有很大的银行，但是他们主要关注是发展，主要关注是国有企业，或者关注超大的企业，因此银行系统运行的方式、运行的理念需要改变，需要给中小企业更多融资的渠道。这就给小型银行带来的机会，小型银行利用内部资金进行融资，而不是依赖资本市场、证券市场，而是拥有自有资金经营小银行。比如说通过伙伴制，过去像高盛早期的历史，小银行它的效率非常高，它不会依赖于政府的救市或者是其他的担保，这样的话会带来所谓银行的扭曲。如果我们想谈下一个阶段，或者是宽松政策的阶段，就要降低银行业准入的门槛，允许设立民营银行。

我再来长期的目标是什么，最重要的一点要有金融放松管制，要有高质量的监管标准，如果我提忠告的话我会提这样一条忠告。除此之外，我们想让小银行进行竞争，如果我们想限制政府救市的行为，因为我们看到世界各地政府救市的行为，我们就需要存款的保险金，除非你有好的银行监管，小银行扮演积极的角色，如果有这种存款的保险，如果没有我们会带来危机。因此如果有危机你仅仅放松管制是危险的，我们要放松监管。

我们注意放松监管会带来危机，怎么预防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我们要强调短期债务，短期债务包括银行的存款，短期债务包括一年期、两年期。每次做演讲的时候，过去十年里面我都用下面这张幻灯，私营部门进入危机是短期债务造成的，就是说短期债务带来到银行挤兑的现象，我们看到在美国发生过这样的情形，危机和银行挤兑、短期债务、来自私营金融机构，他们是相互管林的。因此短期的债务是危险的，但是它是一个好的事情，扮演积极的角色。短期债务可以解决一些问题，一方面带来危机，一方面也能解决一些问题，因此我们要获得它的好处，而不是获得坏处。短期债务归导致银行的挤兑。如果是你有二次借贷，但是这种链条很容易断掉，因此需要人们的信心和监管才能使体系运行的非常好，因此短期债务如果不进行监管就会被投机者利用。它是一个好的事情，但是不要滥用，因为有些政府政策在所有经济体当中要监管这些短期债务，因此短期债务的利用，任何东西进行监管首先对短期债务进行监管这是非常重要的，即使不光是短期存款，还有其他方面也需要进行监管。

为什么短期债务那么重要？因为很多的家庭他们需要安全和流动的资产，因此我们要找到一些路径，能够带来安全流动的资产，这就像短期的接待。另一方面，你想短期借贷给别人，你还有灵活性，如果你后悔可以收回，三年死期无法收回。短期借贷控制借贷者，贷方可以随时把钱抽回去，所以短期借贷是非常重要的，对于家庭来说提供借贷之后也可以随时的收回。银行也是短期债务发行者，可以提供短期债务的机会。

还有一个名字要银行的挤兑，银行挤兑是导致金融危机，怎么保证银行做正确的事情使得人们不来挤兑，你需要非常高银行监管标准，因此发生挤兑要求一个银行关门，这样就获得短期债务的好处而不带来危机。我们不需要国外短期债务投资，主要是针对中国的家庭。

影子银行的监管，2008年、2009年金融危机非常严重，影子银行没有监管、没有保险，没有保险的影子银行导致金融危机的灾难，中国有很多影子银行他们监管也不利，如果要问市场参与者他们没有保险，影子银行方面有亏损，自己的钱收不回来，政府不会对它进行救市，不会进行保险的。因此我们搞清楚，那些被保险、那些不被保险，保险这也是监管重要的部分。

我讲一下加强监管部分美国的经验，如果零利率时间太长，这也会带来金融的不稳定，也能够导致危机。因此有一点我们可以考虑的，就是控制银行的存款利率，在美国也有存款利率过低的时候，这样的话，要对于短期借贷方进行补助，这种借贷方往往是企业，在这方面存款的保险让小一点的银行可以跟大一点银行进行竞争，这种保险能够起非常大的作用。因此我们看到存款保险，从美国20、30年代出现的，包括小银行和大银行竞争，大银行更有效率，小银行效率低，大家觉得是不好的，但是这种保险也帮助小银行能够谨慎行事。另外小银行还有一方面他利用内部的资金，这样他就要做好的决策，我们说的是这种资金管理好的银行。有了更新、更好，非常善于获得好的市值小的银行，它可以去进行有效的竞争，来跟小的出借方来获得他们的资金。而且它会给小的私人借贷方提供资金，而不是提供给大的国有银行。

