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欧2015第四届中国家族传承论坛实录

2015年7月11日，由凤凰财经与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共同主办的，《中欧2015第四届中国家族传承论坛》在上海举行。

以下是论坛实录

中欧2015第四届中国家族传承论坛

2015年7月11日

周雪林：各位来宾，各位朋友，大家早上好。欢迎大家来到中欧国际工商学院，今天天气非常的糟糕，但是我觉得也是一个好彩头，中国人讲究风调雨顺，有风有雨，也就是呼风唤雨，也许对大家而言，今天也是一个好日子。

另外最近有一个热词叫“坐在风口上”，今天的风不是一般的风，而是台风，坐在台风口上，大家一定会更加兴旺发达。我是来自中欧国际工商学院的周雪林，欢迎大家参加中欧2015第四届中国家族传承论坛。本次论坛是由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和凤凰财经联合主办，很高兴和权静共同主持今天的论坛。

权静：大家好我是凤凰财经的主持人权静，我们非常荣幸和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共同举办中欧2015第四届中国家族传承论坛，我们也希望通过媒体的力量，把中欧这场非常有影响力的论坛给传播出去，在公众层面拥有更加广泛的影响力。今天可以冒雨来到现场的每个人对我们都是真爱。衷心的感谢您的到来。我们知道中国的民营企业，经过30年的发展，是到了需要传承的当口，一方面第一代企业家经过多年的打拼，到了需要把家业传递给自己的下一代。而中国的独生子女政策也让传承的选择性也变得不那么丰富。而新一代的80后、90后更加张扬个性，更加追求新生事物，也让传承的模式更加多元化了，也是在这样的时候，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和凤凰财经共同举办这样的论坛，提供更多的解读，提供更多的解决方案。

周雪林：今天的会场有两个特别，第一在座的各位都是来自中国的家族企业，很多都是所谓的“富二代”，而且今天这是我第一次和美女主持做搭档，这个工作不好做。希望大家多多包涵。我知道在座的大家有的对中欧国际工商学院不是很了解，我想简单的介绍一下。

中欧国际工商学院的使命和定位，我们一直说中欧是以“中国深度、全球广度”作为我们的定位，所以我们培养的是具有中国深度和全球广度的具有国际视野能承担社会责任的企业家。我也希望在座还没有成为中欧的学员可以尽快成为中欧大家庭的一员。中欧有MBA、FMBA、EMBA也有短期培训课程，当然最近也有一个很火的课程也就是我们的创业营，我想有的人也是我们创业营的学员。除了这些课程之外，我们中欧每年也举办各种形式的论坛和活动。去年是中欧20周年，所以我们去年办了一个大师课堂，除此之外，行业性的论坛也是我们的主打活动之一，所以今天也是我们多个产业论坛当中的一个。

关于中国家族传承论坛，今年是第四届，我们今年将聚焦家族企业传承当中的最核心的问题，就是财富的传承。今天我们也非常有幸的邀请到了来自海内外优秀企业以及专业人士，同时也有远道而来的沃顿商学院的教授，一会儿他们就会和大家分享他们的故事和经验。这个环节我们也希望大家有更多的交流，所以我们希望大家在午餐时分组讨论。希望大家相互认识和讨论。我们今天主要是希望在一个相对轻松的环境下听听故事，学习经验，交交朋友。首先我们有请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副院长兼中方教务长张维炯教授致辞。

张维炯：尊敬的Raphael Amit教授，尊敬的潘卫东先生，尊敬的杨彬彬先生，各位来宾，各位朋友，大家上午好。欢迎大家在非常特殊的天气情况下，来到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参加中欧和凤凰财经共同举办的2015第四届中国家族传承论坛。我们今天的论坛得到了来自各方的支持，在这里要特别感谢我们的合作方凤凰财经，要特别感谢我们的战略合作伙伴上海信托对本届论坛的大力支持。改革开放30多年来，我们中国出现了一大批的具有影响力和创造力的优秀民营企业。他们为中国的经济发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也为社会的稳定和市场的繁荣做出了贡献。我们这些企业家拥有自己独特的经营理念，拥有自己的专业特长，他们在领导着他们的企业在一定的行业，甚至是某一个特定产品上长期新奇耕耘，做出特色做出品牌，为社会创造了价值。像这样的企业家，欧洲有、日本有、美国也有，中国的企业家也正在形成自己的特色。

家族企业最困难的就是传承的问题。中国的家庭结构比较特殊，一般我们只有一个孩子，有的可能有两个孩子，不像其他国家，每个家庭可能3个、5个、7个、9个都有可能，他们有选择，我们中国企业家没有选择。加上现在年轻人面对着充满诱惑、充满变化的五彩世界，外面的世界太精彩、外面的机会太充裕、外面的快钱太好赚。所谓概念操作，所谓资本运作，所谓兼并收购、投资杠杆、虚拟经济等等，使很多人眼花心乱，弄不清方向。他们对实体经济，制造行业的兴趣正在减退。这就使得我们企业家正在面临一个严峻的问题，就是我们前面一代创业家，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财富、品牌、理想、专长如何传给下一代。这就是我们企业家面临的一个非常大的挑战。

今天我们是第四届中国家族传承论坛，今天的内容主要是关注企业家的财富传承。我们今天特别高兴请到了国际知名的学者沃顿商学院的Raphael Amit教授，Raphael Amit在这个行业当中是国际顶尖的学者，我和他认识已经有20多年了，因为我在加拿大UBC读博士的时候，我是一个年龄比较大的博士，他是比较年轻的教授。我后来回到上海，他后来到了沃顿，在这个行业做得非常的权威。所以我们特别感谢Raphael Amit教授。

今天我们也请到了国际知名企业来分享他们的家族财富传承经验，探讨家族基金、慈善事业、家族财富传承模式，同时我们今天将隆重推出中欧-上海信托《治财有道——中国民营家族财富管理白皮书》。为正在面临传承问题的民营企业家答疑解惑，提供参考。我们的项目还安排了三位成功传承的华人二代企业家分享他们的故事。我们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很早就开始注重民营企业的研究，我们在99年就成立了民营企业研究中心，2012年成立了中欧家族传承研究中心，通过我们的中国家族传承论坛，通过我们开设继承者培训课程，帮助民营企业家从理论到实践全面加深继承这一问题的认知。

希望今天的会议大家可以畅所欲言，贡献真知灼见，共同探讨和寻找适合自己的行之有效的家族治理方式。预祝本次论坛圆满成功，谢谢大家。

周雪林：非常感谢张院长，我昨天和一个教授讨论什么叫家族企业，他说你们中国没有家族企业。我说看你家族企业怎么定义？他给我的定义是说，所谓的家族企业，至少是传了三代，才可以算家族企业。如果说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因为中国改革开放只有30多年，中国的第一代企业家，包括我们现在看到的在商海叱嗟风云的，他们还活跃在第一线，像王健林，很多老一代的企业家从这个意义上来讲，还没有真正传承给我们的第二代。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中国的家族企业未来之路还很长。刚刚也讲了，我们今年是比较特别的，因为我们第一次和一家著名的财经媒体合作——凤凰财经。我们和凤凰财经做论坛的同时，我们还共同推出了华人经济领袖评选中的传承创新奖，用以表彰和宣传那些在传承方面独具特色，具有创新精神的华人家族企业。我们希望通过这里这个奖，也希望在这方面做得更好。接下来我们有请凤凰网副总编辑、凤凰财经事业部总经理杨彬彬先生致辞。

杨彬彬：尊敬的张维炯院长，尊敬的潘卫东董事长，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朋友。今天这么大的雨，我们现场人气还是非常棒，可见中欧的号召力之强，可见大家对凤凰的认同，非常感谢。

今年是凤凰财经第一次中欧国际工商学院一起合作举办家族传承论坛。中欧国际工商学院是我们非常尊敬的商学院的标杆。凤凰是全球华人都非常熟悉的主流全媒体。凤凰财经这些年在财经领域，我们不仅是关注中国的改革开放，同时我们也关注全球华人的商业文明的传承。

在四年前的时候，中欧高瞻远瞩，在李秀娟教授的主导下创办了这样一个家族传承论坛，理念我们非常的认同，和凤凰的理念也是高度吻合的，所以我们很荣幸的加入进来。我们也希望通过凤凰的全球的传播渠道和我们的影响力，可以更好的把我们的理念进一步传播下去。虽然说企业这个概念是来自于西方的，但是家族这个概念对华人来说是非常有历史的名词，我们中国中华文明当中无论是政治文明，还是商业文明，都是依赖于家族传承的。虽然1949年之后，这样的文明虽然有一定的中断，但是我们看到，在改革开放之后，商业文明又重新延续下来。而且中国的民营企业在中国的改革开放当中起着非常重要作用，我们可以和中欧一起为商业文明的传承和迭代也感到非常高兴，希望和中国的家族企业一起共同成长，一起基业常青。

我们的合作是一揽子的，不仅是今天的论坛。凤凰财经在六年前创办了华人经济领袖的评选项目，今年开始我们和中欧一起设立家族传承这样一个奖项，希望进一步把这样的概念和理念传承下去，希望大家继续关注中欧，继续关注凤凰财经，谢谢大家。

周雪林：非常感谢杨彬彬先生，我们知道上海国际信托有限公司是一家著名的专业机构，他也是家族财富管理的专家。也参与了我们很多的学术活动，共同做一些研究项目，所以我们接下来有请上海国际信托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张晓军女士致辞。

张晓军：尊敬的张院长，杨经理，尊敬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早上好。作为中欧2015第四届中国家族传承论坛的独家战略合作伙伴，我代表上海国际信托有限公司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和凤凰财经共同举办的这次论坛活动。也感谢随后各位嘉宾的演讲和我们的合作伙伴，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和凤凰财经对这次活动付出的辛勤努力。

家族是一种荣耀，家族传承是家族理念的总结，家族治理规划的延续，也是家族财富的管理。他是家族精神和物质财富共同传承。在经历了中国经济30多年高速发展之后，中国的家族企业已经进入了稳定发展和传承接班的阶段。家族企业的传承问题，也已经成为了关乎企业兴衰的重大问题。上海国际信托有限公司作为国内最早成立的信托公司之一，30多年来一直非常关注中国投资者的投资生活品质，致力于为家族企业寻求最合适的传承模式。并搭建财富管理的平台。面对新格局、新环境，国内客户的家族传承理念已经不仅仅着力于国内市场，他们更放眼于海外。今年我们上海信托在香港成立离岸信托服务机构，这也是公司全球化战略非常重要的举措，这是继去年我们成立了家族办公室和香港控股公司之后的又一重要的举措。不仅如此，上海国际信托有限公司和国际上知名的财富管理机构和学术机构，搭建起了共同的合作关系，从投资的风险、收益、期限以及结合企业转型等等，各种因素的考量，谋划多层次、多需求的产品供应链，积极为中国的家族企业提供丰富的产品配置。

去年上海信托联合国内知名的专业机构——中欧国际工商学院，成功举办了第三届家族传承论坛，今年我们再度携手就是希望通过专业的国际性的研讨，多视角、全方位、深入的研讨家族事业传承的问题，为中国的家族企业提供更好的传承建议和思路。帮助我们的家族企业程度中国真正的百年老店。在这个美好的盛夏时节，我们相聚上海欢聚中欧，共同分享家族企业成长的成功与喜悦，经历与经验，相信我们的家族企业一定可以基业常青，家族精神可以时代流传。最后预祝中欧2015第四届中国家族传承论坛圆满成功，预祝各位来宾事业兴旺，万事如意。

 

权静：非常感谢张晓军女士。刚刚张维炯教授在致辞当中也提到了他多年的好朋友Raphael Amit教授，接下来我们就进入今天主旨演讲的环节，他将为我们到来主题演讲：五家族财富管理：实现家族和谐与经济繁荣的平衡。让我们有请沃顿全球家族联盟创始人、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罗伯特·高尔根创业学教席教授、管理学教授Raphael Amit博士。

Raphael Amit：大家早上好。感谢张院长邀请我来参加这一次论坛，我们俩已经认识很多年了。我觉得这个论坛举办的时机非常好，而且它的主题是关于家族传承的。这个主题也是非常重要的。我觉得传承是关键词，而不仅仅是家族企业。既包括企业也包括家族本身。

在这里我们会探讨很多的问题。最近一个月我们看到沪市和深市发生了剧烈的波动，所以家族传承和家族财富的传承不仅是物质上的资本，还有精神上的资本。包括我们的家族传统、家族文化，所有的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可以使得这个家族基业常青。

接下来的几分钟我想跟大家稍微讲讲投资和财富管理之间的区别。我们经常讲家族的财富管理，但是到底它是什么定义？我们会从这里开始讲。还有我们怎么样保存和加强家族财富，当然这是和家族的治理和传承是相关的，还有接班人的计划。所以我也会讲到2015年全球一本研究报告，是关于家族办公室的。在沃顿商学院，每隔一年会对全球的商学院做一次研究。这里我也给大家报告一下。到午休的时候，也非常欢迎大家和我进一步的对话。

首先我们先讲一下投资和财富管理之间的区别。如果我们是讲到为了追逐某一个具体的机会所做的投资活动，我们会看它的风险，会看它预期的汇报，当然还有其他的因素。但是针对某一个既定的风险水平，我们希望回报更大化，无论是对个人理财也好，公司也好。但是讲到财富管理，则更加具备整体性。这是一个整体的概念，因为他的重点在于要平衡多个目标，会有哪些我们需要平衡的目标呢？首先相信大家也不意外就是要保值。家族金融资本的保值和增长。而且与此同时，也很重要的是要保持家族的传统、传承和文化。聚焦于家族的团结和和谐，要保持后代的团结和和谐。我也听过不少的故事。很遗憾，家族当中发生了矛盾，最终也影响到了家族的基业。

另外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要考虑整个家族的资产表，我们把它叫做家族整体财富管理。比如说我的主营业务是食品行业，但是我发现，因为食品行业的风险很高，所以我家族财富的组合比较危险，所以我可能要去多元化，要去跨行业，要去跨地理区域，要去跨这个资产类别等等。也就是说，他是讲究一个整体性。

另外我们也需要考虑到在这个家族当中，可能有不同的分支，我可能有兄弟姐妹，这些兄弟姐妹年龄不同，这些家族成员他们对流动性会有很不一样的需求，比如说他希望可以产生多少的流动的金融资产可以供他消费。而且不同的家族成员有不同的风险偏好和投资时限。如果说我是35岁，我考虑的可能是未来20年，但是现在就我而言，我考虑的时限就会短一些，因为我的年龄大了。所以我觉得家族的财富管理，最重要的是要对家族的需要了如指掌，要有一个全局观。这是家族非常需要重视的一点。成长的家族需要具备什么样的特征呢？首先是它拥有多个世代。比如说在中国大陆，我现在也接触我一些家族是第一代，他们现在大概到了60岁、65岁，已经开始准备继任了。我等一下讲到继任，我也会区别是所有权的继任、管理权的继任还有控制权的继任。这些都是不一样的概念。现在可能是由第一代来控制、拥有和管理这个公司的。也就是说是全面的掌控。但是未来在继任的时候可能需要有一个分工。还有就是家族的成员可能有不同的角色，有一些是积极的参与日常管理，有一些是治理，还有一些只是所有者而已。还有他们可能是有多个地理区域，多个家族分支，这些都是成长中的家族所具有的特征。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多后代的加入，可能家族之间的交流和共同的经历，以及他们之间的相似性都会逐渐地减少，所以如果说你不采取措施，把家族成员凝聚在一起的话，他们就会趋向于分散，最终就会导致发生冲突和矛盾。

所以成长中的家族有哪些挑战？第一，为了保持家族的传承，确保和谐和幸福，我觉得这些都是非常重大的挑战。另外，还要确保家族企业的持续发展和繁荣兴旺。但是这一点是很难做的，如果说你没有第一条，第二条就很难做到。首先是要有家庭的和谐和幸福。

第三条，通过加深对家族及其价值、规范、传统以及文化的认同感，将家族内的人际矛盾最小化。保持对这个家族企业的控制，尤其是对企业增长的控制。要减缓家族的冲突，会有哪些积极主动的方法去尽量减少家族当中后代的冲突，保持团结。还有我们特别希望促成后代的创新和创业精神。我在加拿大和一个领先的家族企业合作，他们做得很大。当然绝对人数没有中国的家族那么多，但是这个家族已经是第三代了，家族的一部分DNA就是每一代都把自己作为是财富的创造者，而不是拼命的守江山，由第一代打下江山，第二、第三代就想如何防守。而是每一代人都把自己作为是打江山的人，是财富的创造者。这样的方式，他们就可以很好地去传承，而且会有一些新鲜的元素在里面，现在一些家族当中的传承和第一代也有一些不一样。另外在美国，也有一个非常大的家族的企业，是第六代了。他们也可能是全球最大的家族企业之一，每年的营收也可以做到几百亿。

我们讲到传承，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继承和所有权的控制，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必须要确保整个家族的和谐。我们在沃顿商学院做过很多的研究，我们有一个博士生用三年的时间来研究家族企业治理，减少家族冲突及其对家族企业的影响。如果说有两兄弟，两个人都在公司当中工作，但是两个人又都不是很处得来，我是总经理，一个兄弟告诉我向左走，一个兄弟告诉我向右走，我作为总经理我就会无所适从，我不想得罪两兄弟当中的任何一个，因此我就不做决策，如果说作为总经理不决策，公司一定就会走下坡路了。如果说我是一个好的经理人，我就会找其他的公司工作了。所以这是一个问题。

我简单说一下关于治理的问题。我们建立家族企业的治理是对于所有的家庭成员而言都是非常重要的。家度企业治理是指共享的家族价值观、信仰、规范以及正式的规则、流程和机构，使得这个家族可以决策，它的基础是什么呢？你们当中有很多人都是房地产企业的，我在这里就用一个房子来打比方。我们来看一下，这当中

有两非常重要的问题，家族治理的基础就是要共同的共享的家族价值观、信仰和规范，这是这个建筑物的地基，如果说没有坚实的地基，这个建筑物就无法建起来。

这是我曾经工作过的一个家族，和家族的人谈了好几天之后，我总结出这个家庭他们共同的价值观，包括爱、团结、和谐、感恩、同情、忠诚、正直、尊重，这是家族共享的价值观，这是把家族一代一代凝聚在一起的东西。我们说共享价值观包括很多种，包括人道价值观、道德及伦理价值观、宗教价值观、环境价值观、政治价值观，另外还有一点非常重要，就是公平价值观。公平价值观它在家族治理当中是最有相关性的，一个家族必须要感觉到在家族当中的决策做的是公平的，也就是说每一个家族成员都应该得到公平的一份，大家应该共享信息，应该对每个人公平，所以公平价值观往往成为有效家族治理的基石。

当我们在讲到家族企业的治理的时候，我们就要区分一下家族的治理和家族企业治理的区别。可能有一个家族办公室，或者是运营公司，或者是基金会，这些都是需要得到治理的。与此同时，还有一个家庭本身需要来治理。在左边，我们看到的就是家族的治理，右边是家族企业的治理。这里面有一些正式要素和非正式要素。正式要素都是非常重要的东西，这些东西是把家族凝聚在一起的东西，包括这个价值观、信仰等等的东西。另外还有一些正式的要素，包括家族宪章、家族理事会、家族大会等等的这些东西。这是一系列的文件。这种东西都是作为一种家族治理结构当中的一些正式的要素。在右边，在家族治理这一块，我们看到有董事会、控股公司、运营公司等等。同时还有一些非正式的要素。这个家族可以有他的文化、规范，一些具体的做法，遗产、传统等等。

我们用一分钟的时间里讨论一下家族治理当中的一个方面，来说一下关于投票的问题。最终股东是要投票的。我要很简单的来解释一下家族治理当中的，按照家系投票和按照人数投票的区别。什么是按家系投票呢？意思是说每个家族分支都有权获得同等数量的投票权，无论这个分支的家族成员数量是多少。而按照人数投票是说每个家族成员都有一份投票权。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一家之长在上面，这是一家香港公司，他有五个孩子，E有4个孩子，D没有孩子，C有三个孩子，B有一个孩子，A有两个孩子。如果说按照人数投票的话，我们可以看到，E就有5票D只有一票。而如果说按照家系投票的话，每个儿子都有一票，不管你下面有多少个孩子，一个家系只有一票。我们讲到接班，讲到投票的时候，投票如何设计这一点非常重要，这也是家族治理当中需要研究解决的问题。将来，我们讨论到接班的时候，我要强调一点，就是在第一代的时候，像中国大陆比较典型，一家之长是公司的控制者、所有者也是管理者，但是在未来可能就不一样了。这三个角色不一定在一个人身上。这个时候，可能就会有所有权、治理权和管理权不一定是一个人。所有权可能是任命和选举董事，治理权则是要代表所有利益的受托人。另外还有管个管理权。所有权、治理权、管理权这些不同的权利整合在一起来管理整个的企业。

