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4日,金砖国家第三次领导人峰会在中国三亚开幕。此届峰会将吸收南非为新成员,扩大了金砖国家峰会的洲际代表性,峰会也计划讨论全球大宗商品价格波动以及新兴市场国家面临的通胀与汇率压力,因此,此届峰会颇受国际关注。
作为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以来迅速崛起的一个新兴国家合作机制,金砖国家峰会全球影响力日益增长,因为峰会为新兴经济体提供了凝聚共识和开放合作的沟通平台。应该说,近年来的G20峰会、哥本哈根气候会议等,金砖国家都彰显出了其独特的国际影响力。
金砖国家峰会能获得不同地域、文化和政经体系等国家的认同,根源于金砖诸国普遍认为以美元主导的国际货币体系既为当前全球金融危机与动荡的源头,又使本国置身于巨大的风险隐患之中。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几乎每一届峰会国际货币改革议题都为中心议题之缘由。
与G8内含利益协调和争端协调机制等流程不同,松散的金砖国家峰会具有事件驱动型特征。这使得国际社会重视和倾听金砖国家诉求的同时,担忧金砖国家峰会能否形成持续的影响力和生命力。毕竟,任何国家间的组织若要维系其长期的影响力,首先需建构一个有效的战略集体决策框架,即至少应在内部形成使成员国感到可信的利益争端协调机制,并借此产生符合成员国利益的共同认同的信息释义系统,以形成共同的利益和价值最大化诉求,从而向国际社会发出具有可信允诺的利益主张。
当前金砖成员国对峰会的定义并未形成有效共识。巴西和印度目前主要把峰会权作为在G20峰会等国际博弈中增强自身议价能力的交流平台;俄罗斯等则更寄希望于峰会成为类似于G8和经合组织,旨在参与全球治理的组织;新加入的南非目前所传递出来的信息则是希望通过加入金砖国家峰会而捕捉商业贸易机会。
事实上,目前金砖国家峰会也缺乏建构利益争端协调机制的客观基础。金砖国家峰会的成员国间大都属于储蓄出口型(贸易顺差)经济体,其经济发展模式主要以外向型为主。如中国是制造业出口顺差国,巴西、俄罗斯、印度和南非等属于资源出口型经济体。这本身意味着作为原材料供给国巴西等,与原材料进口国中国等,在国际大宗商品的定价上确实存在复杂的利益协调问题。如是次三亚峰会,中国希望金砖五国能在大宗商品价格上加强协调和相互配合,但其他国家则借口价格波动无法控制而并不愿过多涉入。显然,我们很难指望在金砖国家峰会上就双边或多边贸易等问题上形成具有可信允诺的利益争端协调机制。
而多数金砖国家的最终消费市场是以美国为代表的消费驱动型国家,使金砖国家很难摆脱美国等消费市场而形成经济增长上的独立运作。与美国等发达市场在经济上的相互依存关系,使金砖国家既是当前全球经济金融市场的受益者,也是风险的主要承担者之一,这一定程度上影响了金砖国家在呼吁改革国际货币体系上的可信允诺。毕竟,为规避美元贬值风险,虽然金砖国家间可通过发展本币结算而从形式上避免持有美元资产,但金砖国家间的双边或多边贸易依然难以摆脱美元对其贸易的影子定价,除非金砖国家回到金本位或金汇兑本位制,确定各自货币的汇率水平。
由此可见,当前金砖国家内部错综复杂的利益诉求,尚难产生一个能有效协调各方利益诉求的争端协调机制,从而形成一个类似于G8和经合组织的国际组织。但金砖国家峰会为新兴经济体构建的合作沟通平台,则为新兴经济体在G20等组织中提高议价能力和话语权提供了便利和支持。我们认为,以此定位将更有助于金砖国家峰会绽放持续的国际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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