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第二人民检察院张朝霞：大数据已成为记录金融犯罪事实的重要载体

凤凰网WEMONEY讯 11月26日，以“大数据·新增长点·新动能·新秩序”为主题的新时代大数据法治峰会在北京召开。本次峰会是由中国政法大学主办，中国政法大学大数据与法制研究中心承办。会上，北京市第二人民检察院副检察长张朝霞发表演讲。

张朝霞表示，大数据已成为记录事实的一个重要载体，大数据技术及思维范式的变化对刑事证据的收集，包括收集的范围和方法，以及证据的采信的原则都有影响。

“大数据时代新型犯罪，特别在证券、金融领域的犯罪所表现出来的高技术、电子化的特征，其物质的痕迹越来越被信息的痕迹所取代。”张朝霞认为，传统的书证逐步减少，电子数据逐渐成为客观性证据的主流，在刑事证据体系指控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凤凰网WEMONEY 安玖/编辑）

下为张朝霞发言全文：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专家同学们，大家好，非常荣幸能有这样的机会跟大家一起交流。我是来自北京市人民检察院第二分院的张朝霞，北京市人民检察院第二分院根据北京市院的授权，负责辖区内的，有东城、西城、丰台、大兴都院的案件办理和指导。大家都知道，东西城是首都的核心区，基本上所有金融机构所在地，我们按照北京市授权，所有的证券类的案件，专属管辖都放在北京市检察院第二分院。

刚才看了在座来宾，除了理论和实务界的领导和专家，还有很多同仁，我们二分院应对检察工作的发展，专门设立金融检察部，而且我们金融检察部近些年办理了很多涉及证券、金融还有电信诈骗等各类的案件，和我们今天所研讨的课题是非常切题的，所以在这里我们也力争把金融检察打造成为专业化的办案中心，专业化的司法政策研究中心，和专业化的人才培养中心。我想在这里也代表我们检察院，向各位领导、专家、同仁们发出邀请，希望各位对我们的工作多指导、多批评，特别是对我们金融检察工作大家加强合作，加强研究，毕竟是一个新的课题。

今天我汇报的题目主要是大数据时代对刑事证据的挑战与应对，主要从我们办理的典型案件，特别金融检察办理的典型案件入手，对司法实务中遇到的问题的思考跟大家汇报一下，特别是大数据时代，司法认定的事实，存在从证据的碎片拼接到现在因为有大数据以后，大数据成为记录事实的一个重要载体，所以大数据技术及思维范式的变化对刑事证据的收集，以及收集的范围和方法，以及证据的采信的原则都有影响。下面看看大数据时代对形势证据体系的挑战，这里面首先就是我们讲的电子数据内容的海量化，大家最近比较关注就是E租宝的案件，技术本身有中立性，与物质痕迹相比，信息痕迹更难以销毁。在E租宝的案件里面，存在着海量的电子数据，这些数据分别存储在手机、电脑，甚至第三方的服务器里面。在办理这个案件里面，阿里巴巴向公安机关提供的TB级的电子数据材料非常多，需要司法人员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进行甄别，并且和在案的书证进行比对，排除证据的矛盾，当时这个案件在处理海量电子数据的时候，我们发现大数据时代的一个挑战，数据的海量化，和以前是不能比的。

第二就是电子数据流动的跨国境化，刚才在爱君院长上报告的时候也提到过，跨国境电子数据的流动，对我们处理案件也是一个很大的挑战，我们办理413跨境的电信诈骗案，大家以前关注过，是第一次从肯尼亚引渡回来处理的，由我国刑事法律处理的台湾籍的案件。对这个案件里面，犯罪的模式大家可以看一下，这种有明确的分工，一线、二线、三线人员怎么打电话，为什么找这些人打电话，都是有电子信息，也就是大数据在背后支撑。刚才我们互联网协会的秘书长在说的时候，我们可能说是一种资源了，这种资源可能给企业在寻找客源，将来怎么样宣传起了很大的作用。对于犯罪人来说，他们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用的技术手段，所以他们怎么样去发现这些潜在的可能的受害人，什么样的人更好骗，他们自己有信息化的分析。包括怎么样冒充民警进一步取得信任，包括怎么样下一步冒充高级的官员，比如检察官，比如更进一步去要求受害人转款，都是很有组织的。

这些人都在肯尼亚甚至在其他的国家很远的地方，但是主要的取钱的基本上都是在台湾，组织者在台湾。所以一二三线人员分布在印尼、肯尼亚，每次打的时候，打掉只是窝点，组织者还是很困难。大量的电话、网关、网络服务器都在境外，其中存储的电子数据怎么办？怎么提取，需要远程的这种勘验、提取，对证据进行收集、审查、判断，这些都提出了一些更高的要求。这个案子在我们办理的时候，我们先后去了很多地方，包括去了珠海，包括去了咱们很多的互联网公司，因为我们的承办人员在这方面，虽然说年轻人，我们的团队这个团队相对比较减轻的，就需要年轻人把握。有一些电子网关，这样的人没有一个基本的概念，是很难理解的。这个也是做了很多的学习和交流。

