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巴菲特的错误中我们学到了什么

顶级投资者常常被普通人神化为是“稳赢不亏”的，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他们的投资经历中失误依然历历可数。巴菲特在其每一年的致股东信中，时常郁闷剖析自己的投资败笔，正是不断反省，才最终打造了51年传奇般投资生涯。对于投资者来说，从巴菲特的失败和教训总结中可以学到的东西可能要比从其成功中学到的更多。

巴菲特的公司——鼎鼎有名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就被巴菲特认为是他早期的一个大错误。1965年，巴菲特虽然很清楚纺织行业没什么前景，却没有抵挡住“太便宜”的诱惑而买下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控制权。后来巴菲特自嘲地将这种“买便宜货”的投资法比喻为“雪茄烟蒂”法：就像在大街上捡到一只雪茄烟蒂，短得只能再抽一口，“买便宜货”的方式却要从那仅剩的一口中发掘出所有的利润，如同一个瘾君子想要从那短得只能抽一口的烟蒂中得到天堂般的享受。从这次教训中巴菲特总结出一条重要投资感悟：“以一般的价格买下一家非同一般的好公司要比用非同一般的好价格买下一家一般的公司要好得多。”

另一广为人知的，差点成为巴菲特“滑铁卢”的投资案例则是所罗门兄弟。1987年，巴菲特投资7亿美元购买所罗门公司的可转换优先股，表面上看，这笔交易充分反映了巴菲特的安全边际原则，只要所罗门公司不破产，巴菲特能够稳赚9%的年利息，当所罗门股价高于38美元时，还可以选择转换成普通股，在股票上涨中收获更大的利润。事与愿违，1990年到1991年，所罗门发行部负责人保罗-莫泽数次违规囤积国债，引发财政部和美联储采取措施，公司股价大跌，一度处于危急关头，并损害了巴菲特的声誉。60岁的巴菲特临危受命，担任所罗门临时董事会主席，力挽狂澜才终于使所罗门兄弟渡过难关。

巴菲特对这笔投资耿耿于怀，在他看来，考量查理芒格跟他本人在这项投资上所花费的心思，其所得与付出实在是不成正比。或许正是因为这次的教训，巴菲特高度重视考察企业的经营者，“应重点考察三项特征：正直、智慧与活力，如果不具备第一项，那后面两项会害了你。”

投资美国航空则是几乎与所罗门同期发生的另外一起投资错误。1989年伯克希尔公司购入价值3.58亿美元的美国航空公司优先股。随后美国航空公司开始萎缩，1994年底，伯克希尔将美国航空账面的投资金额调降为8,950万美元，当初一美元的投资等于仅剩下25美分的价值，虽然哈撒韦在美国航空上最终是实现盈利了结的。巴菲特在1994年股东信中把这笔投资评为“金牌错误”，他表示：“没有人强迫我投资，同时也没有人误导我，完全要归咎于我个人草率的分析，这项挫败导因于我们过于自大的心态，不论如何，这是一项重大的错误。”巴菲特从此对一些缺乏护城河的行业敬而远之。在2013年度的股东大会期间，巴菲特评价称，航空业一直面临这样的局面，具有非常、非常低的变动成本，而存在庞大的固定成本，是一个劳动密集、资本密集、很大程度同质化的行业，而且自莱特兄弟发明飞机以来，航空业一直都是吸引着大家的“性感的”投资，但其实是投资者的陷阱。

关于巴菲特犯错的关注与争议似乎永远不会停止，就在当下，“巴菲特是否正在重复其职业生涯上最大的错误”的争论仍在持续，最新的伯克希尔的2015年报显示，IBM是伯克希尔持有的第四大股票，账面已浮亏26亿美元，市场在质疑“巴菲特是不是再次落入价值陷阱”，因为其认为IBM的股票“太便宜”。巴菲特也曾公开表示投资IBM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但这一投资也可能演化成为一个错误，“不过目前就来判定这笔投资的成败可能为时过早”。

纵使犯下诸多错误，巴菲特仍创造了投资史上奇迹。正如巴菲特最默契的伙伴、伯克希尔副董事长查理芒格在今年2月11日最新的演讲里这样表示：尝试做成千上万的小事很难，但试着把几件事情做好，就会有好的结果，少数几个好的决策就可以在长期带来巨大的成功。可见，犯错在投资中并不可怕，重要的是避免可能导致灾难性后果的错误，以及如何不断从错误中学习，而这也许正是优秀投资者区别于常人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