在第一代所有权是非常集中的，控制权、管理权也都是和所有权相一致的。到第二代的时候就会开始一定的分散，所有权集中化程度降低，控制权集中化发生改变，因为在很多不同的所有权人当中达成一致往往比较困难。管理权的话，往往比较难以引入外来的职业经理。他们不信任外面的职业经理。我发现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有的时候，家族当中又找不出合格的成员，能够来管理这个家族，然后又不信任外来的职业经理人，这里面可能有文化的问题。这就是使得这个职业经理人在亚洲公司做起来，就比在欧美公司做起来更加困难一些。我们需要建立某种结构来支持这样的一种做法。

家族企业所面临的一些总体挑战是什么呢？在交接的过程当中，我们需要对不同的家族分支或者是世代间流动性需求和家族对控制权的要求进行平衡。你要保持未来的流动性需求，你不一定非要给他所有权，流动性和控制权之间的取舍很重要。如果说你把权分给他们越多，你在企业当中流动的钱就越少。最后企业当中的所有权可能就会被稀释，然后可能就会失去控制。那么怎么样在之间达成一个平衡？

另外对不同家族成员，分支或者是世代间的分散利益与家族整体利益和家族公司利益进行平衡。我可能觉得我的儿子是最好的，我希望他可以接管我的公司，但是这可能对家族的整体或者是对家族企业的整体并不有利。还有对吸收保留家族以外人才参与管理和家族成员人才参与管理进行平衡。

我们说要把所有权、管理权和控制权三者之间的交接都要做好。我们如何来准备人才进行交接？一个家族需要解决的最核心的问题我们是企业家族还是家族企业，这不是文字游戏，这是一个非常深层次的问题。这里面需要考虑的因素，比如说薪酬，你这个薪酬是基于责任还是对所有的家族成员一律平等，就是大家都拿一样的钱。还有一个就是领导权，这个领导权是通过选举产生还是说论资排辈？也就是说长子就要来继承，还是说要看他的才能。

还有一个是他的聘任政策。他是根据功绩还是说要为家族成员敞开大门？还有一个就是培训的问题。还有商业资源配置的问题。所有的这些，都要求这个家族考虑一下，你到底是一个企业家族还是家族企业。不同的思考会对所有的问题都会产生不同的影响。

这是对交接进行管理的指导原则。在这里，我在讨论基础研究之前，我要告诉大家的是，我们这个会议的题目非常的妥当，也就是说我们这里所讨论的不仅仅是生意的问题，我们讨论的是传承的问题，这里面包括家族的团结、和谐，这些都是家族的传承，而不仅仅是商业的东西。我们要避免任人唯亲，我们发现一个家族要实现成功的交接的话，具有几个特点。一代向下一代交接的时候，他们要取得成功，往往拥有强大的共享的信仰、价值观和强烈的认同感。他们有有效而频繁的交流。他们有一部家族宪章。可以实现流动性和退出的所有权结构。还有运行良好的家族机构和决策过程。还有促进创新的企业文化使得家族成员可以探索他们自己的创新热情。还要有责任和权利明确的划分。

再谈一下家族办公室，他们是专门为某一个富裕家族的财务核私人需求服务的职业组织。总的来说有两大类。一类是单家族办公室，还有一类是多家族办公室，也就是说这个家族办公室下面还有不同的分支。无论是单家族办公室，还是多家族办公室，都必须要有自己的使命，表现出家族的价值观。使命非常的重要，家族办公室的使命是帮助有助于家族团结、和谐、快乐、健康并且能够促进家族财务繁荣的方式。这里我们要注意一个顺序，家族传承是最重要的，而财务的繁荣如果说没有家族传承的接续的话，是很难持续的。家族办公室的目标有哪些呢？这里面包括公司财务方面的管理，还有世代间的财富转移，还有教育，这一点非常重要。我们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发现就是家族办公室做得好的往往是参与到家族下一代人的教育工作当中的。单家族办公室和多家族办公室的比较。单家族的办公室，它的优势是他可以有隐私，有控制。而多家族办公室也有很多的优势。他有综合的财富管理的宽度，还有财富管理的专业技能和深度。另外成本效益也更好。我们谈论家族办公室的时候我们会提到核心服务和辅助服务。对核心服务来说，其中包括所有的投资管理服务，或者是活动。其中非常重要的就是包括投资政策声明的制定，之后包括资产的配置，取决于家族整体的资产有多少，还有包括经理人的选择，对于这些家族来说，可以是单个的产品或者是一个产品的平台。还有包括监督经理人，还有投资业绩的衡量，财务信息整合和报告，这些都非常的重要，当然还有托管，对托管来说，有的时候家族也不仅仅是只有一个托管，还有不同的技术解决方案和增值。最后还包括财务记账和合规方面的问题。

家族办公室的服务，辅助性的服务有哪些呢？包括家族治理、遗产规划、法律服务、税务、家族成员教育、管家服务等等，这些管家服务主要是帮助管理家族成员的日常生活。我们看一下家族办公室的治理通常是什么样的情况？家族会有董事会、管理委员会以及下属的委员会。比如说投资委员会等等，投资委员会通常是家族成员来充当成员的。他的第一个工作就是投资政策声名。制订家族投资组合的投资政策，指导原则。在这个过程当中，也可以抓住新的机会，为投资组合依据这些原则不断的扩充。我曾经在家族办公室领域当中提供顾问支持我们通常将投资组合分为三大类，包括成长型资产、风险降低资产和通胀保值资产。在市场当中，如果说你只是投资A股的话，那是风险非常高的。

几年前我们成立了沃顿全球家族联盟，这是一个非常独特的机构，可以让学术界和家族企业界之间形成独特的关系，实现观点和实践的分享。每年我们会推出家族办公室的基准研究，我们的目标是为家族办公室的运营设定标准，从而满足世界各地的家族提供服务。以及了解他所享受的家族办公室的服务和其他家族办公室服务的区别。同时我们可以看到，对于家族办公室来说，以前是非常不透明的研究领域。当然我们必须是通过长久的和家族之间建立信任关系，从而可以收集数据。通过不断的努力，  今年我们会推出我们双季度的家族办公室服务的基准报告。我们对家族办公室的研究当中，发现的最佳实践包括：

首先是员工的持续性。有一些家族办公室的人员流动性很高，如果说它的人员流动性很高的情况下，那就会使得员工对家族的需求缺乏连贯性、一致性的了解。我们可以看到，也就是对家族的需求来说，经常会发生变化。所以在我们的基准的调查研究当中所了解的是，员工的持续性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最佳实践。除此之外还有让年轻一代参与财务管理，让他们做好拥有财富的准备，更好的迎接这些财富，实施设定目标。还有教育年轻一代成员，让他们可以继续秉承整个家族企业当中的创业精神。这也是我们调查处的最佳实践之一。

这里分享一下我们研究调查的结果。首先我们发现对于大多数的家族办公室来说，其实他们不仅仅是从事资产的管理，而是进行了其他大量的丰富多彩的活动。我们可以看到，也就是其中包括资产的配置，同时还有非常重要的一些家族办公室的活动，还有以下列出的很多。其实这是并行不悖的。我们在进行这一总体的资产管理的时候，我们必须要去了解税务方面的影响，还有包括家族成员的教育。还有包括对股东方面的，还有我们整个波动性所带来的风险等等。现在大家在中国大陆地区，对整个股票的波动也是深有体会。

同时我们看一下家族办公室对这些活动重要性的排序。除了和投资有关的活动排序之外，对于其他和家族有关的活动，其实也是非常看重的。在这里我觉得一个学习的要点也就是对家族资产管理来说，这并不是唯一的活动。还有教育事务，遗产规划，以及其他非常广泛的一些活动。这些活动都应该和家族的资产管理活动并行不悖。

我们现在看一下资本配置和资产的类别，不仅包括房地产，不仅包括对冲基金，还有包括直接投资、现金等等。你可以看到根据不同的资产类别去多元化，还有按照你不同的行业和不同的地域进行多元化的配置。我们看到是40-60种不同的大宗商品可以值得我们去考虑。还有包括我们在整个的资产配置方面，其实有很多的共同的变量。

所以这可以考虑到我们的商业周期不同的发展进行合理的资产配置。我看到家族办公室投资目标的首要任务，就是资产的保值，而后是投资收益最大化，是财务的多样化，让税款最小化，产生收入，是依次排在资产保值的后面。相对于低业绩的表现来说，高业绩表现的家族成员可以是在投资委员会之中任职，家族成员在董事会或者是其他的委员会之中去进行任职。所以我们看到家族成员参与到企业的治理当中，通常会使得绩效得以提升。我们看到高绩效的这些家族办公室，可以更加频繁的和家族审核资产配置，至少可以每季度进行资产类别和配置的审核。

我给大家总结一下我们今天所介绍的内容，首先最主要的一个要点，我知道对于家族办公室，刚刚我们讨论了很多。也就是他的业绩的表现，其实不是由他们的投资活动完全驱动的，而是非投资活动去进行驱动的。比如说家族成员的教育活动。我建议大家，比如说对家族成员的教育活动要提高重视。还有比如说对于这些富有的家族来说，如何可以更好的管理自己的这个家族，可以采取全资产管理的概念等等。这些也同样非常重要。同时制定综合的考核计划，帮助家族办公室去吸引人才。

我相信今天我们的论坛是再重要不过了，希望我们今天的论坛可以共享真知。

提问：谢谢Raphael Amit教授，我问一个问题，家族财富管理一定要帮人管钱，要雇人，可能管的钱多，可能要很多人。人一定是会有流失的，怎么保证人走了之后，可以保证家族的隐私不被泄露，这个问题如何解决？

Raphael Amit：我们可以看到，单办公室的优势最大的特点就是保护人的隐私。在我们的调查问卷当中，我们可以看到也就是在家族办公室的这些专业人士，有一些是家族办公室内部完成，还有一些是外包的。一般来说他们会雇佣7-15个专业人士，包括律师等等。如果说用多家族办公室的架构的话，对多家族办公室的这种结构，他们会建立一些独立的账户或者是基金，我们可以看到我们有一些托管人来管理这些账户，他们会和家族一起，即便是在多家族办公室的结构当中，他们也会区分不同的托管人去管理不同的家族。当然隐私问题是一个挑战，但是对多家族办公室的结构当中，我也参与其中，我对他们的结构非常了解。我看到比如说一个多家族办公室当中，我曾经和一个中国的创始人相识，有一个人就是中欧的毕业生。你可以看到，这些公司也在面对隐私方面的挑战，但是我觉得非常重要的一点是你可以去考虑选择单家族办公室的结构，如果说你非常重视自己的隐私的话，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去应对。

提问：我想请问一下教授，刚刚PPT的第16页讲到在家族传承的时候，越往后请高级管理人的选择越困难，为什么会这样？

Raphael Amit：这就是为什么你需要治理结构，如果说你有一个家族之中的良好的治理结构，你有一个流程去完成这个接替的话，你可以看到对未来一代之中的管理者的任命，无论是家族成员还是专业人士都应该遵循这种治理的原则和流程，如果说你有一个重要的原则，比如说是以人的业绩表现去聘用的话，我们会有一些设定的标准，来聘用我们的高级管理者。如果说家族成员合格的话，他们可以承担这些高级岗位。但是如果说这些高管符合聘用标准的话，就是非家族成员来承担。随着家族成员不断地增加，家族规模不断的庞大，决策的过程当中，治理结构是越来越关键的。

 

权静：随着家族成员越来越多，会有更多的家族成员参与到管理体系当中，所以我们一定要有一套管理人的制度。而家族内部也需要有相关的约束。听完他的主题演讲之后，我想如果说用一个关键词来归纳总结这场演讲的精神的话，我想就是“平衡”二字。一上来Raphael Amit教授就跟我们区分了一下投资和财富管理的概念。我们在经历了这一轮的股市大幅度下跌之后，我们更是发现两者的不同，投资是追求利益最大化，而财富管理是追求财富的保值增值。要有共同的价值观，有规范，有制度，专注于家族成员的教育，追求公平，这些财富之外的东西，反而是家族财富传承最重要的东西。

接下来我们就进入今天第一个章节的讨论。主题是财富传承历史与实践。我们有请中欧国际工商学院金融与会计学教授、中欧家族传承研究中心联合主任芮萌教授主持这一环节。

芮萌：各位嘉宾，早上好，很荣幸担任这个环节的主持人。如何创造财富，是过去30年中国企业家所思考的最核心的命题。创一代用自己的勤奋、智慧和胆识，创造了堪称世界奇迹的一波财富增长。比创造财富更有挑战性的是传承财富，如何在复杂的政策、技术和全球化环境下，将第一代人辛苦打拼的财富交给下一代是摆在全球富豪面前的永恒的名命题。我们很荣幸请到四位嘉宾给我们分享他们的真知灼见。首先我们有请美国龙族集团董事长、龙族基金秘书长荣海兰爵士给我们分享，他的分享题目是家族传承的智慧。

荣海兰：各位亲爱的朋友们，你们好。刚刚两位已经讲的非常清楚了，不需要我来画龙点睛。我今天想讲的是家族传承的智慧。

今天我们的主题是财富传承，其实很不喜欢讲财富传承，我觉得财富传承应该是最后一项，但是现在人们讨论和研究的时候都喜欢讨论财富作为家族的传承。假如说第一代到最后一代财富的传承，最基础的是什么呢？

任何一个家族需要传承的话，第一代的智慧是不可磨灭的他要非常多的思想、智慧和时代抗拒，和时代斗争，或者是特殊的情况，我想我不讲大家也非常的清楚。我非常佩服中国第一代可以打造出一片天空的这些伟大的企业家们。代际传承，每个人打造出自己王国的时候，尤其是在中国人的传统思想当中，他当然希望可以把它传给自己家里的人，但是传给自己家里的人有的时候问题比较大一点。因为很多家里的人，第一代有钱之后，第二代人就比较散漫，而且他比较享受他的钱而忘记了他应该承担的责任，这也是非常大的问题。

所以我们要找第一代的接班人。接班人如何去找？当然在中国只有一个子女的情况下，他好像没有什么选择余地，如果说他有很多的孩子的话，问题更大，到底选哪一个，使家里可以保持团结和平衡，这个平衡是非常重要的，对任何家族而言都是如此。但是有的时候，有钱人家的孩子，或者是需要找寻传承人的时候，这个家族就会破裂。就好象中国历史上很多皇朝的破灭一样，就是因为权利和财富是非常重要的。

这里会产生很多的矛盾，如果说他的孩子是不学无术的，那问题就更大了。无论是第几代的传承人，需要传下去的人的思想，首先他要变成一个很伟大的可以传承的人，他要想想他真正可以给他孩子的是什么，他可以真正留给社会的是什么，或者说他为什么可以传承？是因为他的财富吗？还是其他的东西？

当然，现在很多都是家族基金的模式，很多专家在这里。我想家族基金大家也是非常清楚的，家族基金的管理各个方面也有很多的资料都可以查询到。所以委托人的制度也是现在一直在进行的。很多的家族大家也很清楚，我今天在这里不做多介绍。

成功500年的家族十个最重要的人生经验也值得我们每一个愿为子孙后代担负起责任的人去共同分享。首先是要建立国际观、全球观，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第二，家族的存续从长期来看不是靠运气，而是要靠设计的。第一代人是不是有思想，我如何传承下去，我传承什么下去，是我打拼出来的财富，还是我打拼财富时留给子女的思想和行为？第三，在海外生存，财富很重要，是家族立身之本。我教育孩子什么，他如何传承下去。我记得20年前，在美国一个家庭中了5000万彩票，7年之内，家族的人都死掉了，而且还欠了很多钱。他没有传承的方案，把不知道如何运用这些钱。这是世界上含量很著名的一件事情。因为大部分的大人和孩子都去买了最好的汽车，结果汽车出事了好几个。所以我们说钱很重要，但是财富传承只是其中一个小的部分而已。大家因为第一代非常努力把财富给集合起来之后，他总是想财富应该传承下去，但是子女如何教育这是非常重要的，在如何教育当中，我们在美国的时候，我很喜欢我们在美国接受的教育，第一件事情就是爱，不仅要爱自己，还要爱别人，不仅要爱别人，还要爱自己的家人。爱是非常重要的点。投资或者是安全的生活这是比较重要的。找到合作伙伴是非常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个钱有没有保证，这也是很多有钱人考虑到的问题。但是现在比较困难了，好像全球人的钱都要变得透明了，这就变得非常麻烦了。

接下来是声誉传承。我来自荣家，在世界上有很多的伟大家族，也做了很多的传承。我觉得我们家的传承，是让我们觉得帮助别人，可以造福社会，或者是可以做更多的事情是我们家的传承的精神。在我们基本的思想当中，我们希望可以帮助别人，付出更多的爱，或者是更加智慧的管理一个家族的财富。

除了财富之外，传承的核心是沟通，沟通的重点是文化，文化是知识和智慧的结晶，智慧需要企业们亲身去感悟，感悟周围人的心，周围人的情，感悟到了，就能够知道怎么去对待身边的人，对待父辈，对待同事，对待完备，离成功也就不远了。所以爱是非常重要的，也许有一天我不知道如何解决问题的时候，但是我可以坚强的走下去。财富不只是彩虹终端的一个家族的聚宝盆，有了这些财富应该做一些对社会，对国家，对这个世界有更多意义的事情。他的心里面一定会非常快乐，当一个人心里快乐的时候，他教育他下一代的方式也会不一样。在争财产的时候，他也会想到爱，在想到爱的时候就不会做的太残酷。

这里有几个家族，也是让大家非常敬佩的家族。包括居里家族、华纳兄弟家族，还有洛克菲勒家族，他有文化发展的基金，我们做文化的时候，常常得到他的帮助。对他们家族我们有一个非常深切的感受，他在美国帮助了很多人，帮助了很多优秀的艺术家们。

恐怖的魔鬼。财富和权力是最可怕的魔鬼，包括中国历代的王朝，大家也看过很多这方面的电视剧。我觉得家族必须要团结才可以持续长久，如果说家族无法持续团结的话，就要靠外在的力量，很多的管理方法和制度。如果说一个家族可以团结的话，就会持续很久，但是在权力和财富之下，并不是那么容易团结起来的。

所以我觉得传承下去的起点，一个智慧的起点，也许他还没有足够的财富可以传承下去，但是我希望现在的企业家，当你要开始的时候，你有很伟大的的梦想，包括中国梦在里面的时候，你就要想到，我要做第一，我要做世界最伟大的企业家，我如何传承，更重要的是，你如何教你现在的孩子，让他知道如何传承下去，这是非常重要的。你在教你很成功的孩子的时候，你要有很多的智慧。你不爱他，他也不知道如何爱你。我带我的侄子来的时候，我跟我的侄子很亲切。我们办公室有一个孩子说，他说我23岁，但是我的父亲从来没有抱过我。我听了之后我觉得很难难以置信，现在的第二代，有很多的问题，我认识很多的二代，我相信在座做研究的人，在思想上，在各个方面都有代沟，代沟的正确性我们不去分析，但是如果说双方都有爱，不是为了财产争夺的话，就会达成一个共识，就是对前途的共识。要了解世界，知悉宇宙，这样家族的传承就会非常的成功。

谢谢大家。

 

芮萌：非常感谢荣海兰女士的分享，财富和权力是一个可怕的魔鬼。也分享了我们的传承是让创业的精神、智慧在家族当中传承。如何传承，这不是靠运气，而是靠完整的制度设计。今天第二位分享嘉宾是TCL公益基金会执行理事长、TCL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董事长魏雪女士。因为台风的原因他无法到达现场所以他专门做了视频的演讲。