实际上有很多证据表明银行如果在距离上靠近需要资金的企业，往往能力提供良好的贷款，而对贷款进行非常好的控制。因此小银行往往倾向于给离他距离很近小企业来提供借贷。

我们看一下存款保险它能够起到什么样的作用，首先它是使得更小的银行和大银行进行竞争，大银行倾向于把贷款贷给国有企业，大的银行现在我们也看到一个现象，就是把自己资金借贷给影子银行，而影子银行而是没有监管借贷行为。因此我们有一个保险话题非常重要，看谁被保险，谁没有被保险。如果每个人都得到保险，我们可能短期融资就会过多，因此我们说一种显性的存款保险是非常的重要，尤其是对于小银行他们要跟影子银行进行竞争，影子银行是不被监管或者不被保险，这样也能够避免资金错配。目前我们看到银行是最好的方式，这样短期资金就得到最好的使用。

长期资金怎么样有效的使用？刚才肖钢先生也做了一个评论，我们如果看文字、看法律和其他国家的经验，如果要有一个长期资金，最好的例子就是证券和债券，我们就要有非常好的公司监管法律和公司破产法，另外我们还要有一种违约解决方案，也就是说好的破产法能够帮助公司从市场获得长期稳定的投资，法制在这方面会非常重要的。如果没有法制，本来你能够带来很好的效率，最后只剩下是短期融资，短期融资可以给他威胁，因为你会有挤兑的威胁和压力。而长期的债务就需要有好的治理还有好的破产法律。

另外我们对于金融市场的开放，如果没有这种长期政府的治理和破产法的改革，就会带来很多短期的债务，我们从亚洲金融危机的经验可以知道，过长时间低利率带来系统的危险，短期的债务过于便宜，由于有政府的补助，使得觉得银行短期借贷非常安全，这样使得银行短期借贷的行为，提供不出长期的贷款。由于短期债务的积累导致了金融危机，商业票据挤兑发生在2007年，就是短期债务太低，一直保持低的结果。中国之前也是这样，如果是这种情况，就会发生美国类似的情况，这些大银行以利率很低给影子银行，使得影子银行风险增加。低利率保持长时间，对于短期融资企业和银行体系有风险，美国利率比较低，教训大家已经慢慢明白了。

最后我想说一下，金融危机是无所不在，所有金融危机都是短期债务的问题引发的，相关的监管体系可以由比较好短期债务的系统，同时又不会增加金融风险。谢谢。

何刚：感谢Douglas DIAMOND的精采演讲，他反复出现的词汇就是风险，市场化开放短期债务的风险尤其政策低利率风险做了非常专业的风险。我们同时请出三位嘉宾参加这一节的讨论，接下来有请中国社科院学部委员余永定先生；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经济学教授、博源基金会特约经济学家黄益平先生；中国国际金融有限公司首席经济学家、博源基金会特约经济学家彭文生先生，有请三位。我们讨论全球经济编剧和预测，从余老师开始，三位花五分钟比较简要阐述对于明年世界经济发展趋势的一些展望和预测，尤其是一些风险因素的重点的提示，请余老师先开始。

余永定：非常感谢大家，特别是非常感谢Douglas DIAMOND教授非常精采的演讲，从他的演讲中我们学到更多东西，对中国经济未来发展的政策提出非常好的建议，我建议有关部门认真考虑Douglas DIAMOND教授的建议。

