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高层论坛：推进科技创新，重塑增长引擎（实录）

2012年03月18日 17:35
来源：凤凰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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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俊：谢谢古利亚秘书长，下面进入讨论环节。

张维迎：我是北京大学张维迎，我想问万部长一个问题，这几年我们的科研经费增加非常快，特别科技部分配的资金大幅度增加，但就我所知，科技部内部人士本身也担心这么多钱要花出去，但是花的有没有效果，特别是几年前上海大学一位教授通过造假骗取了大量的科研经费，而且这样的事情决不是孤立，科技部有什么办法防止这样一种现象的出现，或者更一般的讲，怎么防止科技部，当然包括发改委在分配这些所谓支持技术创新的资金方面那种寻租行为，也就是说一些企业和学校联手编了很多项目，这些项目拿了大量的钱，但是我们并没有很好的检查的制度能够保证这些钱得到合理的利用。很多技术的创新通过政府分配是不是合适，因为创新本身意味着它是不确定的，我们怎么能够知道找到一些专家就能够评出这是好或者是不好的呢？

万钢：这个问题我等了很长时间了，我也参加过很多次各国科技部长包括G20科技部长在一起讨论的问题，是很具有普遍意义的问题，去研究这个问题的解决需要我们下很大的努力。第一，我们所说的研发投入结构要不断的改变，技术创新其实原自于企业。有一小部分是由于政府支持企业牵头产学研的紧密合作，使政府的资金流入了企业、研究院所和大学组成的共同体，但是其中更大的部分是原自于企业自身的投入，所以从投入结构上怎么能够使今后政府的力量更多出自于企业自身得以增长的需求，得以发展的需求，特别是企业面向于社会需求，面向于国家的战略，比如说绿色发展的需求，比如说解决人们健康问题的需求，比如说加强粮食保障问题的需求等等，其他创新领域企业应该作为创新决策、创新投入、研发组织和推广应用，并使它产生社会效应的主体，这是要想改革这种现象最根本的就是体制上结构上解决它的重要措施。

再就是科研经费的分配问题，从去年开始，我们在新的计划五年当中，对于您所说的科技计划管理、科技项目管理的办法采取了两个方面重要的措施，第一，拓宽对于研发需求征求的范围，过去推进科研项目主要是由各个相关部门和各个地方科技部门，从去年开始，增加到由企业组织的产学研战略联盟，由各个行业的协会，由各个国家级的高新技术开发区，由各个中小企业形成的群体来进行推荐，然后进行网上答辩，根据这些企业和院校出自于面向需求所提出来他们的研发需求以后来进行梳理。

第二，在研发的经费管理上，研发经费上明确确定了可以用于直接经费和间接经费的比例，比如说直接经费是用于管理和用于研究人员的人员激励，比如说在五百万的项目当中直接参与研究的人员可以拿到20%，但是到了1千万的项目以后就变成了13%。第二是加强所承担单位的法人责任，第三是增加科研课题和研发团队对于项目运作过程当中所需求的一些预算调整的可能性，最重要的是让所有的课题在阳光下进行，也就是说我们的答辩、我们的征求是在大范围中所获得的，我们需要立项的项目全部是通过公式的。

第三，我们下一步要求把研究的，只要不涉及到企业核心机密的研究成果，可以在网上上社会公式，这也是对于提高全民科学素质的重要办法。

可能改革还是最重要，所以我这里提两点，一个去改变或者是改革国家或者政府级的科研经费的投入结构和创新主体，这些体制机制上的改革与创新，第二，让我们的权利在阳光下进行。说实在的，您刚才提的问题一直是我考虑的问题，也是我们这些各国的科技部长在一块讨论的一个问题，就是科研经费越多，我们就越要主动的去接受全社会的监督，同时要主动的去改变过去一成不变的就项目谈项目的问题，因为科技研发最重要的是面向经济社会发展的需求，面向人民的需求。

