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2010年,顺丰的销售额已达到了130亿元,仅次于中国邮政,占据全国18%的市场比例,令“四通一达”望其项背。而至2012年,顺丰则以200多亿的年营业收入,从而占据更大市场份额。而顺丰速运集团总裁王卫一向以低调闻名,一直牢牢掌控集团控制权。此次二十年来的首次融资引起了各方关于企业“变更性质”、寻找“红色护身符”和谋求上市的猜测。
然而民企中翘楚不上市并不算新鲜事,国外“不上市”军团中还包括了令谷歌汗颜的全球最大非上市公司SAS、美国直销巨头安利、德国顶尖奢侈家电品牌美诺。国内则以全球第二大通讯供应商华为、生产及销售量最大的辣椒制品生产企业老干妈、中国本土日化民企巨头立白和厨电行业龙头老大方太等为代表。
今年,宗庆后以700亿元的财富登上“新财富500富人榜”首富宝座。其创富玄机在于绕过国资控股的娃哈哈集团,通过宗氏家族控制的160家企业在饮料、童装、商业地产等领域扩张,从而充分分享其业务增长的成果。作为中国首富的宗庆后所领导的娃哈哈集团却是一家没有上市的企业。
宗庆后透露上市困难的主要原因是娃哈哈股东数量有15000个,根据国家法律规定,企业上市之前股东数量不允许超过200个。“全部整合上市将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宗庆后透露。
1992年,娃哈哈集团与浙江金义集团、杭州工商信托投资公司组建娃哈哈美食城股份有限公司。经浙江省体改委股份制试点工作协调小组、人民银行浙江省分行批准,美食城成为一家“定向募集记名式普通股”而设立的股份制企业。
据当时的工商资料显示,美食城拟订注册资本2亿元,每股面值10元,计2000万股。其中,娃哈哈以自有公积金和其他资金出资4000万元,认购400万股,持股20%;工商信托现金持股19%,金义集团现金持股0.5%。其余股份向内部职工及社会公开发行,每股溢价为28元,拟募资4.18亿元。
但相比10多年前,宗庆后现在并没有上市的迫切性。 “我们有100亿的现金”,宗庆后以及娃哈哈都不差钱,没有通过上市融资的需要。 “上市企业造假多的去了”,宗庆后觉得目前娃哈哈虽然没有上市,公司治理水平远高于一些上市企业。
即使未能上市,这个由内地首富宗庆后领导的企业价值也不可小觑。“如果娃哈哈上市,股价必在200元以上。”业内人士给出这样的评价。
1993年3月26日,王卫拿着跟父亲借的10万元钱,在顺德注册了顺丰速运,一个只有6个人的公司。同时,他在香港太子的砵兰街租了几十平方米的店面,专替企业运送信件到珠三角。王卫和员工们早出晚归用背包和拉杆箱运货,被称为“水货佬”。“别人70块一件货,顺丰收40块”,王卫“割价抢滩”的策略吸引了大批客户,甚至带旺了冷清的砵兰街。
2002年,王卫收权成功,顺丰从加盟制转为直营制,顺丰迎来转折性的发展契机。
2011年,这家公司的销售额已经达到150亿元,拥有15万名员工,年平均增长率50%,利润率30%。
顺丰发展到今天的独有秘诀之一就是它的计件工资。这样的制度保证了顺丰一线员工的高收入,高收入支撑着顺丰以快为核心的高服务质量。月薪上万的收派员在顺丰早已不是特例。 大多数跟随王卫的高管们都评价王卫是一个很“规矩”的人。在顺丰速运集团的副总裁杨峰看来,王卫是个责任感很强的人:“他想做事,他办企业的根本目的不是挣钱。”也因此,王卫多次拒绝了联邦快递、UPS等海外巨头的收购。
王卫还是个十分坚持自我的人。顺丰成本高昂,王卫却对PE、VC的机构投资视而不见。行业里有这样一个传闻,“有VC想给王卫融资,但王卫始终不肯出来见面,这个VC就对外开出50万中介费价码,50万只为和王卫吃个饭”。包括花旗银行在内的很多美国投资商也在找寻王卫,付给咨询公司的佣金为1000万美元。
