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E终结对人民币国际化有利有弊

见习记者 黄斌 北京报道

美国东部时间10月29日下午，美联储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FOMC）发布最新货币政策声明，宣布到本月为止结束资产购买计划，下个月开始不进行资产购买。这意味着，2012年9月启动、先后历经三轮的QE（量化宽松）政策正式宣告结束。

QE3的退出对中国经济及金融生态的影响，备受市场关注。

农业银行的一份研究报告认为，中国等新兴经济体的金融风险可能加剧。主要表现在，过去几年间新兴经济体从国际金融市场大量融资，多以美元计价。如果美元进入升值通道，新兴经济体债券展期成本将显著上升，债务风险将随之升温。

兴业银行首席经济学家鲁政委则更关注QE退出对中国经济的中长期影响。10月31日晚，他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采访时表示，人民币紧盯美元，汇率弹性不足，美国退出QE后，随着美元汇率的上升，人民币的有效汇率会被美元带着上升，从而影响中国的出口企业。正因此，他将美国QE政策称作“慢性毒药”。

影响出口复苏？

此前有观点认为，相对于其他新兴经济体，中国由于经济体量巨大，外储充足，不会因QE退出而出现太大的风险。不过，资金流出的压力则存在。

根据农业银行的研究，7月以来，按照“新增外汇占款-贸易顺差-FDI” 大致匡算，月均资金流出规模一直高于3000亿人民币，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QE逐步退出背景下的资本流出压力。

民生证券研究院院长管清友指出了资本流出的原因，国际资本在中国的套利空降将缩小，因为“美元走强的背后是美国经济复苏和美国利率水平（美债）的上升，而国内则面临房地产市场趋势性走弱、货币持续宽松的情况”。

人民币升值对出口较为依赖的第二产业的影响，亦为关注的焦点。

鲁政委亦认为，美国退出QE，对中国最大影响将是可能削弱国内第二产业企业的竞争力。

具体而言，人民币紧盯美元，汇率弹性不足，美国退出QE后，随着美元汇率的上升，人民币的有效汇率会被美元带着上升，从而影响中国的出口企业。

人民币国际化新策略

农行的研究报告还指出，此次美国退出QE，将使中国社会融资成本面临抬升压力。其原因是，一来资金回流美国，将会造成国内金融市场流动性紧张的心理预期，导致市场利率回升，二来美元利率逐渐上升和汇率走高，将使国内企业从国际市场上的融资成本上升。但农行同时指出，国内利率是否上升主要取决于整体市场流动性及资金供求等因素。

而对商业银行而言，亦需准备相关的应对策略。

比如，由于资金流出可能推高国内市场资金利率，并相应拉高商业银行市场化负债成本，进而影响商业银行货币和债券投资收益，因此银行需要加强本外币流动性管理。同时，随着外汇占款趋势性减少， 基础货币投放方式也将发生深刻变化，进而对银行存款增速、负债结构、资金投放等方面产生的影响，亦需加强关注，农行报告认为。

对国内市场资金利率升高之忧，鲁政委表示无需担忧，因为中国央行有PSL， SLF等多种方式货币投放工具可用于补充基础货币，除了“央行还有取之不竭的PSL可挖”外，还有“20%的存准率蓄水池可用”。

此外，美国退出QE也对人民币国际化造成影响。今年以来，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在逐渐提速。以中国银行为代表的国内金融机构纷纷在海外设立人民币清算中心，并提供人民币相关的服务。其中，10月下旬，英国财政部在伦敦发行的首只人民币主权债券，更是被一些学者视为人民币国际化的一个里程碑。

随着美元的升值，人民币的国际化进程会不会遭遇障碍？有观点认为，美元的走强，可能削弱人民币成为更多国家、国际金融机构储备人民币的速度，进而减缓人民币的国际化进程。

鲁政委则表示，美国退出QE对人民币的国际化有利有弊。利在于，美元升值时，美元在国际市场上将会变得相对稀缺，进而为人民币在国际市场上的使用创造了空间；弊则在于，美元的增值使人民币在收益方面的吸引力减弱。

但他同时指出，人民币国际化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货币发行国自身的经济健康程度。比如，日本在其经济“失去的10年”后一直在努力推动日元的国际化，但未见明显效果，“因为经济不行了”。

此外，鲁政委还强调，人民币国际化的第一阶段主要靠国际贸易带动，其时恰逢美元极度疲软，人民币不得不升值，主要通过贸易渠道“收硬币”（即获取更多美元这一强势货币）的逻辑带动人民币流出；而现在到了美元升值阶段，中国应以弥补国际美元流动性的方式，以人民币贬值带动资本输出，进而让人民币“走出去”。（编辑 付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