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IP时代，《欢乐颂》如何点石成金

【摘要】 去年9月，曾成功推出《琅琊榜》的侯鸿亮制作团队开拍电视剧《欢乐颂》时，几乎没人听说过它的原著网络小说。而在网络文学中偏居一隅的，同样有继承了现实主义文学传统，但却能更迅速、更敏感地回应社会问题的网络现实主义作品，《欢乐颂》即是其中一例。

去年9月，曾成功推出《琅琊榜》的侯鸿亮制作团队开拍电视剧《欢乐颂》时，几乎没人听说过它的原著网络小说。几个月之后，《欢乐颂》一炮而红，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之作，不但收视率同时段排名第一，网播量也赶超了此前的大IP《芈月传》。更重要的是，这部都市题材作品所引发的对中国当代贫富差距、阶层分化、婚恋情感问题的讨论，让它已经超越了一般的娱乐消遣，成为小可检测友情、大可对撞三观的现象级作品。在众多资本涌入网文市场，将大IP视为大金矿的2015年，各个网站榜单上排名前百位的作品，其影视版权都已被早早抢光。当其他影视公司试图依靠原作粉丝与人气掘金之时，侯鸿亮团队反而从内容出发，在文学与影视、网络与现实之间，走出了一条点石成金之路。网络文学的诞生，使那些被传统现实主义文学所压抑的力量寻觅到了安身之所，纵横历史的穿越重生、绮丽诡谲的玄幻修仙、浪漫甜梦的都市言情，都令拥挤地铁上的芸芸众生，有了可以暂时超脱现实的入口。但及至这些幻梦从文字变为影像，显出了跨媒介的力不从心：想象力自然可以纵横捭阖，制作经费却不允许天马行空。为了不被为数众多的原作粉丝追骂“五毛钱特效”，可以靠明星撑场的都市言情题材便成为网文影视化的扎堆儿之处。前有《何以笙箫默》和《杉杉来了》，后有《微微一笑很倾城》与《翻译官》，影视化的白日梦，伴随着的是想象的封闭与情节的简化，最后不免流于扁平和浅薄。而在网络文学中偏居一隅的，同样有继承了现实主义文学传统，但却能更迅速、更敏感地回应社会问题的网络现实主义作品，《欢乐颂》即是其中一例。它不粉饰太平，承认五位女主之间，从经济地位到智力容貌，都存在难以逾越的界限；它亦不封闭希望，同样怀有善意地给勤勉的人以补拙的机会。相比于传统现实主义文学探讨理想的消亡，网文中的现实主义面对的是更年轻、更鲜活也更残酷的生存问题；相比于白日梦式网文为读者提供的精神抚慰，现实主义网文回答的则是人们为何要做梦、我们最深切的不安与焦虑究竟是什么。网文原作加专业编剧，在不损失鲜活感的基础上增加画面感与节奏感。《欢乐颂》这部都市题材剧在有限的预算中做到了最为精致，还能植入软广告，盘活各路资源。而且，老班底作配带新人，扶植了年轻演员。现实主义风格与电视剧这种大众文艺形式结合，则让对社会问题的思考延展开来，把这部剧集引发的话题带向更为深远的方向。《欢乐颂》不是一部吸血之作，而是一部造血之作。当轰轰烈烈的资本圈地运动告一段落，各大IP瓜分殆尽时，《欢乐颂》的成功，反而说明IP并非唯一法宝，对于自身和作品的准确定位，对内容和行业的正确认识，比以资本买断IP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