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业泰斗心痛断言:若无强有力拨乱反正 将来定是小孩遭罪(4)
行业与江湖
“尤其是80后,不愿意听说教。知道母乳好,但不清楚人工喂养的风险,认为和母乳同样好”,国际母乳喂养行动联盟(WABA)中国联络员丁冰说,目前以婴幼儿奶粉等形式人工喂养的风险没有得到足够重视。
而骆承庠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行业变异,科学探讨让位于商业利益与“大局观”。2004年阜阳“大头娃娃事件”发生后,骆承庠判断是水解蛋白所致,但这种看法波澜不惊。
“我是对的,他们看书太少”,骆承庠笑着说,但他对于不能在自己一手创办的行业杂志上发稿有些无奈。
“三鹿奶粉”事件之前,郦韬珉在研究室中发现了一桩异常,三鹿奶粉数个样本查出非蛋白氮数倍高于正常标准,但在此后的一次专业会议中谈及此发现,迅速被攻击为打击三鹿的“笑话”。数月后三鹿事发,郦韬珉却更为边缘了。
“其实三聚氰胺不是结石的唯一成因”,郦韬珉说对婴幼儿奶粉很重要的灰分指标在20年前生产的产品中都比较低(S26灰分是2.0%,Premiun是2.1%,明治是2.3%,瑞士NAN11.9%,雀巢立多精2.5%,中国龙丹3.0%)。国家标准中将这项重要指标降低到了≤5.0%。
提高灰分指标对婴儿一点好处也没有,行业人士测算,相反却给企业和原料供应商多创造了1200元/吨以上的额外利润,但某国际知名品牌的婴儿奶粉也由于中国标准的降低,而把在马来西亚生产并进口到中国的奶粉,灰分由2.0%上升到了3%。
以2008年4月天津海关进口情况为例,北京澳内特进口的78吨70D脱盐乳清粉金额为102.648万美元,以900克罐装需要360-405克计算,这部分成本在5美元左右,但这已是同期进口的乳清粉中最贵的了——后者进口价格多数为每吨660-760美元,是澳内特采购价6%左右。
进口乳制品的混沌空间,使得婴幼儿奶粉企业在需要的情况下,可将采购作为利益输送的手段,而这种情况至少在10年前就出现过。
1998年,在三鹿掌舵人田文华任法定代表人的某经贸有限责任公司注册地址旁,注册了一家同名咨询公司,这家现已注销的咨询公司法定代表人,就是现任某乳业权威机构的常务副理事长。
“他们卖奶粉给乳制品企业”,一位行业人士谈及该机构对某些企业的维护时如此解释。
顺应潮流或者被边缘化?成为考验技术人才的非技术难题。当一位专家得知骆承庠接到某大型乳制品企业科研院的邀请时评价说,“这是要封你的嘴,防止你乱讲”。骆承庠笑着回了一句,“没封住。”
商业利益下异议的消减,使得专业人士大感无力。以乳业新国标为例,曾经对乳清蛋白的变形与否有过争论却无疾而终。
加工中热伤害程度决定了乳清蛋白是否变性,而这同样影响乳清粉的品质与成本。“国际标准中只认可不变性乳清蛋白的比例。新国标中,对于不变性乳清蛋白没有标准的检测方法。这指标由此成了虚设,”上述曾参与乳品研发的知情人士称,这为变性乳清粉进入婴幼儿奶粉敞开大门,而婴幼儿奶粉厂商就无需为此项本应增加的成本发愁了。
种种牵绊使一些专业人才淡出中国乳业。加拿大圭尔夫大学动物家禽科技系奶牛营养学博士乔富龙,曾在两年前上万言书《破解乳品安全危机和助推奶业可持续发展的建议》。乔富龙在回复本报记者的邮件中写道:“我最近一直在加拿大,呆在家中陪孩子过暑假。夏季确实很美,很安静,很平静。我已经对中国奶业实在提不起劲了。”(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
(应受访者要求,杨佳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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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柯志雄
编辑:
hanf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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