我简单谈一下我对明年世界经济的看法，我刚从美国回来，我在美国呆了一个月，做了比较广泛研究，跟美国各界人士，包括美联储和美国财政部的官员都做了接触。我的感觉是美国的经济形势还是比较好的，从2011年开始经济开始复苏过程。在2012年它的经济情况就比较好，2013年继续这样一种复苏趋势。今年3月份GDP增长速度是2.8。另一方面，也在看到这种复苏过程，但是这种复苏是疲软，而不是强硬的，特别是跟美国历史相比，美国历次经济衰退后复苏都比这次强劲得多。今年虽然说情况比较好，但是去年情况比今年更好一点，所以说他的复苏是缓慢的过程而且存在波动。最好的数字是失业率在不断的下降，现在已经是降到7%左右，虽然还没有达到它的目的，看它的历史趋势，从经济危机之后失业率是逐渐的下降，这是美国政府一个非常重要的目标，通过各种各样的政策促进经济增长降低失业率，从这一点来讲美国经济还是比较成功的。特别是和欧洲、日本相比，发达国家哪个集团、哪个国家表现最好，应该说美国表现最好。

但是，不能排除在明年美国经济一样会出现问题各种各样风险，我认为比较大的风险，美联储如果退出，大家知道在今年6月份伯南克作了讲话，市场产生一个印象好像美国要改革，马上产生各种各样的，有积极、也有消极的声音，经济出现巨大的振荡。我自己当时就觉得美国美联储不会急急忙忙退出，因为美国经济的复苏是不稳定的，所以从安全起见美联储是宁可晚退出不会早退出。所以在今年6、7月份我给韩国的报纸写了一篇评论，我打赌美联储不会退出。后来说9月份，我估计年底也不会退出，直到耶伦掌权才会考虑。如果美国经济继续有好转，美联储真正开始退出，我觉得世界经济就面临比较严重的考验，一旦美联储退出我们可以想是什么样的情景，美联储退出或者它表现比较明确的退出意志，肯定美国国库券价值会下跌，美国国库券收益为上升，美国经济上升对全球造成冲击，所以今年6、7月份发展中国家在伯南克讲话之后出现比较激烈的动荡，这是一个预言，美国真正退出或者减少每个月850亿购买量，马上世界经济出现动荡，资金开始从发展中国家开始大规模流出，这样就要提高利息率，这会对增长造成影响。还有其他各种政策，前一段经济学家发表一篇文章，一旦退出发展中国家有哪些选择，这些选择都是死的，动用外汇储备保护国家货币也不行等等方式都不行，剩下怎么办法？就是资本管制，资本管制也有自己的问题，明年发展中国家面临非常严重的挑战。我特别欣赏今天早上提高发展中国家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开放资本市场会面临极大的风险，我们不把内功练好会面临严重的挑战。

何刚：美国经济复苏是疲软，QE过早退出对中国发展中国家并不是有利，对于市场开放和金融市场要慎重。接下来请黄益平教授，你的观点是什么，全球经济趋势和主要风险提示？

黄益平：我基本上赞同Douglas DIAMOND教授和余永定教授的观点。我的大致看法，明年经济从增长的趋势来看，应该还不错，美国刚刚余教授是相对疲软的复苏，我们如果看欧洲、日本状况可能更好一些。刚才两位教授讲的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可能也是我们明年要面对的一个最大的风险，就是我们可能明年进入一个跨境资本流动活跃期，跨境资本流动会进入活跃期有两个方面的因素：第一个方面因素，美国量化宽松缓慢退出，对我们经济活动可能是一个好的事情，尤其对美国经济活动，也就是说我们将保持相对比较长时间低利率和宽松的流动性的条件，量化宽松退出没有问题，问题就是鞋子什么时候掉下来，一直不掉下来，对于全球市场和新兴市场永远是风险挂在这里，很多人做决策永远是一个巨大的不确定性。明年或者从现在开始，可能还会发生的第二个因素，国际市场可能比较关注，就是中国最近三中全会我们要开放资本市场，开放资本市场、开放资本项目管制都有很多很重要经济逻辑和理由，我们为什么要做，这个经济学理论上说的已经非常清楚，但是在目前情况下我们中国放开资本项目对于资本流动是什么样的概念，IMF如果中国开放资本项目，中国跨境资本流动是一个什么概念，结论是在开放时间中国净资本流出相当于中国GDP4%到8%，把这两个因素加在一起，今后一段时间我们今后会碰到跨境资本流动非常活跃的时期。

