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海油首席顾问陈卫东:应该依靠贸易来保证能源安全
凤凰网财经讯 2010年11月5日至6日,“首届财新峰会:变革世界的中国策”在北京举行。此次会议以“中国与世界”为主题。凤凰网财经全程进行报道。11月6日“能源与资源:周期与远景”分论坛上,中国海洋石油集团公司首席能源行业顾问、专业研究员陈卫东先生,在演讲中强调,应该加入全球化能源保障系统,依靠贸易来保证能源安全。下面是其发言实录:
陈卫东:今天的题目是中国与世界,我想从世界能源的格局和给我们中国石油行业的挑战应对这个话题。刚才邵主任、澳大利亚大使讲的基本意见,我都同意,在将来至少二三十年,化石能源仍然是一次能源最主要的来源。休斯敦大学做过统计,大概到2030年我们化石能源占有一次能源的比重,煤、石油天然气加起来是85%—87%,而87%这个数据已经有近一百年没有变化过,还是这个数字,所以未来还是这个数字。
国际石油天然气行业是什么格局呢?我总结有几个转变:
第一,行业的话语权从跨国公司转到了资源国的手里,或者说转到了国家石油公司的手里。生产能力,IOC、BP这些公司的比例已经不是很高了,他们拥有的资源量大概由原来60年代后期的70%、85%左右变到现在只有7%。二十来家跨国公司的石油产量大概是目前国际石油供应生产量的14%左右。从冶炼来讲,中国已经接近世界最大的下游冶炼能力的国家,欧洲已经有三十年没有建新的冶炼厂。沙特、科威特这些国家,利用上游的资源加快炼厂的建设,而且到使用地区去建炼厂。从生产能力、消费总量、投资拉动这些硬件方面,国家石油公司已经远远超过了跨国石油公司。但目前跨国石油公司在软实力方面仍然保持非常好的优势,像技术创新、管理能力,像BP这次出事儿,在很短的时间能够集中全行业150家公司、500名专家日以继夜地出一个个的方案,在很短的时间完成压井的任务,这就是他们软能力很重大的表现。硬方面的能力,资源储量、消费量,国家石油公司已经占了话语权。在软实力方面还有很大的差距,他们现在就是靠软实力保证了他们的某种竞争优势,这是第一个转变。
第二,主要是投资,由传统的能源向洁净、低排放、可再生的方向转变。但这个转变的路子很长,为什么发生这个转变,一个是环境不可持续,还有一个是从心理上要找一个高地、赢得话语权,是政治家很强的驱动。
第三,在生活理念、认知方面的人民一直保持着优势,尤其是政治家,还希望把这种优势保持下去,但现在已经退出了殖民主义时代,用什么办法能够保证。我赞成“阴谋论”,但我认为这种心理不可以排除。
第四,供给和需求也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世界最大的石油供给国沙特以及中东这些国家,他们本身的需求增长比他们自己本身的石油产量的增长要高得多因为他们很年轻,不像发达国家,整个对能源,尤其是对石油天然气的消费已经连续四年了,有的统治连续六年是持平和下降的趋势。主要的持平和下降的趋势来源于几个因素:一是在七十年代那两次石油冲击下,大力度地发展技术和节能提高石油天然气的使用效率,现在单位GDP的耗能比七十年代下降了40%多,有的甚至下降了一半。二是产业的转移将高耗能的产业、污染的产业转到了发展中国家,中国就承接了这一轮的转移,像钢铁、炼化。三是人口老龄化。返过来对石油的输出国,大多数是发展中国家,包括中国、印度,由于正好是相反的图象,所以我们的能源消费在不断增加。至少到目前为止有一个真理,人均生活水平和人均石油消费是成正比的,我们正在改善自己的生活,要走向小康,这肯定是会增加消费。现在全世界来看,有净输出的国家越来越少,而净输入的国家越来越多,而中国处在这样大的国际政治制度转变之后,当时在殖民主义时代觉得需要这个东西,如果没有可以派军队保护我的公司去取。最简单的例子,荷兰东印度公司,国家授予它宣战权利,它自己是有军队的,为了贸易可以做这个事儿。现在我们不行了,我们去非洲多投资一点儿,人家就说新殖民主义来了。你也不能以去打仗的方式。所以这个东西对中国如何能够取得所需能源,保证是以前任何经历都无法提供,是没有经验的。
对中国自己本身而言,有几个很大的挑战,我们原来解决自己能源需求的办法是扩大本土的生产,我们的石油工业、我们的能源供应基本建立起来的基本原则是16个字四句话,独立自主、自力更生、艰苦奋斗、自给自足。我们的大庆也罢、我们的会战也罢,但如果我们再回头审视一下这四句话,几乎没有任何一句话是今天能够实现的,还能自给自足吗?我们已经50%以上的石油是进口。
如果从扩大生产基本不可能的情况下,现在我们整个国家和整个行业都没有认识到我们必须依靠贸易来保证我们的安全。但现在并没有提到议事日程,现在和过去不同,过去我们看到的是实物,而现在在虚拟经济的情况下,期货成了最重要的贸易手段。现在每年的石油贸易量是20亿吨,而我们期货的交易量在2007年就达到了130亿吨,而我们现在这种体制是非常不支持参加最大的贸易游戏。那你的主动权肯定是掌握在别人手里。因为时间有限,我就不再多讲了。
所有的应对,我觉得主要是创新的问题,老的办法已经不能解决了,你又不能去抢,而且现在对能源,中国有多重的压力,你只能在一种普世的贸易安全下进行,你不能有自己的独特模式。我跟一个外国专家谈这个事儿的时候,他用很简单的话总结了我们现在必须要面对和解决的问题。中国人想走自己的道路呢,还是想加入全球化的能源保障系统?我们现在甚至连讨论有没有一个系统,都没有人讨论。这个系统有没有?有一个事情反正就有了,第一次沙漠风暴的时候,美国老出兵打仗,把萨达姆从科威特赶出去了。别人没出兵,这是联合国授权的。最后美国人向日本人收了120亿美元的费用,向德国收了90亿美元,为什么呢?因为保证了他们的能源安全,他们要交钱。这个系统是存在的,所以我们要研究参与了才有改造权,就像IMF一样,我们现在连谈都不谈,这肯定是不行的。
还有就是创新,我很赞成邵部长的看法,节能在中国是第一的,怎样节能?不能靠拉闸限电,社会文明最主要的是要改善人民生活,最主要的就是创新。你怎样参与世界的经济,解决能源的问题,最终是要靠创新,像美国的NRG由于有了新的技术和新的技术组合,使它解决了自给天然气的问题。而创新的主要动力是人力资源,是我们的人力资本,而我们的人力资本又跟我们的教育体系、用人体系、制度非常相关。所以,十二届五中全会要稳妥地推进政治体制改革,是解决我们创新原动力的问题,而不在于多少呼吁,多强度地呼吁自我创新,给多少钱。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要把人力资源解放出来,形成能够有自由竞争、自由创新的机制。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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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ngx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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