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性早熟事件未了局：患儿家长提出四大质疑

【《财经》记者 翁仕友】8月15日下午，卫生部新闻发言人邓海华表示，湖北3例幼儿性早熟与食用的圣元乳粉没有关联。

8月5日，《健康时报》发表了题为《女婴早熟谁之祸》报道，报道称家住武汉三镇的三名女婴，因一直食用同一品牌奶粉，身体出现性早熟特征，乳房开始发育。此后，江西、山东等省亦出现女婴体内雌激素超标，乳房开始发育症状。

事件发生后，卫生部责成湖北省食品安全监管领导小组办公室调查并及时公布结果，两天后，媒体报道卫生部直接介入事件调查。据介绍，卫生部委托了北京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中国检验检疫科学院等机构对42份圣元乳粉样品进行了检测。

与此同时，湖北省对3例性早熟病例再次会诊和走访，并检测了激素水平、骨龄等项目，未发现病例发育明显加速，仅能判断为单纯性乳房早发育。在经过专家会商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婴儿性早熟与食用的奶粉无关联。

在15日卫生部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获悉，卫生部还同时抽取了国内外其他14家企业的20个品牌产品，共31份样品。邓海华表示，目前市场上抽检的圣元乳粉和其他婴幼儿乳粉激素含量没有异常。

在得知这一调查结果后，湖北省一位患儿家长向《财经》记者表达了自己的愤怒与无助。他说，很多疑点和问题，发布会并没有给予正面回答。而对于有记者提出停止食用奶粉后患儿体内激素含量下降原因，亦未获得正面回答。

患儿家长、政府部门双方争执不下，看似“虚惊一场”的婴儿性早熟事件如何收场了事尚难预料，但此次事件暴露出的相关问题值得思考，例如真假性性早熟在临床上如何准确诊断、激素检验检测机构匮乏、检验费用高企等问题如何解决，尚无答案。

定性：单纯性乳房早发育

此次受检的奶粉分别为圣元优博、优聪两个系列，共计42份样品，除了湖北患儿家中剩余乳粉外，其余均为湖北武汉和北京市场上销售的产品。在15日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卫生部新闻发言人邓海华通报了对42份圣元乳粉检测的结果。

邓海华称并未检出乙烯雌酚和醋酸甲孕酮等禁用的外源性性激素，内源性雌激素(17β-雌二醇和雌酮)和内源性孕激素(孕酮和17α-羟孕酮)的检出值分别为0.2-2.3μg/kg和13-72μg /kg，其中患儿家中存留样品雌激素和孕激素检出值分别为0.5μg/kg和33μg/kg。

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营养与食品安全所杨月欣研究员认为，奶粉里雌激素的正常值，国内外文献做了研究和报道。文献上报道的结果是，雌激素的含量大概是在0.16到4.4μg/kg之间，孕激素含量最高到98μg/kg。

北京协和医院内分泌科垂体性腺学组组长伍学焱认为上述3个病例属于正常的微小青春期症状。伍学焱解释说，一般来说胎儿在母体中的雌激素水平非常高，当脐带剪断后，婴儿体内很快会建立起下丘脑—垂体—性腺的轴系。婴儿出生时，这个轴系虽不太稳定，但已比较完备，这个时期，体内的激素就会升高，这和青春期发育极其相似。

据介绍，性早熟分为真性和假性两类，其中真性性早熟不仅是发育时间提前，还具有生育能力，会产生卵子。而假性性早熟只是出现第二性征，卵巢和睾丸是不发育的，除了产生第二性症外，不具备生育能力。假性性早熟病因复杂，其症状多样，不仅包括乳房发育，甚至会出现假性月经。

湖北省一位患儿家长告诉《财经》记者，自己的孩子不到五个月，出现了乳房硬块(即乳核)，乳头还有白色粘稠液体。

按照相关分类，乳房发育分为一期、二期、三期、四期，正常婴儿是没有乳房发育的，即属于一期。到了二期便会出现乳核，但超不过乳晕的大小，犹如绿豆般大小，这属于正常生理范围。

“如果说她的乳房发育是三期、四期的话，我们可能要高度怀疑是不是有外源性的、大量的雌激素作用，如果有，乳晕会有明显的色素沉着。”参与此次调查的专家伍学焱表示，在湖北这3个患儿中都没有发现这一状况，所以可以判断他们是在微小青春期。

专家组对5省6家儿童医院近5年的儿童性早熟病例进行了讨论分析，调查排除了真性性早熟的可能性，认定湖北3例婴幼儿属于单纯性乳房早发育。

伍学焱介绍说，在正常的母乳当中，也有雌激素。现在检测的结果是，奶粉当中的雌激素并不比母乳当中的高，所以没有理由说长久吃奶粉就会引起性早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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