第二点和余老师说的一致的，跨境资本流动本身不看成坏东西，但是确实带来风险，风险是对谁？大家都同意新兴国家市场风险比较大，有他自身基础的问题。欧美、日本经济都在复苏，有可能对资本吸引力会增强，如果我们刚才如IMF研究所说，资本项目开放导致净资本流出，钱也会离开新兴市场国家。再加上美国QE的退出，似乎活跃跨境资本的流动可能会伴随一部分钱从发展中国家、从新兴市场国家流向发达国家，这个对于很多新兴市场国家是有风险，风险并不是每一个国家有风险。前一段7、8月份有一些国家感受到非常大的压力，主要印尼、印度和巴西。现在来看这些国家为什么和其他新兴市场它的压力更大一些，简单看有一些共同的特点，第一，财政赤字比较大。第二，通胀压力比较高。第三，经常项目逆差比较明显。第四，外汇储备比较少。第五，国内宏观经济相对比较不稳定，比如通胀压力比较高。如果看明年新兴市场那些地方风险比较大，我们按照这些基本的指标来看，大致能看到市场上投资者比较担心的地方，这些地方出问题对新兴市场总体溢出效益会比较明显，而且是负面的溢出效应。

最后一个，Douglas DIAMOND教授和余教授说到了，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们怎么办？我们真正能做大概是两个方面：第一个方面，采取一些预防性的措施。第二个方面，尽量消除我们国内已经存在的一些风险和一些失衡。预防性的措施，举个例子说我们现在汇率，汇率灵活性提高，我们一直是在讨论，或许这个问题不太研究，大家认为我们货币是被低估，被低估的货币对经济效率是有影响的，但是它相对来说比较容易被维持，大家觉得汇率被低谷有升值的潜力，增加汇率灵活性是很重要的方面。还有其他的措施，对短期资本流动采取一些措施，防止短期内大幅度进出，导致金融和经济活动不稳定。第二个方面，我们花更大力量解决国内的失衡和风险问题，个人目前最大需要做需要改变我们现在地方政府的融资行为，地方政府的融资行为，或者称之为软预算约束，其实是巨大财政和金融的风险，因此借了钱不一定需要还，所以追求GDP增长造成冲动非常强烈，如果新型城镇化搞不好，就会搞成一大堆新的地方性债务，地方性债务当然会转化为金融风险，所以我觉得改变地方政府融资行为，给一个比较硬的约束，可能是比较重要的举措。最后一个我们现在可以考虑，但是我们没有办法，我们进入跨境资本流动很活跃的时代，我们跨境投资变得越来越活跃，但是其实我们没有一个很好的国际方向，贸易有世界贸易组织，但是资本国际方面缺乏国际协调机构，什么时候我们考虑建立比较有效货币政策的协调机制和对投资，尤其是短期资本流动一个国际的治理框架，可能是我们下一步国际治理需要考虑的一个问题。

何刚：2013年发达经济体和发展中经济体发展不太复苏，2014年同步可能性会增加是这样吗？

彭文生：我非常同意Douglas DIAMOND博士分析经济的看法。我有两点：

第一点，我对明年经济看法，一是同步复苏，二是货币流动性大幅度增加。为什么同步复苏？二季度、三季度发达经济体美国、日本、欧洲都在增长，全球金融危机第一次三大经济体同时增长，这个态势可能会延续到明年。这里面背后有两个大的因素，一个是财政方面，过去两年发达国家财政紧缩，尤其是欧洲，美国也是一样的，大家都知道美国政府债务的争议。明年现在我们看各方面政府对财政的规划，明年财政紧缩力度比过去明显的降低，这是对经济的一个支持。另外一点，美国经济复苏的态势比较好，这对其他经济体会有一个拉动的影响，这是我讲同步复苏这样一个态势。总体增长力度还是非常疲弱，美联储货币政策退出步伐和时点还有不确定性。我们如果拿现在和进入危机之前比较，我们看美国经济有两个问题并没有变化：一是大幅度货币扩张没有带来通胀，只会促进资产价格，在全球金融危机之前也是这样的状态，只不过没有现在反差那么多。二是美国社会的贫富差距进一步扩大，这也是在全球金融危机之前已经存在的。美联储主要手段是货币扩张，主要导致资产价值上升，所以美国人货币宽松政策加大了贫富差距。最后结局怎么样，现在经济学界和市场对美国货币扩张为什么导致通胀，贫富差距扩大对未来经济影响到底怎么样，实际上缺乏比较合理的解释，带来以后货币关系的波动。我们现在不是一个线性关系，美国明年货币政策是什么样，是不是继续宽松还是紧缩力度比我们预期大，这是全球经济面临一个很大的问题。