提问：非常感谢，我刚才听到了万部长谈到了非常好的数字，包括在研发方面的投入，还有一些产出的数字。我的问题是关于体制机制的问题，如何把知识和相关的技术成果给转化为真正的切实可行的成果，然后谈到了初创企业或者是创业企业他们的作用。更重要的是全球在研发方面的成果在过去五年基本上全部来自于公司的实体，中国在这方面总体的方向在我看来是非常积极正面的。所以我想问的是，在创新融资方面，尤其在股权融资方面，咱们有什么样的初步条件和构想，比如在美国研发股权融资是非常重要的，因为美国65%的研发或者是技术方面的初创企业都是由那些所谓天使投资人提供的，所以他们提供的是能动性的资本。美国人均风险投资大概使人均150美元/年，日本在这方面大概人均只有12美元，欧元区大概是5美元/人/年风险投资的投入，中国是3到4美元的水平，所以中国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来增强这些创新或者是初创企业的股权投资来鼓励这方面的研发工作。研发中心的机构跟我们进行合作，也对天使投资进行了一些研究，所以对我来说听到您的演讲之后也收到了鼓舞，所以来问这个问题。

万钢：感谢您的问题，也感谢您对中国创新的特别在技术创新领域方面的发展，我们观察在技术创新领域当中，我们有两个方面，第一个方面就是怎么样推动现有企业的转型升级和新的产业的发展，是要让企业成为创新决策投入组织和应用的主体，这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使我们的科研人员特别是年轻的科研人员能够面向市场的需求直接创新，使他们成为新兴的企业经理人或者是企业的发展的主体，这就是您所谈到的创业投资和创新投入的另一个主要的方向。中国大多数初创型企业聚集在我们国家和各个省市所设立的高新技术创新园区。我就提一个北京的中关村，20年前，就是有一些科技人员从院校和国家级的研究所走出了学校，走出了院所，去开设了他们创新的小企业，当时还谈不上有什么支持，当时甚至社会上有一些偏见，觉得这个好象不是发展的方向。当时1988年还在担任中央办公厅主任的温家宝总理就亲自带队对北京中关村的这些小企业进行了调研，所以从90年开始，中国建设了第一个高新技术开发的园区就是中关村科技园区，目前这一类科技园区在中国是属于国际级的已经使有88个，他们当中聚集了6万多个中小型的科技企业，20年前，华为就是在深圳当时的高新区里作为做数字电话的企业，20年前我们大家知道的联想就是当时中关村的一个很重要的中小企业，现在我们有很多企业都成长起来了，但是还有六七万个这样的中小企业，他们大多数都是由大学刚刚毕业的博士生或者有一些青年教师，或者是一些青年的科技人员他们有一些好的Idea，所以就走出来参与这个引发。

对于他们的支持大概可以分为两条线，一条线就是对于国家和地方政府的支持，比如说我们有中小企业创新基金和新产品创新计划，这是政府科研资金当中的一个很重要的部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去年光科技部的这一块大概在40多个亿，不到50个亿，它占了科技部所部署的科研经费的1/4左右，因为我们要兼顾基础研究，企业技术创新和中小企业的发展。还有各地方由政府给予他们一些在创新环境上的支持，第二，就是来自于民间的支持，我这里很高兴的告诉大家，几年以前我见过硅谷银行，硅谷银行就在上海设立了银行，对于创业投资的支持。包括刚才您所说的天使基金也在中国发展的很快，大家可能知道去年在中关村有一个叫小米手机，这个企业成立一年，它的销售额达到了35亿人民币，这个企业就是天使基金培养起来的企业。现在中国有很多民营企业家，特别是年轻的民营企业家都在关注着这一块。关于私募基金在中国的发展范围已经很大了，创投这一块一直到中小板，一直到2009年中国创业板的上市，这条路线从市场侧也开始打开。现在最近新的情况就是怎么样引导创投企业更多向初创型企业发展，所以近两年我们尝试了一个支持创业投资企业的政策，就是由政府拿出一笔资金来参与在创投企业当中，占很小的股份，但是要求这些创投企业能够向初创型的移动，能到这个创投企业成立了比如说五年之后，这些资金只要保本退出就可以，我们不参与利益分成，这样使得初创企业能够得到更多的保障。但是坦诚的说，创业投资的基数跟中国的人口基数有关，和中国每年毕业600万大学生有关，这个基数很多，所以算到每个企业的头上也就小一些，特别是我们这一块还不成熟，还有一些体制上的制约，我们还需要通过改革来增加我们科研人员面向市场创新，使得提高初创企业、中小企业的积极性。同时完善从政府层面支持和从市场层面的支持，以及政府对于市场层面支持的支持体系，这样才能使这些初创企业在中国快速发展起来。