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行官员：管理好通胀预期 货币政策回归稳健

中国人民银行研究局局长张健华（图片来源：凤凰网财经）

凤凰网财经讯 2010年11月4日-7日，第六届北京国际金融博览会在北京展览馆隆重举行。以下为中国人民银行研究局局长张健华在其间的讲话：

张健华：首先感谢主办方的邀请，到这来跟大家交流一些观点。也要感谢诸位，这个会开到最后往往比较枯燥，还有这么多人听我讲，非常感谢。

我的题目是中国的货币政策应该逐步回归常态。那么什么是常态的货币政策？为什么要回归常态的稳健的货币政策？

图中的红字是货币政策的表述，货币政策的名义含义和实质含义是不同的，稳健的货币政策、适度从紧的货币政策以及从紧的货币政策是历史上用得比较多的说法。这次调整，为了应对危机我们使用了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这也是我们历史上第一次使用宽松两个字，所以前面加了两个定语。

实际执行情况大家可以看一下，稳健的货币政策也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其内在含义也不完全是一样的。我们在实际执行过程中有时候是扩张的，有时候是紧缩的，有时候是真正稳健的。它有应对不同时期的经济背景，有不同的提法和做法。

货币政策是短期的政策工具，经常会因使命的不同，因为侧重目标的不同可能有所变化。09年、2010年以来，较以往货币政策明显宽松，无论用M1的增速和GDP的占比还是用M2的增速和GDP的占比，09年明显高，平常最高的年份是2.6%(1994年)，进入2000年之后，几乎就没有超过2%，但现在很高，M2增速超过GDP增速的3倍，1-3季度末还是1.8倍。M2增长合适量正常年份最高的时候是八点几，但到09年超过了十九点几，接近百分之二十。2009年到今年是一个很宽松的货币条件，M2除以GDP是大家经常用的货币化程度，我们从来没有达到2%，09年3季度达到了2.59，这也是很高的。

除了讲银行信贷之外，还要讲社会的融资总量。09年和2010年前三季度，融资总量较往年明显增加，具体的数字我不讲了，总的来说，09年到今年的货币条件是非常宽松的。为什么要回归稳健呢？我们讲常态。什么是常态？常态表述最多的其实是稳健的货币政策。当然我们可以创造出很多的提法，有人说可以叫中性的，审慎的，适度的，可以叫出一堆。但如果看历史上的提法，就是刚刚的四种表述。所以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要回归稳健？实际上第一非常时期的非常规货币政策已圆满完成使命了。

我们现在要国民经济稳定增长，这两点是我们最关注的，货币政策的首要目标是CPI，是价格稳定。现在价格稳定出现了相应的问题，CPI现在比较高。在CPI很高的情况下，还能不能继续放松货币条件就非常关键了。国民经济增长是比较好的，国民经济复苏的态势现在是不断巩固的，就业、物价、国际收支。我们是双目标制，第一关注通胀，第二关注经济增长，保持人民币币值稳定，并以此促进经济增长。在执行过程中，我们同时也关注就业和国际收支平衡。现在城市登记失业率已降到金融危机前的水平，物价由负增长变成温和上涨，近期内还有再提高的可能。所以物价形势不容乐观。国际收支贸易顺差增速由负转正，近期有所加快。

我们还有一个目标就是金融稳定，现在银行体系相对稳健，不良贷款率下降比较快，拨备覆盖率比较快。我们的目标已完成了前期的宽松政府。2011年面临的国外经济环境有比较大的变化。刚刚已经提到现在经过增速比较快，2010年前三季度达到9.6%，今年全年说达到10%也没问题，应该是一个比较好的增速。我们讲货币政策关注的是经济增长如何，还有一些其他的数字我在这里不一一跟大家讲了，中国的采购经理人指数已回升到五十四点几，进口价格指数已超过60%，表明进口价格未来预计上涨很快。对输入型通胀可能产生很大的压力。城镇登记失业率现在已经逐月下降，已接近危机前水平。物价在08年快速下降，09年持续负增长的情况下已经转正，而且上升趋势比较快。