与此相关的中国的经济，三中全会的决定对资本市场影响比较高，有明显的推动。投资者也有一个短期担心的问题，最近利率上升了，银行间市场利率带动长期利率上升，我们通胀比较温和，增长动力也不是那么强。今天Douglas DIAMOND教授短期负债问题和金融问题，长时间维持低水平带来的风险。他讲这个观点有助于我们理解当前我们货币市场李绪为什么今年下半年有明显的上升，其实我们今天所面临的问题，从某种意义上讲就是影子银行导致的，而影子银行大幅度扩张重要特点就是错位，银行负债进行融资。从货币政策来讲，也有一个角度就是市场利率不能长期平稳在低水平，导致融资成本总是很低。我们现在利率周期和美国是反过来的，我们现在要控制金融风险利率要高一点，对于明年全球货币环境的波动是什么样的含义，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个人认为是好事情，全球市场波动我们面临资金压力小一点，资本市场角度出发，我见一些客户总在问利率什么时候下来，说有两个可能性，房地产泡沫、影子银行活动，审慎监管加强情况下会遏制，利率会有一个明显下降的空间。第二个，真的美联储政策发生比较大的变化，全球货币环境有比较大的变化，导致风险的变化，尤其是新兴市场的风险变化有明显的降低，那种情况下反而对我们市场利率下降提供了空间。

何刚：谢谢彭博士的分析，对全球市场复苏有更好的一个预计。您说美联储停滞量化宽松的政策，为什么有这样的建议？

Douglas DIAMOND：我对量化宽松带来的结果是有不同看法的，为什么量化宽松会起到好的作用，这对银行的准备起到很好的作用，但是这并不会有长期的效应。因此他们在这里面使用了一种新的手法，我们也可以从中学习，我们从数据终分析，量化宽松起到什么样的作用，然后判断量化宽松是否明智。目前我们还不知道量化宽松真正的效应，人们看到的证据关于量化宽松政策的效益不是看到他的作用，而是他们做研究的方式，在早期做的分析是宣告性的效应，也就是说不同的利率债券，还有外汇的汇率，还有新兴市场，还有新兴市场的资本流动，通过不同的宣告发生了什么变化，如果你做了一个宣告，我们来跟量化宽松，比如说量化宽松一、量化宽松二、量化宽松三宣布的日期，跟我刚才说的这些东西之间的联系。我们看宣告性的效应，专家并不知道量化宽松本身的作用是什么，它是怎么分析的，它是一个周期性的，我们看市场反映才能会看得出来，市场运转会告诉我们结果。我们从宣告性的效应来讲，我们已经看到了市场反映，因此真正量化宽松实质的影响还需要更长的时间进行分析，量化宽松它就是控制银行的储备，去购买长期的债券，长期的货币政策是买短期，而不是买长期的债券，这是一个不同。目前利率是零利率，为什么我们觉得它会带来大的效应呢，在这方面还是欠缺的，唯一的证据就是对于量化宽松一、二、三的宣布日，对于不同指数的影响，但是量化宽松主要的影响是购买长期债券、长期证券化资产，是人们对于未来的预期，我们看到宣告日都是对于短期的预期，这样的话就影响了银行间的利率。如果未来间接影响这是一种市场预期，让我们知道量化宽松不是重要的，而是它发出信号，信号就是说美联储零利率维持多久带来的效应，因此我们觉得量化宽松信号效应是非常大的，因此退出量化宽松，并不是很紧要的，如果人们认为利率还会长期保持低的话。如果我们看美联储的文件，美联储希望短期利率，也就是银行间利率保持下降，人们相信这一点，然后量化宽松影响就不会很大了，这是对很多专家一个不同的意见，对市场一个不同的意见。美联储已经进入很大麻烦区，市场对于量化宽松的解释是短期利率更快的上升，但是美联储不是这个意思，并不是他们想买债券，而是因为人们相信短期利率维持低，如果美联储发誓低利率会保持长期，直到就业率达到改善。退出是一个好的主意，我所担心不是量化宽松的退出，退出不是问题，我们觉得在未来如果他们再想把短期利率增加，有那么大资产负债表、那么大的储备金这样才会带来问题，现在在做研究，对于我们美联储制度进行研究，来看未来的效应是不是有更高的利率，是不是为银行的储备付更高的利率。因此最大的危机风险是把债券卖出提升利率，这样的话会带来一种不稳定，对于短期经济复苏我是乐观的。

