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VC的反思与蜕变分论坛实录

2009年12月06日 22:50
来源：凤凰网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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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谢谢阎焱，以他多年中国投资创投企业的经验给我们大家做了很好的前景分析。刚才讲的在中国有很好的管理团队不多，李万寿和王功权先生都是在这里，他们有十多年的投资经验。今年的创业板的开板，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深圳的创新投，前八年基本上是两头在外的模式，募集资金在外、退出在外，这是国际PE和VC的天下，很少看到国内国外的PE和VC一起共同投资，因为内资基金投完之后在国际退出碰到不可逾越的障碍。今年创业板开板扫清了这个概念。中国创新投十年磨一剑，在人民币VC里是巨无霸。让李万寿分享一下对人民币VC的行情和未来走势的一些分析。

李万寿：很多记者采访我说创新投是创业板的最大受益者，实际最大的受益者是国家和老百姓，因为你支持的是中小企业，带动的是很多民间投资者，我们只是其中一份子。我们苦心经营了十年，过去没有出头之日，现在创业板开通之后，把上市通道打通了，使得我们放心大胆的投资。但我们创新投有一个概念，我们可能最大投的才两千万美金，小的有5万人民币。干的是体力活，都是辛苦钱。

今年有很多辛酸苦辣，收获很多，但我们董事长大病一场，我也大病一场。我们投的案子多，但规模小，所以很辛苦。另外我们融钱也不容易，我们都是一点一点掏回来的。我们确实进展到目前为止是30支地方政府领导基金和40来支小的民间商业化基金，都是小钱。所以我们有一个体会，今年我们是处在迷茫中的一年，金融危机发生之后地方政府意识到产业调整的重要性，地方政府参与经济结构调整的动力很高，纷纷发起政府引导基金，什么意思?政府掏一部分钱，专业机构掏一部分钱，民营机构掏一部分钱形成一个基金。最早我们从苏州开始，没想到两年就席卷全国。过去从地方开始做起，现在做岛中央政府，创业板开通那一天，30号的上午深交所敲钟，20家机构成立92亿的基金，中央财政掏20%，专业机构掏20%，60%都是由民间资本。一方面中央拿钱搅合民营资本，但是另一方面国有股参股的基金要减持，有很多减持的话，国有投资份额不足以达到减持的份额，那民营企业就要跟着遭殃承担责任。但现在政策的界限，到底哪些属于减持的方案，哪些不是减持的方案。一方面减持，另一方面是不是在打压这个的浪涛。我们在调整网络结构上就花了很大的力气，以民营为主，融资弄起来很辛苦，工作力度很大。

第二我们过去金融危机发生的时候，我们的心理预期调整都没有那么快。我们今年投了30多个项目，和2008年50多个项目相比已经少了很多了。所以大量的精力放在上半年在救火，就是金融危机发生之后，我们首先是关心我们的企业如何度过危机，还没有花精力投资。下半年创业板推出来，我们又把精力放在上市，量上是非常大的，前前后后有五十多家企业要上市，量非常的大，我们感觉增值服务精力不够了。我们投的企业不能让他自生自灭，所以你要依靠他就不行，在这方面要花很多精力。顾不过来很多企业在上市中就会栽跟头，有可能就被毙掉了。我们说创业板有很多企业排队，也有很多上市的企业，今年准备上市的企业是9个，有可能会达到10个，还有40%在海外上市，其中有一个台湾的企业是我们投资的，另外欧洲第一支IPO公司也是我们投资的。但是大量的企业现在在国内上市，有大量的工作，一个是对专业的考量，另外还要对公共关系的能力考量，这对投资者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不小心，可能跟企业交流不到位，企业说对这方面自身认识不到，就有可能构成上市炸弹。所以这个过程里，增值服务、资本运作把企业推上市，这是我们很重要的工作。

