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黄鸣
黄鸣这一次彻底被“激怒”了。
“要是在中世纪的欧洲,我会毫不犹豫地用生命去决斗!”皇明集团董事长黄鸣在他的博客中愤慨地说道。
就在7月20日的新闻发布会上,黄鸣不断怒吼、咆哮、控诉舆论的“残害”,斥责同行“买凶杀企”。
但媒体的质疑显然也非空穴来风。而一直甚是高调的黄鸣多年来也一直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上,褒贬不一。到底谁是谁非?本报记者深入采访,试图还原一个真相。
黄鸣发怒了
7月20日,在位于山东德州的太阳谷召开的新能源“疯人疯语话疯事”发布会吸引了来自全国各地上百家媒体的记者和1000多位听众。
这个由黄鸣一手打造的太阳谷,单单一个会议中心就占地800平米。会场上方悬挂着各国国旗,会议讲台高一米左右。
下午2时,在大屏幕刚显示过“谁能拯救世界”之后,已经54岁的黄鸣身穿印有“My Climate,My Change”的白色T恤亮相。
“里约回来,遇到了一阵舆论的狂风暴雨及猛砸。但我想告诉大家,没有砸到。”发布会刚开始,黄鸣还算平静与温和。但几句开场白之后,他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突然爆发了:“在国外,我为中国太阳能产业鼓与呼,回到国内,却面临着暗箭、诽谤和中伤。”
整整4个多小时,黄鸣站在巨大的长方形舞台上,一改过去的谦和、安静、理性的公众形象,不断怒吼、咆哮、控诉。
从7月10日通过微博发布将于7月20日召开新闻发布会开始,黄鸣已经针对媒体质疑逐一进行了澄清。其中7月17日,发表了《一位父亲忍无可忍的愤怒》文章。
对于媒体报道称“黄鸣与山东省原副省长黄胜是亲家”,并牵扯进了黄鸣的女儿,黄鸣言语之间充满了愤懑:“他们这样对一个无辜的孩子无中生有,胡乱造谣,叫她今后如何面对社会,面对生活?”
在20日的发布会上,黄鸣当场宣读自己写的《写给女儿的一封信》。此间,黄鸣数度落泪哽咽,台下掌声如潮。“作为一个父亲,黄鸣的心情可以理解。”一位前来参加新闻发布会的媒体朋友说道。
“我过多的个人感情打扰到了大家。”黄鸣最后致歉说,他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情绪有些“失控”。
还原“脏水事件”
部分媒体的质疑自6月27日皇明股份IPO被中止审查开始。
本报记者注意到,凑巧的是,皇明股份此次冲关“折戟”与“黄胜案”时间点上存在重合关系,这使得外界对于皇明IPO搁浅的猜测多了几分“作料”。
一时间,关于皇明股份第三次IPO失败是受黄胜牵连、皇明集团超低价拿地、地产项目接受高额财政补贴、黄鸣与黄胜是儿女亲家等“坊间传闻”几乎在一夜间被部分媒体“八卦”出来。
实际上,黄鸣并不避讳与黄胜的“感情深厚”。黄胜此前主政德州多年。
“有十几年的交情了,感情很深。”黄鸣甚至将黄胜称之为自己的恩人。他说黄胜主政德州期间给予了自己很大的帮助,两家是很好的朋友,但不是亲家。
因为有了这层关系,也让皇明集团超低价拿地、“破格”享受政府6000万元补贴的质疑甚嚣尘上。
而在发布会之前,黄鸣已经通过微博回应说,2001年前后,皇明为“太阳谷”的3000亩土地,支付的价格高出当时市场价20%,并承担了数亿元的拆迁费用。德州市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也向记者验证了这一说法。
黄鸣将“被泼脏水”的矛头指向了同行。
在7月20日的发布会上,黄鸣宣读了几篇他最近发表的博客,其中包括《抵制“同行恐怖主义”“买凶杀企”恶行》。他认为,最近皇明丑闻不断,除了部分媒体等“不负责任”的炒作外,就是同行造谣生事的“迫害”。
在业内人士看来,同行的诋毁可能存在。黄鸣也似乎一直与同行不睦。在国内的太阳能展会上,一直鲜见皇明参加。在苏州的一个展会上,一位国内知名太阳能企业老总曾在非公开场合说:“皇明不跟我们‘玩’,我们也不带它。”
据本报记者观察,这与黄鸣的个人性格以及他制定的战略有很大关系。多年来,黄鸣一直自喻“皇明下围棋,只有黑棋没有白棋”。
上市拦路虎
事实上,质疑背后,公众更关注的是皇明集团目前实力到底如何。
“皇明第三次IPO申请中止,除了盈利问题,最大因素就是非经营性资产过重。”黄鸣坦承,太阳谷成为了皇明股份上市路上的最大拦路虎。
“2008年底,高盛和鼎辉联手向皇明投资9078万美元,希望推动皇明上市,但太阳谷的建设打乱了上市步伐。”黄鸣回忆道。太阳谷建成于2010年,但公开资料显示,耗费巨资打造的太阳谷并没有给皇明带来实际收益。
“短期看,的确是一座空谷。但它集结了皇明甚至全行业最尖端的科研,皇明用太阳谷探索着太阳能利用行业的未来。”黄鸣仍然坚信太阳谷存在的长期价值。
黄鸣说,这次主动申请中止IPO,是因为公司有重大战略调整。
“如果全球能有5万个气候改善商城,可再生能源就做大了,气候改善也看到希望了。”这是黄鸣6月17日在巴西举行的“里约+20”一场企业边会上描述自己新的全球“梦想”——5年建50000个全球连锁气候改善商城。
但以研发见长的皇明能否撬动渠道市场尚需时间检验。面对现实,黄鸣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继续描绘着未来图景。
对于黄鸣的自信,有媒体认为这只是他的个人梦想,梦想与现实显然还有很大差距。在诸多与黄鸣相熟的人士看来,“技术员”出身的他曾是国内太阳能行业当之无愧的老大哥,因为行事高调,他被称为“光伏狂人”和“黄老邪”,他欣然接受这些称谓。这是他的理想。
黄鸣是一个为理想活着的人。除了工作,他对自己吃穿倒没有过多要求,私底下的他衣着很是随意,出现在聚光灯下的他,时常仅着一件皇明的棉质文化衫。
“皇明要是妥协了,就不是皇明了!”他的一位属下在微博中写道。显然,直脾气的黄鸣并不喜欢“私下解决问题”,他的情绪已经深深感染了他的员工。
在上海交通大学教授徐飞看来,黄鸣的理想主义,是他动力的一部分,理想给他带来了发展方向;但在能力上,他的局面确实不太乐观,这也是很多民营企业家的生存困局。
相关专题:皇明太阳能IPO三度折戟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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