第三个就是电子数据地位越来越关键，这个在办理案件的时候，特别是案例金融诈骗，包括证券类案件的时候，遇到很多是这方面的问题，电子数据的地位越来越高，大家知道伊士顿操纵期货市场案就是，他说设计了一个高频程序化的交易软件，简单说就是类似于咱们在12306买货票车，总买不到，人家有抢票软件，这个是一样。设计出来一些高频程序化的交易软件，这种软件可以自动地批量地给你下单和快速的下单，操控的账户组就批量进行下单，甚至可以达到什么程度？就是每0.03秒，就可以下一笔单，一秒内最多下31笔单，这样在非法获利有时候非常高，有时候高达20多个亿。从上面这几点可以看出来，在大数据时代新型犯罪，特别在证券、金融领域的犯罪所表现出来的高技术、电子化的特征，可以说物质的痕迹越来越被信息的痕迹所取代了，传统的书证逐步减少了，而电子数据逐渐成为客观性证据的主流。在刑事证据体系指控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包括我们在指控肯尼亚这笔413电信诈骗的时候大量都是电子数据。

第二个问题想讲一下大数据时代刑事检察工作的应对路径。因为大家看到发生这么多变化，我们怎么办？首先我们是常常强调的是理念要更新，这种理念更新有很多，但是我们觉得一个就是传统证据到电子证据的理念的更新。因为传统犯罪取证还是用于我们现实的物理空间，所以比较注重的是在物理空间可提取的客观性的证据。比如说搜查，搜查扣押还是关注在办公室里面，在住宅里面，存放多少存折，有多少现金，有多少礼品，这是传统的证据形式。往往会忽视这个计算机、手机、移动终端蕴含的电子信息。现在办理很多案件都发现这个问题，因为审查起诉阶段，往往审查起诉阶段还能够从被扣的，因为我们院有一个很好的电子数据实验室，很多移送来的材料里面发现有手机，把它送到电子实验室以后能提取出来很多相关的信息，这个对于支撑我们审查起诉工作是非常重要的。

现在有意识的，特别是金融检察部，因为和前面的金融监管部门，包括和侦查部门都有很好的合作，会在侦查的时候强化电子取证，特别强化有发散的思维，多点出击，注重虚拟空间的电子数据的收集。这对于下一步逐渐地将证据的收集模式能从传统的口供中心，以前总是强调口供，现在发现真的可以转变了。为什么？因为有很多电子数据这些不可磨灭的痕迹在里面，只要把这些都取到了，他没有办法去自圆其说，在审查起诉的时候有更高的支撑。

第二个就强调的是方法的转变，方法的转变，我们常常强调的是从现实的印证到信息的比对，也就说在传统的案件中，更多的依赖是公诉和其他的客观证据之间的印证，线条和鼓励的一种审查思维还是比较强的。但是大数据时代，恐怕我们就要以电子数据为代表的信息痕迹呈现出来的这种无中心的，从这个中心进行去发散性的思维，所以要转变这种传统的思维定式，重视对电子数据的发现、捕捉和应用的能力。

我记得曾经办理一个，也是金融部办理的，李某利用未公开信息进行交易的，就是在证券犯罪里面非常典型，利用未公开信息进行交易，怎么样考虑这个案件？这个案件在办理过程中，被告人一直翻供，直接的物证灭失了，因为利用未公开信息进行趋同交易，他知道这个信息以后，同时大仓交易的时候，他进入然后进行交易。怎么样利用未公开信息进行交易，怎么样解决这些难点问题，我们还是在考虑的时候，就考虑到曾经说过，他的口供里面曾经说过，我在出差的时候会利用IBM的电脑和联想电脑处理过几个歌账户。我们就以这个为突破口，通过查找电脑的IP地址、航班信息比对，使他辩解不能成立，这是我们强调的一个方面。

再就是平台搭建，从人工查询到大数据分析，在传统模式下的主要还是局限于一个领域，一个方面，现在大数据的分析，特别是我们在北京市专门有一个互联网的大数据，这个大数据和我们现在所提到的大数据还是不够的，希望还是大数据能够更开阔，社会的数据信息，包括企业的数据信息，包括检察院、法院、公安之间的数据信息能够联通，能办案提供有力的支撑，再就是能力的提升，从普通取证到专业判断，这方面主要是强调检察机关应该在收集判断电子数据的来源，制作手段方面能够更专业。一方面可以是自身的电子数据实验室，北京市就北京市的信息化专门成立了一个信息化检察部，整合社会信息进行一些数据的检察。

另一方面也可以考虑，因为今天有来自各方面的专家，其实也可以考虑成立相对独立的社会的认证机构，制定统一的电子数据的标准，包括规定认证机构的一些审查制度等等。可以说就司法证明方面的历史而言，人类从最初的神证然后进入了人证，从人证进入物证，我们今天在大数据时代怎么对电子信息进行证明，这个重新利用大数据，这是理论实务共同面对的问题，希望在座的专家们就这一方面多加强研究，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