在上市过程里，事实上我们现在感觉到瓶颈蛮多，过去对大客户的依赖性的问题、还有改制过程中遗留的问题，没有把很多东西讲清楚，很多很好的企业发展中就被枪毙了。

第三方面的问题，投资如何投。过去我们比较多的关注在境外开展业务，很多方面就比在国内顺，商业成本就低，成长也比较快，在现在的过程里我们也看到仍然有接很多外单的企业。但因为这次金融危机国外企业打击蛮大，所以要帮助很多企业开辟国内市场，两个轮子，一个是外需、内需两个市场同时抓，开独轮车很容易倒。我们要考虑两个市场都有能力的企业，另外关注一些新能源、环保、节能、生命科学、医疗保研相关的产业。这个过程里我们一方面铺天盖地的网络，我们在全国都有网络，这是网络上的优势。另一方面我们在寻找有新的能力的项目来讲，我们现在感觉到好项目真是不容易找，确实有可能是对团队的考量，在这么多项目的情况下真正报一个金娃娃项目，还是对团队的考量。我们对管理资金过程中有很多企业看到，非常乐意参与到PE的进程里，有很多企业从我们感觉到还不是一年两年就能上市，有可能三、五年才可能上市，你现在看着有可能IPO的，有可能也就得等三五年，不能说马上就可以产生效果，投资还是长期的过程。在一个长期过程里，对整个团队的眼光考量，对增值服务的能够考量，对专业化能力的考量，比过去更重要一些。我觉得各方面都加入了PE，分不出高下，大概再过几年，可能分的出哪些是真正的、很有口碑的。

主持人：谢谢李万寿分享了他们的投资经验和感受，人民币基金运作最大的障碍就是上市通道的问题，现在虽然创业板开了。最后一位嘉宾鼎晖投资公司合伙人王功权先生给大家介绍一下，他的基金的情况，我们也是多年老朋友，最早是万通，创始人之一从企业家转到投资家，最早投资雅讯电信音译增值服务公司，后来加盟鼎晖。介绍一下鼎晖投了什么好的企业、有什么经验?

王功权：鼎晖投资有四支基金组成，管理将近40亿美元的规模。我和我的伙伴管的是鼎晖创投基金，到现在只有两支，一个是两亿美元一个是五亿元，目前我们非常迷茫，但必须要做正在试图搞人民币基金。以前我们基本上投资是以国外市场退出为主，现在整个市场在往国内转，所以对我们面临很大的压力，我们鼎晖创投基金相对来说比较慎重一点，就是整个的行动投资慎重一点，可能跟我个人的价值观和对事情的看法有很大的关系。也许商场久一点，所以倾向于保守，对大势的判断是这样的。

我们判断经济危机远远没有结束，不仅没有结束，可能很多更严重的问题潜伏下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爆发出来。就像头上悬着一把剑。金融危机之前我们国家的结构就已经很有问题，准备到手术台上做手术的时候，国际金融危机来了，现在要起来拍拍胸脯说自己没病，国家竭尽全力的起到积极、正向的作用，一直顶到今天。中央提出以消费为主的拉动，这个说法已经改变了以投资拉动为主的基本思路，我们政府需要找到贯彻前后的理由，但还是掩盖不住拉动经济的潜在问题，迫使政府调整相应的战略。

但有一个事实很明显，投资拉动在我们国家体制下，政府可以做起来更从容，比如印钞、贷款、加大投资，这些方面政府可以比较主动的操作。但通过消费拉动经济是非常难的事情。第一要让老百姓手头收入提高，他才能消费上来。第二让老百姓存在银行的钱不存了，很放心的拿出来投资，也就是说减少自己的安全保障的数字这在中国现在的情况也比较难，中国改革开放30年，试图用消费拉动经济的尝试经过三次，但从来没有成功过。这次我们通过消费拉动经济的成长怎样，还有很大的不确定性。

至于全球经济的变化大家认为有所好转，我不这样乐观，中国经济在全球的比重，对全球经济的影响还是很弱的，比重还是很小。说一个数字，现在我们国民生产总值和全球的49年下降了，也就是说全球都在发展，整个国际经济力量相比，我们中国的权重还是很小很小。指望通过中国积极的财经政策，使整个全球危机也好、中国的危机也好，这么简单的过去的话，我个人的经验上倾向于不是愿意那么乐观的相信。

中国的经济在全球能起到很重要的主导性的作用的话，没有以下几个前提是不行的。第一你的技术对全球有可扩张性，大家知道我们的技术能力根本没有具有这个能力。第二个资本能在全球有扩张性，我觉得我们这方面好一点，国际资本在往中国走。但基本中国的经济还是靠金融圈在体制内，没有跟国际上彻底对接的情况下在运作着，这样跟整个国际彻底融为一体产生影响的距离还很远。第三增长模式对全球有扩张性，我们国家由于很多问题，增长模式在全球也很难进行扩张性的拷贝。

