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强的稳增长“良方”

李克强纵论职能转变与新“两个凡是”一脉相承

在讲话中，李总理指出，即便是公共服务，也可以通过市场化的方式来供给，“凡适合市场、社会组织承担的，都可以通过委托、承包、采购等方式交给市场和社会组织承担”，这和去年十月提出的新“两个凡是”的精神是一脉相承的

财知道：李克强总理近日在国务院机构职能转变动员电视电话会议上发表长篇讲话，表示“该放的权坚决放开放到位，激发市场主体创造活力，增强经济发展内生动力”。这个讲话对中国经济释放了什么样的信息？

朱海就：李总理的讲话明确了市场和政府的职责，给人印象最深的是他进一步强调了“市场”的意义，把市场放到前所未有的重要位置上。他说“我们要相信市场机制的力量，必须转变职能、下放权力，下决心减少政府对企业生产经营活动的直接干预，打破市场分割与垄断，消除制约转型发展的体制机制障碍，使企业和产业在竞争中优化升级，为经济转型提供源头活水”。他以前说“改革的红利”，而这个讲话其实告诉我们，“改革的红利”从根本上说是“市场化的红利”。他的报告，题目虽然是关于政府职能转变的，但核心的内容是关于如何推进市场化的，政府职能转变要适应市场化改革的要求，其核心就是放权，减少审批，通过打破市场分割与垄断，消除制约转型发展的体制机制障碍来释放市场的活力和创造力。

在这个讲话中，李总理还进一步指出，即便是公共服务，也可以通过市场化的方式来供给，“凡适合市场、社会组织承担的，都可以通过委托、承包、采购等方式交给市场和社会组织承担”，这和去年十月提出的新“两个凡是”的精神是一脉相承的。这些举措的落实，将消除人们头上的紧箍咒，提高人们行动的自由度。有经济学家对经济自由和经济发展水平的关系做了研究，越是自由的国家，经济就越发达，自由度提高，经济的发展水平也随之提高。

李总理的讲话在突出“市场”的重要意义的同时，也就相应地透露了他发展经济的思路：通过改革推进市场化，通过市场化推动经济发展。这是两个紧密相关的环节，改革是推进市场化的手段，而市场化又是推动经济发展的手段，目的是经济发展，包括产业转型升级，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就业问题的解决等等。

这也意味着，GDP增长率不再是政府追求的目标，比如“保八”，也不会再象以前那样出台“四万亿”的经济刺激政策去实现增长目标，政府是会去保持经济的稳定增长，但手段已经变了，不再信奉凯恩斯主义那套东西，而是决心通过市场化改革来实现目标，我们为政府思路的这种转变叫好。确实，这也是经济持续健康发展的唯一选择。

“放权”是实现经济稳定增长的不二之选

“放权”是实现经济稳定增长的不二之选，越是放权的行业，经济增长质量就越好，越是需要政府审批的行业，经济就越不稳定，对此，李总理在讲话已经举了非常好的例子，“家电、服装等行业早已走上市场化轨道，不用政府审批，靠市场优胜劣汰，没有严重的产能过剩问题。”

财知道：李总理自己也说，“要实现今年发展的预期目标，靠刺激政策、政府直接投资，空间已不大，还必须依靠市场机制。”他强调要以简政放权促进经济稳定增长，说这是不花钱能办事、少花钱多办事的“良方”，你认为放权和稳增长有着怎么的内生逻辑？

朱海就：如上所述，“放权”是实现经济稳定增长的不二之选，越是放权的行业，经济增长质量就越好，越是需要政府审批的行业，经济就越不稳定，对此，李总理在讲话已经举了非常好的例子，“像钢铁、水泥等行业上项目都是需要审批的，但多年来恰恰没有管住管好，以致造成产能严重过剩，相比之下，家电、服装等行业早已走上市场化轨道，不用政府审批，靠市场优胜劣汰，没有严重的产能过剩问题。”

经济发展不稳定，大起大落，恰恰是大规模的人为干预造成的，而市场是不会出现这样大的波动的，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市场有价格信号告诉人们哪些行业已经出现过剩或不足，这些信号会指引企业家采取相应的行动，从而使偏差得到纠正，把危险消灭在萌芽状态，避免了大的起伏。

但市场这种功能的实现，却需要落实自主权，让每个人有自主行动的自由。发现偏差的，只能是市场中摸爬滚打的企业家，而不是坐在办公室里的政府官员，他们可能自以为是，对企业家指手画脚，那恰恰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果他们用审批权限制企业家的行动，那么市场的自我纠正功能将不能发挥出来。

财知道：我们还看到，李总理举了个例子，说“信息消费领域由于市场化程度较高，近几年快速发展”。这对其他行业的发展有什么借鉴意义？

朱海就：李总理在提到服务业时，谈到了信息消费领域的发展。他认为“制约服务业发展的最大障碍是体制机制问题，无论是金融、通信、物流，还是养老、医疗产业、非义务教育，都存在行政性垄断、审批过多的问题，市场准入的门槛较高甚至很高。”相反，信息消费领域之所以快速发展，是因为“市场化程度较高”。确实，信息消费行业的快速发展和金融、教育和医疗等行业的滞后发展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为什么有的服务业发展快，而有的服务业发展慢，根本的原因在于在这个行业中是否存在政府的管制，以及管制的程度如何。管制少的，发展就快，管制多的，发展就慢。

近年来信息消费产业的蓬勃发展，证明了上面“越是自由，发展越快”的观点。这一领域政府管制很少，比如开一家网店，不需要政府审批，不需要盖任何的公章，进出没有限制，是中国目前创业最自由的领域，在这一领域创造出了无数的就业机会，为政府减轻了很多负担，假如说就业是政府需要解决的问题的话。上述那些发展滞后的行业和领域假如也像信息消费领域一样开放市场的话，那么这些行业的发展也会取得惊人的成效，信息消费领域的奇迹将会复制。

市场有假货要靠市场竞争解决

市场中确实有假货，这是经济学上说的信息不对称的问题，那么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还是要靠市场竞争，要知道市场就是解决信息问题的机制，比如品牌，商标，网购中的消费者评级等等都是市场发明出来解决信息问题的。相反，政府却不能解决这个信息问题

财知道：我们知道当前社会，很多人在很多事情上都喜欢呼吁政府加强管理，比如可能有人担心，假羊肉、地沟油等问题本来就不断，如果放开的话，会不会更乱。你怎么说服这些人？

朱海就：很多事实都已经证明政府的管制难以解决这些问题，而市场的力量才是有效的。市场是一个优胜劣汰的过程，假的、劣的会被淘汰掉，道理很简单，企业必须拿好的东西讨好消费者，这样才能赢利，这样，企业也会珍惜声誉，假如它卖假的东西，那么下次就没有人愿意和他做生意，市场的这种正向激励是很强大的。

当然，市场中确实有假货，消费者一时难以识别，上了当，吃了亏，这种情况是存在的，但这是经济学上说的信息不对称的问题，那么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还是要靠市场竞争，要知道市场就是解决信息问题的机制，比如品牌，商标，网购中的消费者评级等等都是市场发明出来解决信息问题的。相反，政府却不能解决这个信息问题，政府哪有那么大的本事知道某某生产的是合格的，某某生产的是不合格的，并且政府管制的办法，如上所述也是不利于市场本身的发展的。

朱海就系浙江工商大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