魏雪：各位来宾，各位朋友，大家上午好。很遗憾，因为台风的原因未能到现场参加中欧2015第四届中国家族传承论坛，感谢主办方的邀请，我这里通过视频和大家分享一下我的故事以及在资助教育类公益项目上的一些体会。

我的外公是白敬宇，上世纪20年代，白家药品拿到了巴拿马万国博览会的金奖。随着历史的更迭，我的家族几经变故，由盛到衰。我出生在文化大革命时代，正是家境最贫寒的时候。即便这样，我的父母跟我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父母教育我，即便在困难的情况下也要善良的心。我的祖辈在成功的时候并没有忘记这些，包括编席厂助女性自立，开粥厂舍粥，办慈幼院收养孤儿。

96年我回国之后，对国内的女性发展问题比较关注，并在2004年发起创办了亚洲女性发展论坛，希望从民间的层面推动社会对女性的关爱，探索解决女性发展问题的新途径。2007年，是我迈入教育公益领域的坐标点。在那一年我和我的先生李东升投资800万成立了慈善专项基金华萌基金，开始资助成绩优秀但是家境贫寒的高中生，帮助他们完成血液。华萌奖学金项目已经做了8年，累计投入资金6000多万，2012年是我讲教育公益引入专业化操作的坐标点，TCL公益基金会的成立标志着有了成体系的运作。TCL希望工程烛光奖成为了关注乡村教育领域的具有广泛影响力的项目之一。我们每年在全国范围内，资助300名乡村教师。计划5年内投入2500万，结果当下乡村教育面临的一些重点问题。

我刚刚提到了两个核心项目，一个是华萌奖学金项目，一个是TCL烛光奖项目，这两个项目不是生来就具有优秀基因的。随着全社会对现代公益慈善理念认知的不断加深，互联网时代，推动公益慈善手法的不断创新，传统的派发现金式的资助已经无法有效的解决我们面临的社会问题。也难以得到公众对公益专业性、有效性的认可。

为此，在今年我们两个核心项目，进行了大胆的公益创新。希望通过此举实现较好的公益有效性和社会影响力。下面我简单和各位分享一下我们是如何做的。

首先我们对目标人群进行了分析，得出的结论是国家有完整的学生奖助学体系，从高等教育到学前教育每一个等级都有资源投入，通过对教育公益类捐赠历史的分析，我们发现51%的资金投入到高等教育，34%投入到义务教育，而普通高中的教育投入只有5%。是国家资助投入程度最低的。民间公益的责任就是要抓住薄弱环节解决核心问题。高中时期是一个人人生观和价值观形成的黄金阶段，很多人的一生命运转折很可能就发生在这个时期。对那些优秀的贫困学生而言，可以得到资助完成高中学业，并得到进入大学的机会尤为珍贵。因此我们设立了专项资助优秀贫困初中毕业生的奖学金项目，帮助他们完成高中和大学学业。这个过程当中学生不承担任何其他费用，每年在合作的学校资助50名华萌班的学生。最终我认为学生有书读，可以上大学我们就完成了公益使命。但是随着项目的推进和不断的反思，我渐渐意识到，做教育的项目需要得更加透彻一些，尤其是对这些处于人生关键阶段的孩子们，我们不但要帮助他们完成学业，还要帮助他们提升综合素质，培育向善的文化和爱的能力。

因此我们从今年开始，对现在整个资助模式进行了一次改革创新，我们在原有的基础上坚持全额资助优秀贫困学生的初衷不变的。而是对学生的资助和发展横跨高中和大学两个阶段。我们不希望制作一个个考试机器我们希望成就一个个鲜活的个体。因此我们培养每一个华萌的学生要对自己负责，对社会有爱心。这事关成才、事管责任，容不得我们马虎。这些华萌的学生们会互相帮助，相互关爱，形成合力，还会一起帮助他人。我们帮助他们搭建学友会的平台，建立他们的人生观。我们得到了在高中阶段评价华萌学生综合素质发展的核心指标，我们的指标总分是110分，这个总积分也和大学圆梦奖学金直接挂钩。也就是说华萌的学生从一入学开始就要注重综合素质的发展。如果说你们想拿到大学的奖学金，学习成绩已经不是唯一的评价标准。去年6月我们推出这个想法之后，年底教育部推出了关于加强和改进普通高中学生综合素质评价的意见。很多学校的学生的综合素质评价还没有真正的落实，我们的做法也许可以为他们带来启发。

从高一新生入学到大四学生毕业，我们针对不同的校园阶段为孩子们设立了有针对性的发展活动。比如说我们为高二的学生设计了大学游学、暑期夏令营。让孩子们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从去年的情况来看，几乎所有同学都是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走出县城看外面的世界。这对他们的健康成长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我们还为大学在读的华萌学生设计了暑期实习计划和公益实习计划。希望帮助他们更加深入的了解社会，提倡用自己的劳动赢得尊重，获取社会经验。

这种对学生全面培育的生态圈模式也逐渐得到了一些国际教育公益组织的认可。我们正在通过公益合作的形式，为最优秀的华萌学生争取中美在校大学生实习交流的机会。总之，一个生态圈一条七年的时间线，一个公益文化传承的平台将为华萌基金的公益创新插上梦想的吃螃，越飞越远。

接下来我要和大家分享的是另外一个项目是由TCL公益基金会发起的烛光奖。上个月的23号我们刚刚举办了第二届烛光奖颁奖典礼。随着国民经济持续快速发展，我国的教育水平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然而乡村的教育现状堪忧。乡村学校的环境依然艰难。乡村老师收入低，教学任务繁重。身兼多职的压力，导致能够留在乡村的老师越来越少，也更难吸引年轻毕业生加入到乡村教师的队伍。而仍然驻守乡村的这些教师们，工作生活压力大，职业荣誉感得不到社会应有的认可。城乡二元结构的差距不能再拉大了，教育先行是解决这些社会问题的关键。从2012年开始，我们在国家贫困地区，评选出300名优秀乡村教师，未来我们还会扩大这个奖项的名额。我们给予每个教师1.2万元的奖励，并针对老师培训机会少的问题，为获奖老师提供120学时的在线培训。我们计划5年内投入2500万支持乡村教师的教育。

值得欣慰的是今年6月国务院公布了乡村教师支持计划，计划当中明确提出了多项对乡村教师的支持项目。当然国家计划的实施细则要敲定落实。TCL烛光奖项目不断努力，在首届的基础上，今年完成了多项的创新。乡村教师面临的问题很多，没有哪一个项目可以包打天下，因此我们选择了三个老师们反映最热烈的期盼，根据他们的期望设计更新了多个项目内容。将互联网经审核社会化传播引入进来，进一步提升公益项目的有效性。针对教师收入低的问题，我们给每一位获奖老师颁发奖金8000元，以及价值4000元的反转课堂的培训。我知道一笔奖金不能持续，但是可以帮助他们解燃眉之急。这份获奖荣誉对老师们来说才是最珍贵。针对老师培训不足的问题，我们提供价值4000元的反转课堂，为他们搭建了与20位专家进行网络沟通的平台。线上的课程完成之后，再为老师们进行为期一周的线下考察培训。内容是线上培训内容的延伸和扩展。我们更加注重解决实际问题，开拓老师的眼界。今年我们已经完成了第一批100名老师的反转课堂培训。老师们反映效果很好。接下来我们还会在上海、成都等地陆续开始第二批、第三批的培训。乡村教师的职业荣誉感问题也是最难解决的问题之一。这需要考虑两个重要因素。第一个是老师内心身处对自己从事这份事业的自我认同和自豪感。二是社会对乡村教师的认可和关注。所以我们针对性的创新了评选方式。鼓励优秀的乡村教师勇敢的为自己发声，为自己代言。

通过手机、电脑等互联网申报方式，自己推荐自己参加烛光奖评选。这就是我们推出的“我选我”互联网评选。今年我们尝试性的拿出60个名额进行“我选我”，社会反映非常积极。紧接着我们和新华网合作，招募志愿者对评选老师进行为期一个月的玫瑰行动走访。深入了解他们的工作生活情况，并将他们的困难和感人事迹传播出去。自我的认同加上社会的认可是无数乡村教师职业荣誉的精神支撑。在艰苦的地区，我们很难再用物质让老师们留下。和老师们的沟通我发现，精神上的支持至关重要，这份职业荣誉感可以支持很多人为此奉献一生。我们的项目每年都会为获奖老师举办隆重的颁奖典礼。今年是在北京大学的百年讲堂。这份荣誉感和自豪感不仅是老师生命当中的美妙的音符，我们给予他的这份敬佩，带给所有人的感动，更是每一位公民都值得传送的正能量。

烛光奖刚刚进入第二届，我们前面的路还很漫长，我们的创新也还在继续。今年我们将烛光奖由单一奖细化为三类奖项。包括奉献奖、先进奖、引领奖，突出奖项设置的专业性，申报渠道更多元，使用了互联网精神传递老师的感人事迹，激发老师内心的自我荣誉感和自豪感。培训方式进行了升级，顺应了互联网时代对学习实践创新，让老师的职业培训更加耳目一新，这也将使千万乡村孩子们间接受益。社会化新媒体的传播帮助我们吸引了更多网友的参与。无论是网上参与还是实地走访，每一个参与者都支撑着烛光奖项目越来越好。我们今年的口号是希望烛光因你闪亮。

无论是华萌基金还是烛光奖，这两个项目就像是我的两个孩子，可以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天天长大，并创造了社会价值，这种喜悦和幸福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创新是社会前进的动力，财富是社会发展的必需，精神是社会文明的灵魂，而财富的精神则是拥有财富者的思想，是我们在创富后应该承担社会责任。当创新精神和财富精神融合在一起，将碰撞出巨大的能量。我会和大家一起胸怀一颗仁爱之心，用创新的精神将财富的责任传递下去，谢谢大家。

 

芮萌：非常感谢魏雪女士为我们带来的分享。接下来为我们分享的是美国白沙投资集团创始合伙人、美国印刷大王唐纳利家族第五代Elliott Donnelley。他为我们分享的主题是国际家族办公室的实践与经验。

Elliott Donnelley：非常感谢。感谢中欧组织这样一个精彩的活动，我非常荣幸来到这里。不仅是因为有在座这么多的尊贵来宾，也因为中欧是这样一所尊贵的学校。我个人和家族也和中国是有联系的。我的曾祖父在20世纪初来到中国，40年代末我的祖父也来过，我在88年的时候，就第一次来到中国。在华盛顿特区工作之后，在89年8月份的时候，我到了北京。我在北航工作过两年，在那里教学。在当时，我作为一个教授我的工资是100美元/月，根据我们的购买力评价，这样算下来，这是一个不可能赚很多钱的岗位。但是当时给了我非常多的机会。在78年之后，中国改革开放的政策，当时已经持续了10-11年。后来中国也经历了困难的时期。当时我在我的单位工作，在北航工作，我当时看到了中国的潜力。

今天我们讨论的是家族传承，在那个时候，中国刚刚才发展起来。感谢中欧和论坛的组织方邀请我到这里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个人的故事和家族的故事。感谢前面的几位嘉宾，比如说Raphael Amit教授，他也给大家介绍了家族办公室，当然我前面的几位嘉宾也讨论到了爱，以及家族的价值观。1864年我的曾曾祖父到了加拿大，那个时候一无所有，在那里入赘了一个当地非常富裕而且非常有名的家族。我们可以看到的是一个非常漂亮富有的女士找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我的曾曾祖父说服了我的曾曾祖母去了美国。他在美国内战的时候，到了芝加哥，他有非常强烈的欲望，一方面他要有自己的家族，另一方面他要向他的岳父证明他是可以的，是能干的。你可以看到曾经被拒绝的一段婚恋也是开花结果。你可以看到他们两个人首先为我们创造了非常尊重的价值观。这已经是我们家族传承当中非常重要的财富。这也是我为什么今天来到这里，在三代之后，我们的代际传承再继续，持续的发展。在当时的社区当中，你可以看到我们首先开始创建的是一个小的印刷工作坊，当时成为一个企业的所有者，其实不仅是管理你所创建的财富还有你的损益表，还有管理整个社区当中的所有利益相关方。在最开始的时候，我们最关注的是员工，在1860年的时候，对于我的曾曾祖父和我的曾祖父他们都了解到了创新的重要性，他们知道要引进技术。我要感谢所有的中国人，感谢中华民族。感谢你们开发了知识产权——印刷术，然后让我们创建了这个印刷的家族企业。

我还要谈到家族的价值观是非常重要的。虽然说我们在1871年的时候，当时的芝加哥大火，摧毁了我们整个的设施，而且当时芝加哥这个城市也是负债累累。但是我的曾曾祖父他的家族企业是两个家族当中的一个，从而可以还债。当时我们吃的不是很好，我们保证我们的员工可以得到工资，保证员工可以付自己的债务，我们把债权人、员工放在前面，而我们整个家族建立了这样一个生态系统，最终帮助我们的企业不断的发展壮大，成为一个全球性的企业。我们是一家在美国的印刷企业，但是从来没有工会，也没有员工的纠纷。因为我们不断地向员工和社区回报。

还有要眼光长远，不仅要赚钱，还要创建一个基业常青的企业。比如说我们这个企业，在庆祝150年历史，我的曾曾祖父为后代描述了伟大的前景。作为家族成员来说，你要有自己的传统，自己的历史。我们不仅要创建一个成功的企业，还要回馈社区，回馈利益相关方。对于我来说，我们可以考虑也就是在1966年我父亲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1966年的时候，我知道中国正在进行文化大革命。我的父他是在美国军队中服役，他被派到越南。在越南的时候，我的祖母去了芝加哥。我们的家族有成功的历史，成功的维护了家族的代际相传。我的祖母进入到了我父亲所在的社区，他们其实也是在发生改变。首先是把对社区的服务以及关怀放在了家族财富之前。当时整个乡村也发生了改变，他们非常的物质化，非常的功利。当时我的父亲回到芝加哥，有可能会成为企业的CEO，我的父亲告诉他说现在要做一些事情，可能对企业的发展不是最好的，但是对未来的几代是非常好的。他说不要去芝加哥，如果说去了芝加哥他们的环境发生改变，他们的价值观发生改变的话，他们就会受到重大的影响。这个时候我们的家族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不能体现真正的价值，所有的家族成员将会被一些不健康的想法受到恶性的浸染。所以最终我们的家族没有去芝加哥。我觉得最终他留在了加尼福尼亚，我觉得这是对我有好处的。后来仍然在美国服役，同时他也愿意为社区提供帮助，他还进入了教育领域当中，他成为了一个公益学校的老师。后来我们在加尼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买了一栋房子，我们就住在那边。你可以看到，Elliott是我的名字，我们没有大的房子，豪华的汽车。我们有很多教授的家族成员，很多艺术家的家族成员，你可以看到我们家族的价值观就是服务于社区，还有给那些贫困的人提供帮助。你可以看到，我的朋友他是计算机专业的负责人。他说我们所做的，就是要深入到学术领域当中不断产生创意。为加利福尼亚的伯克利分校提供服务。我父亲教学一段时间，最终又决定进入到企业当中，不是说回到家族企业，而是希望创建自己的公司，它的公司也非常的成功。另外我的父亲在1965年的时候做了一件事情，有一天他创建了自己的公司，他说我真正的热情是在教育，所以他把所有的企业做成功之后再卖掉，重新回到公立学校的体系当中。你可以看到贫困的孩子和富裕孩子是非常不一样的。我非常佩服我的父亲，我对父亲做的事情非常感兴趣。我的兄弟在圣诞节的时候曾经收到一本书，如果说你看这本书的话，你就会看到Donnelley，我看到了我这个家族企业的名字。我就去找我的父亲，我说这个名字是世界上最大的印刷公司，但是这个公司的名字和我们的姓一样，我觉得非常奇怪，我就问我的父亲，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来自一个非常重要的家族。第一代人从一开始就希望可以创建一个多代传承的家族，他要让你拥有自己的能力。

我们可以看到家族的传统不应该成为你的负担。并不是说我希望可以成为盖茨、巴菲特家族成员的一员。我觉得第一代家族成员的意识或者说他们的传统是非常重要的。我之后又去了耶鲁大学继续传承家族的传统。我后来带着我的孩子到了中国，又到了美国议会工作了一段时间，我在重塑我自己未来得角色。在1988年的时候，我想考虑一下在中国曾经发生了什么，那个时候很多在美国的人都会讨论中国怎么了。当时我是非常想回到中国帮助中国人的教育事业，把我的经验去和中国人分享。因此我来到北京，一开始的时候，我没有工作，我找到北航，说我曾经在议会工作过，我是不是可以在北航找到一份工作，所以我最终踏上了中国的国土。

我们这个家族传承过程当中，遇到了很多挑战也有很多的挣扎。在之后，我回到美国，在圣弗兰西斯科创办了社会公益。我曾经参加过四个人的葬礼，因为他们是为了反对社会当中丑陋的事情而遭到杀害，我知道如何去创建一个社会性的企业。我觉得在整个家族成员当中是人人平等，没有人额外得到好处，所有家族成员都保持平等，我参与到家族成员的教育工作当中，在1994年的时候，我们这个企业最终决定要成立家族办公室，也说我这一代当中的每个成员都成为了家族办公室的一部分，我和我的兄弟参与很多。我们的印刷公司业务非常不错，当时我是在圣弗兰西斯科，你可以看到我的曾曾祖父他创建了这个企业，但是到我这一代的时候情况发生很大的改变，我们要有新的战略，把我们的印刷公司创建为高科技公司。我们成立了家族办公室，我包括我的兄弟们都去了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还有其他的一些不同的知名常青藤高校当中。我希望在中国的这些经验包括我在国会当中的这些服务的工作经验给我带来很大的帮助。一直到今天，我们创建了我们的家族投资基金，这是和我的兄弟姐妹们一起创建的，我的父亲这一代有他们自己的家族投资基金，我们这一代也会有，帮助我们去试错和创新。我的整个生活在继续之中，我们的家族资产也在不断增长当中，我最终有也有机会进入到了洛克菲勒基金会启动的一个领导力项目。这个项目也改变了我的一生，在投资和金融当中学到技能和当今世界遇到的很多问题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我的父亲是公民企业家，他愿意回报社会，我所考虑的是如何用这种创新方法，利用技术可以将不同的资本形式，在我们的家族生态系统当中可以去不断地推动我们家族品牌的声誉。我相信这不仅创造的是真实的财富，还包括社会财富和精神财富。我们在斯坦福的研发中心当中参与他们的工作，我们要保持家族的财富，同时参与到创造社会效益当中去。无论是我们的基金会还是我们的家族办公室，应该以非常有战略的方式去考虑这些新的资本。我觉得通过全新的思考方式可以解决出更多的倡议。我相信也为未来的数代传承过程当中有更多好的机制安排。

所以我当然愿意坐下来讨论你们各位的案例，非常感谢大家的聆听。

 

芮萌：一个家族的财富意味着对社会的责任。唐纳利家族在很困难的时候依然坚持自己是一个“良心雇主”，他也谈到了他自己的成长经历，一个人的品格要比他继承的财富更加重要。接下来我们有请这一环节最后一个发言嘉宾睿璞家族办公室负责人郭升玺。他给我们分享的主题是在地化中国家族办公室。

郭升玺：大家好。我们很感谢前面几位非常精彩的演讲。我用间断的时间跟各位分享一下在地化中国家族办公室。家族办公室在2013年初突然有一个讯息说，将在深圳试点中国的遗产税。这个试点比较可怕的部分，他是采用累进税率，超过1000万的时候是50%，这50%含有不动产。这个算法造成基本上绝大部分的中国居民都要缴纳这个遗产税。而另外在遗产税的实施上，往往赠与税户同步进行，而且税制架构是差不多的。在2013年，还有的一些有关遗产税若干意见之类，这对市场上所有中国的富一代，创一代，就好象是头上悬的刀子，随时会掉下来。

原来我和国内大企业的企业主在谈到离岸信托是没有人理我的。但是在那个时候，我记得非常清楚，有一个人从深圳给我打电话说，要设立好信托。因为2月份就要过年了，当时是1月底他要去欧洲。我说我在香港，我说你要不要回来，他完全拒绝我。所以安排在香港机场转机的时候，他带了一对双胞胎的儿子，在星巴克见的面。所以我们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完成的。大家的警觉性突然提高了。

