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拉里走了，但是还须警惕这样的人

文/张是之

11月9日，备受关注的美国大选落下帷幕，共和党候选人特朗普在此前的饱受争议之中击败民主党候选人希拉里，即将就任美国第45任总统。

特朗普的胜出多少有点出人意料，因为此前的民调显示希拉里的胜算更大一些。同时希拉里作为一个成熟老练的政客，提出的竞选提纲还是有很大的诱惑力，所描述的未来看上去很美好。但也仅仅是看上去的美好罢了。

民主选举的弊端，通常短时间内难以呈现。美国的选举基本就是两党之争，民主党的铁粉们肯定支持希拉里，而共和党的铁粉最后肯定支持特朗普，两边都极力争取的是中间摇摆不定的那些人。

争取的方法并不需要太复杂，经济不景、就业不好、人民挨饿，怎么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先画饼充饥、望梅止渴，不管能不能实现，如何实现，以及实现的方法是否符合正义的原则，都不管，先把饼画好，画的越好看就越受欢迎。

画的饼包括但不限于通过调整工资和税收制度使劳动报酬更加公平、提高最低工资标准、进一步推进奥巴马的医疗改革进程、减少医疗保险费用、改革税制使富人缴更多的税等等。

可以说，这些政策每一项都是在好心办坏事。但正是这些口号，恰恰又是最容易笼络人心和收买选票的。每一项政策都是我们所说的「面子工程」，看上去很美，实际上却为祸不浅。

虽然早就有经济学家严格证明了民主选举投票机制的不可行，但一方面这种理论的晦涩，没有几个人知道它们的存在。另一方面，民主选举制度的惯性使然，短期内也无法做出任何改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波波的政客轮番表演，同时把美国搞的越来越糟糕。

更为糟糕的是，不光是这些政客们喜欢用言论蛊惑大众，还有诺贝尔奖获得者，还有著名大学教授，畅销书作者。这些人的共同特点是，通过自己的影响力左右很多人的认知，告诉学生、告诉大众，希拉里们画的饼是真的，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2001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约瑟夫·斯蒂格利茨，在《不平等的代价》一书中提出了对自由市场和社会不平等问题的批评，认为给了富人那么多钱，就是伤害了穷人，认为不平等对经济产生严重影响，并建议建立全球化的税收机制，针对所有企业的全球税制体系。

哈佛大学的迈克尔·桑德尔，在中国有许多的拥趸和粉丝。他的核心论点，就是市场排挤了道德，道德缺失让社会问题丛生。但他的道德论点，却又建立在他自认为正确的经验道德标准之上。所以他在《金钱不能买什么？》一书里的论证法就是，我认为道德的，就是合理的；而我认为不合理的，你们扪心自问一下，在我假设的情景中，是不是很不道德呢？这也正是他在哈佛那个著名的公开课「正义」上的惯用手法。

桑德尔的狡猾之处，在于他那缓慢的语速和真诚的态度，让你觉得这是位耐心谦虚，给人启迪的智者、大家。同时利用人们的悲悯之心，占据着道德的制高点，从道德的角度去看现实世界的利益问题。所用的例子又常常是日常生活的极端化，不是死一个，就是死十个。而真正的论证，少之又少，往往都是重复那套道德比金钱更重要的论调。

狡猾的不止桑德尔，美国纽约城市大学的人类学教授大卫·哈维，最近他的新书《资本社会的17个矛盾》在中国发行。这本书开篇第一个问题就谈使用价值与交换价值，说资本主义下的房屋供给，已经从追求使用价值为主，变成以追求交换价值为主。我买个房子既想自己住也期待升值，或者我买房出租赚钱有什么不对的吗？不用多说，一句话就可以看出这位哈维教授的水平和立场。

法国巴黎商学院教授托马斯•皮凯蒂的畅销书《21世纪资本论》搜集了大量数据，对自18世纪工业革命至今的财富分配数据进行分析，核心观点认为不加制约的资本主义导致了财富不平等的加剧，自由市场经济并不能完全解决财富分配不平等的问题，唯有累进税能抑制这一趋势，建议征收全球性财富税。

皮凯蒂认为经济是一个静态的零和游戏，如果一个群体的收入增加，另一个群体就会不可避免地变穷。他把结果的平等视为最终目的和评价社会的唯一原因。而增强经济自由，把蛋糕做大最大化社会总体财富，或是寻找更多可能的机会平等，却不是他所关注的。

这些人之中，有诺贝尔奖获得者，还有资深学者、知名教授、畅销书作者，他们口才出众，精通演讲技巧，善于向公众推送他们的理论和观点。人们很容易折服于他们的「魅力」，而忽视了背后的逻辑。假如不理解自由交易的本质，不理解人们交换行为的根本，理性往往无法战胜他们的魅力和看上去真诚的慈悲。

自由交易假如建立在自由和自愿的基础之上，那必然对双方都是有利的，没有任何一方会因此受损。因为假如预期知道交易对自己不利，那么任何一方都可以在交易完成之前终止交易，交易从一开始就不会发生。

交易的本质，从两个人开始可以无限扩展至整个社会。自由交易都改善了对方的处境，这个时候可以说交易本身就是一件非常道德、非常正义的事情了，自由交易没有不道德的逻辑问题。

桑德尔等教授们刻意回避了这个问题，从来不从自由交易的逻辑原点出发，仅仅是大谈特谈他想象中的不道德，以及惩治和解决这些在他们看来不公平、不道德的方法。

他们那些美好的愿望背后都有一个逻辑的致命伤，那就是与自由交易的原则相冲突，无论他们描绘的愿望多么美好，解决问题的心情多么迫切，但只要违背了自由交易这个根本原则，最终的结果一定不会是双赢的或者多赢的。

这些背后的逻辑思考，希拉里们的智囊未必不清楚，但他们当然不会傻到自毁前程，他们寻求的是自己的胜利，而不是所有的人胜利，所有人的胜利只有在自由交易之中才能够获得。

希拉里虽然败北，但民主选举这条路上的陷阱并没有完全消除。希拉里走了，但那些有意无意为希拉里的福利政策背书的「砖家」学者们，仍然值得我们警惕和批判。

擦亮眼睛，我们不要走到邪路上去，我们要走自由交易的康庄大道。

这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