何刚：利率带来短期债务的积累和美联储资产负债表不断的膨胀，美联储不能给市场更好的预期，制止这种膨胀是有好处的。余教授过快退出对世界经济发展和中国经济冲击比较大，我们比较快忍受这种镇痛，美联储量化宽松形成一种尾大不掉的局面。

余永定：Douglas DIAMOND的观点在美国是比较独特的，您觉得独特吗？他觉得是这样的，他不知道其他经济学家是否像他这样想。

美国政府采取QE政策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政策，政策在很大程度违反为对经济学各种各样的理解，印钞票压低利息率，也减轻债务负担，没有政府非常重要的任务通过制造各种各样通货膨胀和其他方法把债务负担减掉，当然包括中国的，这是它非常重要的目标，通过通货膨胀把债务负担减掉。美国货币政策目标制造2%，有很多说法希望2.5%通货膨胀，如果美国在未来一段时间通货膨胀是2.5%的话，意味着10年之内我们的外汇储备的实际价值降低30%，因为是负利计算就没了，另外每年还要贬值。再通过每年的贬值，QE的目的制造通货膨胀减轻债务负担，这是它的一个目的，当然我不是说主要目的。

我认为美国实行QE主要目的，通过美联储购买国库券，这是对市场一种扭曲，凭政府进入市场买国债，格林斯潘一个非常明显的说法我们根本无法控制长期国债利息率，因为长期国债利息率比较低是因为中国买了大量长期国债。实际上现在美国政府在操纵长期国债，短期做到零利率，现在进入长期国债。最大的特点就是对市场严重的扭曲，美国国债利息率是一切资产定价的基础，基础就没了，虽然现在保持经济的稳定，使得利率低很低，实际经济能够增长。代价是巨大市场扭曲，我们不知道一旦退出造成什么样的结果，心里谁也说不准这一点。无论如何这是一种市场扭曲，既然是市场扭曲一旦退出产生许多我们想象不到的冲击，我说不好到底什么冲击。今年年初是一个初步的严重，很多国家出现严重的问题，就是从今年年初开始，伯南克在6月份发布一个讲话是一场虚惊，这都是预演，如果美国政府发生变化以后会出现可能是很大的问题。当然也可能不发生，这是黑天鹅事件，作为经济学家、作为政府来讲你必须对可能发生的事情，虽然概率不高，一旦发生影响很大必须保持高度的警惕。我们对QE的作用我们了解还不是特别清楚，可以肯定在短期内通货膨胀不会急剧上升，长期来讲我们很难说，很多问题挑战非常严重。

何刚：余老师说QE退出可能带来的风险，因为是扭曲的政策不可测，不能预计和主张QE退出。黄教授，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QE美联储和全球主要央行量化宽松实际上绑架世界经济，未来2014年通货膨胀趋势怎么样，包括中国在能新兴经济体通过比较恰当的政策来减少这种潜在的风险？