华为创始人兼掌门人任正非曾有一句名言:“猪养得太肥了,连哼哼声都没了。科技企业是靠人才推动的,公司过早上市,就会有一批人变成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他们的工作激情就会衰退,这对华为不是好事……员工年纪轻轻太有钱了,会变得懒惰,对他们个人的成长也不会有利。”
据说,几年前摩根士丹利首席经济学家斯蒂芬•罗奇曾率领机构投资团队访问华为总部,任正非只派了负责研发的常务副总裁费敏接待。事后,罗奇失望地说:“他拒绝的可是一个3万亿美元的团队。”对此,任正非回应称:“他罗奇又不是客户,我为什么要见他?如果是客户的话,最小的我都会见。我是卖设备的,就要找到买设备的人……”
军人出身的创使人任正非与华为——全球第二大通讯供应商的内部如何运营、多少员工持股、结构如何一直都仿佛藏在一个神秘的“黑盒子”里,外界只能凭借一些销售数据,一窥一二。而关于华为是否会上市,揭开这个黑匣子的猜想与疑惑一直都存在着。
不久前,华为创始人任正非之女、该公司首席财务官孟晚舟表示:“个人认为,如果华为上市对华为的开放透明肯定是好的,但是华为上市存在天然障碍,中国相关法规规定上市公司最多只能有200个股东,但是华为超过6万员工持股。关于上不上市,近期还没有进入到我们的议程中。”接着,她补充道凭借330亿美元的信贷额度(其中77%来自外资银行),华为不需要筹集更多资金。
而关于何时披露及披露的具体内容,华为的员工持股会。华为公司品牌部门负责人称,公司正在就超过64000名员工持有华为公司98.6%股份的“华为员工持股会”(即华为工会)的内部操作详情披露事宜,作相关准备,“所有的文档都在华为的一间屋子里,我们考虑在合适的时机把它开放给公众”。
1994年,陈凯旋和哥哥陈凯臣兄弟俩就在广东以做洗衣粉批发起家,白天当老板、晚上睡地板,16年后打造出一个年销售额超百亿的企业———在《2010胡润百富榜》中,立白集团的陈凯旋、陈凯臣兄弟排名第303位,当时身家财富达45亿元。
从企业开始引起关注之日起,立白集团董事长陈凯旋便表态“因为我们现在的资金流还非常畅通,我们的信誉很好。我们还是想先实实在在地把洗涤行业、大日化做好。这个行业还有很大的空间可以去做。中国现在人均洗涤用品用量,比起西方发达国家来说,要少得多。他们是我们的10倍左右。”
“上市的目的一般来说有两个:一是提高知名度,二是融资。”立白集团副总裁、首席新闻发言人许晓东坦言:“而这两点我们暂时都不需要。我们现在天天打广告,也算是家喻户晓的品牌了;至于资金,我们是业内第一家款到发货、打破行业三角债的企业,所以资金很顺畅。”
至于家族企业的相关质疑,陈凯旋表示:“我们是民营企业也好,家族企业也好,其实企业已经社会化了,人也是社会化的。家族企业也在不断地变化中,只要所有权与经营权分开,就不用担心。现在立白的副总三分之二以上都不是姓陈的。职业经理人在立白的发展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对于一个26岁刚出大学校门便创业,如今执掌销售额近30亿元的家族企业少帅来说,16年创业生涯并没有在茅忠群身上留下刀光剑影,或者十里洋场上老板的江湖气息,相反,他看上去更像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一个技术工程师。
创业6年后,他就从技术研发逐步扩大到掌管方太所有事务,独挡一面。父子共同创业的故事堪称典范,被写入MBA教程。如今父亲成了彻底的甩手掌柜,在各地布道家族企业交接班理论,倒是为方太增加了不少品牌效应。