贸易顺差前三季度比较快，我们是在下降，但还保持着比较高的位置，而且今年贸易顺差，按照目前的出口订单的形势，今年的贸易顺差也很大。未来可能对我们有很大的影响，货币投放会增多，金融稳定程度会提高。不良贷款率在逐级下降，拨备覆盖率在上升。国际形势现在有一个判断，全球经济已经走出危机的最坏阶段，将延续缓慢复苏。明年一季度实际上可能是经济增长的拐点，其他国家经济增长的拐点可能在二季度。也就是说从明年二季度开始全球的经济增长会加快。我们另外面临一个很大的问题，美联储已经对外宣布Q12量化宽松政策出来，未来六到八个月会新释放出6000亿美元的流动性。这对全球影响是很大的，美欧日持续的量化宽松政策，很大程度上会引发资本流向新兴市场国家。大家知道中国是新兴市场国家中发展得最好的，所以我们面临的压力很大，即我们的资产价格压力很大。

货币政策的选择到底选择什么样的货币政策？我们和发达国家是否处于同样的周期？其实不见得完全一样。其实现在已经分化了，国际的经济形势，发达国家以美欧日为代表属于一类，很多新兴市场国家，经济增速还是比较高的。很多国家的GDP现在增速比较高，像印度都能够达到8%左右。还有一些其他国家也都在百分之五点几到百分之七，但他们的CPI起来了，物价上升比较明显了。2010年加息最多的已经达到6次了，印度加息非常多。现在货币政策出现了分化，很多基准利率水平比我们高得多，但还在加息。我们讲适度宽松下的资产价格，从图中可以看出。08年1月份有些在下降，但进入08年底，很多资产价格是在上升的，包括我们的股市和房市。近来对房价调控，年初略有下降，但对统计数据大家有一定的质疑，我们还不好说是否一定准。但即使这样，还是能看到房价恢复了缓慢上涨的趋势。

总结起来，现在的货币政策在当前的形势下，根据我们的几个货币政策的目标、取向有必要进行一些适当的调整。回顾以往货币政策表述，针对当前货币政策的重点，应该增强政策的针对性和灵活性，所谓的针对性就是增加我们对实体经济的支持，要防止资金过度的流向资产市场，炒作资产价格，同时也要对需要重点扶持的行业比如中小企业，比如农村金融包括一些个人消费金融，这些方面我们需要鼓励消费的，应该由所针对。另外货币政策本身不是长期性的工具，货币政策有些工具可以微调，而且微调以后还可以反向调。比如现在我们加息，有人问我，中国是否进入长期加息的通道？我说这个判断其实是对货币政策的误解。货币政策处台后，可以观察一下效果，根据效果考虑下一步的措施。如果说我们的经济形势出现了逆转，还可以采取一些反向措施。现在还要采取逆周期性的操作，增强灵活性、稳定性，第二确保经济的平稳较快增长。

第三管理好通胀预期。虽说今年年底物价可能超出年初的预计，预期有所上升，实际通胀也可能有所上升，重点还是管理好通胀预期。对明年来说通胀形势还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中央银行不能掉以轻心，最核心的是不能让长期的负利率侵蚀居民的储蓄资产。当然理顺价格体系，中央银行有一些工具，在这些方面可能有助于资源要素价格的配置。

最后要加强流动性的管理，引导信贷适度增长。流动性管理最大的问题我们感觉其实是来自于美国的量化宽松，这种过渡的量化宽松会引发中国外资流入。我们很难确定有多少外资属于正常进来，有多少属于热钱进来的。但实际上这种趋势还是比较明显的。发达国家一开闸，国际货币储备国家一开闸，资金就涌向新兴市场国家。巴西还有一些国家已经开始采取对外来流入资本的金融交易税。我国还没采取相应的措施，但最后总的一句话，明年要有一个经济结构调整，更长远的来说，“十二五”总的发展方向都是政策调整，货币政策应该在这方面有所侧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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