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盛出事 巴菲特没事

刘建位

高盛出事，高盛公司涉嫌在金融衍生产品交易中欺诈，被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民事起诉。但是国内媒体大幅报道的不是高盛，而是巴菲特亏大了。做人难，做名人更难，做非常有钱又非常有名的名人非常困难，一不小心就会演变成英雄变狗熊的闹剧。我们来看一看事实究竟如何吧。

第一，巴菲特购买的是高盛永久性优先股。1969年到2009年这半个世纪来美国股市标准普尔500指数平均年回报率约为9.3%。巴菲特投资高盛优先股，每年10%的固定收益率，不但不会亏，还能稳稳获得超越指数的收益率，相当于收益率比股票更高的稳定的长期债券。

第二，巴菲特购买高盛永久性优先股，同时一分钱不花白白获得普通股认购权证，就是获得一种权利，有权利以约定好的价格每股115美元认购50亿美元高盛股票。这种认股权证，没有亏损的问题，只有多赚少赚的问题，如果股票市场价格高于约定认股价格，认股有利可图，赚的就是二者的差价。如果股票市场价格低于约定认股价格，认股不但无利可图，还会亏钱，就可以选择不认股，一分钱也不会赔。

2010年4月15日高盛股价184.27美元，巴菲特认购权证如果行权每股净赚69.27美元，市值30多亿美元。但4月16日高盛涉嫌欺诈被SEC起诉消息揭露后，高盛股价大跌了22.31美元，收于161.96美元，巴菲特如果行权，比前一天少赚10亿美元，市值仍有20亿美元，只是少赚而已，绝非账面损失达10亿美元。巴菲特投资高盛优先股后，高盛股价曾经最低跌到56美元，有媒体报道，巴菲特持有的每股115美元高盛认购权证账面亏损过半，也是错误的。行权会亏钱，巴菲特大不了不行权，赚不到钱而已，一分钱也不亏。

可能你要问，为什么高盛会让巴菲特能够获得这样的好事？一是对巴菲特在金融危机中通过购买优先股为急需资金的高盛注资50亿美元，二是有了巴菲特这样有超级资金实力和超级声誉的大股东会大幅提高市场和公众对高盛的信心。

第三，即使是4月16日高盛股价大跌后，巴菲特以约定的115美元认股，市价为161.96美元，短短几个月也有40%的收益率。远远超越银行利率，也远远超越指数。巴菲特确实要比前一天行权卖出相对而言每股少赚了22美元，但少赚并不等于亏损。这种认为少赚就是损失的思维是散户的典型心态。投资没有千里眼，也没有后悔药。千万不要迷信抄底逃顶，那只是一个美丽的传说。

第四，巴菲特最大最大的风险是高盛倒闭，认股权证当然赚不到钱，甚至永久性优先股也会把本金亏个精光。那么，SEC起诉高盛，会不会让高盛破产呢？根本不可能。

伯恩斯坦研究公司分析师布拉德·欣茨估计，SEC的诉讼可能以民事罚款和投资者赔付的形式给高盛带来最高7.065亿美元的损失。听起来似乎不少，但是和高盛707亿美元的净资产相比，只不过1%。高盛2009年盈利122亿美元，2010年一季度盈利34亿美元，以此推算，只需一个星期赚的利润就能全部弥补败诉的窟窿。

第五，谁胜谁负还不一定。高盛遭受欺诈起诉，最大的损失不是财务损失，而是声誉损失，而这家百年投行最重要的资产和优势就是声誉。《华尔街日报》指出，高盛早已于2008年8月收到SEC的传票，提交相关文件；去年7月再接到SEC警告可能提出诉讼。因此高盛早有准备。高盛在一份声明中表示：“(SEC的指控)无论是在法律范围内，还是在现实中根本找不到。”高盛表示将抗争到底，“捍卫公司及其声誉”。熟悉证券交易法律的美国律师表示，SEC将会在搜集证据方面遭遇“相当大的困难”，谁胜谁负现在还难以断定。就连美国证监会前主席哈维·皮特4月21日都在“The Daily Beast”发表评论文章称，SEC起诉高盛面临着巨大的风险，一方面胜算不大，即使胜诉，在提起诉讼的时间和方式上的诸多疑点也必将损害其声誉和公信力。如果高盛赢了呢，媒体又会如何说呢？

伯克希尔董事墨菲日前也表示，在SEC宣布起诉高盛后，他与巴菲特通过电话进行了交谈，巴菲特“对这笔投资一点都不担心”，他对高盛非常有信心。

很多人忘记问的一个重要问题时：巴菲特当时为什么选择投资50亿美元优先股并获得认股权证，而不是直接购买股票呢？那样他就真的如那些批评家所说损失10亿美元了。选择认股权证，即使万一高盛出事，巴菲特也没事。善战者立于不败之地，这也许是巴菲特最难学的地方。

(作者为汇添富基金管理公司首席投资理财师)插图/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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