国内富人的一人决策模式，会以既有的国内成功经验运用在国际资产策略上，以国内的法律事件放诸四海。结果往往企业主想的金字塔的管理，期望结果造成粽子管理。这是目前企业主所面临的问题。我们现在谈到中国家族办公室的发展。在中国任何东西一旦出来的话，就会向雨后春笋一样。我们看到国内的部分，我们从比较高端业务的发展，我们从零售银行进入到国内私人银行，私人银行的部分，大部分也都是采取所谓的销售导向。也就是所谓的销售产品等等之类。家族办公室，我们刚刚谈到2013年1月左右，宣布遗产税试点，4、5月份在媒体讨论什么叫做家族办公室，当时有叫家族办公室，有叫家庭办公室。但是现在经过非官方统计国内已经成立了超过两百家家族办公室。我们有一个笑话是说，目前的家族办公室比国内的家族还要多。

家族办公室做什么呢？2013年有的家族办公室说我是做教育的，有的人说我是把人送出国的，就像移民中介一样。慢慢的大家形成一个主轴，我们和国外的差别在于我们的创一代还年富力很强。还没有到第二代第三代的情况。原来他是高风险、高收益，现在他要维护自己的投资收益的时候，他发现没有法律和税务的保障。因此我们做的工作包括法律、信托、税务、移民、投资、日常生活。

现在就会有人问一个问题，家族办公室和高端财富管理有什么不一样。我先简单说一下。他们常常拿我们和私人银行比，我说家族办公室和私人银行的银行家有一个基本的立足点不一样。我是银行的银行家，我告诉你帮助你家族理财，但是我的考核指标来说，我能够介绍给你的，是银行赋予我的职责，我要卖银行的产品，但是你法律上的需求，税务上的需求，我身为私人银行的银行家并不代表我可以完全帮您处理，而我能做到的只是把外面的关系介绍给你。他是一个比较模糊的模式。而家族办公室应该是站在客户背后的一群顾问。当客户有各种各样的需求，无论是金融还是非金融的，我们可以给客户一个最专业而深入的建议，你可以在什么地方开户，在什么地方贷款，你要做大额保单的，你从哪一个公司拿比较低等等。

我们再讲一下目前国内外市场的比较。大部分在国外的家族办公室非常的成熟，所以很多的管理模式，大致处于全权委托。他主要强调的是管理费，而国内的客户，他对所谓的顾问的逻辑一般来说都是顾问是免费的。因此国内大部分是采取采取单一事件。管理费都是单项式的，还没有逐渐累计到全权委托。在服务环境方面，我们谈到法规，在国外，相对制度和法规案例比较多，并有不同的法区可以调整。而国内制度、法规处于进一步完善的过程。比如说现在在国内的家族办公室有在岸信托和离岸信托的区别。如果说我们在境外设立一个离岸信托，但是我们国内的房地产是没有办法放进去。而按照国内的信托法，按理来说是可以放进去的，按理来说股权也可以放进去。但是目前国内执行来说只能放入现金。这是登记制度的问题。比如说我要把我的资产登记到国内信托的时候，登记时的执行单位出了问题。这需要不断的时间和探讨，可以做出一些案例。

还有第二个问题，在案和离岸的监管。比如说我是加拿大籍，我到新加坡去设立一个离岸信托，相对来说有是税务和债务的分离的。但是如果说我有新加坡的居民证，我在当地的信托是在案信托，我的债务和税务是无法分离的。那么在中国有没有债务和税务的分离功能，目前现在还是在讨论当中的。

在比如说客户理念，国外是主动型，而国内是事件驱动型。他有一个客户他的孩子23岁，要娶一个女孩子，但是他觉得这个女孩子目标不单纯，因此他需要把他的资产隔离出来，他都是事件驱动而不是全面的规划。或者说这个客户要来的时候，他单纯的是说我要移民，有没有办法一个月之内办好，加点钱没有关系，快就好，国内外的逻辑是不一样的。

国内大部分的业务第一个是家族国籍规划。一般来说我们有所谓的投资移民，我们先拿到绿卡，5-7年成为移民。还有一些是快速移民，只要我能捐款几个月就会成为那个国家的居民了。移民公司一般只能做到所谓的中介，而没有办法配合到相关的税务。这是家族办公室在中国强调的重点。如果说你要移民到美国，有可能会建议你主要的经济来源不要去作为申请人，而以太太作为主申请人，这样的话，全球征税的部分，你有一个方式可以避开。这样的方式是家族办公室对国籍规划的业务模式。

再比如说财富传承。我们刚刚讲到国内有民事信托、遗嘱、赠与。海外的部分，在不同的法区会有不同的信托。我们常常在媒体上看到家族信托四个字涵盖了所有。虽然说基本上逻辑是一样的，但是他还是大同小异的。大部分的法区他对不同的细节规定还是有所不同的。这一点的部分，大家在选择离岸信托的时候，你要确定你设立的模式是不是符合你真正的需要。在国内的模式，有人说我我没有那么多钱，我为什么要做信托，我可以做遗嘱。而国内遗嘱的部分最多的是所谓的公正遗嘱。但是大家知道吗？当这个立遗嘱的人过世之后，所有继承人必须要坐在一起，然后问大家说你们对这个遗嘱的分配有没有意见，全部没有意见我公证。这是继承人公证，如果说有意见你们自己去讨论。也就是说我立的遗嘱即便是公证的，在实践的时候也很难充分执行。这是需要制度上进一步完善的。也就是说家族财富传承的时候，我可以提供你境内外的处理模式，但是是需要个人不同的状况的。

国内的企业家常常把家族资产和企业资产混在一起。所以工作上也有家族和企业资产的隔离。最后我们谈到管家式服务，比如说希望做逆向收购，他的钱付到OBO账户希望可以结税等等，我们现在还是用单一事件处理，还没有办法把真正家族的资产完全聚合在一起。

最后我们谈到现在在国内家族办公室所面临的挑战是什么？第一就是跟所有国内和境外的无缝对接平台。有的时候是因为语言能力的关系，有的则是因为背景，我们做家族办公室有做法律出来的，有的是投资公司出来的，有的是会计出来的，甚至有的是做P2P理财的。因为你的背景不同，但是你要为客户做到资产保护、传承，他不是单项业务。因此在境外的不同的来源，法律、财税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的。第二，他定位目标客户。某一些家族办公室，他设立之后目标客户并不明确，因为他本身可以提供的服务并不多。目前这一点是他面临的挑战。

最后我们看到机遇，中国市场的高净值人群越来越多，需求不断的多样化，第二代也开始到各个国家去读书，也有一些新的概念。这些机遇，都是未来中国家族办公室发展的方向，当然挑战和机遇并存，我们看到最后我们希望中国家族办公室可以达到什么样的地步呢？我们希望到最后可以做到万事皆备于斯。

谢谢各位的时间，谢谢大家。

 

芮萌：感谢郭升玺先生的分享，遗产税对各位来说是一个定时炸弹，民营企业家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路径依赖，但是今天很显然，我们的路径依赖，在很多情况下是没用的。接下来我们就进入到圆桌论坛的环节。我们有请刚刚演讲的四位嘉宾。

首先问一下荣海兰女士，一个企业的财富对企业而言，或者是对家族而言意味着社会责任，如何运用基金会、慈善组织来解决社会问题，能不能结合您的经验我知道您在教育和艺术推广方面做了很大的女士。家族企业在中国这样一个发展中国家当中如何解决社会问题呢？

荣海兰：我觉得一个家族一定要培养社会责任，从第一代就要开始，我在中国做了十几年的慈善，我碰到过很多的大家族的人，实在没有慈善之心，你要跟他讲慈善的话，他会嘲笑你。我觉得应该有慈善之心，取之于社会，用之于社会是非常重要的。

荣海兰：Elliott Donnelley先生，您能不能跟我们讲一到两个例子，在你讲话结束的时候，你讲到你要来和我们分享一些有关组合投资的战略举措。

Elliott Donnelley：几分钟的时间可能说不完。还是回到你刚刚所说的这个问题上来，就是说你如何把你的慈善资本放到整个组合当中来的问题。这个对于这种慈善资本思考的角度来说，跟金融资本是有不同的考虑。他们都有自己的一些一级的功能和二级的功能。我们考虑到慈善资本的时候，他们讲的，比如说捐赠。这里面涉及几千年的宗教和文化的慈善传统。新一代的资本，我们在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我们考虑一下要解决那些大问题。每一个家族必须要来决定他的家庭资产当中有多少是用在家族资产的保值增值上。第二点就是有百分之多少用在贡献社会上。传统来说，家族会一个基金会。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比如说一个家族决定拿出10%五的资产，比如说你拿出5亿或者是10亿贡献社会。你怎么样可以确保这部分的资本和其他的那些资本之间的互动，让他们可以结合起来，达到最好的效果。这里面，比如说这个慈善资本要解决北京污染的问题。你要建立一个30年的模型，你要投资减少北京的污染，你每个单位的投资都必须要看一下你的影响的风险和回报各自是什么？你如果说可以在短期内解决这个问题的话，你的ROI就会比较高。这里面就是涉及到你如何来实现你的经济价值的最大化。不是说仅仅把钱捐出去还有具体的目标功能的。我可以做很多市场不能做的事情。我可以来做一些技术方面的，政策方面的，消费者行为方面的项目。在这个过程当中，可能会有一些机会出来。但是必须要有一套非常严格的纪律。要确保这些资本是要解决问题的，而不是说使自己受益，这一点不能改。还有你如何使用你的金融资本来进一步加强你的慈善资本。这里面金融资本强调的是家族的财富保值增值，还有股东回报。与此同时你要能帮助实现社会影响的最大化，也就是说要把两个阵营打破，像传统上来说，把保值增值的部分和慈善资本分割该来，相互之间是没有什么互动的，现在我们要考虑把两者之间的隔断打开。这就像我们在做公司财务的时候，我们讲到了，我们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像传统的家族的慈善项目，往往是一种服务性质的，给予性质的。现在我们考虑到要参与到一些解决方案的打造上。与此同时在这个过程当中，还可以得到一些经济的机会。当然有人会指责你说，你在利用慈善项目为自己生成商业机会。你要知道你在这当中是得到了社会资本的投入的，因为你这部分的投入不是为了高回报。这里面要做很多事情来帮助家族向前走，解决很多问题。另外在低利率的环境下，人们正在寻找更多的α。

芮萌：做公益事业不仅是把钱给人家，而是要做出更有影响力的投资。所以他对公益事业的投资也是可以量化的，也讲到了公益事业中的可持续性，如何使你的公益事业可以可持续发展，需要有不同的方法，一边是投资，一边是做公益。刚刚TCL讲到了用互联网思维来做公益，能不能给我们分享一下。

刘磊：其实视频当中，魏总提到了两个项目，一个是TCL公益基金会的项目，有互联网的创新。另外一个是华萌基金的项目，其实也是有一些创新的。刚刚提到公益项目，我非常同意，需要有一个公益投资，有一些盈利在里面，才可以形成公益3.0，才可以自己造血。现在我们做的项目还处于2.0到3.0的过渡过程当中，没有完全形成一个造血，这也和国内的财税政策和公益限制有关。我们更多是利用互联网提升我们所捐助对象的核心荣誉感。同时也关注到我们的社会影响力，这是我们作为未来要去做家族企业的慈善精神传递时需要重点考虑的。

华萌基金另外一个项目在创新方面其实更注重人的强调和他对我们整个受捐助对象的强调。这里我要补充一点，就是关于魏总的家族背景。因为在视频当中，因为魏总说希望讲一些更细的关于项目的事情，希望大家知道她对公益项目付出的一些心血。对个人家族的背景，其实有一些事情并不是我们通常想象的家族财富传承。相信对很多二代继承人来说是有不同的路径思考和借鉴的。如果说留意的话，在PPT当中，白家是很老的家族，百年前就有巨大的财富累计。而魏总所经历的白家氏族是从一个家族的巨富到几乎归零的变迁，然后再往上走的过程。那个过程如果说看过电视剧大宅门的话，我想强调一下，大宅门电视剧的结局是关于资本主义改造和私有企业公有化的过程。这和现实社会是有区别的。在百年家族剧变过程当中，可以传承下来的是家族公益慈善的理念。我们做过一些分析，就是现在白家所传承下来的直系白姓的已经不是很多了。而像魏总这样的旁系有一些，他们有一些消失了，也有一些还在，有各自的产业。为什么强调慈善精神的传承，更多是讲慈善公益，我们是希望通过华萌基金，能够把家族的精神和理念重新宣扬起来，他他们在北京和海外的家族财富重新聚集，能够扩大下一步的影响力。至于说在传承过程当中，说的很多家族办公室或者是信托这一块，有关刚刚郭先生也讲到了在岸和离岸的问题。我们在做家族传承战略考虑的时候，第一我们是精神传承为先。第二我们会在适时的时候考虑财富信托这一块。

芮萌：谢谢刘磊先生的分享。讲到了大家所讨论的公益事业3.0版，讲到其实是财富或者是公益事业，是一个凝聚家族的纽带。最后我们问一下郭升玺先生。在中国的公益事业，刚刚刘磊讲到了中间有很多法律的障碍，能不能给我们简单地讲一下。

郭升玺：我们从法律的层面来看一下，国内讲到慈善基金，基本上是分公募和非公募。企业当中大部分是非公募的，非公募是没有向社会募资能力的。第二在申请的时候需要业务主管单位的批准。按照中国现行法律来说，对捐款是有税制上的优惠的。但是到实施细则的时候，免税额的实现是非常少的。他只能优惠于十大国有慈善基金会，至于说企业的话，基本上是没有的。再谈一下法人定位，一般我们公司定义为社团法人，而基金会是财团法人。两个法人从法律定位上是平等的，但是国内并没有财团法人的概念，所以必须要在公司下，这个时候他必须要依托。再加上最后，登记单位和业务主管单位是分开共同管理的。假设我有房子，我要捐给某一个基金会，在登记上就会遇到问题。我们上个月在上海公证处还提出这个问题说，客户要捐三栋房子给基金会，没有办法登记，最后要通过买卖的方式。这是在国内细则上有一些很难执行的地方。

提问：非常荣幸来到这个论坛，从各位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我现在碰到的最大问题就是我资金方面碰到了困惑，各位董事在资金方面是不是可以支援我。

芮萌：我想这个问题可以在会后交流。有没有其他的问题？

提问：我想问一下荣海兰女士。在家族基金的治理和投资方面，您没有更细的介绍，这一块能不能稍微展开一下，你们家族基金的配置大概是什么样的情况？

荣海兰：其实对我们而言，刚刚讲到的很多东西我们都执行了，好像是很自然的事情，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可以说的。假如说家族办公室或者是家族基金来说我们是受益者，而不是说去做这件事情的人。我们也有专门的人管，而且大部分是英国人。他们的制度和各个方面都非常完善。对我们这一代又一代是非常清楚的，而且我们有没有什么好抗议的，应该说我们是非常完善的。

提问：非常感谢台上的四位嘉宾。对我们来说我觉得中国到了一个很特殊的时期，所以这是一个很具有时代性的话题。我有两个问题，在中国如果说谈到家族财富传承的话，可能有两个关键词，一个是信任，一个是隐私。我觉得无论是荣海兰女士还是Elliott Donnelley先生，其实都有很多国外的背景。中国其实是第一代开始传承的。对于中国的企业家和文化来说，就像我们一开始说的，家族企业一半是企业，一半是家。无论是从家族办公室还是从外在的角度帮助他进行管理，帮助他制定家族财富管理和家族宪章的时候。对于企业家来说他们是否愿意把我的家，我的家族企业去向你敞开，这里面有所有的架构，这是我比较好奇的。中国目前的第一代企业家，或者说这些家族企业，他们对这样的事情的接受度如何？有多大的可能性是他们会去向家族办公室开放。第二个问题，我们第一代企业家虽然到了传承交接的密集期。但是他们大部分还没有传承，而且中国现在正在转型，一代企业家在经营企业的时候就提出了很大的挑战，这个时候如果说同时考虑家族传承的话，他有多大的精力去思考家族传承的事情。我想问一下Elliott Donnelley先生和荣海兰女士的观点。

荣海兰：我觉得你的问题非常好。因为问到家族问题的时候，每个家族都有他自己的故事，同时也不会有人把他家族里的故事完全透明的讲出来。我觉得我们家族就是一个骄傲，是一个名声。像我们家，以及我们下一代，再下一代的人他在做事情的时候，要考虑到荣家的名声。我认为这个传承比财富传承更厉害，我们不会做出伤害家族的事情。因为我们祖父在当初已经把慈善、公益，为国家，为民族已经定的非常的清晰。因此我们后代要控制自己，我们在做事的时候必须要考虑到是不是会影响到家族的名声。所以我们的传承不仅是财富的传承，最重要的是我们对家族的责任和名声的保护。这是我们很骄傲的事情。我参加过很多的有关家族传承的会议，我觉得应该讨论的是如何传承最基本内在的精神。如果说最基本的内在的精神没有问题，小孩子就不会有问题。我觉得接下来要更多注重继承人或者说第一代要想到第二代的时候，他在整个成功过程当中，他应该为子女好好考虑一下，他应该传承的是什么？

提问：我们在谈家族传承的时候，有很多人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作为家族的继承人你是服从家族还是追寻自我。您在传承过程当中，有没有问过自己这样一个问题。在来自这个大家族的时候你会多大概念上改变自己的内心或者是人生的轨迹呢？

荣海兰：我是一个很自由的人，我在做事情的时候，我是按照正能量的方式去做的，在这样去做的时候，家族也许不赞成我要做的事情，我也会尊重他们的意见，但是我也有我自己的人生，我会走我自己的路，但是我不会去做负能量的事情。

Elliott Donnelley：关于信任和隐私，其实都非常重要。对于家族来说，大家也知道，信任是其基石，我们知道这并不简单，必须要对信任的惯性花时间去投入。同时应该和其他家族之间建立关系。我相信其实每一个家族都应该做出决定。他们会传承几代，他们的家族最看重的是什么？关于隐私方面，这也是家族的选择，也就是说在多大程度上你的隐私会得到保护。

芮萌：再次感谢四位嘉宾，也非常感谢各位观众。

（茶歇）

 

权静：中欧和上海信托每年都会推出一部关于家族企业的白皮书。今年中欧-上海信托《治财有道——中国民营家族财富管理白皮书》将聚焦中国家族企业的财富管理，涉及中国家族财富规划等，对家族财富的创意和管理有着重要的意义。接下来我们就在现场发布中欧-上海信托《治财有道——中国民营家族财富管理白皮书》。我们有请揭晓白皮书的四位领导共同为我们揭晓。我们有请揭幕嘉宾：

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副院长兼教务长张维炯教授；

中欧国际工商学院管理学教授、米其林领导力和人力资源管理教席教授、中欧家族传承研究中心联合主任李秀娟教授；

上海国际信托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潘卫东先生；

上海国际信托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张晓军女士。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中欧国际工商学院金融于会计学教授、中欧家族传承研究中心联合主任芮萌教授来对中欧-上海信托《治财有道——中国民营家族财富管理白皮书》进行解读。

芮萌：很荣幸再次上海信托合作的，我们已经连续合作两年，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民营企业不但西南了超过60%的就业人口，同时为社会创造了大量的物质财富，也带动了其背后的企业家们的个人财富递增。当财富远远超过个人得消费合享受之后，它的拥有者将如何处置，这是比创造财富更为艰难的命题。这是我们研究的背景，很多的机构发现中国已经成为全球超级财富创造的中心。我们这个白皮书研究的对象不是超高净值是高净值，我们定位在家庭资产在1000万以上的人群。因为根据西南财经大学的调查发现，一千万以上的，在整个资产分布当中是占了1.8%，所以我们是通过一个比较大的人群。我们的研究主要是研究他们的投资需求，如何分散资金的风险和跨境资产的配置以及财富的传承。

这是我们的研究框架。我们试图从性别、年龄、学历、婚姻、行业五个维度出发探究中国财富拥有者的现状，观测他们的年收入、资产规模、境外投资和财富来源等数据，并从投资决策风格、投资期限偏好、投资风险偏好和投资受益预期四个方面来全面梳理其个人、家族以及企业在共生发展过程当中关于财富积累和支配的诉求。除此之外，我们还关注财富拥有者在慈善活动、家族及计划和子女教育的偏好和差异。

