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光智：百度文库风波与企业家公共意识

2011年03月29日 00:37
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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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星期，四十多位知名作家结成反侵权联盟，集体声讨百度。文人对阵商人，不管结局如何，事件本身就非常具有戏剧性。

都说文人相轻，这次为了共同的权益诉求，能够团结一致，倒是颇为难得。看这四十多位作家的名单，还是很有代表性的。老一辈、较为严肃的有贾平凹、刘心武、阎连科、张炜、熊召政等人；特立独行的有方舟子、李银河等；80后、较为个性化的有韩寒、郭敬明等；网络时代的新锐，有当年明月、宁财神等。

联署的作家虽多，但主要还是韩寒的两篇檄文写得够细腻，打动人心，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同情者、支持者。个人感觉，韩寒平日的文风是以犀利、机巧取胜。这次却用语平实、不卖弄文字技巧，却又绵里藏针，感觉是越来越成熟了。大概是做了父亲的缘故。

《为了食油，声讨百度》、《给李彦宏先生的一封信》这两篇檄文的要点，个人理解有这么几条：

一、示弱，讲明作家的困难和声讨的缘由，赢得支持。

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难处。作家看似光鲜亮丽，写写字，说说话就是人气，就是稿费。但这仅限于知名度很高的畅销书作家，作为群体的写作者要完全靠码字来生活，如韩寒所说，是没可能的。韩寒将这点说破、说透，会破除部分人的下意识，以为这只是少数知名作家在争取利益。事实上，这次他们是替行业在讲话。

中国人的同情心常常胜过是非观。在这方面，韩寒还是很懂得传统的。更何况，这次理亏的确实是百度。百度抵赖的两条借口，“平台无责论”和“免费共享论”，也都被韩寒一一驳斥。事实上，百度文库并不是仅仅提供了平台，也不是完全免费。它实行的是积分制，用户要下载文档，必须用积分来换。而用户要获得积分，又必须上传其他的文档。这种积分制被很多网站采用，效果都是鼓励用户多上传，增加网站内容，但实际上是怂恿用户去做侵权的行为，而网站本身坐享流量增加的好处。法难责众，你不能找成千上万的用户去打官司。甚至，即使网站自身的雇员披着用户的马甲大量上传侵权内容，你也是难以查证的。

中国的网民都有着虚拟的满足感，只不过位置不同、趣味不同、形式不同。趣味简单一些的，如巨人、盛大等网络游戏卖装备，腾讯卖QQ秀。趣味文一些的，如百度文库的爱好者，喜欢收藏电子书，不费太大力气就能“坐拥书城”。其实那千百本藏书中未必能完整地看过一两本。无他，就是一种“拥有”的快感。而名人的网络趣味，多半在于粉丝数量，在于粉一呼百应”、“把自己的思想装进别人脑子里”的网网络号召力”

百科文库使用者众，韩寒没有用激烈的文字谴责他们，只是针对少数占了便宜还理直气壮的顽固分子，可说是目标清晰，章法得当。

二、警告，后续的动作可能陆续展开，百度得掂量自己的位置。

“当然，最关键的是百度赶上了一个正确的国家，只有在这个国家里，你对几乎全文化行业侵权了以后还能受到庇护。

“倘若百度文库始终不肯退一步，那我可以多走几步，也许在不远的某天，在您北京的办公室里往楼下望去，您可以看见我。

这话说得很明白了。这次作家群体的联名声讨不是告状，是上访。司法程序已经没用了。这个事情如果百度自己不解决，就会继续发酵，下一个声讨的目标就会是中国知识产权保护的司法公正。而知识产权保护不单单是一个国内话题，更是中国与主要贸易伙伴国产生争端的焦点。“中国作家群体控诉司法当局袒护侵权者”，这类标题在国外想必是有吸引力的。

作家们敢于把事情搞大，是看清楚了这件事情的性质其实是符合“经济建设”“主旋律”的性他们是在主张自己的经济利益，不是搞什么政治性议题；虽然有人乐于看到这种事都往那上面靠，但这事确实就是个商业纠纷；而且被告还不是权力部门，充其量只是一个服从权力指挥的商人。

如果事情真的搞大了，司法当局眼看着自己要站到第一线了，谁是“车”谁是“卒”，百度应该想得清楚。

三、唤醒名誉意识，商人可以不在乎名誉，但总得给家人留些脸面。

商人言利，名誉什么的，都是浮云。但是，钱多了可以买什么？可以买豪宅，买靓车，买古董，买飞机，买权力的保护，买国外自在、优裕的生活、、、但是，钱买不到荣誉和尊重。撒钱出去就能买到别人的喜爱吗？看看陈总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