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中全会后民企第一案：陈发树拒绝红塔只付利息请求

2013年12月06日 04:20
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作者：王卓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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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发树的云南白药（000538）纠纷仍未完结。

2013年12月5日上午，陈发树“云南白药股权纠纷”一案在最高人民法院二审进行了最后一次开庭，陈发树和云南红塔集团双方依然没有达成协议。

按照法庭程序，今天的庭审最高院首先进行了补充质证，随后合议庭主持调解。双方都接受了调解，但各自逻辑无法统一。

陈发树的代理律师李庆12月5日表示：“我们已经做出了让步。对云南白药股权从签订股权转让协议至今的增值部分，过去要求是我们拿70%，红塔拿30%，这次我们提出一家一半，但他们明确表示，只能在利息范畴内讨论补偿问题。”

这场旷日持久的诉讼自2009年9月10日陈发树斥资22亿元人民币购买云南白药12.32%股权开始，至今已有4年有余，距离最终宣判仍没有明确的时间表。李庆表示：“今年4月份案子交到最高院，按每三个月一个审理期限的话，至今已经延期了两次。今天合议庭明确表示，将尽快宣判。”

然而，最终结果恐怕对陈发树来说并不乐观，李庆已经做好按程序申诉的准备。即便判决陈发树胜诉，陈所获得的也只是“继续履行合同”的权利，按规定股权转让协议要交到中烟总公司的上级主管部门财政部进行审批。

尴尬的庭审

“红塔方面只愿意退还陈发树股权转让款的本金加利息”

由于双方都未提交有力的新证据，今天的庭审只进行了1个多小时。

李庆表示：“红塔方面只愿意退还陈发树股权转让款的本金加利息，并在利息范围内有一定的商讨余地，超过利息概念的任何赔偿都不接受。”

陈发树方面不肯接受红塔方面的解决思路，所以未就利息补偿细节进行讨论。李庆称，陈发树的主要诉求仍是继续履行合同，以及分得股权溢价部分的一般收益，但红塔方面表示，“增值部分的收益哪怕1%都不可能拿出来”。

12月5日的庭审为此案最后一次开庭。李庆表示，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今后不会再进行庭审，但具体宣判日期尚不得知。

按云南白药12月5日的收盘价格103.45元/股计算，案件涉及的6581.39万股云南白药目前总市值为68.08亿元，较陈发树当年收购时支付的22亿元溢价2倍以上，股价最高时溢价超过3倍。陈发树方面认为，正是由于云南白药股价上升，红塔集团、中烟总公司等担心背负“国有资产流失”的骂名，因此对股权转让一事久拖不决。

尽管李庆在交流中多次表示：对最高院的判决充满信心。但他也承认，陈发树的起诉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如果二审维持一审判决，我们也能理解”。

即便判决陈发树胜诉，陈所获得的也只是“继续履行合同”的权利，按规定股权转让协议要交到中烟总公司的上级主管部门财政部进行审批，财政部仍可能否决这项转让。李庆表示：“如果否决，财政部肯定会给出一个正当的理由，我们可以进行下一步的探讨。”

如此看来，陈发树的股权追讨之路仍是漫漫无期，最坏的情况便是只拿回22亿元的本金和其产生的利息。陈发树方面认为，社会需要一些特殊的事例来推动不合理资本市场秩序进行改革，“从这个意义上看，此案更具有公益性质”。

纠结的交易

陈发树方面认为，红塔集团上级是中烟总公司，中烟总公司监管部门为财政部，因此需报财政部审批

陈发树与红塔集团的纠纷源自于2009年的云南白药股权转让协议。当时红塔集团决定将手中6500多万股白药股权脱手。时任新华都总裁兼CEO的唐骏一手主导了陈发树这次股权收购，根据唐骏当时的描述，陈发树和他二人看到2009年8月14日红塔集团发布的股权转让协议之后，并未多做考虑，就确定参与竞争。中标之后，二人也直接飞到云南，签订了转让协议。

为了敲定这笔买卖，陈发树甚至直接支付了全额的股权转让款22亿元。只是交易完成后的股权交割环节出了问题。

按照规定，红塔集团转让云南白药股权前后共需经过两轮审批：在股权转让计划公布之前，需经过省级以上主管部门审批，当时红塔集团拿到了其上级部门中烟总公司云南公司的许可；在股权转让协议签订之后，需要经过“有权国资监管部门”的审批才可放行。

陈发树和红塔双方的纠纷核心就是红塔集团的“有权国资监管部门”到底是哪家。陈发树方面认为，红塔集团的上级部门是中烟总公司，而中烟总公司的监管部门为财政部，因此需报到财政部审批。而红塔集团只是凭着中烟总公司的否决意见，认为转让条件不符合，将一个否决意见上报财政部审批没有意义，因此拒绝交割股权。事实上，包括李庆也认为，如果红塔集团不愿履行转让协议，完全可以将协议交到财政部，拿到一个否决意见后名正言顺地拒绝陈发树。但红塔方面并未这么做。

此前有说法是，红塔集团股权转让并非出于自愿，因此制定极其苛刻交易条件，如要求非外商投资企业；提前支付2亿元保证金；转让协议生效期5日内一次性支付全部股份转让款等，而留给收购方的决策时间只有五天时间。陈发树偏偏全部满足这些条件，令红塔集团陷入被动，只能以其他方式拒绝陈的竞购。但此一说法未获红塔官方证实。

李庆只是称，案件判例关系到“今后民企如何和国企做生意”：“很多企业都在关注这个案件，就担心今后没法跟国企再玩了。”

扩展阅读：陈发树22亿交易解密

陈发树为新华都集团董事长，2007年和2008年，其参股的紫金矿业（2899.HK，601899.SH）两度上市。

2009年8月15日，云南白药发布公告称，接到红塔集团通知，按照烟草企业退出非烟投资的要求，红塔集团拟退出在云南白药的二股东地位，接手者不能是外资企业，且资金实力要雄厚。股票转让价格不得低于公告发布前30日云南白药平均股价的90%，粗略计算，意向受让方报价不低于每股33.46元，所以真金白银接近23亿元。

此次重组，仅是二股东红塔转手所持有的股权，云南白药第一大股东仍是云南云药公司。2009年9月10日，云南红塔和陈发树签约，将持有云南白药的全部6580万股股权转让给陈发树，占云南白药总股本的12.32%。陈发树按约给付了22亿元的现金。但股权至今并未划转。云南白药的第二大股东，仍是云南红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