首先我们介绍一下我们研究的方法。我们是以财富人群的理财需求为基础，对中国大陆地区的财富拥有者开展专项研究。依托的是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和上海国际信托有限公司的数据库，我们按照性别、年龄、区域、个人资产分布、企业情况等维度进行分层随机抽样，对112个民营财富拥有者进行定量研究，样本覆盖了我国东部、中西部、南部、北部的21个省市地区。同时我们还挖掘了中欧家族传承研究中心今年研究的成果和历史的数据。

这是我们研究的样本。我想在座各位已经有了白皮书，具体的大家可以看。首先是这些财富拥有者的资产状况，我们把资产分为两块，一个是金融类，一个是实业类。金融类包括现金、基金、股票、收藏品以及其他。首先我们看一下个人可投资资产，40%的人现金500万以上，22.7%为500-1000万，16.4%为1000-5000万，2.7%是在1亿以上的现金。我们看一下实业类的资产，企业销售额平均为10.6亿，平均企业资产总额1.8亿，平均企业员工数270人，平均股权比例62%。现金存款占比在5%-20%，基金、股票和债券相对占比比较大，占比均值在30%左右，有1/5的人占比达到50%，而房地产投资几乎是财富拥有者们无一例外的稳定性持有资产之一，基本所持有房产价值在500万以上，平均价值2000万，而收藏品平均投资额占比则较低，平均投资额仅为300多万，占比也只有6%左右。

从行业来看，男性财富年收入高过女性，年收入均值最高的前三个行业分别是制造业、TNT和能源行业。另外我们发现财富来源，主体来源是来自于企业财产、分红和个人收入。夫妻共同财产，房地产投资和股市的投资这三项占比是持平的。另外我们发现男企业家夫妻共有财产占比比较小，而且女性比较大。所以大多数的财产都是来自于一代的创造而不是继承。

接下来我们看一下资产的配置。我们调查发现超过80%的企业家都没有海外资产配置。在海外配置的资产当中，有70%的投资比重是低于20%，90%的人是低于40%。所有受访者在海外资产配置上都是低于60%的。主要配置内容是房地产，占比达到了48.4%，其次是股票和债券，实业投资因为受到国外政策和法律的影响，占比比较小。另外我们看到投资的标的或者是目的地，主要是在香港、台湾、澳门，另外是北美占到35.7%。如果说从性别来看，我们看到男性持有海外资产的比例要比女性高。另外女性更偏好债券、房地产等相对稳定的投资类型。男性的境外投资种类分别比较多样，其中股票占42.9%，是其最喜好的投资类别。从年龄来看，年龄段40-50岁的财富拥有者拥有境外投资的比例最高，接近25%。30岁以下的年轻的新贵海外的投资类型主要为房地产投资。60岁以上的境外投资类型则比较平均分布在股票和债券上。40-50岁的中产阶层投资类型分布最为多样，也是实业类投资的唯一年龄来源。50-60岁的财富拥有者的投资类型也比较平均。我们看一下行业，TMT、能源和贸易类是海外资产占比最高的三类。

接下来我们看一下投资习惯。90%的人会根据以往的经验和风险来做投资决策。大多数人会在依据经验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利用数据和信息进行分析。大部分人投资是比较理性的。我们看到大多数人倾向于中期投资投资期为1-3年，占比为48.6%，还有24.3%人是做6个月以下的投资，3-1年的占比为36.4%，只有2.8%的人愿意投资3年以上的。30岁以下的财富拥有者50%的人喜欢投短期的，在已婚和未婚来看，非常明显的发现未婚偏向于短期投资。

接下来我们看一下投资风险偏好。我们的样本当中50%以上的财富拥有者追求中等风险收益，28%的人倾向于保值增值的低风险投资，只有不到10%的财富拥有者追求高风险收益。我们看一下风险偏好和性别与婚姻状况的比较。追求高风险、高收益的男性有13%，女性只有4.3%。追求低风险保值增值的男性有21.7%，而女性则超过30%，所以很明显女性的财富拥有者偏向低风险投资。另外我们发现未婚财富拥有者追求高收益，愿意冒高风险。

另外我们看一下对投资收益的预期。16%的预期投资回报率为15%。追求高收益也就是20%以上回报率的财富拥有者占12.1%。男性财富拥有者期望的投资收益明显高于女性。对投资收益率预期达到15%以及以上的男性占到38.3%，而女性只占14.9%。

另外我们比较了投资决策的风格和投资期限的偏好的关系。我们发现，在投资时，不仅依赖过往的经验和风险并会利用足够数据和信息分析的企业家更倾向于进行1-3年中长期投资。另外我们也分析了投资决策的风格和投资收益率预期的关系。我们发现倾向于依赖当时的市场变化迅速做出投资决定的财富拥有者对投资回报的预期相对来说比较高。对投资回报的预期等于高于15%的人数当中占了43%。另外我们还分析了投资风险偏好和投资收益预期的关系。我们发现追求高收益的投资预期差不多都是在15%-20%以上。

理财服务听谁的意见方面。超过一半的人选择自己或者是家人来打理。40.2%的人选择委托代理机构代为打理。到底相信谁的意见，比较倾向于亲力亲为，比较相信家人和自己的意见，对专业机构的意见不够信任。大多数的财富拥有者，都更倾向于国有的理财机构，男性对外资和民营理财机构的选择比例明显高于女性。而且我们还发现有73%已经使用了理财机构的服务人群当中有43%的人使用了两个或者是两个以上的机构。就像刚刚郭升玺先生形容的是“粽子管理”。当多家机构投资组合趋同时，风险不会因为你“粽子”很多就降低。另外目前使用的理财机构当中，62.3%的人选择的是银行的私人银行理财服务，30%的人使用的信托理财方式，27.3%的人采用证券公司私人理财服务。我们得出一个结论，大多数使用理财专业度比较高的机构，可见倾向于选择知名度和专业的机构打理资产，而保险公司私人理财业务使用的人则比较少。

在对理财机构的资质的影响因素当中，我们发现有29%的人认为最重要的因素是资金的安全性，19%的受访者认为风险控制是最重要的，还有6%的人认为财产的私密性是最重要的。还有2%的人认为机构的名气最重要。对于合理理财规划，是否可以购买海外金融产品，这些受访者认为并不重要。这是他们在选择理财机构时的影响因素。

目前来看，境内资产管理的主要问题是政策法规的变动比较大，理财机构不够成熟和专业，海外资产配置的时候遇到的问题主要是三方面，一个是海外资产管理的安全性，第二个是税务问题和投资回报率的问题，最后一个是法律不成熟信息不对称的问题。

慈善方面，我们发现只有37%的人对慈善活动感兴趣，参与慈善的方式也比较集中，投资希望小学比较多。另外在中国的慈善捐助当中，灾难性的捐款是不可忽视的重要的组成部分，所以慈善支出随机性比较强。另外我们发现慈善支出的金额相对来讲是比较小的，83%的受访者目前的慈善投入比例都在1%以下。目前可供大众选择的慈善的渠道并不完善，传统的红十字会和希望工程仍然占了60%以上。

接下来是家庭计划和子女教育。我们发现只有33%的人打算移民或者是已经移民。而且移民主要的目的地还是在港澳台和欧美。另外我们发现对子女教育的问题上，82%人更愿意送孩子到国外去接受教育。送去的地区主要是在北美、欧洲、港澳台，所以和其资产配置是一致的。对于子女财富管理的培养，我们发现子女的财富知识教育的问题，企业家们比较重视孩子财富管理教育，一般采用言传身教的方式，此外还有通过网络了解的方式，也有认为顺其自然。他们认为家庭财富管理对孩子有很大的影响。

财富传承。财富传承需要运用智慧进行长远规划，明确传承给谁，传承什么，何时传承，如何传承，从而使得家族财富传承达到财富安全，基业常青，家族型肺的最终目标。在我们受访的样本当中，有69%的人选择了信托，但是其中有84%的人接触信托都是出于投资的需求。这说明国内的信托服务和欧美完善的信托体系相差甚远。功能性也比较欠缺。

以上是我们的一些数据的分析。我们有几点观察。第一个观察就是我们发现我们的受访者资产配置不够多元化，而且对房地产投资的持有成本欠考虑。换句话说，大多数的受访者没有一个资产配置整体组合的概念，没有一张完整的资产负债表，也就是说没有他的实体资产、金融资产以及无形资产的家族资产负债表。另外我们发现他投资时主要依赖于个人经验，投资回报预期尚缺理性。大多数人都是根据他的个人经验，所以我们这一次的A股股市，大家就体验了一把以散户为主导的股市，他的波动是非常大的。因为散户不是专业投资者，它的个人经验会有很多的偏差。另外投资的期限偏好比较短，大家都是在一年以内，而且对投资的预期比较高。第三，我们观察到大家理财是亲力亲为，对专业机构信任度不够。第四，我们发现大家对慈善认知有待拓展，应该关注子女家庭教育。

接下来提出几点建议第一个是要从整体全局的角度看待自己所有的资产，建立完整的家族财富资产负债表，优化境内外资产配置组合。二是通过专业渠道了解境外投资的法律法规，根据自己的财富配比选择合适的境外投资项目，并适当调整境内外投资的比例。二是要保证资产配置的多样化，真正意义上不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达到规避风险，优化组合，获得投资回报收益最大化的优势。四是避免个人行为偏差带来的风险，避免将投资决策的压力和责任集中在各人身上，财富拥有者必须要学会利用专业机构提高对专业人士信任。五是对企业而言3年5年已经很长了，但是对企业而言可能是需要30年的长期计划。六是要将财富交给投资领域有所专长的专业机构，应用他们的专业知识从而避免个体或者是家庭的风险。七是将慈善事业发展作为可持续性的财富资产维护的手段。这样既可以有效推动企业的发展，形成良好的商业信誉，同时也更利于慈善回馈社会的持续推动，不断产生新的受益群体，造福整个社会。最后，通过家庭教育来传递慈善的理念，教育和引导子女从小树立财富观和慈善精神，并组织家庭活动以维系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这就是我们白皮书的一些最主要的内容。时间的关系无法全面展开。

接下来我们有请台湾董事学会发起人蔡鸿青先生为我们做点评。

蔡鸿青：谢谢李教授和芮萌教授的邀请。大家很奇怪，今天中欧论坛为什么找台湾董事学会来做评论。一方面是因为我们过往三年合作的非常愉快，我们对华人家族有持续而系统性的研究。为什么我们会深入研究？华人家族企业有特殊性也有共同性。

特殊性是什么？我们中国人家族的核心思想是以孝顺为主的，其实英文当中没有孝顺这个词。但是中国的底蕴对家族概念也比较深。所以我们一起来研究这件事情。

芮萌教授请我点评，其实我不敢做这个点评。但是我觉得这个报告是我们从两岸三地的共通性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现象。中国现在还在家庭的阶段，从第一代进入第二代，香港和台湾和海外华人已经进入了家族阶段，进入了第三代甚至是三代以后的状况。家庭的状态很简单，但是进入到家族之后就会非常的复杂。跟大家报告一下，现在国外做的基本上是50-100年的财富规划，所以在财富上的观感是完全不同的。

在我们每年做的报告当中，有趣的地方是台湾其实和国内很像，他是一个散户经济，台湾有75%以上都是家族企业，台湾和香港也很像，以上市公司为例前30大家族占整个市场50%，前100大家族占到了整个市场84%。香港是86%。这是一个大家族的经济，这是创业家到第二第三代会出现的状况。而美国是0.1%，我觉得中国看来应该是0.001%，大的家族绝对是未来国内的现象。

从报告当中，我们有几点可以借鉴分享。在国内所看到的资产管理还是处于比较早期的阶段。老板喜欢亲力亲为，这和台湾香港也是一样的，看的东西比较短，75%的资产都是在他自己的公司当中。所以现在一个现象是说家族和企业很难拆开，这不仅是财富管理的问题，当然倒过来这也是财富管理的重点。我们觉得只有第三代之后才有可能剥离。所以资产方面还是在早期。香港已经进入了第三代第四代，所以会比较平衡一点。

第二，刚刚我们看到国内从家庭的规划进入到了家族的规划。这个重点是刚刚提到的，一个是子女移民，另外也延伸出一个税制的问题，台湾的架构当中有很多是医院、基金会、信托控股的架构，但是国内还没有出现，遗产税和赠与税以前台湾是50%，国内很快就会上来，绝对性的会影响整个控股的结构和财富分配的架构。

第三，我们看到专业理财的需求快速崛起。现在是一个家族办公室的战国时代，我觉得家族办公室会在国内快速变成一个专业性的行业，这个趋势是非常明显的。

第四，刚刚谈到家族办公室这件事情，以台湾为例，家族办公室的形态是一个代名词而不是真正的名词。因为家族办公室可能是一个企业当中的财务，也可能是一个基金公司也可能是一个基金会，未必是用国外欧洲的形式。因为家族办公室的形式有的是全方位的，有的是很简单的。国内如果说对这方面追求服务的话，不一定追求说一定要成立一个完整的家族办公室。我觉得会有一个变形，但是会有这样一个报告和讨论是非常重要的。

第五，我们看到的现象是慈善，慈善和公益是完全不一样的。慈善是捐出去的，公益是说个人帮助社会做社会应该做的事情。这部分中国发展的非常快，一方面弥补社会架构的不足，另一方面回馈社会对企业家非常重要。尤其是对教育方面，企业家对教育的回馈在台湾、香港和大陆是一模一样的。因为中国人对教育这件事情是不遗余力的。

最后，我们看到的东西不只是在财富的传承，其实很重要的是要把家族的决策和制度要结合在一起。我们看到欧洲的家族宪政、决策机制、控股结构等等，这些东西都是我们中国的弱点，因为我们的弱点就是制度，因为我们基本上是情理法为主，而不是法理情为主。这个在香港有一些改善，台湾则非常严重，我看到国内和台湾的情况是一模一样的。企业家把小孩子送出去之后，就会发现多房的状况就会出来了，好几个老婆，好几个小孩，最后回来争家产，遗嘱也写不清楚。现在国内也开始出现台湾20年出现过的状况，希望这个事情不要继续重复，台湾可以是一个负面教材。

权静：感谢蔡鸿青博士带来的精彩点评。我们上午的会议到此结束。

（下午）

 

权静：我们掌声有请中欧国际工商学院管理学教授、中欧家族传承研究中心联合主任李秀娟教授。我们和李秀娟教授共同来做这个环节的讨论。很多朋友都上过EMBA的课程，在课程当中有一个重要的环节就是小组讨论，小组当中选一个人代表你们这个小组来发表观点。今天中午大家在午餐的时候进行的讨论。具体的情况我们请李教授给我们介绍一下。

李秀娟：大家下午好。今天早上的演讲精彩吗？（精彩，下午更精彩）你们中午的讨论精彩吗？（还好）只是还好吗？中午我们讨论了几个课题，如果说有哪一个小组觉得自己讨论的很不错，愿意和大家分享的，请您踊跃的举手。我们将评选出两个最具创意的小组。非常感谢大家今天外面风雨很大，但是大家还愿意留在教室。

权静：这七个问题你们具体讨论的是哪一个？

陈志峰：我们讨论的是家族企业中婚姻的价值。这个问题比较难以回答，我们组就推荐我了，推荐我的理由是我带我儿子来的，这个题目是我儿子选的。我们组谈得很热烈。我们组讨论总结了7个观点，在这7个观点之前，其实大家谈的更多的是应该找什么样的婚姻，什么样的伴侣，谈爱情方面的问题。但是我觉得家族企业传承，家族企业中的婚姻价值并不是谈婚姻和爱情本身的问题，而是婚姻对家族企业的影响的问题。所以关于影响的问题，我先分享一下我听到的我的朋友圈当中的故事。

当然我们群里的第一个观点就是幸福稳定的婚姻对家族企业的成功和发展，包括财富传承都是非常关键的。但是我们组都同意这个观点。首先我同意婚姻对家族企业的影响是非常重要的。但是这个重要并不一定说婚姻质量不好对企业的影响就是负的。当然婚姻好对企业经营好，这是肯定的。我有一个朋友，这个老板是控股股东，他的企业很成功，但是他的婚姻就不是很顺利，就是因为家庭有不太顺利的原因，和第一个夫人离婚了，又有了第二个夫人、第三个夫人，正因为家务事太烦，牵扯了这个老板太多的精力，他没有时间去经营企业，因此他把企业的经营完全交给小股东和职业经理人。反而是因祸得福，所有和经营分离，企业得到了良好的发展。从一开始他就没有一天可以认真的管理这个企业。在企业很小的时候就锻炼了一批优秀的职业经理人团队，所以这个企业也做得很好。

共同成长，相辅相成，相互进步，互相扶持，这是每个人对婚姻的理解。婚姻的价值等于财富加资产。家族财产的保全，利用法律手段应该要保护财产，还有对家族企业存在着无形价值，稳定性和智慧。择偶标准是对方要明白自己的位置，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要选择一个认命的伴侣，因为做企业是家庭和事业两难全的。你不能指望他又要企业很成功，也可以把家里照顾的很好。还有幸福稳定的婚姻对家族企业非常的重要，所谓家和万事兴。还有门当户对很重要。最后一个观点，中国儒家的思想，你作为企业家已经拥有财富了，在这个时候如果说在择偶的时候要谈婚前财产协议登记这是很难的事情。

权静：前面的故事很有启发。因为家里搞不定，反而因祸得福，锻炼了一个职业经理人队伍。

李秀娟：其实婚姻在家族企业当中是非常重要的，好的时候他会带来很多的价值。不好的时候，可能会产生一种炸弹性的作用，包括家族财富也好，文化也好，不幸的婚姻可能会产生一些破坏性。在婚姻当中，我之前提过一个概念我们讲CEO，就是婚姻当中一定要有一个首席情感官。所以有没有一个太太也好，媳妇儿也好，妈妈也好，扮演这样的一个情感官的角色，把姻亲关系当中，把所有家庭的关系润滑的好，起到润滑剂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

迈克：其实我们刚刚这个小组讨论这个话题是很有意思的，和前面的小组正好有一个相辅相成的作用。我们在看长辈们看我们择偶标准的时候和我们自己看择偶标准的时候，其实中间有很大的差异在。如果说第二代是男性或者是女性的话，我们自己也有很多的差异性。看父母对我们的要求，如果说他是男性，更多是会从家庭分工的角度来看择偶的标准。比如说这个女生会不会照顾这个家庭，会不会操持这个家，会不会起到润滑剂的作用，让家里更加的温馨和美满。而如果说是一个女性二代的话，更多是从情感化的角度来对他的另外一半提出想法，是不是可以更好的照顾女儿，女儿是不是可以活的很滋润。在第一代的父母亲对第二代的男性和女性不一样。而从我们自己来说也是不一样的，从男性的角度来说是外表+精神。我听到很多的笑声，相信男性观众是在心中默默点头的。外表大家都是懂的，因为世界需要美丽，每个人都有一个期待美丽的眼睛。但是与此同时我们更多要求是对精神的层面，我们希望我们的另外一半会理解我们，会很上进，会跟我们有共同的目标和梦想。那可能是作为男生来说，我们对另外一半最大的要求。对女性而代来说则是爱情+依靠。女性在家庭当中的作用是非常伟大的，首先她们提到自己的父母，她们希望男生一定要孝顺，一定要懂得为什么疼家人，同时要和家人很好的沟通，和他们聊得来，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当父母很稳定的时候，我的生活会更加幸福。同时他们的依靠也提到了类似于像安全感、成熟、踏实、善良给我一种很坚定的感觉。这也是二代女性所提出的观点和想法。所以我们看到第一代和第二代是不一样的，男性和女性二代也不一样，但是最终会有一个很好的结果。

总结一下，我们说到这个题目是有道理的，因为我们一组的80%的人是处于单身状态。我们提供的答案也提出了我们父母和我们自己，无论是作为男性还是女性对另外一半的想法和观点。如果说大家有任何兴趣，可以到我们这个片区，我们会给到大家我们的意见。