黄益平：通胀的压力到底会不会上升恐怕是两个因素合在一起，彭文生博士说最近量化宽松全球流动性都很宽松，但是资产价格上升，但是通胀压力不是很大。我个人理解可能因为我们经济复苏刚刚开始，在很多实际生产部门，实际上产能过剩的问题还继续存在，所以下一步会不会导致通胀的压力，我觉得这两个因素的博弈。第一个，也许我们以后流动性的状况就收紧了，这个对于遏制通胀是有好处的。另外一个方面，经济真的复苏了，原来所谓产出缺口或者过剩产能的问题可能会变得相对来说小一点，通胀压力会上升。我个人觉得我还是比较赞同老余的观点，明年其实不光美联储的量化宽松的退出，其实是非常活跃跨境资本流动值得我们特别关注。特别关注有两个方面的原因：第一个方面的原因，我们看过去经济学文献也有很多经济学家做了很好的分析，都表明美国、欧洲、日本的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对全球的通胀、对全球资本价格、对全球的贸易或者经常项目平衡，对全球的通货膨胀都是有影响的。所以说这个我觉得似乎不需要有太多的争议，美国作为一个储备货币的发行国，把长期利率、短期利率压的非常低，对其他国家有没有影响，这个似乎不需要太多的争论。第二个问题，最后退出会有多大的影响，也许市场是对的，也许市场是错的，但我是这么看的。如果你做一个反映，市场是这么解读的，这就是我们要承受的结果。现在不是解读对还是不对，我们现在要预期如果量化宽松退出，如果投资者认为新兴市场国家要出问题，就是要出问题。谢谢大家。

何刚：彭博士您是看起来主张认为明年的量化宽松政策还是会继续，而财政政策各国作为不大的，货币还是一个最主要的考虑因素，您是不是认为也是包括美联储在内明年不会轻易的退出量化宽松？

彭文生：明年美国降低资产购买的规模应该是一个大概率事件，现在分歧是时间点，3月份还是再迟一点。现在回到刚才有关美国量化宽松退出的影响有争议，有一些不同的观点。让我想起来在全球金融危机之前，主流宏观经济学对货币政策的影响，认为是短期利率起作用央行是通过短期市场操作也好、前瞻性指导也好，引导短期利率。关键的假设金融系统是有效的，金融系统把储蓄转化为投资是有效的，这中间只是货币的错觉，也就是说没有资产泡沫，全球金融危机证明是有问题的，对金融体系和资产价格影响，学者和市场对这个理解不够。明年美联储量化宽松退出对全球经济什么样的影响是最大不确定性因素。

何刚：黄教授提到跨境资本流动带来的系统风险，有什么比较切实关于人民币自由兑换，最近政策风险要加快这个过程，刚才几位都提到跨境资本流动的潜在风险，包括Douglas DIAMOND提到这种风险其实还是很巨大的，这个观点有改变的，人民币国际化或者资本项下资本自由兑换的速度要有控制还是加快？

余永定：我看不出来中国有什么必要有特别提出加快资本项目自由化的部分资，本项目自由化作为一个方向我是赞成的，我注意到提到加快资本项目自由化提法，我们看到我们国家内部金融形势的情况，金融体系到底是不是稳健，金融脆弱点是不是消除了，如果存在一系列的问题，这个时候突然开闸放水危险是很大的，作为一个原则资本项目自由化我是赞成的，作为一个原则推进人民币国际化我也是赞成，这些过程要采取渐进的方式，要因地制宜，不要教条主义，而是根据实际情况出发。虽然我们一些主管部门有很多提法，但是我觉得在实际执行过程中基本还是比较稳健的，到目前为止我觉得还没有出现什么大的问题。刚才咱们讲QFII和IQFII比重很小，加大一点从2%到3%、4%，如果加速了，把这个解释程资本项目自由化我也不反对，关键看我们怎么理解这种提法，特别要根据实际情况出发，这一点是特别重要的。

另外，我还想强调一点。这次我在美国问了芝加哥美联储主席和副主席，你们实行量化宽松推进了美国发展，为什么要谈退出呢。他们所有人答案依然害怕通货膨胀，现在没有明显通货膨胀迹象，不能排除以后有通货膨胀迹象。业界人士、资本市场人说了，他们说QE政策对市场的扭曲，政府去买了，本来不应该去买，本然自己各种各样的泡沫。我认为货币发的很多，可能不造成通货膨胀，不造成通货膨胀货币哪儿去了，如果大家都是农民心态，把钱放在抽屉里、床底下也没有通货膨胀。现代不是这样，一定把钱花到别处去了，就是资产泡沫的增长，美国道琼斯和房地产这些有没有泡沫，我觉得可能有泡沫，不能断言一定有泡沫，有点不对劲，我们应该警惕进一步研究、进一步分析。中国还是有一道长城，在长城保护之下加快我们改革和开放，所谓开放就是内部做好准备开放，这样打开冲击最小的。

