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政协委员葛剑雄：上海大火中政府做得不错(2)

2011年03月05日 09:37
来源：中国经济网作者：艾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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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科大模式不易普及

问：刚才发现朱清时老师的住地就在附近，谈到大学教育，您对南科大模式怎么看？

答：朱先生的南科大模式很典型，这所学校是模仿香港科技大学的模式，培养精英的，也有点像科大少年班。所以，对于南科大模式我们当然乐观其成，希望它成功，但是不要以为他做成功了，就是普遍意义上的精英。这所学校请的教师、教授年薪都100万以上，这就是很重的负担。

假如说，今年100万，明年付不起了，怎么办？这不是靠人，要依靠制度。就朱先生而言，他的年纪比我稍微小点，万一哪一天他自己干不动了，怎么办？有了制度就不怕。

问：您认为经费问题应该怎么解决？

答：投入是什么？投入就是要回报的，要盈利的。根据现在的政策，对民办教育就是允许少量存在，而且国家已经有了促进民办教育的相关法律法规，照法办就是了。对于朱先生的南科大，用的都是纳税人的钱，不是民办大学，而是深圳市政府出的钱，国家暂时不允许境外投资办学。最近，上海已经批准了华东师范大学跟纽约大学联合办学。

大学“去行政化”脱离实际

问：您如何看待中国大学的行政管理？

答：大家已经讲了很多的去行政化问题，但是我知道，首先要教育部和地方教育局没有了行政干预，才能去行政化。动不动上面发下来一个命令叫怎么做，又怎么去行政化？有些人说去行政化，完全是脱离中国的实际，中国哪一件事离得开行政，大学去行政化可能吗？

去年我就问过记者：难道行政管理就是中国大学的主要矛盾吗？我是反对行政权力过分，反对的是行政“化”，而不是行政。哪个学校没有行政管理，美国现在照样也有行政管理，好的大学都有一流的行政管理。个人有意见的边界，现在的问题是，什么都要通过行政的方法来解决，这是不对的。

大学教授未必是知识分子

问：前一阵子资中筠老先生讲话，希望知识分子能够重新担当起道统，现在关心这些事情的人都80岁以上了，大部分人都没有那种厚重的精神养护的感觉了？

答：知识分子确实应该自责，应该自律。正因为这样，老一代知识分子还保留着这样一种心态，这种情怀。年轻的一代，从一开始就没有这种概念，毛主席不是说过吗，“高贵者最愚蠢，卑贱者最聪明”，号召人民向工农兵学习，没有说向知识分子学习，这一趋势到“文化大革命”走到了极端。

现在老一代知识分子走了，新一代要么政治化、要么功利化。现在一个孩子念书，他的目标是什么？他有没有在精神上成为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他要做的只是专业人员，所以我曾经写过文章，不是说有博士学位的人，不是说教授都是知识分子，知识分子是一个特殊的含义。最简单的讲，知识分子除了自己本身的专业以外，他必须关注社会。工程师就是工程师，教授就是教授，他有什么资格做知识分子？

问：社会需要什么样的知识分子？

答：社会所期望的知识分子，不是一个仅限于研究的人。如果季羡林只研究他的印度梵文，他就不是知识分子。资中筠是美国研究所所长，如果她只是研究美国，我们不会把她作为一个知识分子看待。今天有多少万博士，那他们都称得上知识分子吗？中国历史上的知识分子，不是说他有文化有学位，而是指他除了专业以外还必须关注社会，关注社会的精神层面。但他的关注不是一般的主观的，空泛意义的，而是建立在自己专业的基础上，这才是知识分子。我也专门写过，不要以为大学教授就是知识分子，社会也不需要那么多知识分子。但是你要对社会发表意见，那你必须要关注，现在有些人关注教育，但是他根本不知道教育的基本问题。那你就不要惹事，不要惹麻烦。你一旦发言了，你就要负责。我今天是对学前教育做过一些了解，那么我才有资格发言。

方舟子指责我包庇朱学勤

问：您能否谈一下“方舟子向复旦举报朱学勤”一事？

答：方舟子现在正严厉批评我，说我包庇了朱学勤，这是胡说八道。怎么是我包庇的？就算包庇也是委员会包庇，怎么知道是我在包庇。我再三强调，我的发言是代表委员会发言的，结论不管怎么做，最后都是委员会同意的。方舟子应该有这点逻辑。

我至今也不反对方舟子提出这种学术上的要求，但是不能用不正常的方式。而且，他至今都没有给我们提供过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还在网上扬言要发公开信。但公开信在哪里呢，我至今没有看到。

另外，朱学勤的问题实际上是一个学术问题。照理说，该学术领域的人是最有发言权的。但是我们并没有看到一个学术界(历史学界)的人出来说话。这个是不正常的，这就不像一个正常的学术讨论了。所以我不发言，因为我是代表委员会做的结论，那么我个人在这个时候不应该再强调个人意见。但是要我代表委员会，我必须事先得到委员会的授权。我觉得该回答的已经回答了，从现在开始，如果没有新的问题，我们就不再回答，否则他在网上一来一往的，我们怎么受得了。

但是，如果方舟子正式把信件或邮件发到我们这里，我们都会回应。我们至今只收到过他发的一封信，我们收到后马上就回复他一封信，“你的信收到了，我们会做工作，有时间会告诉你。”然后我们把方舟子提出的四点质疑转给朱学勤，让朱学勤自己回答。那么朱学勤回答了方舟子，方舟子拿到这个东西以后，他反驳了朱学勤。方舟子已经在网上公布了这个事情，照理也应该寄一份给我们，让我们转给朱学勤，对不对？另外，要在网上公布的话，最好也把朱学勤的回答公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