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车企巨头遭遇集体大考 或将因垄断遭受巨额罚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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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张枕河

本周以来，德国几大汽车巨头再度受到投资者关注，不过这并不是因为亮眼的业绩和创新的技术，而是一桩可能的丑闻。

近日，德国媒体首次披露了大众、戴姆勒等德国多个主要汽车制造商涉嫌德国经济史上最大卡特尔案的内幕，令各界震惊。在柴油车尾气处理丑闻中，德国大众汽车已经认罪并付出沉重代价，但这可能仅是冰山一角。德国各大汽车制造商如果真的涉嫌垄断，未来可能因来自消费者的诉讼而支付巨量赔偿，还可能面临来自监管机构的巨额罚款。

深陷垄断丑闻

德国《明镜》周刊日前首次披露了大众集团和戴姆勒公司向德国竞争监管部门联邦卡特尔局提交的不当行为坦白信内容，使得德国汽车行业的卡特尔案浮出水面。

报道指出，自上世纪90年代起，大众集团及其子公司奥迪和保时捷、宝马、戴姆勒等德国汽车生产商以不同工作组的形式举行秘密会议，就技术、成本、供应商甚至最近深陷丑闻的柴油车尾气处理系统等问题相互协调，并最终达成一致。而这可能成为德国经济史上最大的垄断案例之一。

卡特尔是指同业竞争对手之间达成或实施共谋，以帮助削弱彼此之间的竞争。业内分析师强调，如果这项指控成立将是非常严重的，因为这就意味着这些巨头之间可能已经共谋了20年之久的垄断。

实际上早在1995年，奥迪、宝马、戴姆勒、保时捷和大众就联合出资1000万德国马克（约500万欧元）建立德国汽车工业排放管控中心ADA，用以共同研究减少尾气排放。选址所在的地方政府又给ADA注资750万德国马克。

报道援引大众向德国竞争监管部门联邦反垄断局提供的坦白信内容指出，过去20多年间，上述5家巨头曾指使200多名高管和员工结成60多个工作小组，他们私下串通的内容涵盖技术、成本、供应商等，其最终目的无疑是消除竞争。此外，这些汽车巨头还通过这些会议商定柴油车尾气的处理技术，讨论甚至具体到柴油机尾气处理液的储存罐尺寸等细节。为了给利润更大的扬声器系统腾出空间，这些车企协商把储存罐的尺寸改小。

监管部门早在去年夏季搜查大众办公室时就已经发现德国汽车巨头涉嫌组建卡特尔的证据。

竞相谋求“自保”

市场分析师表示，几家德国车企讨论储存罐尺寸就是希望避免德国车企之间产生内耗，但目前它们更多考虑的是竞相谋求自保。

根据欧盟法律，在反托拉斯案件中第一位承认并且协助调查的嫌疑人可能以证人身份获得免除惩罚和罚款。第二位承认并协助的可能获得最高50%的处罚豁免，但提供的证据必须具有“相当大的价值”。

根据德国《南德日报》援引知情人士的话称，戴姆勒是第一个向德国以及欧盟反垄断组织递交报告的，并可能因此避免高达几十亿欧元的罚款。

实际上，戴姆勒选择跟联盟“若即若离”且首先提交报告的原因是其在2011年就曾被发现参与卡车领域的垄断活动，后来戴姆勒因参与协商操纵卡车价格而被欧盟委员会罚款近11亿欧元。因此戴姆勒2011年还专门开设反垄断特别课程，聘请法律人士向公司员工讲解哪些事情被允许而哪些行为不被允许。与此同时，戴姆勒开始部分退出与其他汽车巨头的秘密协商会议。目前尚不清楚部分退出是否会令戴姆勒得到从轻处罚。

但从公开信息来看，戴姆勒本周三公布了第二季度财报之后，其首席执行官迪特尔·策彻仍然拒绝就卡特尔指控发表评论，表示不应当对此事进行猜测，欧盟尚未正式对戴姆勒启动调查程序。戴姆勒第二季度的运营利润同比增长17%至37.4亿欧元。他称，相关的报道暂不会影响与其他生产商的现有合作，而这样的合作符合现行法律框架。

大众则算是紧随其后，不仅面临“柴油门”调查，还主动上缴了关于反托拉斯活动的文件。大众此举旨在希望自己可以避免50%的处罚。据悉，大众和戴姆勒本周三均就卡特尔指控召开紧急监事会会议。但与戴姆勒类似，大众在举行监事会特别会议后也仅是通报说，“汽车制造商们就技术问题交换过意见，从而提高创新速度和质量，这是全球通行的做法”。

而宝马，作为“柴油门”中受影响最小的企业，近日则发声否认自己在“柴油门”事件上有垄断行为。据《南德意志报》报道，宝马已经暂停与戴姆勒的一些合作项目，包括联合购入汽车零件计划以及一项电动汽车充电站网络建设项目。

难逃巨额罚款

市场人士指出，这一垄断丑闻已经令德国汽车业陷入危机，并引起德国联邦反垄断局和欧盟委员会的注意。如果报道属实，这些车企各自将面临近百亿欧元的罚款。同时，来自工会、企业、消费者和政界等层面要求合理解释的呼声也不断增长。

德国Ifo经济研究所经济学家菲斯特认为，针对德国汽车制造商的垄断怀疑不会导致销售锐减。不过，菲斯特指出，德国生产商的信誉仍将受到损害，在资本市场，德国汽车市值这一周共下跌约100亿欧元。

德国经济部长布丽吉特·齐普里斯强调指控的严重性，他称在这个问题上，处于危险的是整个德国汽车工业的信誉。德国联邦消费者中心联合会主席克劳斯·穆勒也表示，德国主要汽车制造商因涉嫌德国史上最大卡特尔案，可能面临消费者的巨额索赔。穆勒说，因为这些汽车制造商涉嫌垄断，大量消费者存在以过高价格购车的可能性。因此，未来各大汽车制造商可能遭遇诉讼潮，面临巨额索赔。他还强调，目前德国联邦消费者中心联合会正就此推动一项集体诉讼，向这些汽车制造商集体索赔。

欧盟委员会对此表示震惊。欧盟反垄断官员已表示，对于德国车企可能存在的卡特尔垄断行为，欧洲反垄断委员会以及德国反垄断组织已经展开联合调查。欧盟委员会日前表示，已获悉相关信息并正在对此进行评估。

根据欧盟反垄断规则，涉事公司可能面临约合其全球年营收10%的罚款。如果按这个比例计算，大众集团、戴姆勒及宝马最高可能面临200多亿欧元、150亿欧元、90多亿欧元的罚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