李秀娟：我听到在一个家庭关系当中大家都会有不同的期望值，长辈有长辈的期望值，男方有男方的期望值，女方有女方的期望值，这些期望值之间有一些落差，需要磨合。我们说一个家族企业是一个爱的企业，这个爱包括了包容和宽容。如果说你的爱的能力强的话，很多的这些落差不同的期望值，就会在这种爱的大前提下找到他的一个平衡点。当然这个爱还不仅是小爱，很多时候还要一种大爱。这种大爱是爱我的家，爱我们两个人的家，还要爱我们家之外的员工，甚至于更大的爱。要嫁入家庭企业的一个条件是爱的能力要很强。

权静：我们如果说还有愿意分享的小组可以继续举手。

三组：我来谈一下慈善，我们组的很多人都提到教育。其他的领域还有医疗、健康、环保，还有文化艺术。比较有特点的，我这里专门点一下，一个是我们小组提到了精神，这个到底是不是属于慈善，我觉得可以探讨，从大的宏观考虑也可以是。另外是从我们国家的大众方针来说，万众创新，大众创业的角度来说，投资于天使也可以算是慈善。只要有利于我们这个国家，有利于人民群众的生活我觉得都可以纳入到这个领域。

另外是慈善是不是要有专业管理。现在专业管理的机构还是比较少的，有的是不太能让我们放心，现在也有不同的模式，大家可以探讨一下。

第三，慈善可能是需要大家共同的参与，可能要实地去看到这些地方有一些状况，然后可能亲身参与进去，可能这种慈善的意义会更大。

李秀娟：我觉得其实很多，我忘记了一个数字。很多慈善事业的来源，70%实际上是来自于家族基金会的。今天中午我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也说，为什么有一些家族企业到最后愿意去做更多的慈善，当然我觉得一个是创业者本身有一种取之社会回之社会的理念。因为很多企业家开始创业的时候就是白手起家，我是一无所有开始的，现在我拥有了我觉得我应该为这个社会做一点事情。我觉得这是一个。当然另外一个很重要的意义在家族企业当中做慈善，其实除了希望家族财富可以造福更多人群之外，分享你的财富。以前我爸跟我讲，年轻的时候要创造财富，年老的时候要分享财富，这就是一个幸福的人生。所以一旦创造了财富说你愿意分享财富，我觉得这是第二层的意义。第三层的意义是二代，你的孩子是在一个富裕家庭环境当中正大的，在这样环境长大的孩子，他很多时候他觉得一切是理所当然，是我应该拥有的，这会造成比较自我，自己不知道如何给予。很多我采访过的家族企业，他们为什么要去做这个慈善工作，其实这是一个打造我家庭的价值观，家族的文化的一个很重要的一种方式。为什么呢？因为通过做慈善，我的二代会看到，我的父母不仅有能力创造财富，更有爱心和意愿去分享财富。这对二代的家庭教育来讲是很重要的。而且不仅是说，你去捐出你这个财富。在某种程度上，你带二代去参与这种慈善工作的时候，对他来讲，其实很多时候比学校教育所能得到的更多。所以财富的分享，通过慈善的手段去做，他会在你付出去之后，在某种程度上会让你家族无形的声誉，觉得你这个家族是为社会创造价值的，同时又为你带来无形资产的回报，你的品牌的无形价值会增加，在这种光环下，会一代传一代，为什么荣氏家族可以传这么久，因为他已经形成了家族的文化，可以代代相传。慈善是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做的，你从很小的时候，你每年定一个比例，从小开始做起，让你的孩子从中体验到钱的价值是什么？钱不是让你来享受的，钱其实可以做更多有用的事情。

权静：这个我可以补充一点，在家族当中男性和女性不同角色分工当中，我们去年颁了一个奖给华人家族传承的典范，他们是新加坡的于氏集团，他们家里的男孩子负责接替家族事务的管理，家族当中的女孩子就负责做家族慈善基金会，去帮助和捐助。他是根据男女不同性格来的，男性不停的赚钱，女性不断的捐钱，一边捐一边赚，这个家族就会持续的繁荣。

李伟男（音）：大家好，我是第12组的李伟男（音）。首先我们认为家族传承当中，第一点是精神方面的，是家训这一类的。第二个是家族的互动性，我们的家族故事，家族互相相处过程当中，将思想和思维进行传承，这个过程当中是父母给到孩子的一个亲子交流的机会，创造他活着的能力。你把财富给到他，他可以活下去，可以自己走下去。第三点也是非常重要的，是今年一个新的观点，就是社会责任。就是孩子和父母相处过程当中，要带着他们做一些回馈社会的事情。这样的话，你家族的基石才会更加清楚。第四就是物质的传承，我们讨论说家族传承的只是钱财吗？其实不是，其实又是。你只有精神没有钱作为工具是传承不下去的，钱是很好的家族传承工具，所以让他掌握财富的能力也是非常重要的。第五，家族朋友是家族传承当中非常重要的因素。当家族把很好的家族世交积攒好了之后，可以传承给下一代。你的孩子也可以是我的朋友，我父亲身边的朋友也可以是我和他们孩子相处得基础。这是我们的观点。谢谢。

 

权静：接下来我们进入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我们有请台泥集团董事长辜成允先生为我们做主题演讲。因为天气原因，他无法来到现场，因此我们通过视频连线到他。

李秀娟：现在辜成允先生已经在线上了，我们今天下午的三位嘉宾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非常帅。我在几个月之前，我到台北在台大的时候就和辜成允先生见面，当时他也介绍了他接班的经历，我觉得非常的精彩。我们上网去搜索也可以看到很多有关辜成允先生接班的历程，是一个浴火凤凰的过程。我们掌声欢迎辜成允先生。

辜成允：首先我要在这里向我们尊敬的张院长和李老师、杨总以及权小姐，以及在场所有嘉宾抱歉，就像刚刚权小姐说的，一直到昨天我都非常期待到上海和分享一下我的整个历程。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因为台风的关系，航班取消，所以我无法到现场。在这里我也要表示对中欧和凤凰财经能够启动海峡视频的连线，让我在这里还是有机会跟大家做一个对话感到非常的感谢。

接下来我们就言归正传，70%家族企业接班失败的原因。我刚刚向各位报告了，今天我并不是要跟各位分享我有什么了不起的经验，或者说有什么成就。但是在我过去的经验当中，犯了很多的错误，也有很多事情我也正在努力。我就把过去的一些错误和现在正在努力的方向，用简单的几张PPT来跟各位分享。也希望可以借助这样的分享，提供给各位一些预警，也希望各位在传承过程当中都可以非常的顺利。

首先我跟各位分享的是家族传承事实上是一个很困难的事情。第一，家族企业大概70%家族企业接班失败。如果说更进一步来看，85%甚至到90%的家族企业是传不过两代的。所以家族传承是非常困难的事情。所以在大家谈家族传承之前，我个人觉得，我们应该深切的去了解一下，到底为什么这个家族传承变得这么困难，或者失败率那么高。我在这里分享四个原因。实际上超过60%的原因就是家族成员间欠缺沟通以及互信的崩溃。就是家族成员之间开始不相信互相做的决定，或者说在利益的分享上产生矛盾，或者说开始觉得是不是有一些人背着我做一些事情。而像这样的疑虑或者说心理的芥蒂也没有正式的平台可以互相交流，哪怕是大家拍桌子把问题解决了也好。大家大家都闷在心里，大家互相越来越猜忌，总是觉得对方在背着自己在做一些事情。所以在这样的互相猜忌之下，就会拖累整个家族企业当中做决策的质量以及时间。我想这个是最严重的，而且是最常看到的问题。如果说是比较明显的话，大家到最后对簿公堂，为家族企业利益，大家兄弟翻脸或者是家族崩溃。这个在台湾也好，或者说在华人世界也好是屡见不鲜的。最重要的就是欠缺沟通，另外互信之间产生了矛盾。

另外一种接班产生的问题，大概就是接班的过程在时间上产生了拖延，也就是说没有一个完整的规划。如果说是完整规划的接班或者是传承计划，当所谓的接班人或者是一个接班的团队产生之后，他还需要4-5年才可以真正的全面接班。如果说接班的时间太短的话，基本上也会产生一些问题。

第三资产过度集中，失去了接班的弹性。什么意思呢？一般来讲，在家族企业当中的创办人，很多时候是家族的家长也好，或者是父母亲。很多时候要表现出对家族一样的疼爱，在财产的分配上也是一样的，这种情况下在大陆比较少，因为大陆有计划生育，大家在家族传承当中很少有兄弟姐妹太多的情况。但是在台湾或者是其他华人地区又变成很严重的问题。就是家族产业传承下来之后，比如说一个家庭他是5个兄弟姐妹或者是两个兄弟姐妹，那就是一人一半或者是一人1/5，但是所有的家长希望大家永远是一家人，导致了他把股权结构设置的谁也不能卖，谁也不能买。但是如果说家庭成员之间因为缺乏沟通导致互信崩溃的时候，他找不到变现方式的时候，他就只好对簿公堂。所以在这里，所谓的资产过度的集中，失去接班的弹性，也就是说有一些人决定他在家族里不接班了。但是在资产设计组合上还是留出一块让这些不愿意接班或者是不适合接班的人还是有所得，而能够在整个家族产业的延续上能够有他一定的所得和未来发展的一个方向。

第四，就是安排不适任的家族成员占据重要的位置。也就是说，在一个家族产业当中，常常都是这是我哥哥那个是我表妹，另外一个是我的舅舅。当家族产业越来越大，他的经营复杂程度就越来越高。有的时候这些重要职位的安排，在家族产业当中的考虑，会以家族的关系为优先而不是以专业能力为优先。所以会把错误或者是没有能力的人放在重要位置的时候，它的判断会影响整个家族产业的错误，或者说他的决策产生巨大的错误，从而造成家族企业接班失败。

我们刚刚谈到家族企业接班的风险之后，实际上成功接班的家族也应该有所定义。我在这里也很简单的引用了oregonstate大学引用的三元的定位，第一个是家族成员和谐，乐于共享成果及价值。第二个是老一辈创始人财务充裕，成功的将经营交棒给第二代或者是第三代。第三家族事业要能够延续、成长、茁壮。这个看起来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中间有很多的矛盾和相互纠结在一起的关系的。因为在家族成员当中，如果说大家要保持和谐、共享和成果以及价值的过程当中，有的时候就像前面所提到的，在决策的方式也好，人员的安排也好，就会碍于家族本身和乐的一面，而不会以竞争的方式进行很好的安排。如果说太和谐，常常这个家族产业就失去了真正的竞争性。竞争性失去之后，家族企业虽然说延续，但是就无法再成长、再茁壮。所以这个互相之间是有一些矛盾的。

第二，老一辈的创始人财务一定要充裕，而且成功交出经营的棒子。老一辈的创始人常常碍于自己的长辈，作为晚辈，一定要保留一块充足的财务和舞台，给老一辈创始人在退休之后有发挥余热的空间。一方面又怕说我自己留了一块好像我不够大方，但是如果说我都给出去了，变成了小孩子来管我，那怎么办？所以这又是一个矛盾。所以在家族传承改革当中，一定要替老一辈的人保留足够的舞台和财务，让他觉得在自己的生活甚至是他以后从生意上或者是事业上转变进入公益或者是社会服务上有充足的发挥空间，而且可以延续他在社会的声望，而且也可以有足够的财力来经营这样的一个交棒之后的发展规划。

所以我在这里就简单的把几个所谓的成功家族规划的几个要件也和各位做一个简单的分享。第一当然就是我刚刚和各位所说的，一定要预先报保留足够的经济力量和社会空间以及舞台给创办人。因为说老实话，如果说没有这样的安排的话，创办人本身也不一定能够安心的把经营棒子给交出来。

第二个是预先保留特定资产，专责处理家庭共同事物。一个家庭基本上是一个家族成员的组合，当家族事业在延续的情况下，有一些家族成员，可能会做的比其他家族成员事业或者是发展做得好。创办人延续下来的很多事情，逐渐的有一些人就不一定在经济上可以继续延续。比如说在台湾，有一些家族经过传承之后，他连家里祖宗的祖坟都疏于管理了，因为钱都分光了。如果说是三个人一起传承，那家族的祖宅也好，祖坟也好，家庭的事业也好，也应该分为1/3，因为我们的资产分配和传承是各1/3，各个家族分支发展不一定好的时候，有一些人就不愿意出钱了。有人会觉得说你不出钱我也不出钱，这样的话，很多事情就会很矛盾。有一个家族就把传承过程当中，保留了一些特定资产，这些资产是可以自己获利的资产，而这些资产是用来照顾这个家族共通性费用。比如说这个家族住在一个小区当中，这个小区当中所有的水电、房屋维修费用等等都是由这个特定资产保留下来之后来负责的。当然清洁节的扫墓、祖坟的维修还有家庭其他成员的照顾，也是由这个特定资产来营运，就变成非常的和乐。

第三，明确资产分配与家族成员间退场机制。这个也是我刚刚和各位所分享的。也就是说，创办人或者是父母亲，他希望家族产业永远不要散去。但是在各个家族延续的第二代或者是第三代，他不一定对原来承接下来家族产业感兴趣。那么怎么办？每个人都有1/3的资产，他总是要有一个退场机制，如果说他卖到市场或者外人的话，对其他的家族成员又是一个威胁。而家族成员又会觉得很贵，不愿意买。最后只能走向对簿公堂，否则的话无法解决。所以这个事情大家一定要先想好，如何有退场的机制。不想再持有家族产业的成员，如何利用合理价格把手上的资产卖给其他的家族成员。

第四、第五和经营当然就有关系了，有一些家族成员可能会进入家族产业当中做经营的角色，但是有些人不对。如果说经营的人享有所有的好处，而不经营的人，连鼓励分配都没有，或者说没有一定的获利配套，当然这也是造成矛盾的原因。

第六是常态的个人沟通个人、家族、企业预期以及绩效。家族成员要有公事公办的机制，能够像在开公司董事会一样。无论是个人家族还是企业的预期以及绩效，就像其他的公司一样。

最后一个是接班人的产生方法。中国人会受到长子长男的影响，可能产生接班人的产生方法可能会因家族不同而异。

这是对要接班的人来说，接班除了刚刚所讲的这些在分配上的问题之外，接班人接班也有很多风险的。一般来说接班有三种，一种是被绑架，被老臣卖老。如果说你是第二代，在你父亲或者是叔叔伯伯的公司当中，这些老臣，你虽然是贵为总经理，但是你的其他的总监或者是分公司的老总他跟你讲的话是说，你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就跟你老爸打天下了，不是你告诉我怎么做，而是我告诉你怎么做。如果说老臣倚老卖老的话，二代很容易被绑架。他就说，如果说你不听我的，产生业绩亏损的话，那我可不负责，就用这句话来绑架你。

第二种情况是被架空。因为在家族企业当中，常常各个功能是由不同的亲属担任的。可能接班的这位二代或者是三代，他的股权所有还需要有其他家族成员的协助才可以巩固他在董事会或者是公司里面的经营权。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碰到对他而言有直接股权和经营权威胁的皇亲国戚的时候，他就不一定管得动了。尤其是有一些家族企业，在采购方面，还有在销售方面，都是由自己的亲戚来做的。各位也都很清楚，实际上在采购和销售上是最容易出现一些被人家诟病的潜规则的。如果说你这个采购和销售的主管没有办法直接有效的管理，你会被直接架空。也就是说你买的永远比人家贵，卖的永远比人家便宜，你无法展现你的能力。

第三种情况是被蒙蔽。有一些接班人是把我中欧的同学们，或者是EMBA们，或者是我在过去上学时的伙伴们都叫来，完全年轻接班。但是这些年轻同学对家族产业可能完全不了解，搞银行的来搞生产，搞设计的去搞财务，这样的话，虽然说他们的学历很高，但是无法融入我家族企业本身的核心，或者说了解其中间的实际运作窍门，这样的话很容易就会被蒙蔽。所以我觉得接班的三个风险一个是被老臣绑架，第二是被皇亲们架空，第三个是被菜鸟们乱套给蒙蔽。实际上对接班人来说，这些都是很大的挑战。

如果大家要讨论接班的准备的话，第一个是要放下自己是接班人的心态，很多第二代或者是第三代觉得我来接班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这个财富是我父亲或者是我祖父留给我的，这有什么不行？但是这个心态如果说你无法放下的话，你注定要被老臣绑架，被皇亲架空，而且你一定会被菜鸟乱套，搞到在这三个轮回里面永不超生。在家族产业当中，除了皇亲国戚之外，真正的接班是靠赢来的，他绝对不是因为我在这个家族里面是谁得来的。如果说你无法放下自己的心态，而且给自己足够的时间从最基层的历练开始，让所有人了解说，你虽然姓的是这个家族的姓，但是你像这个家族企业当中的每一个员工一样努力，甚至是更努力，而且更愿意奉献。所以重要的是要严格要求自己，要专业要当责，要比别人更努力，更负责。别人不愿意牵头的事你愿意牵，任意不愿意承担责任的事你愿意承担，人家不愿意处理的问题你愿意去帮忙解决问题，人家不愿意去的车间你愿意去。这样你才可以深入了解企业的核心价值和问题。只有这样你才可以真正赢得接班。在自己给自己5-10年的历练当中，除了你要放下心态之外，你千万不要有直达天听想法，不要一回家就和父母商量怎么解决问题。因为你这样的话，就是否定了你自己在组织当中的定位。而且你否定了公司中或者是家族企业当中已经设立的一些决策机构和沟通机构，一定要恪守自己的本分。

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我在台泥公司是从基层开始，我在公司里面足足打了十年工，才可以和我父亲第一次在同一个会议室当中开会。在十年里，我常常回家看我父亲，但是我从来不和我父亲讨论公司的事情。我父亲也是如此，他也不会把他桌上任何的一份公文给你看。他说如果说我今天给你看了，我下面的人就会说，反正你们父子两个人已经决定了，那我还努力干什么。这样的话，整个组织就崩溃了。这是我个人的一点点小小的心得，跟各位来做一点点的分享。

最后就是要多读书，要用科技，要跳出框框。这个意思是说，我们家族企业是有他一定的寿命的。每一个企业的成功，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就需要进入一个创新和变革的阶段。这个也就是为什么第二代的接班人也好，第三代的接班人也好，要能够出现。不只是人坏了，而是基本上想法要做更改。战略也要能够做更改。整个做法要能够彻底的创新，所以平常我们如果是正在做接班的准备的话，要多读书，用科技创新，而且要跳出框框想。那个框框就是这个企业最核心的问题。只有深入的了解问题才可以跳出框框。我们都是炎黄子孙，所以一定要坚信儒商的诚信原则，开大门走大路，不打擦边球，不投机取巧，这样才可以使企业长久，当然这个过程当中也要有三分愚蠢，因为比较聪明的人都是打擦边球，去找窍门的，坚持原则各位都知道他是对的，但是在前面做的时候，自己可能需要稍微愚蠢一点。

最后一点是和各位分享的是不是你吗？是你吗？无论大家的计划是怎么样的缜密，就像我昨天跟各位分享的我的一些观感。没想到今天是要通过视频，我们说事实难料，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所有永远不要想说自己不是接班人，也永远不要想说自己一定接得了班。只有把自己准备好，等机会来的时候，就顺势接班。但是机会没到的时候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所以要损失的准备好迎接机会的到来。

这是我把过去的一些错误的经验和心得在这里和各位分享。祝大家在未来接班和传承上都能够非常顺利，非常成功，谢谢大家。

李秀娟：谢谢辜总非常精彩而且非常有系统的分享。我先提一个问题。辜总你从2003年接班到现在，我知道你前面面对的困难是非常大的，可以说是内忧外患。这么多年来，你接班最大的挑战和困难在哪里？

辜成允：最大的挑战和最大的困难我想就是前面刚刚所说的老臣的问题，皇亲国戚的问题，还有所谓乱套的问题。在我们的企业当中，除了我和我父亲之外，我们并没有家族的成员在公司当中上班。所以我们没有皇亲国戚的问题，但是在董事会有一些其他的老股东，他本身也有很大的持股，那些虽然不是家族成员，但是也造成了一些所谓架空的问题。所以如何能够把这些大的路障一一的排除，实际上是接班当中最严重的问题。当然，在排除障碍的过程当中，事实上是所有人都跑去跟我父亲告状。说我要把过去奠定的基础完全给颠覆。我完全不相信他的价值观等等等等。在这个刚才当中我最大的危机就是家族成员中间沟通和互信是不是还持续。所以每一次我知道有这样的问题的时候，我都一定会把所有的事实都去和我父亲以及主要的董事们沟通。带着必要的凭证和书面材料，一件件的让他们了解说，我做的事情并没有违背他们的原则，或者让他们对我所做的事情有一定的信任。