技术上不能取得全球的覆盖，资本上不能全球覆盖，增长模式不能全球覆盖，另外我们的文化是不是具备全球覆盖的能力呢?我们还远的很。没有这样几项基本的东西，说中国的经济对全球化产生多么大的影响，甚至是整个起多大主导作用，我认为是不现实的。所以我认为我们能保持全球金融危机当中损失比较小，不至于给经济带来毁灭性的打击，我们基本可以在这个过程中调整结构，最后坚守过来，我觉得已经很不错了。基于这样的判断，所以感觉比较保守，甚至我认为明年下半年或者后年我们国家的经济结构方面的问题会逐渐的表现出来，所以我要求投资企业目前为止能融资的融资，股权尽量卖出去，要准备经济形势更困难的情况下怎么活着。

第二个对行业的判断，目前国内经济热点比较少，PC、VE火了之后大家觉得对经济起了多大的作用。很多政府纷纷去研究PE和VC问题，甚至说起来已经很专业了。但是我们这个行业是什么行业?我们行业不是主流行业，在整个的国民经济中不是一个主流行业。有的地方甚至把私募股权基金发展作为拉动地方经济的重大举措在干，这是很荒唐的。在欧美，对这个行业管制是豁免的，就是政治扶持的状态。我们这边因为可能也许传统的成长方式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最近几年大家比较浮躁，所以把PE和VC说到这么火的程度，总体来说这不是主流经济的事，是比较边缘化的一件事情，特别是VC是属于有钱的人，拿自己很少的一部分钱，承担巨大的风险，这个钱由一批有理想主义色彩的人，钱挣的差不多了，想在某一方面进行创新尝试，是这样风险比较大的产品。但我们全国热到很高的程度了，创业板之后研究了很多快速成长赚钱的神话，很多青年以进入这个领域为荣，这都是好事，我们作为这个行业的比较早一点的职业从业者，总是比被别人冷落好手一点。

但整个行业模式在我们国家怎样没有被证明，到现在为止，大家成立这个那个基金很多，也有一些公司上市了。但对基金投资人往前分钱的路还没有。

阎焱：赔钱的东西大家都没谈。

王功权：对PE和VC的都是机构，说分了很多钱，以至于认为是很好的模式，然后追加投资，这在中国还没有进入这个状态，也就是大家都是在往里投资，在梦想中，最后实践证明投资私募股权基金可以赚钱，赚大钱，跟其他投资机会比更好，这种情况下才能社会很多资本才能上来，所以在募集资金的时候，我们国内LP条件很不好，问题也很多。我们要不停跟人讲我是谁，做了什么，很痛苦。但我也很理解，因为没有证明，什么时候可以大量往回分钱的时候才能证明。

另外我原来搞房地产的，房地产赚钱不赚钱取决于你剩下的那批房子最后能不能卖出去，很可能挣的钱正好是卖不出去的那部分。而我们做这个行当，大家讲的是辉煌的那一块多少上市，哪哪成功，那还有一些没有上市的。所以影响说还没有完全证明我们自己基金本身对投资相对来说还采取了比较慎重的态度，甚至有意识的做了一些很保守，但即便出现危机也不会出现太大的风险的行当。

第三对鼎晖会这样的机构目前面临的问题，如何适应国内的市场，国内创业板我采取慎重的态度，世界上全球创业板，除了纳斯达克比较成功，其他都遇到很多困难，有的陷入半死不活的状态。中国创业板不会那么容易半死不活，但肯定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我们这两年有一半的公司都具备创业板的条件，只是没有报，是想看看创业板是什么样的走势，大体交易的情况怎样，想看一看之后最后决定怎么面对这个市场，拿出应对对策。由于过渡谨慎所以压力比较大，现在创业板一个都没有，明年我们可能上一个。国内从募集资金开始到管理、国内上市正个路径，目前都在拼命努力的适应，大体是这个情况。

总的来说，应该说这个行业开始在热起来，被大家关注，但没有完全成熟，应该说市场在从国际市场往国内市场转，而且转的也很明显，以至于以国际市场的为主的机构都面临了挑战。应该说国内出现的态势还是比较乐观的，但这里会不会有更严重的问题潜伏，目前具有不确定性，不管怎样都值得我们认真关注整个领域的发展和这个领域的蜕变，我觉得会议主办方和主持人能把这样的主题放在这里让大家讨论和反思，不管我们是否讨论和反思出有价值的东西，但努力本身也是很有意义、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