何刚：反复提到跨境资本的风险，我们相对缓慢人民币项下可兑换，能够阻挡资金外流，中国对外投资也是鼓励的政策，从这里面如何平衡，中国内部资金需求和对外投资的平衡。

黄益平：过去30年中国不断对外开放，总体原则宽进严出，宽股权投资，严组合投资和资本市场投资，过去进来比较多，出去比较少。从投资组合和风险管理的角度，包括提高投资回报，市场资本外流有必要，也是增强金融体系竞争力和控制风险很重要的手段。我们一般喜欢长期投资，不喜欢短期，短期一来一回对金融体系造成非常大的冲击，我们今天需要问的一个问题，你放开之后有没有好处，当然有好处，问题是我们金融体系是不是能够足够强劲，不至于受到非常坏的冲击，今天还很难说。我们现在不放开有很多资本流动，比如说热钱怎么回事，就是有管制情况下不断的放开，东亚危机亚洲国家放开资本市场，他们金融体系比我们好很多，全球危机爆发之后他们几乎发生金融危机，因为短期资本流动对金融体系的冲击太大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想办法短期资本流动，想一些办法限制流动，比如说现在有QFII体系，这个允许短期资本进来和出去，但是有一个审批和时间的滞后，再加上其他监控的手段，这些手段不能从根本消除短期资本的流动，可以增强交易是被动的，实际上对金融稳定是有好处的。我们现在所想这一些并不是彻底消灭短期资本流动，这个既不现实，其实也并不好。

何刚：Douglas DIAMOND先生担不担心新兴经济体资本流出，造成QE的退出？

Douglas DIAMOND：当然了，退出肯定会造成一些影响，有一些新兴经济体他们的投资者意识到在外国经济投这么多钱，其实并不是那么安全的事情，尤其2008年他们发现了这个问题，亚洲金融危机向发展中国家进行短期债务危险性所在。现在大家对于短期融资可能更谨慎了，虽然大家是记忆是很短的，但是我们作为整体来说，我觉得跨境的资本流动会更谨慎了。另外我们看到美国什么样的证券QE影响，美联储购买了房债这方面的项目，即使在基于按揭证券来说，他们和美联储买的是差不多的，他们收益是下降了。但是对其他的那些证券来说其实影响也不是那么大，这就是说QE只影响类似的证券，在发展中国家他们资本流动和美国证券流动是不太一样的，所以我现在很担心哪些我们所谓取消赤字，我对退出QE并不是特别担心，有些人说会引起通胀，银行现在突然在美联储有很多的储备，如果突然他们就要开始贷款，要贷很多钱，过度繁荣就会有通货膨胀，他们突然撤出的时候也会造成通货膨胀。可以对银行进行一种限制，如果发现通胀，如果借贷出现大量的暴涨。另外也可以要求提升准备金水平，还有第三点把长期债券卖掉。

何刚：最后一个问题问一下彭文生博士，从投资的角度怎么做重要资产配置的调整，有哪些领域和市场是特别值得全球投资者高度关注的相对2013年和过去的几年？

彭文生：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我自己的看法全球市场股市涨了很多了，相对来讲就一个看法，市场改善中国经济未来中长期的看法。

何刚：我们按照我们安排需要跟现场观众一起大家有一个互动，时间原因最后再占用两分钟开放一个问题。我们第一节讨论就到这里结束，感谢四位嘉宾参与，明年对全球发展总体是乐观，对于很多风险跨境资本流动和QE退出不确定性做了提示，我们没有深入讨论结构调整和体制改革的问题，关于中国2014年要发生重大变化，这就是我们下一节讨论的重点话题，我的任务就到这里结束，感谢大家，接下来把主持交给我们下一个主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