提问：您是大学毕业之后直接在自己家的公司工作，还是毕业之后先吃别人家的饭吃几年再回来？

辜成允：我父亲向来不相信自己可以教自己的孩子。所以我大学毕业之后就被我父亲送到他最严格的朋友的公司去打工。从最基层开始做了三年，然后我再去读研究所，然后回到家族产业，再从最基层开始。

李秀娟：非常长的历程。

提问：辜先生你好，我有一个问题，我现在在看《心态成就财富》，想问问您对财富的看法，另外想了解一下你第一桶金是怎么来的？

辜成允：财富对我而言，我觉得当然它很多人衡量一个人是否成功的指标。但是我们中国人不能穷的只剩钱。一个人什么东西都用钱算的话，那你就只有钱味，没有人味，生活得到一定的照顾，能力得到一定的肯定之后，就要看你如何用你的钱去照顾更多人，让你的人更有人味。所以对我而言，追求财富并不是我最重要的目标，但是在世俗的眼光里，既然他是一个指标，我就一定有能够让人家肯定的定位。现在对我而言，如何能够利用我的一点点力量可以照顾更多人，或者能够跟整个社会的正能量，无论是公益还是社会责任，这都是我所追求的。

我的第一桶金是我父亲给我的，但是并不是很多。我去拿去理财，投资股票了，我发现我很快就把第一桶金给亏光了。中国人讲，如果说你相信命运的话，有的人是没有财运的，我是完全没有财运的人。所以我投资的股票或者是想要在股市上做任何的投机向来没有赚过钱，只赔过本。所以我很快就想说，这样的话，我就好好的经营，从最基本的开始做起。那就是我第一桶金的故事。

提问：我想问一下您刚刚讲到的几个在交接过程当中的路障，包括被绑架和架空，我想问一下，在交界的过程当中，很多人都说，儿子在交接的过程当中一定要和父亲打一架，但是我总是相信可以和父亲联手，把被绑架和被架空的障碍给清除，您在这个过程当中是如何清除路障的？

辜成允：显然您是很孝顺的一个儿子。我的想法本来和你一致的。我之所以会打那一架是被环境所逼。如果没有被环境所逼，我走的路会和你完全一样。我觉得一个比较好的接班方式是三部曲。第一个是融入，第二步是创新，第三步是叫变革。就是要给自己的足够的时间融入到组织当中，所以你就会跟你的父亲实际上是可以和平共存的，而且可以互相欣赏，互相帮忙。第二个就是创新，也就是说把你念的新的书，新的科技跳出框框想的新的概念，可以和你父亲分享。然后可以使你家族产业部需要经过很严重的阵痛就可以延续发展。在你全面接班之后，还有人不能和你分享价值观，你就需要非常大的动作，也就是变革。我刚刚和各位分享的，因为我在整个家族传承过程当中，我本来并不是被安排接班的接班人。家族产生了一些特别变化的时候，我采取的一些手法上就变得非传统。不过这就是我和大家分享的，是你吗？不是你吗？你永远不知道是不是你，但是你要先准备好，当机会或者说那个时机需要你为家族出力的时候，那就铆足了劲向前走。

提问：今天讲的含量更多是公司和财富方面的，前面您提到说家族传承包括家族的使命和家训。台泥集团家族的使命是如何设计，并且有效一代代的传递下去的？

辜成允：实际上我在最后一章，就是儒商的精神就是我们的家训。我父亲给我们留下八个字叫谦冲致和，开诚立信。这是中国儒家君子无论是做人做事的时候的一个风骨。他所讲的也就是如果说你不会做人，就不会做事，人无信而不立。这就是做儒商的精神。我们把儒商道德的坚持变成我们最重要的一个传承的基石。当然大家可以看到我视频后面也有八个字，叫拥抱改变，热情学习。这个是把儒商的精神做另外一个层次的演绎。也就是说在拥抱改变，热情学习的过程当中，我们要坚持儒商的精神。所以一代传一代，我们希望把风骨和最基本的价值观可以延续下去。

 

李秀娟：非常感谢辜成允先生的精彩分享，再次掌声感谢辜成允先生。实际上辜成允先生最开始的时候并不是家族的继承人，家族继承人本来是他的哥哥，但是辜成允先生的哥哥因为癌症过世，爸爸也过世了。他是非常喜欢玩电子和玩音响的人，他更愿意享受生活。但是在这种家庭的变化当中，他变成不得不接班。所以他从小到大都不认为自己会接班，而突然间自己要接班，他面对的挑战就非常大。因为老臣子一路以来都不认为你会接班。所以在接班过程当中，面临非常大的挑战。实际上这个过程当中也有一个分家。他经历了很多，对接班的感受也是非常深刻。台大有一个教授写了一个案例就是有关台泥集团的，谈的就是接班后他的一些转型的手段，面对的困难。我觉得这个案例很值得大家去看。辜振甫先生，在汪辜会谈的时候，因为政策的原因，当时台泥也无法进入大陆。所以台泥进入大陆是延后了十年。他2003年接班之后，他要赶上这十年，这十年来他做的很棒。他是一个英式管理，在这个过程当中是非常铁腕的要去做一些事情的。所以这个转型基本上成功了。现在他谈未来十年台泥集团如何走向世界，他也有他的愿景，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案例。希望下一次可以邀请他来到现场。

接下来我们我们有请一个二代。他分享也是非常棒的，所有的二代可以顺利接班的人，都经历过一番挣扎。他就是新加坡马可波罗海业集团执行官李云峰先生。他分享的主题是家族企业的传承之路。他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去了澳大利亚，后来被他父亲拉回去到他自己的公司按，后来接手海业公司，他接手的时候只有6艘船，而现在已经达到了106艘，而且成功上市，他成为新加坡上市公司当中，最年轻的CEO，30岁就成为了一个上市公司的恩CEO，否认的年轻有为，也非常的帅。我们热烈的掌声欢迎李云峰先生。

李云峰：我今天非常高兴来到这里，而且没有遇到台风。李秀娟老师邀请我到这里来的时候，我说我讲什么呢？李教授说，你愿意讲什么都可以。我觉得你一定会后悔你这么说的。

我今天的这个话题是关于传承与创新。我刚刚听到了辜成允先生，其中包括绑架或者是被架空等等。其实我的情况也是非常类似的。我今天跟大家分享的是我自己的一些经历，我遇到了什么，而且从小的时候父亲是怎么培养我的，他对我来说，他给我设定的阶梯计划对我的下一代是不是合适？我出生在印度尼西亚，我不知道大家是不是知道印尼，大家可能知道巴厘岛，关于印尼可能知道的只有巴厘岛。印尼是世界上第四大人口大国，而且也是世界上增长最快的经济体之一。我必须要讨论一下我的祖父，他出生于中国，他是在中国南方地区出生的，他后来开始做大宗商品的交易。比如说像糖、盐这样的商品。我的父亲也是做了大宗商品的交易。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父亲的运气就来了，他进入了房地产行业，开始做房地产。所以他的第一桶金是来自于房地产的。

从那之后他开始建设基础设施，在60年代的时候，印度尼西亚可以说遍地都是机会。你也知道这个历史不是很长，他在那边要建立很多的基础设施，比如说公路、铁路。现在印度尼西亚是非常有趣的国家，关系也是非常重要的。所以通过关系，他获得了大量的合同。所以他的第二桶金是来自于基础设施建设和工程项目。之后他后来除了建设公路之外又进入了矿业。现在这是我们的核心业务。我出生于印度尼西亚，我在8岁的时候到了新加坡，后来我去了澳大利亚，其实我的童年是在澳大利亚渡过的。大学毕业之后回到新加坡，当然这不是自己的选择，我是被迫回到新加坡，我父亲培养我的时候是非常传统的。因为他来自于非常传统的家庭。我父亲做什么事情都非常的严格，我8岁的时候，我记得非常清楚，比如说大家周末的时候，你的父母会带着你去不同地方去玩，而我父亲会带我去建筑工地，那个时候我只有和沙子或者是建筑工件。我从小就在接触生活工地。后来到了澳大利亚，这对我是比较有趣的，因为父亲不在澳大利亚。16岁的时候，我去度假的时候还要去矿场，大家可以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情况，那确实非常糟糕。他希望我学习整个采矿的流程，我的父亲问说，喜欢吗？我当然不喜欢，因为我喜欢去追女孩，和朋友聚会。那是我在16岁的时候。

到了21岁的时候，我通过了考试，我毕业了。我觉得我有趣的生活总算开始了，结果我的父亲说你完成了考试，你应该回来了。我说我昨天才完成考试，但是我的父亲说你马上要回来。所以考试结束第二天，我就回到了家族企业当中。然后我在采矿企业当中工作，当然是从基层开始。就像辜成允先生说的那样，你也知道有很多的老臣，这些人追随我父亲很长时间。处理和他们的关系，这是对我来说一个巨大的挑战。我们当然有不同的事业部，我记得非常清楚，我当时负责的是采矿的现场。我当然也是遇到了很多外部的压力，比如说这些老臣们对我施加的压力。我怎么做呢？当然有几个案例也表明我的父亲会指导说我应该怎么做？当然这些老臣也会说，你不能这样做。他们会经常说，我看着你长大的，你不应该这样做。但是我觉得他们做事的方式不一定正确，我和老臣的关系非常的紧张。老臣会和我父亲抱怨，我的父亲会跟我说，你不应该这么做。我跟我的父亲说，你要让我做这件事情，你就必须要信任我。非常幸运，我把事情做对了，老臣也相信了我，我们之间的关系有获得了进展，我们的公司也取得了进步。我最终请这些老臣们早点退休。当然了，随着你的主导权越来越多，你当然可以做更多的事情，去按照你的方式管理你的公司。

后来我又去了海运公司，这是我们集团当中的一部分，非常的小，很多人都忘了我们还有海运业务。我们的海运业务主要是运输一些大宗商品，比如说我们的矿产。我们从6艘船开始不断地增加，我记得非常清楚，在有一次开会的时候，我们不同事业部的总经理和CEO会每三个月开一次会议。我坐在那里说，我们已经可以去买更多船了。我的父亲说，你对造船和造船厂了解吗？我没有说话。又过了3个月，我们又开会了。我的父亲跟我说，儿子我买了一块地，你是不是想要建一个造船厂？我当时感觉大吃一惊，因为我只是讲讲罢了。但是我父亲就给我买了一块地，我非常的震惊。我在想这块地，其实这不再是地本身那么简单了。我说这可能不可行。我觉得这可能还不叫地。他说儿子，这是我可以找到的最便宜的一块地了，你毫无选择，你就从这里开始吧。所以我们建了造船厂，我们开始造船，当然我们找到了正确的新人。因为我们的集团当中没有现成的人才。我们从母公司获得了1500万和2000万的融资。后来我父亲说你现在没有任何收入，你这个项目应该中止。你把造船厂建起来了，但是没有收入，你要想做其他业务的时候，至少你现有业务要有收入。

后来我找到了银行，但是银行说你没有任何经验，我无法帮助你。后来我去到了印度尼西亚银行，印度尼西亚银行太好了，他们会说非常感谢，我们和你们的家庭一直是有着长久的合作关系。我想问一下，你们的造船厂我可以提供融资，但是利率是18%，而且你的父亲要提供个人担保。那个时候我觉得这也是一个问题。后来我想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我当时非常的幸运因为当时我们这个造船厂情况是越来越好的。而我最终也获得了融资继续发展。想跟大家分享的是说，其实我的爸爸对我如何发展，也做过很好的计划，也很早就未雨绸缪，给我做了很多的训练和教育，我很幸运，我觉得现在很多小朋友都可以去不同的学校。但是我有这么一个严格的父亲替我来把握。其实对于后代，我可能再用同样的方法会有一些困难。因为我的后代他们出生自然从第一天开始就是什么都有，条件非常好，是不是还可以适应像我爸爸教我的方式，我觉得是有问题的。虽然说方法不同，你怎么可以实现家族的传承，包括财富的保值，实际上现在我们家族也是在进行改革，包括说你一大部分的业务，日常运作都交给职业经理人，你自己不用亲手去管，你可以继续做股东。这一点非常重要，一系列的改革正在进行当中，还是有挑战的。我没有说这种方法适用于每一个家族，但是我想说的是不同的家族肯定是有不同的结构和环境的。所以大家无法去机械的套用同样的公式，比如说有一些家族人很多，人丁兴旺。还有一些是属于阿姨、叔叔、舅舅很多。我家里的结构比较简单一些，我的父母还有我和我的兄弟，接下来就是我们的下一代。所以我说你要提前计划，而且是要提前很长时间就开始计划，不能说明天的事情今天晚上才开始计划。

我就讲到这里，谢谢大家。

李秀娟：非常感谢李云峰先生的分享。大家有问题吗？

权静：我很有感触的一件事情是辜成允先生接受我们采访时说到的对金钱的观点，他说对我而言钱不是对重要的，因为一生下来，家里就有很多的钱。他说我这辈子最重要的是如何不生活在我的父亲的阴影里，因为辜振甫是名满天下的，他最不希望别人介绍他的时候说他是辜振甫的儿子，而是说，他就是辜成允。我不知道李云峰先生的对这个看法如何？我们也看到了另外了例子，我们看巴菲特的儿子他就成了音乐家而没有接手他父亲的事业。面对你自己的父亲，那么强势，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反抗吗？

李云峰：对，我爸爸非常强势，基本上我做任何事情他都要控制，所以我自己也是学习音乐的，我也很喜欢跳舞、画画。我对艺术是有追求的。另外我也喜欢看电影，这是我个人的生活爱好。其实他已经把这样的一个概念早就深深的植入我的脑海当中了。就是你将来就是要接我的这个位置的。可能太根深蒂固了。每次我想转身去其他方向的时候，就会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把我给拉回来。所以遗憾的是我身上有他的基因，流的是他的血，所以我想做一个负责任的人。当然我也可以云淡风情的追求我的要爱好。但是我也是一个男人，我要负起家庭的责任。我也很喜欢现在做的事情。

李秀娟：现在你的爸爸还在公司吗？

李云峰：是的，矿业他还在负责，海业他不管了。海业他当时做的事情不一样。现在油气也是非常重要的。但是他不会管日常的运营，其实间接来说也帮到了我。等于说我每天工作的自由度还是很大的，我还是很独立的。

李秀娟：你呢？你参与矿业吗？

李云峰：是的，我一开始很大的参与到矿业当中。现在我也和爸爸沟通过了。我说矿业没有什么兴趣，我想做海业，我想把它像我的孩子一样养大。所以矿业我现在不怎么管。

提问：您的父亲那么强势，您的婚姻选择是自由的选择还是和家庭事业相关的被动选择？

李云峰：一开始每一个父母都会给你列一张清单，希望自己儿媳妇是什么样的。其实我之前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不是那种安排好的婚姻。但是他确实会影响我的配偶的选择。所以共同过了一段日子之后，我们也非常坦诚的认识到，我还是想追求我想要过的生活，选择我喜欢的伴侣。所以就心平气和的分手了。现在这段婚姻也非常好。刚刚李教授也提到说家族需要有首席情感官，以前这个角色是我的妈妈，现在我太太接任了这个首席情感官的角色。

李秀娟：看来这个角色也是要传承的，从妈妈传承到太太。这是在家族企业很重要的一个润滑的作用。一般来说女性扮演这个角色比较多。

提问：谢谢李先生的分享。我有一个非常好奇的问题，就是之前你分享了很多你的父亲让你去做的很多事情，你的父亲是怎么样影响你的？能不能分享一下您的母亲对你的成功有什么样的帮助？

李云峰：非常大的帮助，妈妈们总是有比较柔软的一面，她可以更加呵护你，她也很喜欢艺术，可能我这部分的基因是来自于我的妈妈。她也有潜移默化的影响力，我的妈妈不会逼我做事情，但是我的爸爸就会逼我去做一些事情。

提问：您刚刚加入家族企业的时候，会不会感到紧张，虽然我已经在国企有过很多的，也担任过很高的管理职位。但是我刚刚回到家族企业的时候，感觉非常的紧张。我想问一下，第一阶段你刚刚到家族企业的时候，你做过什么事情？以及是什么让你做出正确的决策，是什么让你确定这个决策是正确的。因为你在家族企业的领域当中也没有经验，你怎么知道你的决策是正确的？

李云峰：我一开始就没有紧张的余地。因为我爸爸从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给我灌输了这样一个理念。你一定要去做，就是说你紧张也得上，所以我根本没有紧张的余地。

提问：我之前也没有想到过我会加入家族企业。我们俩的区别是你知道你要回到家族企业的。

李云峰：我爸爸做了一个很好的事情，就是我从小就被灌输了，我从小就是这样了。我觉得我爸爸这一招很高明，你有小孩子的话，很小就可以灌输。

李秀娟：如果说你选定了继任者就可以从心理上很早给他熏陶和灌输。你有没有觉得紧张？

李云峰：我不是紧张，有的时候我会有一种挫折感，因为我是没有选择的，你必须要加入到家族企业当中要和这些人打交道。

提问：你在小时候，你父亲告诉你你要接班，你记得是几岁吗？

李云峰：我觉得其实就是一种洗脑，他7岁的时候就把我带到工地上，那个时候他老人家就已经计划好了。当然我那个时候也不懂什么事，我就觉得说，为什么小伙伴们都可以自由的玩耍，而我必须要去工地。但是后来就习以为常了。

提问：新加坡的曹先生说他11岁的时候他哥哥不愿意接班，把爸爸就告诉他说，你要接班。那个时候就谈是谁接班了。像你们父亲让你去现场，他会跟你说，你将来要接班的。

李云峰：一直都这么跟我说。这一点我记得很清楚。他会经常说，你看我，你不觉得做我这样的人好吗？然后我看着他说，我觉得挺好。

李秀娟：他的父亲很早就决定让他接班了，而且很早就带到工地去。如果说你要让你的孩子接班的话，要很早就让他去接触，而我们中国很多都是让孩子过优越的时候，都是隔离的，然后回来之后告诉他说你要去接班，这个从心理上可能会有很大的差别。

李云峰：我觉得不止是中国，很多国家都是如此。现在你教育孩子的方式也要转变。我记得我爸爸做生意的时候是用电报的，而现在发一个文件5秒就可以发出去了。这个时代已经不一样了。所以我们现在对下一代的教育方式肯定也会有不一样。我跟我的孩子对话也不同，我有两个女儿，大家可以猜一下我的两个女儿几岁，我最大女儿今年已经14岁了，我二女儿11岁了，最小的还没有出生。所以她已经开始问我很多问题了，他说爸爸，你在做的这个东西是什么？如果说他一问我就一直跟他说这个是怎么怎么样。我不会去逼，你有好奇，你来问没有问题，我不会逼你要懂。因为我自己的计划当中并没有说我的孩子一定要在公司里面上班。你可能没有这个兴趣，不是因为你自己不能干，而是因为这个环境不一样。

李秀娟：你对你未来的公司治理，你的财富，还是在家族体系里面的。

李云峰：对，我有一个家族的信托，应该说比信托更复杂的一个东西。

李秀娟：今天早上我们说到了信托。

李云峰：信托并不是唯一的一个方法。保险也只是一个配备。

李秀娟：也就是说我的企业不一定要让我的孩子接班，可能在这个行业是需要专才的，是要有专业能力的。以后可能要专业化管理，但是我们家的财富怎么样保留在家里，还有一些其他的想法。这就回到我们今天早上所讲的，所以财富的传承是有几个方面的。像他父亲从小就跟他说我的事业要传给你的。但是如果说不是一开始就这样做的话，如何让职业经理人慢慢的做起来，但是无论是怎么做都是需要时间的。

提问：您女儿如果结婚的话，他将来的老公你会让他做CEO吗？

李云峰：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知道李光耀先生，他是非常关注任人唯贤的，而不是靠关系的。我也会这样做，我才不管你是我的女婿还是儿媳妇，最关键的是你有没有能力。你能不能确保把我们的组织可以做的更大更可持续，而且这些东西是最重要的。我并不认为拉拢关系这一套是什么好事，这就是我为什么让公司的老臣早点退休。我是非常专业化的，你有本事做就做，不要用关系。