“不上市、不打价格战、不欺骗”,是儒商、方太集团总裁茅忠群的“三不原则”。他曾透露:“我不希望有杂音来干扰企业。”因此,每当有投资公司找上门来,茅忠群都会一一回绝掉。茅忠群坦言:“有些上市企业走进了单纯追求利润的不良怪圈,上市反倒会被股东施加压力,首要任务变成了一味追求利润规模,这与方太做高端品牌的梦想会有冲突。一个真正的高端品牌应该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而不是用规模利润来决定的。”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同方太的运作。“我们接受不了方太的模式,它的营销人员居然有6000人,平均每个人的销售额只有20万元,而且方太做得如此累,也没看出多赚了多少钱。”
在方太的内部报刊《方太人》报上,茅忠群亲自开辟专栏——“总裁儒吧”,坚持每个月撰写一篇文章,向员工传授“仁义礼智信”的国学文化,他还出版了《现代儒家管理》一书。不仅如此,据说员工每天早上自发组织读经,《论语》、《弟子规》朗朗上口。
有的企业家在办公室悬挂与官员的合影,有的悬挂名画;茅忠群办公室悬挂着的儒家思想集萃“仁义礼智信”五字,成为他的管理哲学甚至是性格标签。
宅男“女神”、老干妈创始人——陶华碧原名陶春梅。1989年,丈夫病故,陶春梅用捡来的砖搭起一间房,开了一家“实惠小吃店”。就在这个时期,她发明了豆豉辣酱,原本是作为辅料送给来顾客,大家觉得好吃,便主动来买。那时,看到困难的学生来吃饭,她总是加量或者不收钱,学生出于感恩叫她老干妈,这个称呼便被叫开。买豆豉的人越来越多,1996年在南明区长的支持下,开办了陶氏风味食品厂,正式推出“老干妈”风味豆豉。
一开始,食品商店和单位食堂都不肯接受这瓶名不见经传的辣椒酱,陶华碧跟商家协商将辣椒酱摆在商店和食堂柜台,卖出去了再收钱,卖不出就退货。商家这才肯试销。
无论是收购农民的辣椒还是把辣椒酱卖给经销商,陶华碧永远是现款现货,“我从不欠别人一分钱,别人也不能欠我一分钱”。从第一次买玻璃瓶的几十元钱,到现在日销售额过千万始终坚持。“老干妈”没有库存,也没有应收账款和应付账款,只有高达十数亿元的现金流。陶华碧的记忆力和心算能力惊人,财务报表之类的东西她完全不懂,“老干妈”也只有简单的账目,由财务人员念给她听,她听上一两遍就能记住,然后自己心算财务进出的总账,立刻就能知道数字是不是有问题。
老干妈也给自己筑起了一道永久的保护伞——踏实经营,不偷税,不贷款,不欠钱,不控股,不上市,“我坚决不上市,一上市,就可能倾家荡产。上市那是欺骗人家的钱,有钱你就拿,把钱圈了,喊他来入股,到时候把钱吸走了,我来还债,我才不干呢。所以一有政府人员跟我谈上市,我跟他说:谈都不要谈!免谈!你问我要钱,我没得,要命一条”
谈到纳税,老干妈还跟税务部门的人打过架。有一次,她主动去税务局纳税,工作人员不给上,说要去送孩子到学校,让她改天再来。老干妈怒了,上去跟他干了一架,“我主动来纳税,他还刁难我!”
老干妈陶华碧办公桌简单整洁,后面墙上挂着一幅毛泽东像,和那个年代成长的许多人一样,她对毛泽东有着很深的情感,“翻身不忘毛主席,幸福不忘共产党。爹亲娘亲不如毛主席亲。”
资本具有逐利性,与企业自身发展阶段相符合的上市融资行为有助于企业做大做强当然值得鼓励。然而,在上市融资后,自身盈利能力惊人却并未给投资者尤其是小股东带来切身利益的企业,在面对这些不上市仍然做的风生水起、坚持自身发展理念的民企们,不知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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