提问：您之所以做到现在，一方面是您的能力，另一方面是您父亲的铁腕，您也传承了他的铁腕。其实这个企业从文化上来讲也是很铁腕的。当你刚刚进入公司的时候，你让老员工退休，他们也必须要退休，是不是这也是一种公司文化？

李云峰：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我同意你的这个观点。我也使用一些铁腕的方法。但是在今天的世界里也不行，如果说员工不喜欢你的话，人家就走掉了，到其他的公司去做了。所以怎么样把员工和你的专业人员都留住这一点很重要。这里既要有拉动方法又要有推动的方法。所以推也不能推太多，也不能太铁腕。如果说太铁腕的话，那就只是靠推了。我是尽可能的避免。当然也要看具体是哪一个行业，不同的行业有不同的方法。有一些很老派的，不是说适用于所有的。

 

李秀娟：非常感谢李云峰先生。说到铁腕，其实包括辜成允先生、李云峰先生以及接下来要分享的徐立勋先生，你在企业经营的过程当中，你是一定要修剪的，这个修剪是不是叫铁腕我不知道，但是你一定要修剪，否则就会长的很难看。这个动作是很必要的，在这个过程中总是会有一些纠结，这个决心就很重要，你的决心向前走就很重要。最后我们有请华茂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执行董事、总裁徐立勋先生。

徐立勋：各位下午好。今天是一个财富传承的话题。我也从我的经历来和大家分享一下，我们华茂家族传承方面的考虑，包括我在这15年里的一些感悟。

辜成允先生因为父亲和哥哥出意外，不得不加入到公司当中，包括李先生说了，他是从小父亲强压之下开始的。我呢，也是有意无意的被我父亲骗到这条路上的。但是在这之前我经历过大家都经历过的事情，包括到国外留学也是如此，那个时候我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华茂，因为我很懒惰，再加上我很喜欢自由，所以我不希望公司的条条框框，把我束缚起来，但是00年的时候有一个意外事件迫使我进入到华茂，当然我一开始进入公司就是公司副总，人、财、物、事的权力都在我的手上。加上我父亲一年有七八个月时间都在国外，所以权力真的很大，大到不可想象。

我刚刚和几个记者在聊的时候，我说从00-05年，从我手上经历过很多的合同，大部分的合同我都是不知道的，就是为什么要签个合同的原因我不知道。接班是很累人的，我从00年开始接班，公司的业绩逐年下滑。华茂历史上第一次出现亏损，第一次出现赤字就是在05年底。从00年两亿多利润，通过5年时间一路下滑到赤字。所以说运气不好，为什么我说运气不好？因为我们是做教育产品的，01年的时候，教育部减负，把我们的产品都剪掉了，碰到一个不好的时代，所以业绩每年不断的下滑，掉到05年就掉没了。所以那个时候外界也有很多的质疑，就是你徐立勋是不是行。这五年时间里，我根本没有去管产业，为什么呢？我没有这个资格，也没有这个能力去管，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站在台上的一个副总而已，实际上所有的产业我都插不进去。但是无论如何，我既然坐了这个位置，为了自己父亲的信任和家族的荣誉还是要拼。首先我把整个公司的架构打乱重新梳理，做成一个集团公司，我上面就是人事、投资、财务、战略，所有的实体企业的每一个板块我都分成一个个子公司。不然的话，本来我们是在一起的。后来我成立了一个集团公司，下面一口气我成立了十几家公司。什么原因呢？就是不想让他们所有人都堆在一起，把所有的矛盾都指我，我要分散矛盾。

第二，我从00-05年，整整花了5年时间还培养打造我自己的团队。因为你要插手产业，就像刚刚辜先生说的，和老臣子的矛盾是不可避免的，你插进去之前你自己要准备好。所以我花了5年时间准备我的团队。最近大家都在骂股市，但是我是要感谢股市的，如果说没有中国的股市，我很难这么快在华茂站稳脚跟。我喜欢的行业是金融投资行业，所以我在05年的时候，我已经投资了宁波银行，第二，我在05年的时候，我预计到了中国股市的复苏。所以我在05年的时候，瞒着我的父亲，瞒着我们的董事会，我偷偷进了股市一笔钱，06年得到的丰收。06年年底，股市产生的利润覆盖了公司80%的利润。那个时候我一战成名。所以说，我要告诉大家的一点是什么呢？特别是作为中国的二代，其实中国的二代是很辛苦的，为什么呢？因为大部分都是独生子女，特别是80、90后的，你没有选择，你没有逃避的机会，也没有恐慌的机会，你只有迎着困难上。你除非把企业卖掉，或者是完全交给职业经理人，否则你就得上。你在上的时候就要清楚自己的定位，你是公司里面的接班人，你要清楚一点，这也是很忌讳的一点，就是你没有为这个公司创造足够利润的情况下，说实话，你就没有办法动用这个公司。原有的格局不可能按照你的思路去完成，因为大家都不相信你，他不相信你能够为公司带来财富只有你创造财富，创造了足够多的财富，他们才会信任你，可以为公司带来很好的收益。所以在06年的时候，憋了6年的一口气我要出掉。07年的时候，我对整个公司的战略进行了一个大的调整。所以从07年开始，我真正掌握了整个公司。

结合今天的主题，包括李教授给我的任务，我的几个思考。财富是一把双刃剑，当然财富不仅是物质财富，我认为家族传承不是简单的股权传承，更多的是家族的一种精神的传承。当然，这个家族企业也有人说是如果说你不能传过三代，不能算家族企业。但是中国比较特殊因为中国某种意义上来说，真正出现民营企业是在90年代，80年代大量的还是乡镇企业，要么是个体户，其实个体户算不算。其实中国的第一批民营企业是从乡镇企业转制过来的，到现在也就是20几年，这么短的时间里，不可能出现第三代。在中国的家族传承，不能学西方这一套，因为中国其实有很多的特殊情况，一个是时间短，第二个没有可选择余地，独生子女为主。第三，东方文化和西方文化理念上的，包括宗教信仰的一些差异。所以说如何运用财富是很关键的。

刚刚有一个记者问我说，是否考虑我儿子接班。我说我不用考虑，我儿子自己都考虑好了，用不着我考虑。两个星期之前，他已经把读大学、读硕士，差不多十几年的时间规划都已经做好了。他要到英国读高中，读大学，在英国读完大学之后到美国去读硕士。这段路他已经规划好了，他已经发给我了。至于说他选择什么专业是他自己的事情，我也不去关心。所以这当中财富最多的不是钱，钱是赚不完的，而家族的家训和精神是大家无法改变的。我现在碰到很多人，他们说他们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呢？中国很多企业父辈创造的都是劳动密集型的产业，做工厂，不喜欢。他们喜欢玩“互联网+”，玩金融，玩资本，这是一对矛盾。当然我也和他们有很多沟通，这里我不做展开。

第二，我认为两代人之间的沟通是非常重要的。我和我父亲之间的沟通，没有像李先生和他父亲的沟通这么有序，我是时不时和我父亲之间发生战争的，现在还有一件事情还在战争之中，现在还没有谈妥。其实我和我父亲有很多经营思路上的冲突。当然他现在已经不管理具体经营，他要做的事情，因为钱在我这里出，他只能找我商量，如果说我不同意，也是很难的。他最近有一个想法，因为我们学校有东区和西区，中间有一条河，河中间有一个美术馆，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父亲捐的，大概有1万多幅画字画。他说这里有，是不是应该后面也有一个建筑，我说要干吗？他说要做图书馆。我说多少钱。他说差不多1亿。我说你1亿做图书馆干吗？图书馆是亏本的。我说我不干。他说图书馆怎么怎么好。我说图书馆的好处我都好处，但是问题是我没有时间和精力来做。我说是否我们达成一个协议，现在他还在跟我生气。他想马上做，我说你叫设计先做，设计时间长一点，我们设计个两三年。因为他是请日本的一个非常牛的设计师，我说是否让他设计个两三年，等我有时间了，三年之后，我有时间了。我父亲是这样的人，他有新的想法出来之后，他自己先干，干了一半之后，不是要交给你的吗？这个事情你接过去。我们就是这样，我们有一个很大的项目，也是他想做的，现在变成了我是包工头，我每天在工地。他跟我说，明年7月1日要开业，接下来就是你的事情。他才做了一半就做不下去了。我说这些事情做完之后再做。其实我和我父亲之间，真的是有很多的理念上的冲突，但是说实话，我还是比较尊重他的。为什么呢？他想做的我一定会满足他，只是说在时间上给拖一拖而已。

因为在公司当中只能有一种声音，不能有第二种声音。所以我父亲提出的意见和建议我都会满足他。哪怕是我父亲做任何事情都是不赚钱的，甚至是亏本的。你说现在哪一个傻瓜还在盖酒店，我父亲就在盖五星级酒店。我说这十年来赚的钱，都给你砸到钢筋水泥里面了，未来还得砸。这是两代人是否需要有有效的沟通，这是传承过程当中非常重要的。但是有一点，我回家不谈公事的，我爸找我，我也没空。因为我不喜欢把工作带回家里，如果说你有事情，你打电话让我去你办公室。我爸爸晚上经常打电话给我，因为我们住在同一个楼层，他抓我也比较好抓。他说有空吗？我说没空，马上要出去。我可以在你办公室里跟你拍桌子，因为你是董事长，我是总裁，我们经营上有什么差异，我可以吵。家里你是爸爸我是儿子，我不敢跟你吵，本身就矮了一截。有的时候两代人要换位思考，要站在他的立场上考虑问题，但是父辈经常不换位思考我们。所以家族传承，父辈要来听，他们的责任是最大的，这是我的想法。

第二个思考就是关于家族传承除了事业传承还有文化传承。这是我的儿子，我培养下一代的财富观、独立精神、创新能力和家族治理的结构。这一点我李先生一样，我很尊重我的儿子，他的爱好我很尊重他。他说老爸今天不做作业好不好？我说没有问题，我支持。我觉得现在孩子的培养和我的老爸培养我的方法应该是有很大不同。我们这一代人所走的每一条路，每一个脚印其实都是父辈提前预谋好的，只是说让你不知不觉当中去踩入。他会有很多的理由让你去按照他的思维去走。我们是被毁的一代人。所以我们尽可能的让我们的下一代不要被毁。因为我们这一代人有很多的顾虑，有很多的责任，没有办法放开你的手脚去做一些自己有兴趣的事情。即便做也只能做一点点而已，不可能做很多。我对我儿子说，我从小到大我没有给他任何的约束，当然要有道德底线。现在我儿子是一个很开放的小伙子。我觉得这种家族文化基因的传承，我认为，对整个家族企业来说也是很重要的。

这是我们华茂的企业文化，这也是我们在去年年底的时候，把华茂的企业定了一个社会的属性，这是我唯一和我父亲在家里讨论的问题，就是华茂的属性。我说华茂是属于社会的。这个属性得到了父亲的认可。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想继承父亲的股权。其实父亲的股权早在07年的时候，我们在中国算是比较早的一步企业家族的共同协议当中已经写清楚了。就是我父亲在公司当中拥有80%以上的股权进入到华茂的慈善基金会中，以后这一块会以慈善基金会的形式进行运作，他不会给我们的子女。这个李教授也看到过，这是已经很明确的事情。所以我们把华茂定位成一个社会的企业。华茂的家风是不跟风，不眼红。这也是我们给自己企业设的一些条件，就是不会进入一些剧烈竞争的产业里面去拼杀，也就是说我们不会进入红海。所以说华茂现在的主业还是围绕在教育。我们更多会考虑如何把教育如何做成做好。所以我儿子在一个活动上的演讲题目是“他想改变中国的教育”。这个理念已经在我们的家族中植根下去了。华茂的理念是以社会效益带动经济效益，华茂是一家对社会负责的企业。

这是华茂的美术馆，最后希望大家有空到宁波华茂做客，我们共同探讨华茂，中国的家族传承。因为我觉得中国的家族传承是一个很好的话题，也是一个刚刚起步的话题。大家可以进行更多的探讨。

李秀娟：接下来大家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现在就可以提出来。我和小徐总几年前就接触过，包括他的父亲。华茂是做的比较早的，在07年的时候就定了徐氏家族的共同协议，所有的家族成员都在这个协议上签了名，基本上就是分家不分产。也就是说华茂的股权不会分到后代的手中，会集中在一起，用一个基金会去管理。刚刚小徐总说，这是一个属于社会的企业。所以所有这些成员，就是希望把企业做得更好，然后回馈社会。大家在这个过程当中，可能你就是一个管家，你得到你应该得到的。所以，这个是徐氏家族所想要传承的一个理念。所以小徐总的儿子才13岁，就有一个远大的梦想——要改变中国的教育。我觉得这就是在徐氏家族的熏陶和理念下培养出来的二代。这个案例已经写了，非常棒。大家有什么问题吗？

提问：徐总你好，我看到你的一个很大的转折就是你在金融投资领域的成就或者是成绩。我看到现在你又在接手企业经营方面的东西。在这个过程当中，你真的是把企业经营作为一个长期的东西，还是说希望在金融领域继续发展。两者有没有一些偏好或者是规划。

徐立勋：我在去年的时候，对整个华茂的战略进行了一个重新的梳理。我把华茂分成长线、中线、短线三个产业链在打造。比如说长线就是我们华茂外国学校、国际学校等五所学校，这是我长线的项目。因为我长期要耕耘，要持之以恒做好的规划。第二个就是现有的一些产业，我把它归结到中线的产业。比如说我做教学仪器装备的，我也有做新材料的行业，我把它归结为中期的行业。这些行业就是我要是整个华茂的稳定的现金流、利润来源，不管怎么样，每年是非常稳定的现金流。第三个是短线的，比如说金融投资类的，这些东西是我赚一票要走人的。当然这些东西也不是说我每年都可以有所产出，所以我对整个华茂的产业是分为长线、中线、短线的。当然我现在也正在打造一个金融平台。比如说我现在是宁波银行的大股东，去年我投资了一家保险公司，未来我还会在信托、证券这些泛金融行业当中布局，要做一个综合的金融平台，包括刚刚投了一家互联网金融，以金融为核心我会打造个金融板块。至于说投资是另外一回事。就好象股市，那就是韭菜割一茬就走人的东西。

提问：你们既然是华茂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有上市的打算吗？是在新三板上市吗？资本运作情况如何？

徐立勋：不好意思这让你失望了，华茂从我一开始来说，我是不打算上市的。我不希望它成为一家公共公司。

提问：感谢徐总，您讲的跟我们更贴切一些。我刚刚身边这个哥们就说您非常的接地气，包括您的整个风格。今天我们接受了很多国际上先进的家族传承经验，比如说台泥集团，还有马可波罗。对于您来说，更贴近于中国的这些民营企业，特别是浙江一代的民营企业。我们现在的阶段可能是十年或者是二十年前的华茂。您刚刚说过，您在接手之后，您做了一次非常大的组织架构的改变，您能不能再具体的跟我们探讨一下您对国际上这种架构，就是他们一般把所有层、治理层和管理层分开。您对这方面的看法是什么？您觉得对于浙江和中国的民营企业而言，现实吗？

徐立勋：对目前的中国而言，我们的父辈这一代人来说，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你想想，我们的父辈其实文化程度都不是很高。这个事业都是凭他个人的魅力，个人的勇气。赚的是辛苦钱，打来的江山。他最信任的人肯定是他自己的子女，那自己的子女再不行，最信任的，最想交的还是给子女。所以你要他把这个观念转变过来是不可能的。再说，中国目前来说，我刚刚说过，我们中国是民营企业发展之路才20几年时间，20几年时间里，我们还没有具备建立一支高素质的职业经理人队伍。我们现在很多的，大家肯定听说过很多的职业经理人道德败坏的事情，这是现实存在的。我们中国有一句话，宁做鸡头不做凤尾。这个概念对我们的毒害是非常深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你的所有权和经营权如何分离？你可以适当的分离，但是不能全部分裂。不然的话，你要乱套的。除非你建立一套像明朝东厂那样的比较严密的监控体系、防控体系，用信息化的手段来建立一套比较健全的制度。不然的话，你什么时候老板改姓都是有可能的。不是说分离不好，但是中国现在还没有到这个阶段。

提问：您刚刚说华茂已经签署了一个家族共同协议，能不能给我们分享一下，您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除了回报社会之外，对华茂和对徐氏家族来说，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徐立勋：这个事情不是我做的，而是我父亲做的。

提问：您能谈一下您对这个事情的看法吗？

徐立勋：为什么会出台这个家族的共同协议。其实根本出发点也是在我身上。那个时候我的出发点很简单，我不想因为家族财产的问题使我们家庭里面闹的不安。我有三个姐姐，我们关系一直非常。我不想因为股权的原因让我和我姐姐之间闹的不开心、不和谐。再一个，因为我比较喜欢历史，其实中国很多的王朝也好，家族也好，他不是说被人打败的，而是自己把自己打败的。其实最终就是权利的斗争。如果说一个家族，比如说我父亲80%的股权。在我们四姐妹手上稀释一次，我们四姐妹第三代再稀释一次，一代代稀释之后，这个股权我们姓徐的还可以留下多少。毕竟给到我姐姐的是外姓了。三四代之后，这一支亲戚认不认都很难说的。所以说与其这样还不如把股权集中，放到一个基金会当中。这样就是防范于你家里哪一天会出一个不肖子把股权卖掉。我相信，我们20年、30年之后，中国的职业经理人队伍逐渐成熟之后，我们的职业素养逐渐提升之后，会对中国的民营企业会解决很多的问题。现在其实走的这一遭是迫于无奈，因为我们没得选择。我们是没有选择的一代，你说只有一个子女，选择谁？如果说对我们家族传承有兴趣，以后我们可以单独聊。

提问：我刚刚听了您的演讲也觉得投资的眼光和时机非常的重要，很多投资其实大部分都是失败的。在中国的大环境下，总理说你们要创业、创新，鼓励年轻人去创新创业，现在就形成了创业潮，您作为一个过来人，对现在大众创新万众创业的现象有什么自己的想法？另外我看到一些文章在评价这个现象的时候都是很积极的，认为这个现象可以一定程度上改变中国现在资源分布的情况。你对这个看法有没有什么想法？

徐立勋：我认为总理提出的大众创新万众创业是非常对的。其实中国的传统企业你如何让他创新，有一些企业是你经营者的思维决定的。他没有办法去创新。他可活下去已经很好了。在这样的前提下，让年轻一代。因为我们还有很多的二代不愿意接班。这是很重要的。所以说在这个节骨眼说，如果说真的靠国有企业，那也完蛋了。其实中国经济最具活力的就是民营经济，民营经济这一轮就像90年代一样，全民创业。90年代提倡的是全民创业的年代，它可以出来一大批的优秀企业，真正优秀的企业都是在90年代末出来的。只有创新企业出来之后，社会才可以进步，传统的产业是无法让社会进步的，只有创新型的企业才可以改变这个社会的结构。当然现在创业项目都很火，但是说实话不是说我投资很成功，其实我没有告诉你，我投资失败的也很多，我失败的概率大概要占到60%-70%。但是我觉得通过这些投资，我自己也对一些新兴的事物，新兴的产业也有一些很好的了解。我认为现在不是说做PE、VC的疯，做项目的人也疯。昨天我来之前接触的一个K12的团队，因为我做教育的，什么样的教育最好我非常清楚；所以他跟我来聊K12的一些东西，我心里在想，这个东西我在5年前就想做了，你现在才跟我来说？我说你要多少？他的估值要1500万美金。我想想1500万人民币全收购我都不要。现在真的是两块都在疯的时代。但是我建议大家要冷静。这个团队的人非常的牛，但是有很多牛人最多只是挂个名。所以背景调研的时候，越牛的人越要调查清楚，如果说无法查到最牛的人的真实信息的话，这个项目就不要做，否则的话，吃亏的肯定是你。因为现在投资陷阱太多了，就像中国的股市，什么时候给你来一波你都不知道。

李秀娟：时间的关系，我们非常感谢徐总对我们坦诚的分享。我们也很感谢李云峰先生。再次掌声感谢他们两位精彩的分享。尽管两位是非常不一样的路径，但是各有各的成功之道。下午的分享我们到此结束。

权静：再次感谢李秀娟老师，谢谢徐总。我们今天的论坛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